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結(jié)伴同行,一面修煉,一邊行走于山川鬧市之間。
南宮少封不愧為老江湖,一路上給左寧講了很多關(guān)于江湖上的各種新鮮事物,使他對這個自己曾經(jīng)向往的外面世界有了初步的認識。
直到今日,他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天下的大致局勢。
整個偌大的江湖劃為兩界,分別是修仙界與凡俗界,說是兩個世界,其實不然,因為不論是凡人還是修仙者俱是頭頂一片天空,腳踏一方土地,只因?qū)嵙沂馓螅圆疟挥行娜藙澐殖鼋缦蓿允靖吒咴谏现狻?
凡俗界的百姓都生活在世俗鬧市之中,每天為著柴米油鹽而煩惱奔波,而那些修仙門派則不同,一般都存在于靈氣充足的山川大脈,水月洞天之間,每日只需專心修煉,其他事情自有人去負責(zé)。
而今天下六分,修仙界的名門大派,最強大的則要數(shù)神耀宗,廣寒宮,潛龍島,離塵谷,南弘寺,問天闕這六派,那日追殺南宮少封的便是問天闕的內(nèi)門弟子,起因則是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與之發(fā)生了口角,由此可見問天闕弟子的狂傲。
修仙界六巨派中隱隱以中域的神耀宗最強,其門下弟子亦正亦邪,難以分辨好壞,而北域的廣寒宮門下則全是年輕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是所有門派都想交好的對象,但很少有人成功。
潛龍島自創(chuàng)教以來一直頗為神秘,門中弟子甚少現(xiàn)身江湖,但威名卻絲毫不弱于其他五派,其總教所在也一直是個謎。
西域離塵谷,是整個修仙界公認的魔教,其門下弟子均為邪惡嗜血之輩,為天下人所不齒,但卻一直沒人敢第一個討伐,其內(nèi)幕不甚明了。
南域南弘寺,里面住著的都是清心寡欲的和尚,實力不容小覷。
東部的天譴森林被仙凡兩界所有人視為禁地,沒有一個人敢深入,可從古至今從不缺少膽大之輩,但沒有一個人進去后還能出得來。
總的來說,修仙界香火鼎盛,很多潛力門派發(fā)展亦是極快,大有成為修仙六巨派之一的勢頭。
現(xiàn)在兩人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北方向的離塵谷地界。
“大哥,你確定嫂嫂在西域嗎?”
馬不停蹄地向西走了足足兩日,饒是兩人身強體壯,功力非凡,也顯得有些疲憊,于是就近找了一家客棧暫且歇腳。
“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打聽過很多地方,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里,唉,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碰碰運氣了。”南宮少封嘆了口氣,斟滿酒,與左寧碰了一杯,見沒有了下酒菜,于是轉(zhuǎn)頭喊道:“小二,再來一疊牛肉。”
“好嘞,客觀稍等。”
左寧苦笑一聲,開口道:“大哥,那我們還是…”
“噓!”南宮少封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光瞟了瞟旁邊那一桌衣著貴氣,談吐不俗的食客,示意左寧側(cè)耳一聽。
“前兩日師尊告誡我,魔教大限將至,近期不可靠近西域,為何你二人非要帶我來此地?”說話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男子,他長發(fā)披肩,手指細長,且眼窩深陷,活像一具干尸,非常惹眼,剛進客棧的時候就有無數(shù)道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此事不可信,我只知近些年魔教實力大漲,行事也越加囂張,更是與神耀宗關(guān)系密切,怎么可能大限將至,不可信,不可信。”另一位風(fēng)度翩翩,氣質(zhì)不凡的白衣青年連連搖頭。
“有何不可信。”那枯瘦男子壓低聲音,小聲道:“據(jù)宗門密報,修仙界四大仙門已經(jīng)在合謀攻打魔教事宜,聽說就連神出鬼沒的潛龍島弟子也會前來湊個熱鬧。”
旁邊那滿臉橫肉的絡(luò)腮胡大漢突然一拍桌子,頓時招來數(shù)十雙眼睛,白衣男子對他使了個眼色,他才收斂些許,只聽他憤然道:“魔教妖孽惡行累累,早該絕滅了,老子等這一天等得早就不耐煩了,只恨老子功力不夠,敵不過魔教那些惡賊,只能回家拿老婆孩子泄心頭火氣。”
“此言差矣。”白衣青年瞟了絡(luò)腮胡大漢一眼,并未理會他,轉(zhuǎn)頭對枯瘦男子道:“若是神耀宗與魔教聯(lián)手,我想就算四大仙門齊出,也未必就能輕易取勝,要知道神耀宗可有天下第一魔刀在手,試問天下誰人不懼。”
“唉,若非廣寒宮的幽月神劍在十八年前就下落不明,今日豈容他魔教逞威!”
聽到這里,南宮少封內(nèi)心震動不已,苦澀道:“難道西域不能去了嗎。”
左寧正要出言安慰,卻不料還未開口,隔壁桌的絡(luò)腮胡大漢便一腳踢開凳子,滿臉兇惡的向自己這邊走來,左寧臉色一變,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嘿,哪兒來的小雜種,竟敢偷聽大爺們講話,嫌命長了是不是!”絡(luò)腮胡來者不善,生有濃密黑毛的大手‘砰’的一下砸在左寧二人的桌上,杯中的美酒灑了一地。
“常坤,別惹事。”絡(luò)腮胡身后的白衣青年皺眉,客棧人多眼雜,自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勸阻好像沒有起到作用,絡(luò)腮胡大漢置若未聞,大手一震,便欲抓向南宮少封的衣領(lǐng)。
南宮少封眼中異芒一閃,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住那大漢的手腕,隨即右手一轉(zhuǎn),快速抓起竹筒中的一把木筷,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下,陡然發(fā)力,毫不猶豫的插了下去。
“啊!!!”
絡(luò)腮胡發(fā)出一陣凄厲的慘叫,厚厚的手掌被十?dāng)?shù)根木筷牢牢釘在桌上,頓時血流如注,慘不忍睹,其身后的兩名同伴驚得全部站起身,欲上前發(fā)難。
左寧剛出道,還沒見過如此場面,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但當(dāng)下情況緊急,不容考慮,便起身攔在二人身前,蓄法力于雙掌,與之二人針鋒相對。
雙方敵意甚濃,戰(zhàn)斗隨時爆發(fā),客棧也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氣氛詭異。
“大猩猩,管好你的臭嘴!”南宮少封率先大吼,抬腳猛的一踹,絡(luò)腮胡龐大的身體便連人帶桌飛出三丈之外,一路連砸?guī)ё玻瑢⒖蜅@锏淖酪瓮肟暝覊牧舜蟀搿?
地上一片狼藉,周圍的食客受到驚嚇,膽小的賬也來不及付,一窩蜂竄了出去,只有個別膽大的站在遠處,雙手環(huán)于胸前,冷眼旁觀。
那枯瘦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之色,上前扶起滿臉是汗,痛得已發(fā)不出聲音的絡(luò)腮胡,捏起法決,迅速拔出木筷,又從懷里拿出一個白玉瓶,將止血散倒在大漢的血掌上,雖然保住了他的小命,但若是沒有靈丹妙藥,他的手掌也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