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樓里的玩家間隔很遠(yuǎn),但就算看不到玩家,戚加鈺和兩個孩子也總是被別人的叫聲嚇到。
江炙閣大膽開路,由京緊緊抓著程耀的衣服,佀南幫他承擔(dān),抱著小句,戚加鈺害怕就抓堯河十,堯河十本來不怕,但被這么一抓,硬是一激靈,便總是打開戚加鈺,無奈戚加鈺可是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大門一關(guān),所有人嚇得一抖,整棟樓變得陰森恐怖,按照指示走到里面,地上的地板突然變得透明,一個深淵赫然出現(xiàn),幾個人下意識一抖,仿佛真的要掉下去一般。
繼續(xù)往前走,十幾張面目猙獰的臉從墻面一點點顯現(xiàn),伴隨著哀怨聲,嘴巴上下微動,戚加鈺嚇得直接擋住了眼睛,而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堯河十。
程耀也有些害怕,但他故作鎮(zhèn)定:“都是假的。”
一個大燈亮起,所有人都被慌得睜不開眼,一陣洪水聲傳出,面前好似一汪紅色血水直沖而來,這次輪到堯河十和佀南慌了。
堯河十反著抓住戚加鈺,甚至差點跳到她的身上,雖然佀南沒有那么夸張,但他直接召來了北,高舉小句、準(zhǔn)備就緒。
程耀都下意識想去拉扯佀南和堯河十,不過正如他所說,都是假的,洪水聲消失,水影也不見,北松了口氣:“這什么啊?”
回過身的北看見江炙閣,肉眼可見的憤怒,本想教訓(xùn)他但被堯河十?dāng)r住,北看著堯河十,呵斥道:“你要幫姓江的?”
堯河十抿抿嘴,沒有說話,佀南收回異術(shù),瞥了一眼愧疚的江炙閣,無奈笑笑。
上了一層樓,驚嚇不斷,甚至?xí)泄ぷ魅藛T扮演的鬼沖過來拍拍他們,這次慘叫的是戚加鈺了,嗓音直沖云霄,害得眾人耳鳴了很久。
三樓的盡頭是面透明墻,不仔細(xì)看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走在前面的江炙閣直接以臉相迎,“嗙”的一聲,江炙閣捂著鼻子后退,手拿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見了血。
這還不算完,眾人剛要笑,一個手持鐮刀、披頭散發(fā)、血肉模糊的白衣人影從另一邊沖過來,肅黑本來不在意,堯河十還說:“這速度,疼不死他?”
沒想到的是,人影居然直接穿過透明墻,鐮刀揮起,頭發(fā)下陰森恐怖的臉露出來,與此同時,四周的墻上都放出了陰兵百鬼殺過來的景象。
戚加鈺和兩個孩子大喊,眼淚都快流出來,眾人一時間都嚇得不行,各種異術(shù)迸發(fā)。
一聲巨響讓樓外的人大驚失色,都以為是地震了。
樓內(nèi),眾人前方的透明墻被亮紅色裂紋炸裂,右側(cè)坍塌的墻被沙礫縈繞,左側(cè)的墻只留有一個碩大的空洞,九泉之眼被打開,糾曷?lián)踉谄菁逾暶媲埃瑦汉莺莸囟⒅諢o一物的身后。
四位一體的佀南聚集大量異術(shù)打向白衣的鬼,白衣鬼居然直接下跪,手忙腳亂摘下假發(fā)、擦拭臉上的鬼妝,露出楠姐的臉:“別打!是我是我!”
佀南硬是收回了異術(shù),拳就停在楠姐面前,“你為什么在這?”
楠姐看著周圍的慘劇,一臉抱歉:“我也想玩嘛!哪知道你們居然動真格的……”
鬼樓外,肅黑一行人和楠姐低著頭排排站,售票員訓(xùn)斥道:“你們幾個人怎么回事?!玩?zhèn)€鬼屋居然把這里給毀了?!”
