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中國60年外國文學研究(第二卷)外國文學流派研究
- 申丹 王邦維
- 14字
- 2020-09-25 15:12:30
第一章
16世紀歐洲文學流派研究
第一節
總況
一場席卷全歐的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文藝復興運動——在16世紀達到高潮。這場波瀾壯闊的變革發軔于14世紀的意大利,15世紀60、70年代開始在其鄰國德國傳播。在法國國王佛朗索瓦一世的支持下,法國的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運動同步展開。16世紀中葉文藝復興運動的中心轉移到了英國,燦若群星的英國詩人和劇作家們鑄就了該國詩歌和戲劇的創作巔峰。盡管運動興起的時間較晚,西班牙依然在16世紀中葉至17世紀初經歷了它的“黃金世紀文學”。文藝復興運動引發了文學、藝術、哲學、科學、宗教、政治等多個領域的空前革命,為近代歐洲迎來了新思想、新文化的曙光,也為歐洲歷史上的第二次思想解放運動——18世紀的啟蒙運動——奠定了基礎。因此,無論是體裁、創作手法,還是內容、主題,16世紀的歐洲文學總體呈現出成熟而典型的文藝復興精神,而作為文藝復興核心思想的“人文主義”,由于歷史原因和地域限制,盡管并沒有形成統一的組織或綱領,卻毫無爭議地成為這一百年間具有代表性的文學流派。一言以蔽之,16世紀是文藝復興的盛世,其時代精神就是象征覺醒和解放、具有蓬勃朝氣的人文主義。
那么,作為歐洲歷史上第一次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文藝復興(或人文主義)是何時傳入中國的?陳小川[1]、張鎧[2]的研究皆證明歐洲文藝復興文化在明末已傳入中國;李長林[3]的系列文章更是對此做了較為系統的史實梳理,結論是:明末清初,經由以利瑪竇為首的西方傳教士的引入,在天文學、數學、地礦學、生理學、地理學和美術等領域,文藝復興文化已在中國流傳,但是這一流傳很不全面,反映意識形態和思想面貌的文學和哲學等尚未開始傳播。文藝復興文化作為一個整體概念被引進中國則始于清末,19世紀90年代,康有為、梁啟超、馬君武等人將文藝復興運動作為新文化運動加以考察和詳評,培根、笛卡爾、哥白尼、拉斐爾、但丁、莎士比亞等文藝復興代表人物漸為國人熟悉。五四運動時期,文藝復興文化在中國的傳播被推至高潮,從此“歐洲文藝復興的余緒,催發了古老中國的‘再生’”。
一、五四至1949年
五四運動前后,在“愛國救國”“革新政治”的大背景之下,國人對文藝復興文化展開理性而全面的考察和推介。除了向18世紀歐洲的啟蒙運動汲取豐沛的靈感之外,新文化運動中的先進知識分子們同時有意識地借鑒文藝復興文化,“再生”主題就像貫穿在五四文學中的一根銀線,[4]其影響不容小覷。陳獨秀、李大釗撰文熱情謳歌文藝復興運動的革命意義;傅斯年等北大學生創辦的《新潮》雜志,英文名即為The Renaissance;胡適提出了“中國文藝復興說”,追隨者頗眾,蔣夢麟和之,梁漱溟則別有見地;蔡元培在對中西文明進程進行比較時,多次論及文藝復興,肯定文藝復興運動對奠定歐洲文明的空前推動作用。
這期間將文藝復興運動中的人文主義引進中國的首推周作人。他竭力鼓吹人文主義,希圖藉由吸納歐洲文藝復興的精髓,推動中國儒家人文主義的改造和復興。1918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周作人著《歐洲文學史》,該書實為周氏在北京大學任教授時的講義匯編,第3卷第1篇中有3章全面論及文藝復興時期各主要歐洲國家的作家及其著作。周氏因首肯希臘精神之故非常推崇文藝復興運動,認為“文藝復興,乃起于人性自然,故重現世,又合尚美,是希臘精神之回歸”;認為文藝復興的本質在于“人生生力之發現”,其倡導的是“樂生享美之精神”。周氏論述偏重文學背后的精神,義理發揮多于辭章分析,因而書中對于世人公推的文藝復興巨子莎士比亞反而語焉不詳。[5]同年周作人在《新青年》第5卷第6號上發表了《人的文學》,[6]在“以文學立人”的設想中,對發展中的新文學提出要求,提倡創作出“以人道主義為本”的“人的文學”的主張。
1918年梁啟超攜蔣百里歐游,一年之內踏遍歐洲主要國家,回國后蔣百里著《歐洲文藝復興史》,[7]1921年由商務印書館出版,一經面世便引起巨大轟動,14個月內連出三版。蔣氏贊譽文藝復興“實為人類精神界之春雷”,其成就有二:“一曰人之發見,二曰世界之發見”;研究文藝復興即研究歐洲現代文化之由來;而研究文藝復興必須注意三點:“第一,不可有成見,第二,不能專注伊大利,第三,不可專注美術文學”;堅信中國必將走上文藝復興之路,“實為吾民族夢寐以求之曙光”。《歐洲文藝復興史》是五四期間全面考察文藝復興運動的里程碑式的專著,對文藝復興運動在近代中國的傳播意義重大。
