初一拜年，人們不管熟不熟，見面兒都互道“過年好！”“過年好！”

初二下午“送年”。

午飯后，止了堂前供燭，請(qǐng)下家堂“軸子”。

各家各戶相繼來到后塋，燃起紙錢，燒上祭香，點(diǎn)響鞭炮，在祖墳前虔誠(chéng)跪拜，叩送“祖宗”回塋。

“送年”仍然是在半夜兒，流程和新年夜一樣，燃燭、上香、各處擺供，最后放鞭炮。唯一不同的是上供的餃子換成了肉餡。

如此如此，就過了年了。

一切收拾妥當(dāng)，文龍關(guān)上大門兒，插緊房門兒，擁著蔡曉兒上了炕兒。

和往日相同，蔡曉舒服地躺在丈夫有力的左臂彎里，似陽(yáng)光下慵懶的小貓兒一樣，閉著眼兒，嘴里哼哼著小曲兒，愜意地享受丈夫的愛撫。

文龍的大手使勁兒揉搓著她的酥胸，厚嘴唇兒貼上她小巧兒的右耳，低聲地蠱惑道：“曉兒，今兒，我們做了吧！”

蔡曉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問：“做啥呀？”

“兩口子都做的事兒啊！”文龍繼續(xù)誘惑。

“兩口子都做啥事兒啊？”

“嗐！傻瓜，兩口子還能做啥？當(dāng)然是生孩子的事兒！”

蔡曉一激靈，立馬兒清醒了，堅(jiān)決地說：“不行！要到初八，才滿百天，今兒初二了，再等六天。”

文龍繼續(xù)磨：“你倒是好賬頭，不當(dāng)賬房屈才了。我早就好好兒的了，還干靠什么？”他推開蔡曉，抽出左手，“啪、啪、啪……”地拍著自己的右肋說：“你看！俺壯得像頭腱子牛，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也不行！百天還沒到，要是好不利索，留下后遺癥來，咋辦？”蔡曉抬手?jǐn)r住他“噼啪”的拍打動(dòng)作，遲遲疑疑地說道。

“咋辦？六月六的炒面，正事正辦！”文龍急躁起來，一把拉過蔡曉的小手兒，按到自己胯下，沙啞著嗓子低聲訴求：“你試試，梆硬梆硬的，再不辦就要爆了！”

蔡曉手下火熱，心底犯難。

文龍折身而起，喘著粗氣求告：“好曉兒，叫俺弄弄吧！忍不了了！就弄一下兒，我會(huì)慢慢兒地，一下兒就好！”

蔡曉還沒來得及答話兒，文龍就翻到了她的身上。

“啊……嗚……”

……

蔡曉有氣無力地捶打著丈夫的胸膛，無聲啜泣。天殺的文龍，說是“一下兒”，弄起來就沒完沒了了！還說什么會(huì)‘慢慢兒地’，那勁頭子，頂撞得她全身骨頭都散架兒了。現(xiàn)在倒好，自己疼得睡不著覺，他倒美美地打起呼嚕來了。

“哼！叫你睡！叫你睡！”蔡曉咬著牙，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吻合起來，變形為“鉗子”，朝“肇事者”的大腿里子伸過去，狠狠地……

文龍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來穿衣，一蹬棉褲，倒抽一口涼氣：“咝——”，目光追隨著疼神經(jīng)的指引，看到自己的大腿內(nèi)側(cè)滿布一塊塊兒的淤青。

他推醒蔡曉，指著傷痕叫她看：“嗨！曉兒，你說奇怪不？以前呢，我一覺醒來，淤青都長(zhǎng)在胳膊上。今兒，這是咋搞的？哎——喲，俺的娘唻！怎么串游到這該死的旮旯里去了呢？”

蔡曉仰面躺著，紋絲不動(dòng)。睜開薄眼皮子，剜了他一眼，咬著牙惡狠狠地控訴：“老天爺懲罰你的吧！叫你說話兒不算話兒！說‘一下兒’，你那是‘一下兒’？還說會(huì)‘慢慢兒——地’，你那是‘慢慢兒地’？”

文龍咧著嘴，訕笑著分辨：“是一下兒嘛！不過，我說的‘一下兒，’可是最后那——一下兒！再說，我真是‘慢慢兒——地’了，咱天生力氣大，‘慢慢兒地’就那樣兒了，要不，我使勁兒來一次，你比對(duì)比對(duì)，就知道我是不是‘慢慢兒——地’了！”

“哼！狡辯，鬼才信你！”蔡曉高高噘著紅紅的小嘴兒，氣呼呼地拉高被子，一蒙頭，背過身兒，不再搭理陪著笑臉的于文龍。

“好了，好了！別跟‘氣蛤蟆兒’似的了。往后，俺都聽你的！你叫我用多大勁兒，我就用多大勁兒，你叫我咋弄，我就咋弄……”文龍輕輕拍著小媳婦兒的肩頭兒，低聲兒下氣兒地耐心哄勸著：“好了——曉兒，咱快起來吧——？今兒——可是初三，要‘走丈人門兒’呢！”

蔡曉一骨碌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衣，嘴里埋怨著：“都是你！氣得我差點(diǎn)兒忘了正事兒。你也趕緊著，快點(diǎn)兒！快點(diǎn)兒！”

“嘻嘻……”強(qiáng)行開了葷的新郎官一邊穿衣，一邊低頭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