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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深宮怨

  • 鳳瞰六宮
  • 臻蒲
  • 3029字
  • 2020-10-12 23:32:20

沉香將太后扶起,問道,“太后可要回內(nèi)殿?”

太后凝神,“不用,先陪哀家去一趟朝露殿。”

“是。”

太后與沉香邁著步子,在前方緩緩走著,后面跟了一大群宮女太監(jiān)保持著一段距離。

“這次的秀女你如何看?”太后隨意開口道。沉香跟在自己身邊十來年,淵兒算是她看著長大,性子喜好摸得也不比她這個做母后的少。

沉香思考半晌,斟酌了字句道,“按照皇上的喜好,嫻應(yīng)人或許能得圣心,她頗有幾分傾夫人的風(fēng)范。”

“確實可以,她家世中等,日后提拔到妃位也是可以的。”太后點點頭,后宮空虛,必須要有幾位高位才能平衡,“你瞧那魏惠斕與易初璇如何?兩個都是家世顯赫之人,可分伯仲?”

“回太后,易初璇長相最為出眾,但今日穿得是最為普通,奴婢想她的心思一定不簡單。至于魏惠斕魏氏,性子驕縱,初進宮時便與寧才人杠上,風(fēng)評不好,相貌也實屬平常。奴婢以為,怕是左丞嫡女易氏更勝一籌。”沉香若有所思地開口,跟著太后還有什么人沒見過。

“更勝一籌。”太后回味一番,“現(xiàn)在可看不出來,不過哀家最喜歡的還是那儀才人,今日她早到,不卑不亢。性子不爭,在這宮里有好有壞,哀家不喜歡太過爭強好勝之人也不喜歡完全不爭之人。”

沉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一個不好伺候的主兒,“只是太后,那姜宓?”

“姜宓?”太后輕笑,似是完全未把她放在心上,“哀家對她的極限便是妃位,若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個妃子,那哀家還可以容得下她,可若她心大,左右哀家也不想留她,解決了也好。”太后行至朝露殿前,深深地望了一眼牌匾,上一次自己這么看就是去見隆政帝的時候。一想到隆政帝,她的心就一陣絞痛,久久不能平靜。

夏禛,你怨我吧,他日黃泉路下,我也好再見你最后一面。

“兒臣給母后請安!”夏淵從龍椅上站起,他的眉眼,他的一舉一動,像極了他的父皇,隆政帝。只是一眼,太后便將視線移開,淵兒雖是她的孩子沒有過錯,可他與先帝幾乎相同的容貌卻讓她不愿面對,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是這樣,以后更甚。太后揮手讓眾人都下去,“這里既無外人,我們母子就不必在講究這些虛禮。”

“淵兒,哀家今日來是為了一事,今兒哀家冊封了一位巫女為夫人,賜號謹(jǐn)。那巫女從前在后宮也幫哀家辦過許多事,立過許多功。對她,面上功夫還是要做一做,不過她是魏宣送來的人太放在心上就不好了。”

夏淵略一思索,便懂了太后的意思,“兒臣明白。”

“你明白就好。那哀家也就不擾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母后老了,沒有這多時間和精力了。”太后轉(zhuǎn)身便要走,淵兒的眉眼實在太過像先帝,她再看下去只怕會失控。

“母后!”夏淵叫住太后,欲言又止,“朝廷事忙,母后注意鳳體安康”

“你也要注意龍體,你也許久沒有進過后宮了,還是要兼顧著。日后要是沒什么大事,就別往福樂宮跑了。多去后宮走動走動。”太后留了一句話,便走了,身影有些佝僂。

夏淵靜靜地目送著太后遠(yuǎn)去的身影,母后,兒臣到底做錯了什么?您的愛從來不肯分給兒臣一絲,從前兒臣以為是自己不夠好,可如今一切盡如你意,為何仍是如此?

“娘娘。”沉香上前扶住太后。

“吩咐內(nèi)侍監(jiān)今日點花名要上些心”太后輕聲吩咐了一句,隨后搭上沉香的手腕,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今夜淵兒會點誰的名…”

“不是謹(jǐn)夫人就應(yīng)該是魏充儀或者易充儀,皇上會權(quán)衡利弊的”沉香看看太后臉色,覺得還算溫和,便斗著膽子開口,”太后娘娘你對陛下是不是太冷淡了些?陛下,應(yīng)該很不好受。”

“他是哀家懷胎十月生下來,哀家何嘗不愛他。可惜,他也是先帝的兒子流著先帝的血。哀家這輩子是注定對不起先帝了,看著淵兒就像是看到了先帝,那對哀家是種折磨。”太后苦笑,為了兒子殺掉丈夫,這樣的痛楚有多少人能夠明白。太后搖搖頭,不想再提那些事情,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問道,“哀家記得桐昌快三歲了,誕辰近了吧”

“想必這次的壽宴一定會很精彩,新人舊人怕是要爭破腦袋了”沉香抿嘴笑笑,幸好她不在后妃之列,且跟了方若德這個好主子,“奴婢聽說嫻應(yīng)人的歌聲乃是一絕,易充儀善舞,因著在將軍府生活了多年,所以會的舞也確實與眾不同,聽說尤善劍舞,至于……”

“等等”太后似是沒聽清楚什么,又問道,“易充儀在將軍府生活多年?那個將軍府?鎮(zhèn)國將軍?”

