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發從云霧里打出的、陳心芊的沒有目標的子彈打向程耀,佀南立刻轉身沖將程耀,一瞬間,佀南意識里的西開始分析,程耀已經因為受傷而沒有移動的自主能力,再加上怕他因為受到沖擊而加重傷勢,只能借助重心偏離減少沖擊,但這樣做會有減速的風險,需要調節方向。
二人摔倒在地,堯河十再朝云霧里揮右手時卻沒了剛才的威力,只得趁陳心芊看不見直接近身。
戚加鈺逮到機會釋放自己的異術,雙眼發著微光,直接找到了藏匿在云霧之中的周朔,周朔還沒感受到,腳下瞬間出現了一片黑暗的觸手,在他驚慌失措的求救聲中,被拉入了無限的黑暗。
兩個家族的“聯手”以全軍覆沒告終,就在四人松口氣的時候,程耀感受到了佀南身上的溫熱:“佀?”他費力起身才看到,因為程耀受傷的原因,佀南并沒能躲開兩顆子彈,而其中一顆,就在他的左背里,熱血流淌。
“佀!這怎么辦?”戚加鈺有些慌了,跪在佀南旁邊驚慌失措:“他還活著嗎?如果沒死,我們是要幫他完成時間重置嗎?”
“不行!”堯河十的反應嚇到了二人,只見他連忙查看佀南的傷勢:“離心臟很近,如果真的死了會時間重置才對,但我們還記著,說明他沒死,只要他沒死,我們就要拼盡全力救活他。”
“真的不讓他重置嗎?”程耀也想通過重置救回佀南,但堯河十想著佀南被變成貓時的無助,意外地態度堅決:“與其冒風險讓他一個人再經歷一次無法改變的痛楚,不如就把他留下,至少有什么,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醫生表示,佀南的承傷角度很奇特,子彈本應徑直射入,但因為角度改變而變成了側射入,所以與心臟打了個擦邊球,這才保住了性命,過了三天之后,在醫院的佀南才恢復意識,他看著病房外的三人,長出了一口氣:“多虧了西,沒有重置……太好了……”
得知佀南清醒過來,堯河十急忙沖進病房,戚加鈺攔不住他,只能跟在后面喊:“你輕點!醫生說了受傷位置很脆弱!”
“太好了佀!我就知道你沒事!”堯河十一把把住佀南的雙肩,拉扯到傷勢的佀南表情糾結強忍疼痛,程耀拉開了堯河十,堯河十才反應過來,一臉抱歉:“啊!疼不疼?”
眉頭漸漸舒展的佀南微微笑道:“你不也中過槍么,死不了。”堯河十一臉嚴肅:“這哪一樣?你那是心臟!又不是石頭做的,怎么這么不小心?”程耀抿抿嘴不知如何開口,佀南說道:“沒事,西早就分析出了結果,耀平安無事,我也躲開了嘛!只是耽誤大家找下一個目標了。”
“目標算什么?你沒事才好!”程耀對于佀南的重點有些難以置信,堯河十也連連點頭:“就是!你要是敢有下次,我就親手幫你重置時間!”說著,舉起手威脅起來,佀南笑了出來:“知道了知道了,沒有下次了。”
佀南療養了一個月,雖然沒有完全康復但也沒了大礙,不愿再待在醫院里,四個人便再次踏上了肅清黑手黨的路。
繁涚(音同稅)城沒有了黑手黨的存在,堯河十一行人還不解,但走到城主住宅的時候,四個人明白了真正原因,城主所在的城墻外高高掛著大條幅:“慶祝禾木家族解放繁涚城”。
“禾木家族的人在這?”戚加鈺忍不住驚訝,佀南看向沉默不語的堯河十,堯河十聳聳肩:“看來繁涚城的黑手黨幸運得很。”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鬢角斑白但頭發卻烏黑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堯河十本想轉身離開,但男人先開了口:“真的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敗壞禾木的名聲了?”佀南三人不便插話,都看向堯河十,堯河十一臉嚴肅地轉身:“我沒說我是禾木家族的人啊,你管的太寬了吧?”
