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慢慢降下，露出封律那張帥氣的臉。

他此刻正咬牙切齒。

“那個鋼筋死活不讓走，非要簽署什么保密協議！去他媽的。”

保密協議？

云蒔看了眼不遠處，像樁子一樣杵著的人。

很明顯。不給簽，不讓走。

“簽啊。”

一群人三更半夜跑來荒郊野嶺說是辦案，現場沒有一個媒體，遇見的人也都深藏不漏，顯然不簡單。

她打開車門，夜風吹走了她幾分困意，有幾分冷冽。

齊崔只看見一個明艷靚麗的女人從副駕駛走下來。

荷葉裳裹著纖細的脖頸，翩然衣裙下黑色高跟步步生蓮，微卷的發絲輕撫，她神色淡淡，在這樣的環境中也沒有不耐煩躁，也沒絲毫慌亂。

他一直知道車里頭坐著個女人，不過沒想到是這樣的女人。

封律唇邊露出一抹笑來。

“你不怕？”

要是以前的向施云，早怕死了。

早在看到深夜的大馬路上一群人的時候，就該被嚇地魂不附體，覺得自己是撞了鬼。

不過他見過的那些女孩子都差不離，女生的想象力尤其豐富，特別是這種牛鬼蛇神的事情，看見的第一眼就想象出了各種畫面。

自己腦補的有，以前看過的影視劇有，總之都會一股腦地鉆出來。

自己嚇死自己。

夜晚的風有點躁，云蒔挑開了煩人的劉海，看他一眼。

“還是你比較讓人害怕。”開車開出了不要命的架勢。

“你！”封律臉色瞬間沉了。

云蒔往前走了幾步，眾人以為她只是散步透氣，便沒趕她。

小李把紙筆拿了過來遞給齊崔，然后就麻溜地退了回去。

云蒔走到了近處，輕而易舉便透過縫隙看到了中間的情景，忽然便明白了為何他們如此戒備。

因為里面躺著的是一具干尸。

尸體不過孩童大小，皮肉萎縮，衣物像寬大地像一匹薄被，一只腿只有半截，早已流不出血了。

這死法，像是被怪物吸干了精血，也像是一具干巴的木乃伊。

也怪不得沒有媒體，甚至需要簽署保密。這種事情被泄露出去，無疑會引起恐慌，這里的一群人，恐怕都簽署過了。

云蒔無聲思索著，這種手段……甚為熟悉。

但是兩者之間隔著一道如同天塹的結界，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封律對這邊發生了什么不關心，所以并未靠近這邊，也不曉得幾米之遠的這里，是如此詭譎而黑暗。

孟先霧回過頭，便對上了一雙淡漠的眼睛。

有人說看人第一眼會看對方的眼睛，因為它是心靈的窗戶，在這里你可以短暫地認識一個人。

孟先霧的眼睛同樣淡漠，卻比云蒔冷上不少。

兩個人都喜歡第一眼去窺探別人的眼睛，不過這一次，兩個人都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對方的難以接近。

云蒔不知道名字，暫且叫他高個子。

他的確修長挺拔，和封律差不多高。云蒔發現他是戴著眼鏡的，不過是無框，而且眼鏡腿銀白，粗略一看還難以發現。

他對云蒔微微點頭，藍白口罩和手上的黑色手套顯得他清冷禁欲，不容接近。

他沒問云蒔有沒有看見什么，云蒔也不會主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