1926年歷史學家陳衡哲出版《文藝復興小史》,[8]產生了積極的社會效果。《小史》著重論述文藝復興時期的幾件大事:1. 古學的復興;2. 方言文學的產生;3. 藝術的復活與興盛;4. 科學的興起;5. 傳播文化工具的進步。作者概括“偉大新文化產生的普遍現象”,猶如文藝復興一般:初期的傾向是偏于復古的,“后來到了盛極將衰的時期,卻又見老樹根兒上,到處產生新芽兒了”。陳氏有膽有識,見解獨到,她的著作既為大眾啟蒙,也拓寬了知識界研究歐洲文藝復興的視野。
除各類專門性的文藝復興史、文學史、西洋史之外,在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及30、40年代,文藝復興文化的經典著作也開始在中國翻譯出版,與此同時,學界的研究成果也相繼面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莎士比亞及其劇作、塞萬提斯及其《堂吉訶德》、但丁及其《神曲》,以及培根和馬基雅維利。可以說,在30、40年代,中國重要的現代作家——周作人、魯迅、瞿秋白、唐弢、曹禺、王西彥、何其芳、馮文炳、張天翼等人都與文藝復興經典著作和其中的不朽人物存在不同程度的精神聯系,他們對這些人物形象具有不同的領悟和接受,“這本身構成了20世紀中國文學界和思想文化界一個重要的精神現象,充實了中國現代文化史和思想文化史的內容”。[9]
二、1949—1977:偏見與沉寂
新中國成立以后到1978年推行“改革開放”的近三十年間,在高度強調意識形態之別的背景之下,加之受到此起彼伏的政治運動——“大躍進”、整風、四清、“文化大革命”等——的干擾,外國文學研究要么步入外向型批評的歧途,要么為避踩政治雷區而噤若寒蟬。從最初十年的文藝界“全盤蘇化”到60年代的狠批修正主義,莫不是文藝淪為“斗爭武器”的極端事例。針對歐洲文藝復興以及人文主義的文學研究當然也不例外,非但如此,作為“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表現的西方人性論和人道主義首當其沖地受到批判,近三十年間,國內為數不多的相關評介被賦予了深重的時代特色和政治偏見。
1966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從文藝復興到十九世紀資產階級哲學家政治思想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言論選輯》,[10]封面特別注明“供內部參考用”。該書和1964年出版的《西方倫理學名著選輯》同為周輔成編撰,為國內學者研究西方倫理學提供了非常有益的原始資料,成為當時倫理學工作者和研究人員的重要參考書目。1971年商務印書館再次出版同類選輯:《從文藝復興到十九世紀資產階級文學家藝術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言論選輯》,[11]從兩部選輯的書名便可明確嗅出時代賦予的階級斗爭的特定氣息。后一部《言論選輯》以時期和國別劃分,系統搜集了六十多位思想家、作家有關“人道主義”和“人性論”的言論。開篇第一人物就是但丁,謂其《神曲》頌贊:人的高貴就其成果而言,超過了天使的高貴;繼而輯入彼得拉克將愛情和榮譽作為理想的人生觀、拉伯雷的自由觀等等。盡管標題和評論都不可避免帶有針對性和批判性,兩部《言論選輯》仍然為封閉的國內治學環境吹進一陣別樣“西風”,為在敏感的政治背景之下學人對歐洲文藝復興以來有關“人道主義”和“人文主義”的關注和思考起到了一定的啟發作用。
從“全盤蘇化”到批判修正主義的兩個極端,再到“文化大革命”十年的外國文學研究的沉寂,唯有“革命的”“進步的”西方作家得到最大推崇。在數量極為有限的歐洲文學研究中,以英國文學為例,研究莎士比亞的論文數量最多,其次是彌爾頓、彭斯、布萊克、拜倫等。[12]對歐洲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的總體研究有意識地停滯了。
三、1978—1990:爭鳴與發現
新時期文學第一階段的文論主潮即“人道主義之爭”,朱光潛先生首先點燃爭論之火。1978年在《文藝復興至十九世紀西方資產階級文學家藝術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的言論概述》[13]一文中,朱先生詳盡分析人道主義與資產階級歷史發展的關聯,論述自文藝復興始,至19世紀終,特別指出,盡管人道主義集中表現在哲學著作中,但是文藝領域內具體作品的具體形象,比之哲學更能顯現人道主義和實際生活的聯系。文章概括性地將資產階級歷史以哲學和文藝發展為軸心劃分為三個階段:14世紀到16世紀的資產階級新興階段、17世紀到18世紀的資產階級革命階段以及19世紀資產階級由向外擴張型轉向壟斷資本主義階段。朱先生的觀點隨即得到美學家汝信的聲援,[14]這場關于“什么是人”的論爭延續了6年,全國幾乎所有報紙和雜志都參與了討論。據統計,各地出版文集20余種,發表文章750余篇,堪稱思想界的一次大爆發、大爭論與大高潮。[15]
