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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決心

  • 殘土
  • 槍堂
  • 3886字
  • 2020-10-13 00:36:39

水乾坤才十四歲,卻突然遭遇了失去雙親的痛苦,可是為什么偏偏是他,從小到大,他都是在別人輕蔑的眼光下成長,其他小孩子成天欺負他,老爸雖然是個老實人,但卻經常當著很多人的面打他,還有什么事情會比這更痛苦的?他沒有責怪老爹的意思,畢竟是他讓老爹去承擔自己闖禍的后果,自己不但沒有理解他,體涼他,后而還經常給他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在責怪自已的同時,是不是那些成天找他麻煩的小孩子是不是也有錯呢?他們為什么這么小就開始學會去看低別人?

當水乾坤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后,已經不在那個生長、熟悉的地方,那里已經沒有家了,現在是在他遠房舅舅家中,這個時候已經離朝陽鎮很遠了。

他身旁是兩個小瓦罐和一塊靈位,他知道瓦罐里面裝的是什么,怎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至親失離,為什么?世人瞧不起他們,連上天也這樣容不下他們嗎?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何如此對我?

“為什么?”水乾坤看著上天恨恨地問道,但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除了這樣發泄之外,還能做什么呢?沖出去把天搖下來打一頓嗎?天又不是樹葉!

良久,才剛剛醒來的水乾坤抱著那兩只罐子又哭暈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水乾坤突然感到一陣恍惚,好像做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夢,這場夢讓他看到了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而這個夢居然是真的;他在床上坐了好久,想清楚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舅舅一家沒有來打撓他,仿佛連基本的安慰也不會,他們知道這個孩子內心里有股不愿被打倒的倔氣,也許他們認為安慰反而讓他感到不安,倒不如讓他自己靜一靜,這樣會更好些!

水乾坤想了一天,變得很安靜,這種安靜讓人覺得有點可怕,然后,他做的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對于個剛剛失去雙親的人來說,這些正常的事情他做起來就有點失常了;水乾坤醒來之后就沒有再睡,直到第二天的時候,他爬了起來,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東西吃,他的眼睛雖然有點腫,但卻沒有哭意,平常而倔犟,舅舅、舅媽和兩個表哥見到他這樣都有點不知所措,一個小孩子那么快就能將這些事情想通了,一下子吃那么多飯?

第二件事情就是到井邊打水洗了個爽快的澡,雖然沒有吹口哨,但卻也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歷了巨大生死離別的人,等他穿戴整齊出來,走到一直小心跟著他怕他做出傻事的舅舅、舅媽跟前,就像是沒死過父母一樣,他平靜地問道:“我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

舅舅想說諸如“等你長大了再告訴你”之類的話,卻被水乾坤堵住了:“我知道爹娘身體很好,人也老實……是誰害死了他們?”水乾坤真的只想知道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不能這么不明不白。

舅舅也想過他這么小就那么的堅強,而且他這么問,必定是想有朝一日做出復仇之類的事情,可是聽他這么問,語氣非常的堅決,好像如果不告訴他的話,他就會把這個房子掀翻。舅舅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本身也沒什么心計,藏不住事,而且水乾坤能這么快調整心態,應該是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了。

雖然有點擔心,舅舅猶豫了下說道:“兩個,都被掏了心……”

然后一個表哥突然說道:“是嗜魔干的,他專門吃人們的善心以曾強法力。”

舅媽突然問那個表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另一個表哥馬上說道:“是路過的和尚說的。”

舅媽馬上罵道:“又跑去跟驛站那些禿驢鬼混,小心以后你也取不著老婆。”

水乾坤受了十四年的冷眼,他當然看得出來舅媽對他的態度,現在雖然沒有明顯表露,時日一長,便會藏不住,但是現在他剛痛失父母,也沒想太多。

嗜魔?水乾坤在朝陽城里混日子的時候也從茶館里說書的那些人口中聽得這個人,這人不是三百年前就已經被滅了嗎?而且當時是很多正道中人齊力才把他降服,后與之同歸于盡才將其殺死的,而現在父母卻死在一個早就應該投胎轉世的死人手里,這,怎么可能?

剛才水乾坤內心還十分激蕩,聽到是一個修道的大魔頭人害了父母,心里不免有點底氣不足。但是他突然想到,剛才小表哥說過,這有和尚,這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正道三大門派之一,三百年前那場大戰,修為稍好點的和尚都戰死了,剩下的不是強者就戰后期間新收的徒弟了,所以中原,一說到和尚都知道是靈云寺的人,也有一些閑散游僧,不屬于任何門派,他們游走于神土各方探求生命之間的奧秘。如果能向他們學習一些真法……搖了搖頭,那些東西離自己太遠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水乾坤的情緒大有好轉,已經慢慢從失去雙親的陰影中走出,多謝這十四年來的冷嘲熱諷,使得他的承受能力很好,但他知道自己父母是死于非命的,這點他永遠不會忘記。

水乾坤看起好像又回到了他以前那樣。但卻早已過去不再,物是人非,每到夜深人靜,想到這世上只剩只自己一人,連最親的舅舅在舅媽犀利的眼神下也不敢多做關心,他再次對著上天,再一次恨恨地問道:“為什么這樣對我?”

說完便又躲在被窩里偷偷哭泣。

又過了一個月,不知怎么,他突然想修道,靈云寺離這里只有幾百里的腳程,他能想到的就只有離他最近的靈云寺了。一來可以學藝,二來,舅媽好像開始反感他的存在,偷偷嗖使兩個表哥排斥他,并且有些時候是指桑罵槐繞著彎說他的不是,水乾坤已經默默忍受了很久。

這個決定下得太過忽忙,連他自己都沒有做好準備,但這是他能想到報仇的唯一捷徑,而且不用再受到舅媽的冷眼;可是這又談何容易?