堯河十一臉不服氣:“誰叫你們做得那么絕……”
“就是,危機(jī)意識啊!而且偏偏就是我們,怎么可能任由別人圍剿,會有危險的!”江炙閣頂撞道。
售票員一臉無奈:“那只是假的投影啊!還有我們的工作人員!哪去了?”
說著,售票員到處找不到工作人員的身影,楠姐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哈,讓他休息一會去了……”
程耀眼神放空,雖然站在這里,但是卻一直看著周圍的其他東西,就像裝作自己沒有犯錯的小孩一樣。
戚加鈺還沉浸在被驚嚇的恐懼之中,可明明還抱著無人敢靠近的糾曷,身為真正的九泉之眼看守人,她被假鬼嚇到了……
小句也是哇哇大哭,江炙閣指著小句對售票員說:“你看看,你看看給孩子嚇得!”堯河十趁機(jī)反向敲詐:“就是,那孩子的心靈多弱小多脆弱啊?賠錢!”
由京不禁驚嘆于他們的無賴:“難道你們不清楚小句到底是被誰嚇哭的嗎?”
售票員被氣得不行,佀南只好道歉:“不好意思,把鬼樓毀壞確實是我們的不對,但是你看我們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心理刺激,孩子們很有可能留下后遺癥。”
說著,佀南輕輕推了一下由京,由京也只好立馬演戲,裝成半身不遂的低能兒,嘴里還嘀咕著:“什么啊?鬼啊?媽媽?阿巴阿巴?”
佀南難忍笑意,但還是繼續(xù)說:“鬼樓壞了還能修,可孩子的未來怎么辦?”
這么一說,售票員確實有些不知所措,佀南故意嘆了口氣:“哎,不過錯也在我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支付鬼樓被毀的費用,您也支付一下孩子們的精神損失費吧。”
戚加鈺突然精神,跑過來計算道:“小京只有11歲,就算他能活到60,那也還有49年,身為論觀弟子,再加上跟我們一起學(xué)到的那么多東西,干個不穩(wěn)定的賞金獵人吧,憑他的能力,一年少說也就掙個千百萬,那49年的話,不多,也就上億吧,小句更小……”
“不追究了不追究了!”售票員一聽到幾乎天價的賠償,連忙退步,這才作罷,離開后,堯河十還驚嘆于佀南的以退為攻、由京的演技和戚加鈺的數(shù)學(xué)功底。
肅黑一行人看到了整個志信城最高的游戲設(shè)施,游客們十人一組,會依靠簡單的安全防護(hù),從低處被“扔”起,直升最高,然后再落下,上不觸頂,下不摸底,如此來回三次,可以說是這里最刺激的游戲。
由京和小句因為年齡太小,不允許玩這種“危險”的游戲,他們便留在下面,楠姐也被斥責(zé)要看著孩子,由京一臉不甘心:“我也想玩!”
五個人坐上座位,旁邊站著負(fù)責(zé)掌控設(shè)施的類人,他挨個檢查所有人的安全措施,確認(rèn)過后問道:“準(zhǔn)備好就開始咯?”
類人使用異術(shù),設(shè)施開始運行,眾人緩慢上升,堯河十有些無聊:“好慢啊……”
類人并不打算一開始就來刺激的,畢竟他也要顧慮到游客的心理防線,眼見著眾人漸漸地到達(dá)高處,類人開始控制下落,但沒想到自己的異術(shù)突然失效,整個設(shè)施以自然落體的速度直沖而下,游客們紛紛感嘆刺激,可類人卻不知所措,自己咬著嘴唇,說話的聲音也壓到最低:“我的異術(shù)不見了,這種速度……要出事的啊!!”沒看到上面的堯河十一臉享受的笑容。
設(shè)施眼看就要落地,類人得以重新掌握異術(shù),沒有意外,旁邊圍觀的、想要玩耍的游客們也越來越多,類人便只好繼續(xù),第二次上升,也第二次失控,眾人在上面開心的歡呼,游客們也忍不住吶喊,只有類人滿頭大汗。
三次都是有驚無險,戚加鈺和堯河十一樣心滿意足,或許是上了年紀(jì),江炙閣整個人都飄飄然,程耀更是直接跑到一旁嘔吐,佀南輕撫他的背。
佀南有些疑惑地看著堯河十:“玩之前好像沒看到這么刺激吧?”堯河十憨笑,江炙閣懂得了什么,一臉哀怨:“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我的身體可要被十給累垮了!年輕人有精力,我可比不了!”