思想界的大爭論落實到文學界,即如何面對文學創作、文學審美中的“人道主義”問題。作為“人文主義”衍伸概念的“人道主義”成為熱議論題之后,自然引發了人們對于那場以“人文主義”為旗幟的歐洲歷史上的偉大運動——文藝復興運動——的興趣,西方文藝復興史的經典著作相繼在國內得到翻譯出版,相關研究專著也陸續面世,在經歷了50—70年代的研究斷層之后,“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在中國再次被“發現”了。
1979中譯本《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16]出版,雅各布·布克哈特初版于1860年的這部作品一向被推崇為文藝復興研究的正統名著,思想解放時期的文藝復興研究得以及時地補充史學、美學和文學范疇內的理論基礎,中國讀者和四五個世紀以前的意大利人一道“發現”世界,也“發現”人性。1982年,正值商務印書館創業85周年之際,在當年由商務編譯出版的十余種西方近現代思想家代表作之中,馬基雅維利的《佛羅倫薩史》[17]赫然在列;1985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中譯本《君主論》。馬氏三部曲(另有《李維論》)一向被近現代政治家、思想家奉為圭臬,《佛羅倫薩史》和《君主論》的面世無疑掀開了閱讀并探討這位文藝復興巨子的熱潮的序幕。80年代值得關注的譯著還有堅尼·布魯克爾的《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薩》、[18]丹尼斯·哈伊的《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歷史背景》。[19]
1986年陳小川等人所著的《文藝復興史綱》以簡史的形式介紹文藝復興運動產生的背景和意義、各主要歐洲國家的文學、哲學、史學和政治學以及自然科學成就,為80年代的國人提供了可資了解文藝復興常識的入門讀物。四川人民出版社自1984年始,用時5年,以百科全書式的氣魄,跨越學科限制,印行了一套《走向未來》叢書。該叢書含74種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外文譯作和原創著作,代表了當時中國思想解放最前沿的探索與思考,影響巨大。李平曄的《人的發現》[20]是這套叢書的第一本,從宗教史的角度,對馬丁·路德及其宗教改革在國內讀者中的啟蒙起到了推動作用。1981年外國文學名家、南京大學張月超教授的《歐洲文學論集》出版,此書的前身是張先生在50年代出版、曾獲學術界高度評價的《西歐經典作家與作品》。《論集》論述了自荷馬以來十余位西方經典作家,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人物包括但丁、拉伯雷和莎士比亞,作者使用中國作家和作品作為參考,比如,但丁與屈原,《神曲》與《離騷》,《麥克白》與《孔雀東南飛》等等,因此,《論集》既是歐洲文學的研究著作,也是中外比較的文學史著作,在當時中國學者所著的外國文學史中獨樹一幟。80年代以流派評述的方式介紹“人文主義”的著作還有《中外文學流派》,[21]“人文主義”,連同其他西方文學史上的經典流派,其產生的時代背景、理論主張及其代表作家作品、創作特點得以概述。
四、1991年至今:復興與重塑
隨著改革開放頭十年外國文學作品及文學理論井噴式的引入,新時期的中國走過了一個“啟蒙期”,開始步入一個自覺的省視和探討的新階段。在這一階段,以歐洲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為主題的譯作、專著、論文大量刊行發表,盡管在整體性、系統性上依然不足,研究深度上也無法同國際水平接軌,但依然標志著這一論題在國內學界達到了空前的熱度——文藝復興真正意義上在中國“復興”了;跨世紀和跨千年的中國在經歷了80年代圍繞人道主義的熱烈爭鳴之后,“以人為本”的思想逐步確立,在此基礎上,“人文主義”的內涵、外延以及它在現代化語境下的接納和認知開始得以中國化地“重塑”。
90年代初,張椿年以“考察某個時期的思想文化不能脫離當時的政治經濟情況”的理論堅持為前提,在《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歷史背景》[22]一文中系統梳理了歐洲文藝復興率先從意大利發端的特殊原因,指出“文藝復興是一整套特殊的社會歷史條件下產生的,既不是超歷史的,也不是在任何國家、任何地區都能產生的”。他的《從信仰到理性——意大利人文主義研究》[23]一書則是90年代國內研究人文復興時期意大利人文主義的重要成果。該書論述了人文主義的發展過程,展示了其豐富內涵、性質、歷史作用和局限性,回答了諸如“人文主義是歷史范疇還是超歷史范疇?”“人文主義和人道主義有無區別?”“人文主義和文藝復興有何關聯?”等等問題,呈現出國內學者嘗試對人文主義進行總體把握和深入研究的努力。該書初版于90年代初的臺北,后作為國家社會科學“七五”規劃的研究項目于2007年在內地再版。
