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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亂世污濁,留之何用?(二)

  • 仙武諸天
  • 琴奴
  • 3034字
  • 2020-10-12 14:02:07

且說尹哭亡路奔逃,不覺陷入叢林絕境,又受饑寒所趨,竟昏迷了過去。而此時,在他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個獨臂老者。

只見這老者目光迷離,神色黯然,顯然是觸景生情,一時間懷戀起了往事。

“唉…”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在幽深安靜的密林內突兀響起,灰衣老者輕輕地蹲了下去,輕輕一撈,竟絲毫不費力地用他僅有的一只殘臂將尹哭提了起來,然后向著密林的一面走去。

他的背影隨著腳踩在枯葉上的碎音,漸漸的隱沒,片刻后,此處又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揚州府東南三百里的重山中,一個小山谷靜靜的臥在其中。細看去,此谷方圓不過一二里,三面環山,其中有一條小溪流淌著清泉橫穿而過,谷口就是一片無盡的森林,一條長滿了野草的小路從森林里蜿蜒的伸向谷內的一座小小的茅屋前。

茅屋內,之前在密林內昏迷的尹哭,此時正靜靜的躺在床上。熟睡中的他,胸膛極有節律的上下起伏著。雖然他即便睡著了,眉頭也是皺著的,但是從他那已略微紅潤的臉龐上,卻可以看出他此時的身體狀態應該還不錯。

熟睡間,一只不知哪兒飛來的云雀,竟冒失的闖進了房內,此時正焦急的在屋內飛來飛去。同時,它嘴里還不停的鳴叫著,好似是在呼喚自己失蹤的同伴。

或許,是云雀的到來打碎了尹哭的夢;也或許,是云雀歸家的焦急,喚醒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尹哭。總之,床上的尹哭已經醒了。

他輕輕睜開了眼睛,繼而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直到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墻上掛著的一把長槍之上。他盯著那把長槍,深深的看了一眼。過了一會兒后,方才皺著眉頭下了床。

靜靜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尹哭方才將目光,轉到正在房內焦急得飛來飛去的云雀身上。

“唉……”

他輕輕走到門邊,伸手打開了房門。屋內,原本焦急的云雀像是突然發現了回家的路,一聲喜悅的鳴叫后,便一扇翅膀,瞬間的越過尹哭飛了出去。轉眼間,便已失去了它的身影。

看著云雀歡喜的離去直至消失在林海內,尹哭這才向著房后走去。

“它也許可以遇到我,那我呢?誰又可以幫我呢?”

一絲惆悵,不自覺的升起在尹哭心中,卻也讓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了迷茫。

是回鄉,按照自己的想法,長眠于雙親墓前,一家幽冥團聚;還是,放棄自己輕生的念頭,好好活著走下去?

大仇得報,他心里仿佛空了許多,以前的憤懣,不甘,統統都像是寒冬霜雪,來了,又走了,卻留下了一片水漬,擦之不去。

“你醒了?”

一個仿佛蘊含著無盡滄桑嗓音,突然的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尹哭。

尹哭回頭看去,只見來人是一獨臂老者,六旬上下,面色有些蒼白,此時他肩上扛著一頭野豬,卻絲毫不覺費力,尤自輕松的在打量著尹哭。

“唔…”

尹哭應了一聲,又才想起面前這老者應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方又鄭重的道:“晚輩尹哭,多謝老者救命之恩!”

非是尹哭薄情,而是現在除了感謝,他也的確拿不出什么實際東西的去感謝對方。

除了一聲真摯的感謝。

老者微撫白須,點了點頭,一臉無所謂的道:“不用如此多禮,救你本就是無意之舉,我名魏清風,你叫我魏老便可。”

魏清風見尹哭身形單薄,臉色雖較之之前尚好,卻也是虛弱得緊。而山中霧氣繚繞,濕寒較重,是以搖了搖頭,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走上前去。

“睡了兩日,想必你也是餓了,跟我來吧。”

“嗯”

尹哭重重地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長槍,回過頭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方才嗯了一聲。

轉眼,尹哭已來此三月有余。

秋天,亦是不知不覺的席卷而來,陣陣秋風,攜著飄零的黃葉,在山谷內緩緩的飄蕩著。

茅屋前,尹哭正在扎著馬步,穿著單衣的他在寒冷的秋風中,居然臉頰冒汗,顯然,他保持這個姿勢有一段時間了。

而那魏老,此時正在他旁邊負手而立。一根青竹在他的斷臂里握著,若是見的尹哭稍有半分懈怠,上前便是一片竹笞侍候,相對的,尹哭身上又是多了幾道紅痕。

“所謂武者,截天地之力,窮本身之源,亂世間之道。故而武者,本體為根,自然為力,萬物為法。這馬步,無論你練拳、掌,腿、兵刃,皆要習而精。你既然要跟我學武,那就要給我刻苦、認真、專注。否則,你學之何用?”

