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阿波羅發布指令的方式確實復雜，需要不停波動琴弦。機甲動作越復雜對駕駛人撥動琴弦時的力道、幅度、頻率要求也越高。這就需要駕駛者掌握足夠的古箏彈奏技巧。而《上古遺音》恰恰正是這樣一本教授彈琴技巧的古教科書，而且里面教授的幾乎所有技巧都隨著時光流逝，隨著古琴淡出而漸漸失傳。

現在有它在手，最起碼可以幫自己在練習古琴的過程中少走很多彎路，同時還將提供大量遠古琴師遺留下來的豐富經驗。

蘇歌開始覺得命運的齒輪正在逐漸像他偏轉，不對……應該說是上帝開始眷顧他了。一邊是來自五千多年前的《上古遺音》古書，另一邊則是現代最高科技的產物——第八代機甲。試問，如果不是神靈保佑又怎么會把這么兩件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全安排到自己身邊?！疤熘乙?！”

“嘿嘿！”見蘇歌如此興奮，攤主也跟著得意起來。畢竟，任何發明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賞?！霸趺礃?？決定買了嗎？”

“決定了！”一提錢，蘇歌心里頓時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500萬葛芬買阿波羅夠便宜吧？”

“便宜、便宜。嗯？”蘇歌一愣，“你剛才不是說打五折，賣250萬嘛！”

“那是剛才，現在行情變了?！眲e說，希臘攤主還挺會坐地起價。

“這！我……呼。我身上只有5萬葛芬。”蘇歌低頭，不停用腳尖摩擦地上的小石子兒，大有一副準備把小石子磨成針的架勢。

“我可以跟你去銀行提現。當然，資金轉賬也行?！?

“我這……5萬塊錢是全部家當。”蘇歌愈發郁悶。

“只有5萬葛芬？騙誰呢！光你這身衣服怎么也得值1萬葛芬呢吧！”攤主從上到下打量蘇歌一番，用鼻音哼出了這句話。

蘇歌低頭一看，頓時明白攤主為什么會這么說了。他身上穿的這身行頭是從那艘曙光女神游艇上搶來的，原本是萎縮男的衣服。拿來一看穿著挺合適而且還是名牌就留下了，根本不是他買的！當然，他不能把這些實話告訴攤主，只好扯謊，“我……我破產了，真的只剩5萬葛芬了。”

“??？合著你沒錢啊！沒錢不早說，害得我白費口舌?！毕ＥD攤主雙手環抱直翻白眼。

我早就說了，是你不信好不好！蘇歌心中犯苦，可是這會有求于他又不好發作，還得裝出一副低三下氣的樣子，“要不這樣，我先付5萬葛芬。余下的一年之內付清，怎么樣？放心，別看我現在破產了，但是今年我會經手幾筆大買賣，一定會東山再起的。到時候湊齊500萬葛芬完全不成問題?！?

“開什么玩笑！你能不能東山再起先另當別論。就說現在，你付完5萬葛芬拍拍屁股帶著阿波羅走了，萬一不回來還錢，我上哪再找你要剩下那495萬去？不行，不行，等你攢夠錢再來吧！”

不信任我？也對，換做我也不會平白無故相信一個陌生人?？墒牵任覕€夠錢萬一阿波羅被別人買走可怎么辦！蘇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你既然不相信我的人品，要不這樣……看到前面那家黑蛋機械工作室了沒？那是我朋友開的，咱們到那讓他作擔保，留個憑證就說我欠你495萬葛芬，一年之內必須還清。如果還不清，那筆費用由我那個朋友一力承擔，這樣總能把阿波羅賣給我了吧？”

“不行，不行。這年頭連合同都不頂用，更別說憑證了。到了一年期限萬一你那朋友不認賬可怎么辦！就算他認賬，那點小店加上所有貨也不值495葛芬??！總之，不見現錢，我是絕對不會賣阿波羅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好說話啊！”蘇歌怒火蹭蹭直冒，恨不能掏出懷里的疾鷹鐳射槍強行搶奪阿波羅。不過，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他是海盜不假，但是還要保持必要的良知。畢竟做海盜不是他的最終目的，而是推動人類復興過程中邁出的第一步?！拔腋阏f實話吧！阿波羅我要定了……”

“做夢，沒錢別想從我身邊帶走?！?

“別著急，聽我說。因為，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適合駕駛阿波羅了?！?