“別玩文字游戲,你不過是被我們踢出去的人!”男人的憤怒表現在臉上,堯河十湊上前:“我才不稀罕!禾木家族不過是個心慈手軟的懦夫,做事總是拖泥帶水,那件事難道不能讓你們知道后果嗎?”
堯河十的聲音越來越大,男人也被說的啞口無言,二人回想著過去……
【堯河十從小跟著父親以禾木家族的名聲去鎮壓當地黑手黨,禾木家族的實力足以讓大多數黑手黨給些面子,那些人表面上都過得去。
父子二人來到七煞家族之一的鳩晦暝家族,那里可謂是盛情款待,小弟們紛紛占城兩排恭迎二人,堯河十也感受到了強勢帶來的地位有多么的快樂,鳩晦暝家族首領也親自接待:“堯兄是稀客啊,這位是?”
堯河十父親輕拍堯河十的肩膀:“這是我兒子,未來禾木的接班人。”堯河十看著面前一副兇相的男人,說不上是害怕,但他有排斥。
“喲!那可不能怠慢了小少爺!來人啊!給少爺的厚禮拿出來!”
小弟拿來了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一把鑲金邊的手槍,鳩晦暝首領笑道:“喜歡嗎?”
“不喜歡,拿走。”堯河十從小就脾氣不好,鳩晦暝首領眼神瞬變,但礙于堯河十父親在,還是笑了出來:“哈哈哈!有個性!整個禾木都沒有你這樣的小子啊!”
堯河十父親出于禮貌接過了盒子:“孩子小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嚴了。”“不礙事不礙事,一個小毛孩而已!”鳩晦暝首領雖然笑著,但那眼神看得堯河十十分不自在。
離開鳩晦暝家族當晚,堯河十的父親還在教育他:“混賬小子!今天要不是你老子在,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堯河十一臉不解:“為什么?他們黑手黨不是遲早會被我們殺光的嗎?”
“能和平解決的事情,永遠不要涉及殺戮,因為一旦殺戮開始了,就不會結束。有多大的能力再辦多大的事,你現在體會的都是禾木帶給你的優勢,但這并不屬于你,懂嗎?”
“不懂。”
堯河十的父親無奈搖搖頭:“等你懂得這個道理,我才能放心把禾木交給你啊。”
二人的交談被突如其來的六個類人打斷,堯河十感受得到他們是曾經鎮壓過的某一黑手黨,但年少的他還沒有掌握異術,所以只有父親一人抵抗,好在白發男人,也就是將堯河十送進質榊醫院的男人,他的出現,幫了父親不少的忙,可敵人奸計不斷,白發男人帶傷救堯河十離開,堯河十父親重傷,最終不治而亡。
從那之后,堯河十堅信不可能有可以和平解決的事情,對黑手黨的執念就越來越深,能殺光,他絕對不留一人。】
男人咬咬牙:“你不懂,你這樣只會害了別人,包括你自己。”“我會對我的成員負責,用不著你操心。”堯河十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男人無奈嘆氣:“你若是還執意如此,禾木家族便要宣布與你們毫無關系!”
“隨你的便。”
當晚,繁涚城舉辦慶祝宴會,男人一行三人,城主端著酒杯親自向男人表示感謝:“莫臣兄弟,你們來得真是太好了!酶鑫家族對我們的壓榨實在是太久了!”
“城主不必介懷,這是禾木應該做的。”莫臣微微鞠躬道,然后回身對二人說:“久陽,黃荊,既然城主特意舉辦了這場宴會,你們也去放松一下吧。”
民宿里的佀南三人也打算去宴會上看一看,可堯河十卻沒有興趣,佀南對他說:“宴會上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又不要錢,我不去,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堯河十說著,戚加鈺一臉嫌棄:“精神病啊你,白給你還不要,就非要敗壞我的錢,真狠!”
