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赴工漢南
書名: 神都往事作者名: 泰興微風本章字數: 2324字更新時間: 2020-10-30 06:01:00
楚王似乎好些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他一邊啃著雞腿一邊說:“唉,能不能跟圣人說說,我這窮途末路之人,給點好吃的不行嗎。”
春芳捂著臉說:“慢慢吃,不夠還有,放心吧,以后我和嫣紅會天天派人給你送飯。”楚王鼓著嘴說:“好好,也不用天天親自來,嫣紅不是有一個叫璞兒的丫鬟嘛?叫她來送飯就行,春芳小子,你很有福氣呀哈哈。”
春芳皺著眉,不開心地說:“你別亂說,快點吃,飯不是給你白吃的。”楚王順從地點點頭,急匆匆又吃了幾口,然后往草堆上一趟,對我們說:“吃飽了,好吧,跟你們聊聊,要不然那點事和那個人就永遠被人遺忘了。”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盒,將宣紙鋪在桌子上,用硬毛筆蘸上墨水,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楚王看我這樣,不禁笑了笑,他對我說:“嫣紅啊,其實以前你在楚王府之時,我就注意到了你喜歡寫東西,但你不愿給我看。現在想來,你所記錄的應該是侯春芳潛伏鯨墓后所發生的事情吧?”
“不錯,我所寫的自述,詳細記錄了神都近些年的大事。”我說:“我當時不愿讓楚王殿下知道我和春芳的關系,所以沒給您看,不過如今您如果感興趣,我可以把副本拿來給你看看。”
楚王微微一笑,說:“算了吧,鯨墓城的事,說不定我知道的比你還多呢,你所記錄的,無非都是侯春芳和你的情情愛愛,我可不敢興趣。不過你當初為什么不和我說清楚呢?”
我也回之一笑,淡淡地說:“說與不說,會有區別嗎?”
“不會。”楚王點點頭,“不僅不會讓我放棄你,還會讓我加強戒備。你確實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不愧是被我大虞朝二王一侯看上的女人。”
春芳瞪著眼睛看著楚王,有些憤怒地說:“魏孽!你還有完沒完!”“魏孽?”楚王咂咂嘴,似乎在咀嚼這個稱呼,“這個稱號不錯嘛,我是魏孽,陽四龍是陽賊,還挺順口的。”
楚王見春芳站起身要發作,伸出一只手,對春芳說:“別生氣開都侯,我不跟你扯淡了,咱們言歸正傳,您請稍安勿躁。”
我將春芳拽著坐下來,告訴他不要急躁,然后我滿懷期待地看著楚王。楚王抓過一把雜草,拿在手中把玩,他一邊玩一邊說:“剛才開都侯也說了,我本是漢南道銀田鎮的富戶,可以說我從小就豐衣足食,但我家并不能算是漢南本地人。”
楚王拿起水杯,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那是在偽周景元三十八年,說起來那已經是六十年前了,那時我的先祖從北邊炎北道逃難到了漢南道,就在銀田停了下來。我爹從小就在這里跟著我爺爺討生活,幾十年積累,經歷無數辛酸,才有了那么一份不大不小的家業。”
“到了我出生之時,我家已經是銀田鎮乃至漢南道都稍有名氣的富戶了。但就因為我們是外來的,所以長時間以來,一直受當地富戶的欺負。有一次,我爹過大壽,有人甚至送來一只死鳥惡心我家。”
“但這些小事除了惡心人,倒也不能把我們家怎么樣。可麻煩的是,在賦稅和徭役上,我們家卻經常吃虧,在銀田鎮,我家在所有大戶中所交官糧最多,各種苛捐雜稅也是樣樣少不了,而那些本地大戶,卻跟官府勾結,專門欺負我們這些外來人。”
“我父親是一個逆來順受,萬事忍氣吞聲的人,他總是教導我什么吃虧是福!真是無聊。”
“不過外面的雜事落不到我的頭上,我父親雖然懦弱卻把我保護的很好,直到他去世。我父親生我很晚,他去世的時候我還很年輕。”
“偌大的家業,就落在我身上了,當時我身邊只有一個堂侄魏俊杰能幫我一把。就這樣,我和俊杰兩個人一起維持著家業,日子倒也快活。”
“直到有一天,鎮上的鄉約里長們把我和俊杰叫去談話,說什么漢南道總督王吉要興修水利,造福于民,每家每戶都要三丁抽一,我家是大戶,竟然被分配了四個男丁的名額!”
“我心里知道,這分明就是欺負人,而且我家也沒這么多男人,仆人和管家也不可能跟著我一起去服徭役。俊杰當場就要發作,我攔住了他,其實這事無非就是一個錢字。”
“我本想掏錢了事,雇四個壯勞力應付,但那些鎮子上的長老們卻說什么本次徭役不同尋常,是總督大人親自坐鎮指揮的,不能應付,所以我和俊杰都要自己去。”
“其實他們心里是什么心思我很清楚,我和俊杰都還沒有孩子,俊杰更是沒成親,等我們走后,他們可不就能巧取豪奪,侵吞了我們的財產嘛。”
“晚上回去后,我和俊杰商量,看來這次肯定要去一個人了,但也必須留下一個人,以防被人欺負。”
“我和俊杰雇了三個壯漢同我一起去漢南首府漢南城,俊杰則偷偷留下來看家。要說這次也算是幸運,如果我沒親自去漢南城,也就遇不到那個人了。”
“我帶著三個雇工趕了兩天的路,來到漢南城,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么大的城里,看什么都新鮮。我在漢南城又雇了兩個工人,跟總督派來的監工也打了招呼,他收了我的錢自然高興,告訴我就在漢南城玩上兩個月,無非就是多花點錢而已。”
“就這樣,我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每天閑來無事就到處逛逛。要說這漢南城還真是個好地方,這里臨近南海,氣候宜人,真有點讓人流連忘返。”
“不過我玩了幾天也就膩了,心想還是要去工地上看看,畢竟我帶來的五個人如果出了事,責任還是要算在我頭上的,不能不小心。”
“我到了他們干活的工地上就發現有點不對勁,興修水利一般都是修堤壩或是往城外田地方向引流,但我所看到的竟然是一群工人把城外的河水往城內引,正在大力開鑿河道呢。”
“我找到我那幾個雇工,跟他們聊了幾句,他們說這些天他們也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修水利,而是給王吉總督修宅子!修宅子還要開一道小河,真是聞所未聞。不過我也管不了這些,反正到時間就回家,當官的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唄。”
“我給雇工們帶了酒和肉,就在我跟幾名雇工吃東西的時候,突然聽到工地上傳來一聲尖叫,我聽得出來,這是那個監工的聲音。”
“我放下酒杯跑了過去,只見監工口吐白沫面色慘白,已經不省人事了。我們七手八腳地給他拍胸扇風,好一會兒,他終于醒了,但他醒來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我們,說著不找邊際的話,他問到:怎么?你們是在拍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