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宇寬希望能夠明確宣銀彤和皮良楚的關系,主要是他邊走邊想之后的一種情感釋放。
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恐懼、對女朋友的依戀、對皮良楚和宣銀彤的祝福等多種心緒的作用下,郝宇寬提出了讓皮良楚和宣銀彤結婚的建議。
皮良楚一直在前面走著,似乎毫無反應。
宣銀彤先是心中一喜,后來見到皮良楚的反應,心中又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快。
“當然愿意了。宣姐姐做我的媽媽,那我就有兩個媽媽了。宣姐姐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宣姐姐,這樣爸爸就可以不用花那么多時間來照看我,可以做更厲害的英雄啦!”
皮寧晚的說法讓郝宇寬有些驚訝,她實在沒想過女孩會從如果宣銀彤做媽媽就可以解放爸爸去做英雄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
“才不是呢。如果宣姐姐做你的媽媽,你還是只有一個媽媽啊。沒有人可以有幾個媽媽的。宣姐姐做了你的媽媽,她就是你唯一的媽媽啊?!?
“才不是呢!爸爸說過,媽媽已經不是我們的家人,不是爸爸的老婆,也不是我們家的女主人了,但是她永遠都是我的媽媽,是她和爸爸一起生了我,所以永遠都是我的媽媽。我是從她的肚子里出世的。難道宣姐姐可以讓我從她肚子里生出來嗎?”
小女孩的話讓宣銀彤和郝宇寬啼笑皆非。
“我知道哥哥你的意思。但是你說錯了。”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又說錯了什么?”
“小孩子可以有幾個媽媽或者幾個爸爸,但是爸爸只能有一個老婆,媽媽也只能有一個老公,不然就是犯法。宣姐姐做我的新媽媽,那是因為她和爸爸結婚了,做了爸爸的老婆,所以就是我的后媽。但我不是宣姐姐和爸爸生的,所以我還有原來的媽媽。”
“你怎么知道這么多?從哪兒聽來的?”郝宇寬實在無法想象皮寧晚所說的話居然是從八歲小女孩口中說出來的。
“我們班上可不止我一個單親孩子喲。我的同學石頭他的爸爸很有錢,有很多老婆,不過只有一個是合法的,其他的都是小三。后來他爸爸離婚了,娶了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所以錢老師就是他的后媽。我同桌豆豆父母離婚了,媽媽嫁給了一個有錢人,所以她就有了一個后爸,那個后爸才搞笑呢,比她外公還大一歲呢。我——”
“碗碗。不用說了。你什么都知道了嗎?”皮良楚終于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來。
“才不是呢!我還小,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嘛。爸爸你不是說活到老學到老嗎?你還有很多書沒看過,很多知識沒學過,很多事情還做不來,我怎么可能這么小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會做啊?!?
“碗碗!你是不是學校的小字典啊?”宣銀彤為了避免尷尬,也蹲下身子避開皮良楚的眼光,撫摸著小女孩的臉頰。
“爸爸以前讀書的時候才是活字典、大百科全書呢。我還不是,我只是一個收錄機。哈哈。”
“什么收錄機?”郝宇寬很奇怪的問。
“收各種消息,記錄各種知識啊?!?
皮良楚終于走到了皮寧晚的身邊,摸了摸女兒的頭頂。
“謝謝!如果能夠見著兒子,你還愿意,我會非常感激你。如果你明白你需要什么,我能夠給你的,都可以給你?!逼ち汲脑捗黠@是對宣銀彤說的,只是他的眼神全看著女兒的頭。
“我也愿意,只要你不嫌棄我拖累。我愿意照顧碗碗一輩子,讓你去做大英雄!”宣銀彤站起身看著皮良楚勇敢的說。
“好的!我作為介紹人、主婚人、證婚人,宣布你們已經是合法夫妻!”郝宇寬也站了起來。
“我相信宣姐姐不會搶走我爸爸的愛,還會給我更多的愛?!逼幫硪哺吲d起來。
“你怎么會覺得宣姐姐不會搶走你爸爸呢?如果你爸爸因為宣姐姐而沒有時間陪你,沒有時間愛你怎么辦?”
“我才不信呢,我和宣姐姐已經是好朋友了,我和爸爸也是好朋友,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就會互相幫助互相關愛,宣姐姐不可能搶走爸爸的,爸爸說過,這個世界上他沒有兄弟姊妹,只和爺爺奶奶、弟弟和我才有一半的血緣關系,我是他最親的人。我流著一半爸爸的血,一半媽媽的血,我就是半個爸爸。宣姐姐和爸爸沒有血緣關系,她又沒有流著一半爸爸的血,爸爸也沒有流著她一半的血,怎么可能宣姐姐會搶走我的爸爸呢。而且,宣姐姐是女孩子,爸爸是男孩子,男孩子怎么可能有女孩子細心,所以宣姐姐肯定比爸爸更細心,更溫柔,還會和爸爸一樣愛我!”
