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牛健暉和賽佳雪在拘留室呆了一早上,正準備吃送來的盒飯時,昨天的那二位警察進來了,笑著說道:“二位還是先等會再吃,要不然一會可能會感覺不適,法醫那邊來消息了,尸體已經解剖完畢,現在需要你們去辨認一下。”
牛健暉和賽佳雪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跟著警察來到了停尸間,那三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主要還是讓你們來確認一下。”警察想開一張白布,賽佳雪看到了那張屬性的臉,曾經的兒時閨蜜,現在卻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不知是不是天意,方婷墜落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把張謂扯到了身體下面,摔在亂石灘的時候,張謂是死得四分五裂的,而她雖然也死了,卻還保持著完整尸體,好歹留了一點尊嚴。
“婷婷。”賽佳雪忍不住抱著牛健暉哭了出來。
辨認完尸體,二人隨警察來到了辦公室,卻沒有回拘留室。
“賽小姐,經過我們的偵查,初步證實你和牛先生沒有牽涉這起三尸案,只是有一些情況要和你們這邊核實下。請問賽小姐,你和這個張謂認識多久了?”警察說道。
“我和他就見過兩次面。”賽佳雪把和張謂的事情全部說了。
“你知道方婷和他的關系么?”警察繼續問道。
“啊?什么意思?”賽佳雪奇道。
“賽小姐,你這位死者朋友死前已經懷孕了,法醫鑒定后比對了DNA,驚奇的是這個孩子是張謂的。”警察說道。
“還有這個東西,你看一下是不是你和張謂簽署的?”還沒等賽佳雪震驚的嘴巴合攏,警察就遞給她幾張傳真紙,說道。
“這合同雖然有我的簽名,但是怎么多了幾條內容,這跟我之前和他在他們公司簽訂的合同不是一個合同。原件還在我家里,可以比對。”賽佳雪肯定道。
“賽小姐,現在案情基本上明朗了。這個張謂在和你簽訂了這個陰陽合同后,還在你們來這里旅游之前,給死者方婷買了人身意外險,受益人是張謂自己,關系欄寫的是夫妻,而且他們在來之前剛剛登記了的。而這個和你簽訂的委托合同,假如你不幸死亡,因為你沒有合法的財產繼承人,里面的這幾個條款就可以合法的占用你委托在他那里的資金。張謂之所以偷偷跟著你們上山,我猜目的應該也是殺人,制造你在山里的意外身亡,只是不知道他和另外兩個死在為什么都會墜落山崖,目前的結論可能就是張謂在實施完對你的陰謀后,想對另外兩個死者殺人滅口,可能是糾纏的時候統統一起墜亡。陽城那邊的警方已經查清楚了他們三人在你們來爬山之前,就有多次聯系。”警察把大概的案情都告訴了他們。
“警官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沒有趕來山上,她就可能被殺了?”牛健暉驚道,沒想到事情居然這么嚴重,心有余悸啊。
“按照你說的情況,如果以當時賽小姐的狀態,別說是一晚上,半夜就會被凍死在山上。”警官說道。
“我爬上去之后就感覺出汗厲害,頭重腳輕的。那李正凌還說我是高山反應,沒多久就很困,又累的感覺。可是我身體不差啊,不至于爬這點山就高山反應了,方婷還不如我呢,她怎么就沒問題,奇了怪了。”賽佳雪郁悶道。
“不奇怪,因為你被下了藥了,賽小姐你是不是喝了果汁?”警察問道。
“是啊,李正凌遞給我的一瓶果汁,喝了半瓶。”賽佳雪說道。
“那果汁里面有大量的退燒藥成分,你喝了肯定就會大量出汗,嗜睡。只有讓你意外身亡,而和你同行的人也都一樣意外死亡,對張謂才是最有利的,這應該就是他計劃的全部。這樣就解釋得通他為什么偷偷上山,隱瞞自己的蹤跡了。”警察笑道。
“那你們二位是還想再休息下呢?還是就此啟程回家?這里的案件基本算明了了,如果還有什么需要賽小姐這邊協助的,到時候還得聯系你。”警察說道。
“沒問題,我一定配合警方的工作。那這個拘留室我還是不想呆了,還是家里好,那就不打擾警官你們的工作了,我們回去了。只是我朋友方婷的身后事警方會怎么處理呢?”賽佳雪問道,畢竟她知道方婷也幾乎和自己一樣是孤身一人。
“賽小姐,我們警方會通知她的家人。”警察答道。