魏清風表情嚴肅,一絲不茍的向尹哭傳授武道知識,反觀尹哭,只見他一言不發,但原本已漸漸向下軟去的身子又挺直了起來。

魏清風見此,眉目稍緩,又覺今日也差不多了,便向尹哭道:“好了,今日便這樣吧!明日,我們再繼續。”

尹哭聞言,勉強的站了起來,立在一旁,態度尊敬而恭謹,顯然已把這個既是救命恩人,又是授業恩師的老者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了。

這便要問了,這尹哭緣何又習起了武來了?

原來當日,尹哭向魏清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告知了自己的一番經歷后,便決定回鄉赴死,以下九泉而侍奉雙親,了卻此生。

不想,魏清風當時便給了他一巴掌,并告訴他。

“你雙親生你、養你一十六載,可曾要你分毫回報?你為雙親報仇,乃為人子女之責,當為之。可你此時卻想輕生,可想過你亡故的雙親?或許你就是他們留在這世間的唯一執念了,你若死了,又還有什么證明過他們存在?如此,你對得起他們?老夫辛辛苦苦救你回來,可你卻想要尋死覓活,你對得起老夫一片苦心?你對雙親不孝,對恩人不義,似你這不孝不義之人,有何理由去見你父母?”

尹哭一言不發,卻面露愧色,顯然老者的話起了作用。

魏清風又恨恨的說道:“你若活著,逢年過節,或還可為你父母幽墳上添些人煙,你若死去,十年之后,幽墳草長,殘碑枯立,誰去理會?”

尹哭仍舊一言不發,卻轉身走進了茅屋。

到了第二日,尹哭卻走到魏清風面前,堅定的開口向魏清風道:“我想要和你學武。”

魏清風并不奇怪他為何知道自己會武藝,畢竟一個獨臂老人扛著一頭成年野豬,加上茅屋內掛著的長槍,就足以說明一些東西了。

而魏清風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再次確認了一次他是否真的要與自己學武。

待尹哭點頭確定,魏清風方干脆的讓尹哭拜師,認了尹哭這徒弟。

他知道,此時這個少年需要的不是一份多厲害的武藝,而是一顆不再空虛的心。

就此,二人一個學,一個教,三個月便這樣過去了。

第二日,尹哭早早的來到了平日里練功的地方,靜靜的候著魏清風。

三個月以來,他除了一直蹲馬步外,其實并沒有學別的,沒有高深的武學技巧,也沒有令人神往的劍法輕功。便只是日復一日的蹲馬步,馬步,還是馬步。因此,他的耐心也是漸漸的增長了。本就沉默的他,亦變得更加的沉默了。

金烏初升,山谷漸漸的披上了一層紅紗。茅屋內,魏清風提著一把木質的長槍走了出來。

站在尹哭身前,魏清風收起了往日里的隨意,用比之以往更加嚴肅的態度沖尹哭說道。

“今日,我們主要說的是——槍!”

說到這里,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尹哭。

尹哭知道自己終于可以開始真正的接觸武學了,雖然性格淡漠冷靜,心緒卻一時難以自已的泛起了波瀾。

待看到魏清風看過來的目光后,他趕緊的站直了身子,一臉認真的聽著。

魏清風見此,又收回了目光,接著剛才說的道:“雖如此,以后這馬步你卻也是要堅持練的。”

尹哭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看尹哭認真的聽著,魏清風這才又接著道:“兵,器也。利物以宣力,故而承力而傷敵者,謂之兵器。槍,百兵之王,霸者之鋒也。學槍,須先知其形,性,心。否則,苦練也只是傷己傷人。夫槍,或長或短,刃細而小,尖而利。一出如龍,無返無歸……”

魏清風的聲音不住的在耳邊響起,尹哭漸漸的沉浸在這個對他而言,或許承載著希望,或許填充生命的道路上,整個人,漸漸的隨著魏清風的講述,竟不覺有些癡了。

他仿佛化作了一桿長槍,刺破了昔日的暮氣,煥發出一股謂之為生命的朝氣。

良久,隨著魏清風的話音漸落,他方才醒轉過來。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里卻萌發了一種沖動。這沖動漸漸喚醒了他早已被世俗扼殺,卻再此時重生的,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這亂世污濁,殘生屈之何用?且向武道而行,從此不赴骯臟紅塵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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