90年代至今的20年間,國內各種“外國文學史”“外國文學專題書”相繼出版,這些“文學史”和“專題書”幾乎都給予了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學內容以極大篇幅進行詳釋。《外國文學專題——文本重讀與外國文學精神重塑》[24]以“文本重讀”為基礎重寫文學史,按時代和文學思潮結合作分章的體例,考察文學史上最有影響力的27位作家的作品,編排和視角可稱獨樹一幟,“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文學”是繼“古希臘羅馬文學”和“中世紀文學”之后第三個重點介紹的外國文學思潮。1999年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新編《歐洲文學史》[25]的前身是60年代楊周翰、吳達元、趙蘿蕤等主編的兩卷版《歐洲文學史》,新版既沿用了老版的體例和斷代方法,又著力排除舊的思維定勢的干擾,實事求是地評價文學史上的人物和事件。全書分為7個大的時期段,“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學”單列一章,其中涉及的歷史實際橫跨了14—17世紀,足見兩版主編對這一時期的高度重視。這一章的“概述”開宗明義:人文主義是文藝復興的核心思想,人文主義文學是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的主流。人文主義的實質概括為:肯定人的崇高地位,主張一切以人為本;反對禁欲主義和神秘主義,提倡理性,認為人應該有權追求知識、探索自然、研究科學。鼓吹仁慈、博愛,歌頌友誼和個人品德,提倡平等和冒險精神。同時也指出絕大多數人文主義者并不否認上帝的存在;人文主義和中世紀有著密切聯系。在材料的翔實、議論的客觀、見解的權威性和信服力方面,新編《歐洲文學史》可謂獨領風騷。
2001年10月,由劉明翰教授主編的《歐洲文藝復興史》[26]叢書納入人民出版社的出版計劃,迄2008年初陸續出版,歷時7至10年編撰,終于成就了這套12卷、400多萬字的里程碑式的巨著。該書首次系統梳理和全方位闡析了歐洲文藝復興的思想精華,全面總結了中國一個多世紀以來歐洲文藝復興研究的成果,極大地填補了國內文藝復興研討領域的空白。叢書分總論、文學、藝術、哲學、政治、經濟、法學、教育、城市與社會生活、史學、科技、宗教卷,各卷特色鮮明,史料翔實;注意吸納從18世紀到20世紀末國外有關文藝復興的研究成果,如瑞士布克哈特、英國西蒙斯等諸多名家的經典論述等,同時也呈現國內學者就相關問題的不同論點。《歐洲文藝復興史·文學卷》概括了20世紀末中外學術界關于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的研究成果,涉獵國別達11個,評介了近70位作者及其作品。《文學卷》的創新主要體現在:指出了教皇和部分君主的支持是文學繁榮的社會背景因素之一;擴增了“西班牙浪游文學”以及女性作家和作品的專題闡述;將東歐、北歐文學成就各列一章;評點了文藝復興時期文學的局限性及表現等。
20年間,對“歐洲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專題進行各種細致解讀和宏觀思考的論文相繼發表,其中較為引人注意的論題包括:文藝復興運動的起源和歷史作用;文藝復興精神和人文精神的實質以及它們在現代性視閾下的重構;人文主義的由來、定義以及在歐洲文學不同階段的呈現;文藝復興時期文人的宇宙觀;歐洲文藝復興在中國的傳播;五四新文化運動和文藝復興運動的比較;中國儒學和文藝復興精神的比較;文藝復興代表作家作品分析等。“文藝復興研究”漸成顯學,而契合改革開放大環境以及“以人為本”的時代精神的“人文主義研究”更是凸顯了其文學價值之外的社會價值。
相比于同時期西方學術界就文藝復興和人文主義研究的累累碩果(如美國有專門的《文藝復興史季刊》、英國有牛津大學出版社發行的《文藝復興研究》),國內學者的工作仍然存在大片值得深入探索的空白地帶。由于“歷史學與文學藝術批評的緊密結合逐漸成為一種時尚”,[27]我們在如何“將歷史描述、哲學思考和文學藝術批評融為一體方面”欠缺系統思考;對于文藝復興精神在不同國家、不同作家作品中的呈現風格和特點探討,仍需在結合國際視野的前提下進行中國學者自己的考察。
[1] 參見陳小川:《文藝復興史綱》,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6年。
