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良楚眼見著天臺上的中年男人擠垮了天臺邊的鋁合金欄桿從三米多高落在地面上卻毫無摔倒的情形,不由得臉色一變。
幾乎沒有正常人的身體可以這么從三米多高直挺挺落下而不受到地心引力和地面撞擊力的影響,可以仍然保持直挺挺的樣子。這說明中年男人肯定不是平常人,至少不是皮良楚他們這種正常人。
中年男人落在地面后,沒有其他動作,只是頭部有些搖晃著。
“他不是朝我們來的吧?”郝宇寬剛才也非常驚訝,稍稍平定一下情緒后仍不住就問。
“這還用說,肯定是朝我們來的。他們在天臺上站立的姿勢就是直接面對我們,現在他落下后方向稍稍有些變動,你沒看見他現在調整了一下,再次直接正面面對著我們嗎?”宣銀彤雖然頭皮發麻,不過最近一兩天確實也見過些世面,都是些以前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過的情況,所以現在調節能力和效率都大幅度的提升了。
“現在還說不準。目前我們仍然不知道他們是依靠嗅覺還是聽覺還是視覺還是觸覺來感知和判斷。暫時能夠確定的是他們受到聽覺的影響比較明顯些,而視覺似乎不是特別有用。”
此時,天臺上又落下了一個青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上面還剩下一男一女兩個老年人和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
“我們跑嗎?”郝宇寬很謹慎的用比較輕微的動作東張西望了一下,尤其是確定了一下那些剛才受到爆炸聲而離開的病人群。
“你們看!”宣銀彤此時又有些驚訝的拉了拉皮良楚的右胳膊。
順著宣銀彤手指的方向,皮良楚發現周邊四五十米外的兩棟小房子里,二樓或者三樓沒有拉窗簾的窗戶里又初現了一些人影,一家是窗戶開著的,所以能看見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另一家窗戶是隔著玻璃看著,知道是人影,卻無法判斷是幾個人或者是男女還是老少,比較模糊些。
“看來,這附近所有房子里的變異動物和感染人群都受到爆炸聲或者持續的槍聲刺激,醒了過來!”皮良楚總結道。
“我們還是去和那些人匯合吧,也許更安全些。而且,我們確實需要他們的幫助,才有可能返回隧道去火車上救人。”
“嗯。”宣銀彤表示贊同。
皮良楚沒有說話,點點頭。
接著,他緩慢的移動著,拉上皮寧晚的手,從宣銀彤身后朝土坡下的村道移動過去。宣銀彤和郝宇寬見狀也趕緊移動起來。
他們沒有直接轉身走,也移動的很輕微,就是怕已經距離他們只有二十四五米遠正在緩慢移動的那從天臺上落下來的中年男人發覺,并且開始加速來追他們。
中年男人一人繼續移動著朝皮良楚他們的方向而來,之前什么速度在皮良楚他們開始移動后也保持著什么速度,并不快。天臺上的人全部都落到了地面上,不過此時后落下來的三人仍然還在落下的地方晃動著腦袋,似乎還在考慮著什么,并沒有第一時間跟著中年男人移動起來。跟著中年男人移動的是緊跟著他落下地面的中年女人和青年男人,只不過他們只是在中年男人身后五六米遠移動著。
剛到村道,也就是剛才陳豹從他們身邊跑過去的路段。皮良楚發現耿邈和周光陂兩名隊員正在朝他們快步走來,而剛才那些曾經在皮良楚他們身邊的病人則都已經在兩名隊員身后至少三十米之外,仍然朝著隊員們擊倒牛魔王和打爆土狗的附近移動著。
皮良楚不知道兩名隊員是如何避開那些病人過來到這邊的,也不清楚這兩名隊員此時朝他們過來的目的。
就在距離已經只有十米遠的時候,耿邈輕聲說話了,“我是特戰隊員耿邈,他是周光陂,我們奉命來接你們。”
從耿邈說話壓低嗓音的舉動來看,這些隊員應該知道聲音是可以刺激病人的一種原因,因此才特別注意壓低聲音說話。
“哦,我叫皮良楚,他是郝宇寬,這是宣銀彤,我女兒皮寧晚,我們從一列火車上下來。”皮良楚一邊壓低聲音說話,一邊繼續朝前走,兩邊的距離拉近到只有四五米遠。
“你們從火車上下來?”周光陂有些驚喜的差點沒有壓住聲音。
“是啊,7月4號,也就是前天傍晚離開火車的。”皮良楚看看手表,此時已經是7月6日下午四點過了。
“火車上還有人嗎?”耿邈問。
“火車上幾百人應該都被感染了,我們只剩下三十多人守著15號車廂,后來發生撞車,后一列火車追尾了我們。列車車廂損毀,我們只能離開了車廂。”
“嗯。其實,我們小組本來是奉命去小鼓隧道救援和處置了,只是路上遇到了很多事情,最后取消了到小鼓隧道開展救援的任務。”
