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紫軒沒有理會他,靜靜地寫著字。
莫天云收起鄧紫軒寫好的兩張紙張,看了少許,哈哈大笑兩聲,將紙張扔到地上,道:“你以為我也是凡夫俗子么?”一抓揪起鄧紫軒,道:“亂七八糟的字也會是本派鎮派之寶么?”
張云旗急忙喊道:“住手!”
莫天云道:“想畢你們應該知道,你們跟我講條件的籌碼?”
張云旗道:“什么籌碼?”
莫天云放開了鄧紫軒,道:“你們兩人換取平安的籌碼就是認認真真的寫出內功心法,再敢戲弄我,我就讓你們看到最卑鄙的我!”
張云旗道:“我們都在寫了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此高深莫測的內功心法字訣何其之多。你要我們三天之內寫完,哪里能有時間認認真真的寫啊。”
莫天云想道:“《九龍飛天心法》和《玄天無極功》高深莫測,要他們兩人在三日之內寫完,難免匆忙。”
張云旗見莫天云陷入沉思,又說道:“要讓我們認認真真的沒有差錯的寫,就應該多給我們一些時間,所謂慢工出細活嘛。”
莫天云道:“像你這么個畫法,你還覺得快么?”
張云旗一怔,道:“我天生就笨,就會這么畫。可紫軒已經寫了那么多了,你也看到了。她的速度快,也是沒用的。你應該給她更多的時間,讓她邊回憶邊寫,這樣才不會錯嘛。”
莫天云覺得張云旗說的有幾分道理,但總覺不妥,想道:“這小子能言善辯,古靈精怪,不會是想耍什么花招吧?”瞟了一眼張云旗和鄧紫軒,想道:“量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說道:“五天,必須寫出所有心法。要是讓我再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會好好的整治你們。”轉身又坐到門口的凳子上望著兩人。
張云旗暗自偷笑,想道:“怎么那么好騙。”提起筆繼續畫了起來。這門心法雖然宏偉膨大,卻井然有序絲毫不亂,一句句清晰的心法訣要整齊地排列在他腦海之中。只是這些訣要很是深奧,像他這樣已算悟性極高之人了,領悟每一句也需要不少時間。自被莫天云封住氣脈至今,他已經回憶和領悟了“云龍一折”的心法訣要。便按照心法訣要暗自催運體內的真力,慢慢覺得體內的真力漸漸躥向封住他的那些莫天云的真力去,心中大喜。
莫天云見張云旗輕閉雙眼冥思許久不動,眼睛一亮,閃身過來左手揪住張云旗的頭發,右手迅速將兩粒藥丸推進張云旗口中,冷笑道:“差點上了你這小子的當!”閃身向鄧紫軒用同樣的方法喂了鄧紫軒兩粒藥丸,翻身落地。
張云旗連忙一陣嘔吐,想吐出藥丸,卻怎么也吐不出來,慢慢覺得全身無力,罵道:“你給我們吃了什么毒藥?”
莫天云道:“一種無法催運真力的藥,你們想借機領悟心法催運真力沖散封穴,門都沒有。”
張云旗大吃一驚,道:“你……”沒說完便停住,想道:“此人果真陰毒,那么快就被他看穿了。”無奈望向鄧紫軒,見鄧紫軒依然是那么的冷靜,心下又是一陣佩服,提起筆畫了起來。
鄧紫軒同樣如此,已覺全身無力,本來想按領悟了的心法奧義暗運真力,如今已是不可能了。在領悟第一套心法訣要中的前幾句后慢慢發現,這些訣要似乎與她練過的五層《九龍飛天訣》的心法有微妙的聯系,不禁想道:“從來沒有聽師傅說過關于《九龍飛天訣》和《九龍飛天心法》的任何淵源,更沒有說過兩門心法有聯系。但為何《九龍飛天心法》的內力催運路數與《九龍飛天訣》有幾分相似,只是更為高深更為玄乎。難道本門的《九龍飛天訣》是從《九龍飛天心法》中分離出來的一部分?”