舅媽聽到水乾坤要到山上找和尚上學藝,心里自然是高興,他們家本身也是窮苦人家,如今卻突然多了一張嘴吃飯,生活差強人意,她早就想把水乾坤送走。

倒是舅舅,他常聽老婆在耳邊嘮叨,本來沒有想過把水乾坤送走,但他主動提出,自然也無話可說,這樣也省得那婆娘再說三道四,靈云寺離這里只有百里之遙,要是哪天他想家了,也可以回來,想到此心中便釋然了。

第二天,在舅媽的崔促下,舅舅架著牛車把水乾坤往靈云寺的方向送去。

靈云古寺,禪坐于中原沃土東面,此山名為白石,山脈連綿,又有獨立山峰,高聳入云,平日里只見云霧縈繞,難見真目。靈去云古寺依山而建,廟宇時常懸空修筑,緊緊貼著石壁;又有高層云霧形成的細流,匯集一處形成瀑布,奇山怪石,實在美麗。

古寺建于三千多年前,十分古老。她能屹立中原,長盛三千年而不衰,是原于她占據了獨特的地理位置,東去千里便是東海;山南高山阻隔,南荒峻山中的惡靈不得侵犯;西面,神土上百分之九十的人就在這里;山北是大河“山川”入海的必經之處,大河山川匯神土四方支流于一體,到了這里流量自然加大,河寬已達二百多里,實為壯闊,每當星云古寺鐘聲響起時,聲音蕩漾在河面上,悠揚萬里,延綿不絕于耳,可傳到對岸。

如此重地,欲衰還盛!

靈云寺長盛不衰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官道橫慣恒整個中原,直通西邊的靈仙境,形成兩兩相望之勢;另外每年香火絡驛不絕,神土廣眾大都信奉佛教,求子求雨求姻緣,送福送壽送功德,有心人都要往星云古寺跑一趟,成就了她的盛繁;發展到今天,靈云寺已有多達上千弟子之眾。

不過由于白石山山高體陡,上香的又多為神土的凡塵俗子,自然是爬不上去,不像修真練道者,放個屁都能崩到山頂,所以寺里高僧經過商榷,將山下大門擴建成一個子寺,稱為普賢寺,供人們求福。時日漸長,許多年之后上香的人們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普賢寺之后不得踏入,以免打撓大師們禪坐修練;而再過些年頭,靈云寺便將子寺通往山上的道路半封鎖,不再任由人進入,以撓清靜;當然,也有一些刁民不識好歹,硬闖上山,不到半個時辰便被趕了出來,原因是靈云寺雖歷史攸久卻不是春游踏青之地云云。

因為上香的人川流不息,所以經過千年的變化,到了今天在白石山下形成一個大鎮,因山得名――白石鎮。

兩天之后水乾坤便隨舅舅來到白石鎮,此鎮歷史久遠,靈云寺又佛光普照,進到鎮內,禪義甚濃,而且雖然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但都似乎壓低了聲調,而且言語也沒有其他地方那么粗俗。

水乾坤沒有到過大城,看到這般繁華景象,人來人往,眼睛和嘴巴已經張得同樣大。

“駕!”

一聲嬌脆的御馬聲由遠而近,聽來卻是一個少女,伴隨著隆隆的幾匹馬的馬蹄聲將街上的人群推開。

“讓開,快讓開!”又是那少女的聲音傳來。水乾坤因為對這里的繁華看得太過投入,只聽到人聲和那馬聲,卻不曾想過那些馬匹是向著他奔來,所以也沒有躲閃之意。

而那少女,約摸十六歲光景,一身藍色衣著,彩帶隨風飄舞,颯爽英姿,一看便知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千金;只見那兩條柳葉眉往中間擠了擠,那兩雙透亮的眼珠一瞪,卻是戾氣十足,大叫道:“讓開!”

她身后跟著幾個漢子,從衣著上看,卻像是她的隨從,也大叫著讓別人讓開。

馬群瞬間便到,而水乾坤仍然站在路中間,若不躲閃便會被馬撞翻。還好舅舅反應及時,一把將水乾坤從那少女的馬下拉了回來,馬群瞬間便擦著他們疾奔而去,那少女還回頭看了一眼水乾坤,然后大罵了一句“臭小子沒長耳朵啊!”

水乾坤一頓,剛想回罵,但想到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就自己這貨色,只有自己不要緊,舅舅在他身旁,他不能拖累舅舅,小聲嘀咕了句:富貴人家的兒女就是這般跋扈。

這時,白石鎮的上方天空,幾個江湖道者縱劍飛馳,往白石山方向掠去,速度之快另人汗顏,但似乎這樣的情況常有,鎮上的居民只是抬手往天上指了指,有人說道:“又來了!”

不一會兒人群又回復了軼存,開始討論那少女的行為,如此沖撞,說什么白云宗的人如此著急,怕是又要出什么大事了。

而從鎮民的交談中水乾坤隱隱猜出,似乎山上要有什么變故發生,但是人們只交談了兩句,便也不再說下去,水乾坤想來應該這個變故興許只是哪個達官顯貴感了個冒而已吧!

這時,“叮呤”一聲從地上傳來,水乾坤踢到了一樣東西,他低頭看去,卻是一只牛眼大小的玲當,水乾坤撿了起來,就在剛才躲閃那馬匹的時候,水乾坤看到那少女腰間便別著一只這樣的玲當,想是那少女掉下的吧!他想追上去交還,但那馬群早已絕塵而去,只好放下那揮舞的手,再看了一見那玲當,將它放入貼身衣兜中,心想日后如若有緣再見,便還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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