佀南笑了笑,見三人都要去,堯河十便起身也要離開:“我去別處逛逛。”
五彩斑斕的燈光和人聲鼎沸的聚會給夜晚帶來了不一樣的色彩,慶祝宴會上,戚加鈺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自己是通緝犯,不得不蒙上面紗,但看見那么多的美食和佳釀,她簡直不要太高興:“死豬那么能吃,害得我都沒錢滿足自己了!我得多吃點!”她拿起糕點,掀開面紗塞進嘴里又放下面紗,雖然麻煩了些,但她還是被美食治愈了。
久陽是個很喜歡喝酒的家伙,一喝上酒,滿臉通紅,衣服都敞開來,他熱情的性格很討男人們喜歡,紛紛稱兄道弟,就這么一個爽朗的男人注意到了戚加鈺,他應付了百姓們,饒有興趣地湊到戚加鈺身邊。
戚加鈺忙著吃東西,根本不在意身邊的人,直到久陽遞過來一盤蛋糕:“這個好吃。”“真的?”戚加鈺塞進嘴里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不是佀南或者程耀,嚇得連忙放下面紗,但還是被久陽認了出來:“你是九泉之眼……”
話沒說完,久陽就被戚加鈺手中的蛋糕糊了一嘴,戚加鈺警惕地指著他:“別逼我動手!”與此同時,看不見的小黑和小花都在虎視眈眈地看著久陽,垂涎欲滴。
久陽連忙擦擦嘴,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小了些:“我不是抓你的,我不差那些錢。”戚加鈺的眼神表露出半信半疑,久陽見她不信,直接從斜挎包里拿出了鼓鼓的錢袋:“你看,放心吧,我對你這種懸賞犯不感興趣。”
“沒想到你還挺好玩的,明知危險還敢來人這么多的地方。”說著,久陽轉頭順手拿起旁邊的酒杯,而身后的戚加鈺拿起準備生火的一根干柴,高高舉起一擊落下,久陽昏迷倒地,戚加鈺看著他旁邊那包錢袋,一臉壞笑:“你對我不感興趣,我可是對你的錢很感興趣啊!”放好了錢袋,趁別人不注意,將久陽拖到巷子里藏起來,然后自己戴好面紗就跑了。
黃荊和久陽不一樣,他不太喜歡湊熱鬧,只是喝酒觀察著身邊的人,和程耀像得很,唯一的區別就是,程耀誰也不看。
黃荊注意到一個站崗的士兵,趁他身邊沒人,黃荊放下酒杯走上前:“你叫什么名字?”士兵嚇了一跳,他知道黃荊是禾木家族的人,但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說話,他克制住內心的緊張:“我,我叫崔釋文。”“會異術嗎?”面對黃荊的第二問,崔釋文有些遺憾:“我不是類人……”
但黃荊并沒有很在意,而是摸了摸他的手臂:“還算結實,體術應該不錯吧?”“這小子打架不行,倒是抗揍得很!當初還跟酶鑫家族糾纏了呢!”旁邊的士兵湊上前打趣道,說的崔釋文感覺到了羞愧,黃荊看了一眼另一個士兵,眼里并沒有什么情誼,繼續轉頭對崔釋文說道:“沒事,你是個可塑之才,這個給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聯系我。”
說著,黃荊遞給崔釋文一張帶有禾木家族電話的邀請函,崔釋文嚇得瞪大了眼睛,旁邊的士兵更是,崔釋文說話都結巴起來:“這……這是,給,給我的?”黃荊被他的反應逗笑:“以往接到邀請函的人都是興奮,怎么你不同,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當然喜歡!禾木家族可是世人心之所向,我只是沒想到我居然能有這種福分!感謝您欣賞我!我以后一定加強練習體術!”崔釋文咬咬嘴唇下定決心,旁邊的士兵滿眼憧憬,引來三五個人圍觀,黃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那你繼續忙吧,我受不了人多的氛圍,先走了。”
“這小小城鎮居然還臥虎藏龍?”同樣引起黃荊注意的,當屬無人敢近的程耀,他所在的地方只有民間百姓釀的酒,所以這讓程耀有些失望,而在旁人看來,他的面部表情可以說是兇神惡煞。
黃荊走到程耀面前:“你叫什么名字?”程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黃荊堅持:“我在問你話。”“自報家門都不會?”程耀言語冰冷,黃荊抿抿嘴:“整個繁涚城的人都知道我是誰,你不知道?今天剛來的?”