[2] 參見張鎧:《龐迪我與中國——耶穌會“適應”策略研究》,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1997年。
[3] 李長林:《國人對歐洲文藝復興的早期了解》,《世界史研究動態》1992(8);《中國對歐洲文藝復興的了解與研究(五四時期及二三十年代)》,《世界史研究動態》1993(7);《明末清初歐洲文藝復興文化在中國的流傳》,《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02(5);《歐洲文藝復興文化在中國的傳播》,“西方思想在近代中國”會議論文,2005年。
[4] 格里德:《胡適與中國的文藝復興》,魯奇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1996年。
[5] 周作人:《歐洲文學史》,北京:東方出版社,2007年。
[6] 周作人:《人的文學》,《周作人文類編》第3卷,鐘書河編,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98年。
[7] 蔣百里:《歐洲文藝復興史》,北京:東方出版社,2007年。
[8] 陳衡哲:《文藝復興小史》,北京:商務印書館,1930年。
[9] 李長林:《歐洲文藝復興文化在中國的傳播》。
[10] 周輔成編:《從文藝復興到十九世紀資產階級哲學家政治思想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言論選輯》,北京:商務印書館,1966年。
[11] 北京大學西語系資料組編:《從文藝復興到十九世紀資產階級文學家藝術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言論選輯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1年。
[12] 陳眾議編:《當代中國外國文學研究(1949—2009)》,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年。
[13] 朱光潛:《文藝復興至十九世紀西方資產階級文學家藝術家有關人道主義·人性論的言論概述》,《社會科學戰線》1978(3)。
[14] 汝信:《青年黑格爾關于勞動和異化的思想——關于異化問題的探索之一》,《哲學研究》1978年8月。
[15] 韓晗:《新文學檔案:1978—2008》,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2011年。
[16] 雅各布·布克哈特:《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何新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年。
[17] 尼科洛·馬基雅維利:《佛羅倫薩史》,李活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年。
[18] 堅尼·布魯克爾:《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薩》,朱龍華譯,北京:三聯書店,1985年。
[19] 丹尼斯·哈伊:《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歷史背景》,李玉成譯,北京:三聯書店,1988年。
[20] 李平曄:《人的發現》,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
[21] 雍容、黃遇奇:《中外文學流派》,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87年。
[22] 張椿年:《意大利文藝復興的歷史背景》,《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學報》1991(5)。
[23] 張椿年:《從信仰到理性——意大利人文主義研究》,臺北:淑馨出版社,1994年。
[24] 李云峰等編:《外國文學專題——文本重讀與外國文學精神重塑》,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4年。
[25] 李賦寧主編:《歐洲文學史》,商務印書館,1999年。
[26] 劉明翰主編:《歐洲文藝復興史》,人民出版社,2008年。
[27] 周春生:《西方文藝復興史三大熱點述評》,《史學理論研究》2003(1);《西方文藝復興史三大熱點述評(續)》,《世界歷史》2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