沉香一愣,點點頭,“正是鎮(zhèn)國將軍。”

“什么!”太后停下腳步,“鎮(zhèn)國將軍…”太后倒吸一口氣,冷聲道,“傳話給內(nèi)侍監(jiān),將易初璇的名字在彤冊上永遠(yuǎn)劃去,另外,桐昌公主的壽宴她也不用去了,就讓她好好呆在昭陽宮做個永遠(yuǎn)的充儀吧”

“太后”沉香有些摸不透了,但有一點很明了,一旦彤冊上劃去名字就意味著皇上永不會召她侍寢,已是變相被打入冷宮,而桐昌公主的壽宴是近半年唯一的一次大型活動,也是唯一的一次翻身機會,若連此次壽宴都不能去,那就真的永無法得見圣顏,更無法翻身,這輩子便只能老死宮中。

太后心里很清楚,一場新的爭斗即將來臨,而她這次不是參賽者而是決定者。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太后看了看沉香的滿臉疑惑搶先一步開口,“當(dāng)年先帝去草原部落征戰(zhàn),本是凱旋而歸后,迎我做皇后,可偏偏就是那個鎮(zhèn)國將軍幾經(jīng)逗留,救下了受傷的草原公主百里紇,又在中間不斷牽線,促成了一段良緣,良緣,哈哈哈,夏禛的心、夏禛的正妻、安夏的皇后都被那個女人搶走了。長孫越手里有安夏邊界一帶三十萬兵權(quán),哀家動不了他,但他的親孫女,哀家可不想讓她好過,朝廷緊張,雖然后宮不能出任何紕漏,哀家無法給真正的為難她,但讓她永不侍寢,形同打入冷宮,足夠讓她生不如死了”

沉香不再言語,方若德一生的忌諱便是先帝與先皇后的感情,一旦有人觸碰那就只能死無葬身之地了。

“娘娘!”

寶月樓內(nèi),地上奴仆跪了黑壓壓的一片,瓷器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娘娘息怒——”

“娘娘息怒——”

寶妃今日被氣得不輕,一張美艷之臉已扭曲得不行。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寶妃大概也是累了,只是愣坐在木椅上沒了力氣再折騰。

在底下跪了許久的一個宮女見勢立刻上前倒了杯茶水,恭謹(jǐn)?shù)囟说綄氬媲埃行┱~媚地小聲道,“娘娘不必與別人置氣,身子方是最要緊的”

寶妃抬頭,臉上看不出喜怒,并未接過茶水反而挑眉問道,“與人置氣…你倒是說說本宮是與誰置氣”

那宮女簡單思索了一下,道,“娘娘想必是為了謹(jǐn)夫人之事生氣,謹(jǐn)夫人是肅貴妃舉薦的,娘娘置氣的自然是……”那宮女偷偷瞧了一眼寶妃的臉色,卻未看出絲毫波瀾,又硬著頭皮道,“肅貴妃”

寶妃冷冷一笑,玉手一扇直接將茶水打翻,滾燙的茶水如大雨般潑在那宮女頭上,一張臉被燙的通紅大概是毀了吧。

“一介奴才也敢隨意揣測主子的心思,還狂妄無言,堂堂肅貴妃豈容你在這背后說三道四!”言罷,寶妃轉(zhuǎn)身面向那一眾宮婢,大聲道,“本宮這寶月樓最忌諱的便是亂嚼舌根,胡亂揣測,只要在這寶月樓當(dāng)差,就只需記住:當(dāng)好一個啞巴,只做不說”寶妃走了一個來回,步子緩而慢,又道,“還有,本宮以后不想再在寶月樓聽到任何損及肅貴妃的話,明白嗎?”

眾人心中一驚,深感疑惑,肅貴妃舉薦姜宓為謹(jǐn)夫人,寶妃難道不應(yīng)該憎惡她嗎?聽著話里的意思怎么反倒是要護著肅貴妃呢?雖然疑惑,但眾人仍是乖乖地埋頭,齊聲道,“明白”

“都退下”寶妃瞥見還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地宮女,開口道,“至于你,去內(nèi)刑司領(lǐng)二十板子,以后就在寶月樓外殿伺候吧”

宮婢們面面相覷,寶妃平日里待人還算不錯,對于此次的嚴(yán)苛倒有些出乎意料,罷了,她的心思本就是后妃中最難猜的一位,只能怪那宮女馬屁拍的不是時候了,眾人都在心里默默地長嘆一聲便散了。

寶妃看看這空蕩蕩的大殿,竟感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寒冷到她竟然可恥的開始懷念從前在王府她所帶來的親情。

肅貴妃……

娜塔木,你該讓我如何對你!

恨你嗎?

怨你嗎?

還是,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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