程耀也連連搖頭,話都說不出。
堯河十笑了出來:“哈哈哈!你們也太不行了!算了算了,佀!我們?nèi)ネ嫘┐碳さ模 ?
“不行!小佀叔陪我去玩!”由京跑過去抓住了佀南的衣角,堯河十嫌棄地看著他:“走開啊臭小子!你和小瘋狗要玩去找死丫頭,還有那個女的呢?”
由京撇著嘴:“才不要!驚險和刺激的都因為年齡不讓我玩,剩下的那些簡直天差地別,小阿姨和小句都是女孩子,她們喜歡玩的和我怎么能一樣?”由京看了一眼正在買零食的二人,她們尋找著像旋轉(zhuǎn)木馬那種少女心的游戲,由京無奈搖搖頭:“還有那個女的,她說她不想被你們當(dāng)下人支配,早就跑啦!”
佀南不忍心,便說:“十,小京那么可憐,我就陪他去玩吧。”堯河十有些失落,但也沒有辦法:“好吧。”
戚加鈺抱著小句離開,佀南也跟著由京走,堯河十想了想,露出笑容:“蒙面擂臺賽,我來咯!”
江炙閣閑晃了一會,看見巨大的賭坊,雙眼簡直發(fā)光,一臉癡迷的他毫不猶豫地走了進(jìn)去,眼花繚亂的賭博游戲,他聞了聞:“錢的味道~”
程耀坐了許久,好不容易緩和了許多,看到一張宣傳單,上面寫著:志信酒吧腕力大賽!勝者酒水全免!
堯河十來到蒙面擂臺賽,要不是主辦方給參賽者下發(fā)面具,堯河十還在糾結(jié)到底該不該用肅黑的鬼臉面具,如此一來,堯河十拿著官方面具笑了笑:“堂堂肅黑要是出面做這種事,老頭豈不是會氣死?哈哈哈!”
而在主城的禾木家族內(nèi),梁深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莫臣問道:“首領(lǐng)怎么了?傷風(fēng)了?”梁深揉揉鼻子,心有靈犀一般:“許是那個混小子!”
蒙面擂臺賽設(shè)有制異陣,禁止使用一切異術(shù),純粹的體術(shù)比拼,類人和非類人均可參加,堯河十看著那些體格比自己大很多的對手,摩拳擦掌道:“哼!今天就讓你們這些虛壯的人見識一下,我們肅黑就算沒有異術(shù)也不會輸!”
蒙面擂臺賽啟用車輪戰(zhàn),無論挑戰(zhàn)者和被挑戰(zhàn)者如何,場上都只能留下一人,交手時被摘下面具即為淘汰,堯河十偷偷笑,心想:“為了肅黑身份不被發(fā)現(xiàn),我可是有偷偷練過保護(hù)面具的,嘿嘿嘿!”
鈴聲響起,第一位參賽人員上場應(yīng)戰(zhàn),挑戰(zhàn)者不限,但也只能上場一人,堯河十被搶了先機(jī),有些失落,靜靜等待登場。
賭場內(nèi),江炙閣坐在性感荷官正對面,眼神色瞇瞇的,同樣色瞇瞇的還有一個男人,江炙閣嗅到了“情敵”的味道,和那個男人四目相對,充滿敵意。
“您好~想要玩哪種呢?”荷官的聲音都令人渾身發(fā)軟,“骰子。”江炙閣說著,一副挑釁的眼神看向男人,男人也隨即應(yīng)戰(zhàn):“骰子就骰子。”
荷官對骰子一看就是輕車熟路,拿起骰盅,一揮就將骰子全部納入其中,而后是清脆悅耳的碰撞聲,男人動動耳朵,一副自信的表情:“你輸定了!”