“看來,你已經打通了皮哥的一半,成功曲線救國!”郝宇寬開起了宣銀彤的玩笑。
“我就要占據皮哥的另一半。”
“不對不對!宣姐姐,你說的不錯,我是爸爸的一半,弟弟是爸爸的另一半,我們何在一起就是一個爸爸。”
“那你們把爸爸都占完了,宣姐姐不是沒有地方可占咯?”郝宇寬又逗起皮寧晚來。
“你說的也不對。爸爸的左手抱我,右手抱弟弟,可是他后背上沒有人啊。”
“你是說讓爸爸后背背著宣姐姐?”
“剛才爸爸不是背著宣姐姐嗎?”
“看來,現在的小孩子都了不起啊?!?
“皮哥是按照西方人的思維在培養孩子,和孩子是真正的平等關系。不把孩子當成自己的私有財產,不強迫孩子去實現自己沒有實現的夢想,不幫助孩子決定一切,從小就讓碗碗學會自己做選擇做決定?!?
“是啊是啊。我和爸爸是好朋友的?,F在我還小,很多事情都做不到做不好,爸爸就要幫助我,以后我長大了,我就要幫助爸爸,本來爸爸很厲害,可是我長大了他就是老頭子了,那就需要我幫助他了?!?
“歇夠了嗎?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走。最起碼又快天黑了,首先應該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吧。”皮良楚一邊抽著煙一邊提醒。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呢?”宣銀彤剛才臉上的天氣是晴空萬里,一回到現實就有點晴轉多云了。
“是啊,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沒有人知道。畢竟,這是個從未發生過的狀況。”
“只要我們努力、勇敢、仁愛、團結、堅韌,再加點運氣,就一定能夠達成我們的目標?!?
“我喜歡你這種充滿自信的男人。”
“其實,爸爸以前很不自信。他這個人最倒霉了,什么倒霉的事情都遇到過?!?
“是嗎?”
“如果有時間,我把倒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說給你們聽,不夸張的說,起碼能夠說上三天三夜不重復?!?
“真的?”
“那皮哥你現在怎么這么有信心?”
“因為你們比我更沒有信心,如果我再不自信,不如我們就坐在這里等死算了。既然要掙扎求存,那就必須拿出信心來。再說,運氣這東西,誰也控制不了,好的運氣來了你躲不掉,壞的運氣來了你也避不了。目前來看,也許是你們的運氣不錯,所以我們現在還好好的呼吸著空氣,可以有想法有目標?!?
“也對!我現在好像也有了一點信心了?!焙掠顚掽c點頭。
“你說話算話!”
“什么?”
“你剛才說好了,只要見到樂樂,我們就——”
“那當然算數啦?!焙掠顚捥嫫ち汲卮鹆恕?
“那樂怡怎么辦?”
“這有什么問題,樂怡不是重新嫁人了嗎?她有她的新家庭了,一點都不沖突啊?!边€是郝宇寬在解釋。
“如果她一定要跟著你呢?”
“你以為我是寶啊。”
“我且不管你是不是寶,是不是別人的寶,現在我就覺得你是我的寶?!?
“放心吧?!?
“還是不放心。如果見到樂樂,樂樂一定要你和他媽媽在一起呢?那我怎么辦?”
“你放心吧。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只要確保能夠找到他們,最好是能夠確保他們的安全。那我就是屬于你的了。”
“你不想把他帶在身邊嗎?”
“這是一種命運,從他出生開始,就基本上沒和我住在一起,半歲就跟著外公外婆。如果樂怡和樂樂愿意,我可以帶走樂樂,可以照顧他陪伴他??上麄兛隙ú粫@么做的?!?
“你不愧疚嗎?”
“愧疚有用嗎?現實就是客觀,客觀就是不依賴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存在。我的本意是他更大了之后,可以給他提供一些更好的條件,可以按時間陪伴他多一些,除非、否則他永遠都不可能和我住在一起?!?
“除非什么?”
“明知故問?!?
“我就想說清楚一點,寬哥可以作證。到底除非什么?”
“除非兒子沒有了監護人,我就必須擔負起監護人的使命。這是第一個可能性?!?
“嗯,算吧。第二個呢?”
“如果樂樂愿意,樂怡也同意,我可以把樂樂帶在我的身邊?!?
“還有第三個呢?”
“第三個就是樂樂成年以后,他自己可以完全自主的選擇,我既不會拒絕他,也不會慫恿他,完全由他自己做主。”
“嗯。算你?!?
“欸,我怎么覺得你還沒過門就開始欺負皮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