二人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門,劫后余生的賽佳雪感慨道:“健暉哥,如果你妹趕來找我,現在我應該和他們一樣,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看這不是逢兇化吉了么。”牛健暉微笑著安慰他道。
健暉哥啊,你可是不知道,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賽佳雪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就像是老天派給自己的守護神一樣,微笑著說道:“健暉哥,我錯了。”
“你的確是錯得離譜,還是大學生呢,比我都有文化,應該聽過‘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個道理吧,一個女孩子,擅自和別人外出旅游,我和樂蕓完全都不知道,要是我再晚點趕來,就真的是給你收尸了。再說了,登山露營這種危險系數很高的活動,你準備充足了么?野外的一些求生知識學了么?什么都沒做,極大的提高了自身的危險系數,以后是絕對不能這樣了,記住了么。”牛健暉嚴肅說道。
“健暉哥,把你的手給我。”賽佳雪可憐巴巴道。
“干嘛?”牛健暉奇道。
“給我,一會告訴你。”賽佳雪眨著眼道。
牛健暉不知道她想干嘛,伸出右手,賽佳雪抓住他的手掌,只聽啪的一聲,拍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你這是干什么?”牛健暉急忙收回手道。
“錯了就該打,我是真的知道錯了,健暉哥,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說,絕對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保證。”賽佳雪誠懇道。
“好了,知道就好,像個小孩子一樣,打人不打臉,沒聽過么。呵呵。”牛健暉笑道。
賽佳雪回頭看了看警局的大門,恍如隔世,深呼吸了口氣道:“走,回家。”
因為曾經好友的背叛和死亡,給賽佳雪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沖擊,這一路回去大多自己一個人看著窗外的風景,想著小時候和方婷一起的快樂時光,又想到爺爺以前對自己說的“懷璧其罪”的故事。
賽佳雪啊賽佳雪,別怪張謂這壞人算計你,這就是蒼蠅專門叮有縫的蛋,他要是不知道你家就剩下你一個人,哪有膽敢來算計你的錢。不行,我不能再是一個人。有財有貌,都是原罪啊。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天已經黑了,牛健暉現在可不能像之前追賽佳雪時候那樣玩命開車,要不是交警強制他休息,估計真會一口氣開到山腳都說不定。
來到一個高速出口,牛健暉把車開下了高速,說道:“佳雪,今天晚上先睡一覺,明天早上再開回去,學校那邊打電話給你室友,幫忙請個假。”
來到高速路旁的一個小鎮,找到了一家旅館,停好車后,二人來到服務員處,牛健暉對著正在看電視的旅館老板說道:“老板,開兩間房。”
還沒當老板回答,賽佳雪一把拽了牛健暉過去,低聲道:“健暉哥,你放心我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在這種小旅館?”
不等牛健暉反應,賽佳雪對著老板笑道:“老板,我男朋友和我賭氣開玩笑的,開一個標準間,呵呵。”
牛健暉一想也是哦,安全第一,沒有反駁,傻笑了一下表示默認。
“標準間沒有了,就只有大床房,要不要?”老板淡淡道。
“行,可以。”賽佳雪爽快答道。
就在老板剛要領著他們上樓去房間的時候,電視里傳來新聞聯播的聲音:各位觀眾晚上好,今天是X年X月X日,星期天。
賽佳雪一聽,心道:“遭了,今天是星期天。”因為在警察局多呆了一晚上,本來計劃周日就到家的,可是現在卻是在路上,這可怎么辦,賽佳雪此刻擔心如果不能把這些發生的事情告訴白露,到時候她將不知道如何處理,問題可就大了。
想到這里,賽佳雪對老板說道:“我想去買點吃的喝的,老板附近哪有超市?”