莫天云見鄧紫軒沉思許久也不寫字,坐到她對面,微笑道:“其實我并不介意你寫得慢些,因為我想我們以后會有更多的時間來慢慢的寫。”
鄧紫軒冷眼瞅了一眼莫天云,提筆寫了起來,見莫天云還在盯著自己看,將筆扔在桌上。盯向莫天云,眼神之中裹滿了武功招式就像要與莫天云展開一場眼神生死之戰一般。
莫天云大笑起身,道:“九龍刀的主人個個都是俠氣凌然當仁不讓,果然如此。”回坐到了門口的凳子上。
鄧紫軒提起筆寫了起來,這一次不能再像此前那樣隨心亂寫。按照心法的訣要寫出來,不過要么中間寫錯兩個字或者顛倒幾個字的順序,要么將整句心法的次序換到其他句的位置去打亂整體的次序,要么就是將運練經脈偷換概念換成其它處的經脈,反正就是沒一句完完整整的正確的訣要。
畢竟她知道莫天云太多陰險毒辣,若要真讓他得到了如此高深莫測的心法那可是滔天大錯。因而寧愿冒險虛弄,也不會讓他得逞。
張云旗也是同樣的思慮,不過他這樣一張紙畫一個字本就沒有什么順序可言。莫天云還繼續讓他寫,自然是對這門心法很是看重,不愿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不過張云旗這樣慢慢的畫字能得到莫天云的默許可是他領悟心法的大好機會,他邊畫著字邊繼續領悟“云龍一折”的心法奧義。雖然他已經覺得這一套心法已經領悟得差不多了,但畢竟還沒有試煉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完全領悟透徹。
就這樣一直畫到了第二天天亮,這過程中他已經試圖領悟起“云龍一折”后面的一套心法“云龍二折”。雖然能領悟“云龍二折”的表面含義,卻始終無法領悟深層的奧義。心下奇異,想道:“是我心太急沒有完全領悟‘云龍一折’的心法就去領悟‘云龍二折’以致無法領悟,還是因為我沒有真正運力完全練會‘云龍一折’而無法領悟后面的心法訣要?”
莫天云走過來收取他畫好的紙望了望,神情之中除了憤怒之外就是殺氣,眼神之中似乎再也看不到了那一絲對張云旗還抱有的希望。顯然他不可能再會指望一個畫了一晚上才畫出二三十個字的人會能為他默寫完如此宏偉的心法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那股怒焰,將紙張收入懷中。
他轉身走到鄧紫軒身旁,拿起鄧紫軒寫好的三張密密麻麻的心法訣要隨意望了一會,嘴角喜意自起。顯然鄧紫軒用顛倒次序或偷換概念的方法更有用,畢竟莫天云也沒有見過門心法的訣要,一時半伙自然也不可能發現次序和偷換運脈穴位的錯誤。
莫天云走至房門口,道:“如果不希望被我踢下樓的話,最好自己跟緊我!”
三人出了客棧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的大馬車,馬車上同樣備好了兩張書桌,兩套筆墨紙硯。
莫天云坐到兩人身旁拉著長長的馬繩駕車前行,道:“開始吧!”
這輛馬車沒有門簾,馬車大門敞開,長長的馬繩從馬車外直接申入馬車中。莫天云坐在馬車之中便可握著馬繩趕馬駕車。看似簡單的設計,卻是用心良苦。這樣一來,莫天云即可駕車前行,也可以看住張云旗兩人,一舉兩得。
張云旗見莫天云親自架馬車,自然就無法找到可能逃走的機會。腦子一動便出一計,大聲打了個哈欠靠在馬車上假裝睡覺,這樣閉目領悟心法效果極佳。
鄧紫軒也沒有默寫心法,靜靜盤坐在筆墨桌前輕閉雙目領悟心法。
馬車出了城門,莫天云坐到鄧紫軒身旁,微笑道:“這小子除了油頭滑嘴之外一無所有,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張云旗一怔,一股熱血沖至腦頂震得一陣頭昏眼花,卻又有一只冰寒劍閃電般刺入心頭,一陣膽戰心驚的刺裂過后卻是滿腹的期待。雖然他此時滿腹仇怨的內心深處根本沒有什么空隙之地來容納兒女私情,但滿腹的仇苦依然沒能完全壓制住他內心深處對鄧紫軒的那股熱血和激動。不過為了不讓莫天云發現自己是在假裝睡覺,忍住了內心的激動,靜靜等待著鄧紫軒的回答。
鄧紫軒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仍然一動不動地盤坐著,就像根本沒有聽到莫天云問話一樣。
莫天云哈哈大笑道:“我相信如此傾世佳人也不可能看得上這么個廢物!”
張云旗心頭一怔,又是一陣悲涼和仇怨四起,暗罵道:“誰是廢物還不一定,這句話我會還給你的,等著瞧!”
鄧紫軒冰冷一句道:“自古賢者留其名,文章道德是其輝。誰主沉浮天自定,光明來兮夜自散。”
顯然在鄧紫軒心里,并不認為張云旗是個廢物。她不認為武功高低是評定英雄賢能的標準,只有文章道德流芳百世之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賢能。
一是在罵莫天云武功雖高,道德卻很低下,更不算得是英雄豪杰。也是再提醒張云旗,不能為了心中的仇怨一心追求高深莫測的武功而忘了自身道德修養,淪為與如莫天云一般令人不齒的小人。
張云旗自然能領悟鄧紫軒之深意,想道:“紫軒年紀雖小,懂的道理卻極深。我該多學習些道理,多領悟些道德真諦。不能讓仇怨迷失了心智,我要武功武德皆俢,方能成為真正的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