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君一身灰衫落在地面,他捻著茶杯的手突然頓住,滄跡也目露驚訝的皺了皺眉。
閣樓外,震耳欲聾卻有帶著幾分悲鳴的鳳吟之聲回蕩在整個青龍庭中。
青龍君低頭嘴角勾起若隱若現的微笑,一切在他的預料之中。滄跡捕抓到了老者這一舉動,他的眼中也帶著笑意,因為眼前的老者并不知,這其中尚有很多變數,他抬頭目光落在遠處屏風遮擋的地方。
“你有什么想說的?”青龍君緩緩開口,他知道殺一個仙君的后果,但也知道得到一個瑞獸的好處。而后者的帶來的利益遠遠勝過前者帶來的弊端。
“這兩年來,您加快了讓整個青龍族徹底統御獸域的腳步,甚至冒險毀掉無名塔的封印,所以我想說你快死了。”少年帶著笑意的臉,如同一記鋒利的手刀準確無誤的刺入青龍君心臟。
青龍君的臉色略顯蒼白,他并未想到少年能看出他的近況,此刻也終于不再掩飾眼底按耐不住的戾氣:“你似乎知道很多。”
“是的,你從一開始就看出了我們的打算,本以為是請君入甕,但你不知道其實我們也保留著最后的底牌。”滄跡望向窗外,那些方才被陣法困于閣樓中的青龍族弟子,此處皆已經聚攏在外:“但如果你死了,這一切便也更好解決了。”
話音落下,青龍君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閣樓之中,他站在滄跡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以住口了。”
滄跡猛地轉身一震長袖,澎湃的力量無形的將青龍君籠罩,力量所化的長劍之影沒入老者體內:“現在的我的確可以和你硬拼一下,但同樣你會加快死亡的步伐。”
“將死之人,已經沒有資格說這么多的話。”青龍君猛地后腿身影開始漸漸虛幻。
滄跡轉身退后幾步,長袍翻飛,手腕一轉便多出了一柄月白色的的折扇。
青龍君起身,手中多出了一柄長劍,他抬頭眼神犀利鋒芒,不似之前的和藹祥和。劍身之上寒芒驟起,而他的容顏也在瞬間發生著變化,臉龐之上的皺紋似是褪去了流經的歲月,一雙灰褐色的眼眸漸漸加深,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便見,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閣中,瀟灑俊逸容光煥發,只有那一頭花白的長發依然未變。
“巔峰時期的你,的確不是現在的我可以睥睨的,但如今這副模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除掉你,夠用了。”青龍君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劍氣暴漲在閣內翻滾,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其中狂風呼嘯,而掌控著一切的人無異便是青龍君。他的瞳孔變得火紅,似乎找到了少年時期的感覺。
他的身影陡然消失,隨之閣中的長風也在瞬間消失。直至一個聲音在滄跡身后再次響起,劍尖抵在他的脖頸處,而滄跡手中的折扇也已然消失,直直落在青龍君的脊背之上。
洶涌的內力外籠罩交匯,轉眼之間便已經交手百次。滄跡猛然退后,手中握著月白色的折扇。
青龍君看著少年的眼神略顯疲態,隨之嘴角便溢出了一抹鮮血:“小瞧你了。”
滄跡手中折扇消失,他右肩的白色衣襟之上也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
“出來吧。”青龍君拂袖,身上零散的血跡消失,話音落下閣中的屏風內走出一個身著青衫,面如冠玉的年輕人,他望著青龍君時眼神渙散。似乎已經失去了心智。
滄跡靜靜的看著他,眼前之人他的確不認識,但他曾經見過一個與他氣息極為相似的人,容貌上也有七分想像,那個人是妖域青狐舊谷的主人青狐君:“二仙君。”
聽到這個稱呼,緩步前行的青衫男子頓住了腳步,看著滄跡的目光滿是茫然。
深潭之中,法陣的震動愈發強烈離潭底的距離已經不足兩丈。
南宮長虹靜靜的看著云瀾:“我在等你做出選擇,想要出去目前只有恢復我與西門墨其中一人原有的實力,可是如果你選擇西門墨,那么我可以說即便我們被碾成肉沫,他也找不到陣眼,但我不一樣,一萬年前我便已經將四族中神明留下的法陣研究透徹。”
西門墨看著南宮長虹,送了她一個白眼,不過她說的的確沒錯,他做不到在短時間內找到陣眼不過也不用這么直接的說出來吧。
云瀾轉頭與她四目相對,身邊的長槍在劇烈顫鳴:“可以。”手背之上高塔形狀的金光逐漸擴散,隨之便將南宮長虹整個籠罩。
金光散去龐大的鳳凰身軀再出出現,她的火紅色的羽毛之上,燃燒著熾烈的火焰,最強實力的恢復讓她得以涅槃,進兩個月造成的創傷在此刻盡數消散,她抬起高傲的頭顱老者那青色的法陣,一個深潭已經不足以困住現在的她:“我沒想到,你會答應的這么容易。”
云瀾還沒開口,卻聽西門墨突然炸毛似的狂吼:“為什么她一句話你就給他解開封印,不公平。”
云瀾微微撇過西門墨一眼,面對南宮長虹她淡淡一笑:“無名塔在我這里,只要我想封印你,其實只需要抬一抬手。”
南宮長虹的腳步頓住,她無奈的笑了一聲,隨之深潭之中便響起陣陣悠長的鳳吟之聲。
熾烈的火焰燃燒著如若垂天落下的法陣,古老的法陣紋路在瞬間破碎,死寂的深潭水在此刻翻涌而下,如同脫了僵的野馬,急切的想要填補法陣之下,潭水曾經觸及不到之地的空缺。
飛躍而起的南宮長虹,絲毫沒有懼怕那冰涼的潭水會澆滅她身上的火焰,反而順勢而起,而潭水在接近她的身體進一丈之時,便順便化作水霧散去,一時間整個深潭與青龍庭都彌漫了灼熱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