“街口就有一家,一會給你們開好了房,自己去吧。”老板說道。
到了房間,看著只有一張床,二人都感到了對方眼里的一絲害羞,這可是要一起共度一夜啊。不過此時不是考了這些的時候,賽佳雪說道:“健暉哥,一會陪我去買點吃的唄。”
二人放好東西,找到了老板說的那家小超市,賽佳雪買了些吃的和飲料,又悄悄的買了一個小便簽本和一只筆。
回到房間后,吃飽喝足,賽佳雪一看時間,都快九點了,時不我待,說道:“健暉哥,你開車累了,要不你先去洗澡吧。”
“哦。”聽到賽佳雪主動說讓自己去洗澡,牛健暉有點不知措施答道。在浴室里,牛健暉一邊洗,一邊思考著。第一次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還只有一張床,咋搞哦。雖然二人都互相知道對方心意,可好像少了點什么,對,是沒有明確二人的關系。這臨門一腳怎么踢的啊你牛健暉,當時賽佳雪她都說了喜歡你,你也說喜歡他了,怎么就不明確說:現在你就是我女朋友了哦。搞得現在曖昧有余,名分不足啊。
而此時賽佳雪等牛健暉一進浴室,就趕緊拿出便簽紙和筆,準備給白露留言,她必須把這些發生的事情都寫下來讓白露知道,何況今晚還要和牛健暉睡一起,那明天一早白露醒來看到旁邊睡著牛健暉,還不知道驚成什么樣呢。終于在牛健暉洗澡完畢出來之前,寫完了,放在自己的褲兜里。
“姐,明早別被嚇到,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可一定要發現這些便簽紙啊。”賽佳雪心里苦笑道。
牛健暉洗完了出來,說道:“佳雪,你也去洗吧。”
賽佳雪在浴室里邊洗邊幻想著:“一會會發生什么呢?我們會不會情難自制,干柴烈火啊,額,太什么了吧賽佳雪你。想想罷了,現在時機不對,況且都沒和白露姐商量,太多事情要處理,眼前的這頭肥牛就先放一放吧,下次再吃了你,嘿嘿。”
牛健暉正在看著電視,這時賽佳雪披著帶著濕氣的秀發,穿著睡衣走出了浴室,那一股出浴美人的芬芳撲面而來,連定力十足的他都不得不在心里贊嘆“佳雪真的好美”。
看到了牛健暉被自己現在的打扮給撩得緊張模樣,賽佳雪心里暗爽,笑道:“健暉哥,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開車呢。”
“哦。”牛健暉無奈答道。佳雪啊佳雪,你這什么意思啊,我去哪休息啊,就一張床,難道要我說“佳雪啊,你也早點休息,咱們一起睡。”
牛健暉正在不知該怎么答的時候,賽佳雪已經坐在床上,準備睡覺了。看著牛健暉那窘迫樣,賽佳雪不忍逗他,笑道:“健暉哥,現在是非常情況,咱們就將就點唄,反正床夠大,兩個人一人睡一頭,也不算擠吧。”
牛健暉和賽佳雪就這么一人一頭睡在床上,不過因為只有一床被子,二人也只好將就著。牛健暉是背對著她側身睡著,一直緊張得睡不著,賽佳雪可不管這么多,她反正是不怕牛健暉今天晚上是情難自制獸性大發,還是坐懷不亂禽獸不如,對于她來說都可以。
沒過多久,睡意十足的賽佳雪已經是鼾聲雷動了。不一會,聽到賽佳雪已經睡著,牛健暉會心一笑,也安心睡去。
第二天早晨,白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感覺有點不對,第一眼看到的天花板不是家里,手一動,碰到了一只腳,嚇得她大叫一聲“啊”,自己的腳還提到了一個人的背部,瞬間嚇得花容失色,猛的一腳踹去,只聽一聲悶哼,那人被自己狠狠踹下了床。
牛健暉這叫一個郁悶啊,本來睡在床邊,就是想給賽佳雪多點位置,沒想到這一腳就把自己給踹了下來,直接摔醒。
“佳雪,怎么了,怎么了?”牛健暉爬起來趕緊拉開窗簾,喊道。看到賽佳雪一臉懵逼的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眼神帶著驚恐看著自己。
“健暉哥?”白露驚道,剛才是驚嚇,現在是驚喜。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佳雪這妹子做事怎么這么不靠譜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白露心里那叫一個難啊,賽佳雪給她出了這么高難度的題,還不給提示,怎么解啊,只能靠自己了。
“做噩夢了么?”牛健暉關心道。
“沒有,只是早上突然感覺旁邊有個人,嚇到了。”白露說道。得像個辦法套出點有用的信息啊,白露心里急道。
“對不起啊,我應該早點起的,昨天開車有點累,睡得沉了,沒想到嚇到你了。”牛健暉笑道。
“那我們現在是......”白露故意說得模糊。
“一會我們穿好衣服就出發吧,早點回家,樂蕓肯定也是很擔心我們了。”牛健暉說道。
“好。”白露答道。佳雪不會做事這么沒交代,肯定會給我留點蛛絲馬跡。趁牛健暉去洗漱的時候,白露在背包里面翻找著可能是賽佳雪留給自己的東西,可惜一無所獲。無奈只好準備穿衣,卻意外的發現了褲兜里面的便簽紙,看著賽佳雪的字跡,白露終于是舒了一口氣。
“健暉哥,我坐車后座吧,坐副駕駛看著車前面風景,有點頭暈。”白露說道,之前在房間不敢細看,只能在車上慢慢看妹妹留給自己的線索。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想到妹妹經歷了這么恐怖的事情。佳雪啊佳雪,都不知道說你什么好,回頭再和你算賬,現在咱們要第一時間把錢給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