程耀嫌他墨跡,想起身離開,黃荊不想錯失拉攏強人的機會,只好改口:“哎哎哎!我叫黃荊,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不想告訴你。”程耀的回答把黃荊氣笑:“你這人怎么這么難相處?我可是要給你這個的。”
黃荊把邀請函放在程耀面前的桌子上,程耀瞄了一眼看到“禾木”兩個字,并沒有黃荊期待的那種反應,黃荊晃晃雙手:“你……沒什么反應?”“到底要干什么。”程耀回身問道,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了些許不耐煩,黃荊抿抿嘴:“我想拉攏你啊,都這么明顯了!”
“我不感興趣,也很明顯。”程耀又一次終止了與黃荊的對話,黃荊無奈只得放棄,拿回邀請函搖搖頭:“這世間居然有人拒絕?這可是千金難買的東西啊!”
黃荊離開的時候佀南剛好回來,但是方向不同,他看著黃荊離開的背影,把手中的黑啤遞給程耀問道:“誰啊?”程耀回頭接過黑啤,重新坐下:“一個過度自信的家伙。”佀南笑笑:“看來他是碰壁了?”“怪他找錯了人,我可不想徒增麻煩。”
程耀看著手里的黑啤:“你從哪弄到的?我看這宴會上可沒有。”“辦法多得是,不用白不用。”佀南說罷喝了一口自己的啤酒,看著熱鬧的另一邊:“你不想去熱鬧熱鬧?”程耀抬頭看了一眼:“算了吧,你不去嗎?”佀南挑挑眉:“我也不去,反正酒都是一樣的,不如和熟悉的人喝。”
佀南微微笑,程耀面不改色,但是卻用酒杯碰響了佀南手中的酒杯,而后一飲而盡。
莫臣并沒有在宴會上停留很久,四下無人的時候,他走進電話亭聯系了身處禾木家族的白發男人:“梁首領,禾木公會不是民間模仿的,是堯河十,那小子從質榊跑出來了。”
接起電話的白發男人嘆了口氣:“看來齊醫生騙了我,質榊根本留不住他,還指望能讓河十安穩一些,哎,由此看來,禾木公會的行事風格確實像河十的手筆。”
“他還是一如既往,到底什么時候他才能知道,不是所有黑手黨都能用武力解決,如此不懂得為人處世的圓滑,還有那么大的野心,他這樣下去會害死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禾木家族也會毀在他一人手里!即便是這樣,您還要推舉他嗎?”莫臣說話的語氣充滿了不解,他很替白發男人不值。
“我看到的還是沒有變,畢竟他是前任首領的兒子,都已經這么大了還說不聽,那就隨他去吧,且不說主城的七煞家族,光是其他黑手黨就已經能讓他吃虧了,除非他真的強,否則根本掀不起風浪,等他碰了壁,自然就會懂得我們的用意了。”
“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承認他的,弟兄們更不會把禾木家族的命交給這樣一個不顧生死的人!”
“莫臣,你是長輩,再怎么說,當年堯首領也待我們不薄,河十的能力,我們心里要有個底才行。”
聽著白發男人的囑咐,莫臣心有不甘,但他尊敬白發男人,更尊敬堯首領,只好嘆氣道:“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