“火車上還有人嗎?”這句話是周光陂問的。
“我們能夠自己行動的都離開了火車,大約是20個人,還有十多人受傷,我們沒有工具,害怕移動他們會加重傷情,加上情況不明,我們也沒法子帶著傷員下山。其他的感染者好像和后一列火車的感染者匯合了,紛紛都離開了火車。”
“這樣吧,我把情況向花副隊報告,由上級決定你們的安置和是否繼續開展火車上的救援。”
此時,幾人都站在村道上,皮良楚他們離開山坡的地方又出現了病人,也就是包含有天臺落下的中年男人在內的病人群。
“我們先到那邊地里躲一躲。”耿邈提議。
幾人剛躡手躡腳的走到一塊花生地里,包括天臺中年男人在內的八九個病人沿著村道朝前走去,走過了他們身邊。當然,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大約比后面的人都更朝前七八米遠,之后是那天臺上下來的中年女人和青年男人,再之后是包括了天臺抱嬰兒的年輕女人、老頭老太太以及剛才皮良楚他們看到過的開著窗戶的一對年輕男女以及其他幾個剛才沒見過的人。
“看來附近的房子里所有人都遭難了,現在他們紛紛走出來,應該是受到了我們剛才的槍聲和爆炸聲的刺激。”耿邈的分析和皮良楚不謀而合。
“我們也是這么看。剛才我們在上面,就見到不少人從屋子里出來,就是那兩人,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和她身旁的瘦高個牛仔短褲都在一個房子里,我們看見他們時是在二樓的窗戶里。”皮良楚附和著解釋。
“那我們現在稍稍等一等,等附近沒有人了再去和花副隊他們匯合吧。”
“邈哥,花副隊他們已經開始撤離了。”周光陂遠遠的看到花常雷他們已經收拾好牛魔王的骨架和牛頭,開始在被病人們包圍之前離開原來的一塊三條村道交匯可以停車的水泥壩子。
“沒辦法啊,上級說的,變異動物可以打,可以燒,但是病人不能打不能燒,畢竟人家可能只是感染了,生病了,不屬于變異怪物,只要得到治療說不定就能夠恢復健康。”
“邈哥,你覺得那些人還能救嗎?”
“不知道,就看專家們能不能及時研制出治療的特效藥物了。”
“一種藥物從研發到最后定型生產,最起碼要半年以上吧。現在才一兩天都成這個樣子了,那半年之后還有健康的人嗎?”
“肯定有,每次地震、臺風、龍卷風、火山爆發等自然災害還是海難、空難、恐怖爆炸幾乎都會有幸存者的。就是《2012》、《后天》、《生化危機》、《釜山行》那些電影里,也有很多人幸存的。不可能人類全部玩完兒。”
“就是,歷史上也發生過黑死病、瘟疫、大流感這些疫情,規模再大,最終還是可以被人類戰勝的。”郝宇寬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人在干什么?”宣銀彤沒有參與談話,注意力一直都在觀察著那些朝牛魔王被擊倒小壩子而去的病人。
眾人一起看過來,因為花常雷已經帶著隊員們撤走,所以那邊能看見的只有變異動物和蟲子以及差不多一兩百病人。此時,病人們有超過百人已經聚集在小壩子里,圍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陳豹!不準回去!”此時周光陂和耿邈的對講機里傳來了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說話,可對象不是他們。
“陳豹!那些人都是病人,我們現在根本無法可想,只能等避開他們,等到上級組織力量來救援他們,沒有藥物治療恐怕就只能隔離起來。你回去也沒有用。”
“我剛才明明聽見了!那個小女孩喊救命!你聽過病人說話嗎?”
“陳豹!你——”
突然,對講機里傳來了非常嘈雜的聲音!
“啊——”
“賴秋!后面——”
“高坤!掩護李恩!”
“劉余!網槍!”
“哪兒來的怪物!”
“靠!消滅了牛魔王,還有豬八戒!”
……
“邈哥!怎么回事?”周光陂緊張的問。
“看來花副隊他們出事了。這樣吧,你們留在這里,隱藏好自己。我們過去支援,等我們來接你們!”耿邈拉著周光陂,一邊跑一邊詢問對講機里其他隊員的位置。
“這個給你!”周光陂邊跑邊回頭把一把手槍和一個彈夾扔到地里皮良楚身邊。“剛才槍法不錯!是警察還是當過兵的?”
耿邈遠遠的一回頭,也把自己的手槍扔到了皮良楚身前的地里。喊著:“保護好自己,幸存者已經不多了!”
(第二卷愛的距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