“你就吹吧！”攤主一臉鄙夷。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我學過古琴。”好吧……我確實吹了。

“嗯？你會彈古琴？騙誰呢，這世上沒人會彈古琴了！”

“我有一本家傳古書，書名叫做《上古遺音》，書的內容就是教授古琴彈奏技巧的。”

“真的？”攤主將信將疑。

“不信你看?！碧K歌從口袋里掏出多功能收發器，打開相簿里拍攝的《上古遺音》古書照片，以及用終端翻譯出來的聯邦語譯文遞到攤主眼前。

“這……還真是。”攤主一把搶來蘇歌的多功能收發器，盯著屏幕快把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澳馨压艜杞o我看看不？”

“不行，那是傳家寶！”

“我就看一眼，然后掃描下來。行嗎？”

“當然不行。里邊記載的都是家傳絕學，怎么能隨便傳給外人?！钡跷缚?？蘇歌也會。

“真小氣！”攤主直翻白眼。

“再者說了，給你，你也看不懂。這本書里用的都是古漢語，漢語懂不懂，只有漢族人才能弄明白里邊到底說的是什么！”

攤主連連嘆息。他知道，蘇歌說的是實話。古書雖然被譯成了聯邦語，但是內容依然保持著古代漢語語法結構，而且譯文里充斥著大量晦澀難懂的短語、短句，看了整整一頁完全弄不明白書里在描述什么。而漢族人就不存在這些問題，他們之所以把聯邦語說的有點另類，就是因為它們把舊人類文明時期的漢語和聯邦語融到了一起，語法結構暫且不提，很多短語、短句就是從古漢語中的成語中直接翻譯過來的。其他民族的人聽不懂，他們漢族人卻盡人皆知。

忽然之間，攤主眼前浮現出蘇歌盤坐撫琴的畫面，畫面一轉，蘇歌又坐在阿波羅的主控艙里，食指輕動撥響光纖，阿波羅身體翩翩起舞，如夢如幻。“漢族人，古琴，《上古遺音》，光纖琴弦，阿波羅……神啊，難道阿波羅就是為他而生的？”

不得不承認，蘇歌這次點中了攤主的命脈。身為阿波羅的創造者，沒有人比這位攤主更希望阿波羅真正發揮出全部實力。因為只有阿波羅體現出威能，他才能向世人，尤其向那幫曾嘲笑過他的人證明，他那以設計理念評斷機甲代次的理論無比正確，阿伯羅就是站在所有代次機甲頂峰的存在，是當之無愧的第八代機甲；還能證明穆恩高層那幫家伙有眼無珠，白白放棄一個如此優越的設計，還說什么設計制造這樣的垃圾純屬浪費資源和時間，并因此將他開除。被開除那天，他曾指著穆恩董事會所有成員大罵，“羅瓜，狗屎羅瓜。敢開除我，我一定讓你們后悔！”　隨后的日子里，他將自己設定為阿波羅的駕駛人，拼命練習撥弦手法，可是無論他怎么努力練習每秒鐘都只能撥動16次光纖，這是他現在的最大極限，也是瓶頸?？墒?，依照這個水平，根本不可能向世人展現阿波羅的真正實力，只能讓阿波羅的反應速度與低等語言識別模式機甲持平，也就是只能發揮出相當于三代機甲的實力。距達到七代水平所需要的每秒鐘62次撥弦頻率相差太遠。連七代都趕不上，就更別提第八代了。

他甚至一度決定放棄，所以才把心愛的阿波羅拿出來賣掉。直到碰到蘇歌，這個會彈琴，手里又有來自遠古時期撫琴教材的漢族少年……也許，自己無法達成的愿望可以由他來完成。天吶，我之前怎么想到可以另找一名更適合的人來架勢阿波羅！真是白癡，狗屎……

“阿波羅我賣給你了！”

“真的？”蘇歌恨不得沖到攤主跟前在他臉上啃上兩口。

“價格還是500萬葛芬不變！”

“可是我全身上下一共5萬葛芬??！”搞什么！耍我玩??！

“我知道你只有5萬。這次不要求你一次性付清，先給我5萬就行?！?

“謝謝，您深明大義，您……真是個好人?！碧K歌連連作揖。

“不過，不能就這么給5萬葛芬就算完了。”

“那是當然，我讓黑蛋給你立憑證。一年之內保準還?！?

“我信不過他。”攤主直擺手，“另外，我舍不得跟阿波羅分開。這么地，你剛才不是說今年你會做幾個大買賣嗎？”

“??！”蘇歌連連點頭，心里忽然閃過一陣不好的念頭。

果然……攤主又發話了，“這么地，我跟你一起做那幾筆買賣，495萬葛芬購買機甲的款子就當是投資，賺了錢你得給我分紅。要是賠了……”他眼中發出的狡猾光芒閃的蘇歌直眼暈，“賠了你還欠我495萬！”

哎呀！夠有生意頭腦的，橫豎不賠錢，好算計！只是……我那買賣你敢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