骰盅落桌,荷官一臉?gòu)趁模骸按螅窟€是小呢~”
其余玩家匆匆下了籌碼,江炙閣嗅了嗅:“除了錢,我可是還能聞到掙錢的方向!是你輸定了!”
荷官再次發(fā)問,二人同一時間將籌碼放在無人下押的“123”,兩個人意外的表情看向彼此,荷官打開骰盅公布結(jié)果:“123小順!”
二人拿到了對應(yīng)的籌碼獎勵,這一比,江炙閣來了興致,不再關(guān)注荷官,而是說:“換個比一比?”
男人也饒有興趣:“行啊!”
志信酒吧,程耀在腕力比賽的擂主位置穩(wěn)坐如鐘,一邊碾壓式的獲勝,一邊喝光旁邊一杯又一杯的黑啤,臉上也有了醉酒的紅暈。
下一位挑戰(zhàn)者上來,微醺的程耀竟把他看成了佀南:“你怎么來了?”
坐在位置上的挑戰(zhàn)者一臉懵,想了想說道:“當(dāng)然是把你打下來!”
可這話到程耀的耳朵里卻成了“我來跟你說清楚。”
“說清楚什么?”程耀有些疑惑,挑戰(zhàn)者說了什么已經(jīng)無所謂,程耀聽到佀南的回答:“我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東世界發(fā)生過的事,但那與南世界的你我無關(guān),我們要有自己的生活……”
“這是什么意思?你覺得我會像方曙一樣不信你?我從來沒質(zhì)疑過我們之間的友情!”
“可我會介意,我畢竟是南世界的,我不想再被其他世界的記憶困擾了,這個世界的我們不應(yīng)該認(rèn)識的,我不會再叨擾你了。”
挑戰(zhàn)者起身離開,卻被程耀一把抓住:“去他個狗屁東世界!去他個狗屁叨擾!我就是我,你也就是你,我不認(rèn)識你說的其他幾個,一起經(jīng)歷那么多事,我們是兄弟,現(xiàn)在走算怎么回事?!”
挑戰(zhàn)者被嚇得不行,旁觀者也不明白,挑戰(zhàn)者的聲音顫顫巍巍:“我不比了還不行嗎?你放了我吧!”
程耀沒了強(qiáng)勢,臉上竟多了一絲委屈,聲音逐漸低沉:“徐瑾死了,你是唯一了解我的朋友了,別丟下我好嗎……”
挑戰(zhàn)者愣住,程耀緩緩醒酒,這才看清面前的人,松開了手坐回原位,喝掉黑啤當(dāng)做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所有人都注視著他,程耀眼神上揚看向酒保:“既然沒人挑戰(zhàn),還不上酒?”
戚加鈺和小句徜徉在游樂場,哪個角落都不放過,小句興高采烈,戚加鈺更是樂在其中,仗著是小句監(jiān)護(hù)人的借口,玩了很多不讓成年人玩的游戲。
粉紅觀覽車上,戚加鈺突然感覺心臟一顫,心里下意識想得是上次九泉之眼躁動的時候,但她記得堯河十和佀南說的話,看了看旁邊的小句,也就是惡魔兔,不僅毫無反應(yīng),還是一副孩童的天真模樣。
戚加鈺不以為然:“一定是一開始被死豬給耍的!后遺癥這么久?”
佀南被由京拉到鏡像迷宮,字面意思,由鏡子組成的迷宮,由京興高采烈:“這種探索多有意思啊!小佀叔你別叫外援,我們比誰先出來!”
佀南笑笑:“外援?你是說西?”
由京點點頭:“就是他吧?小堯叔說他是最聰明的小佀叔,不許讓他來,游戲會變無趣的……”
“哈哈哈!好,就我們,走吧,看看這個迷宮,就憑我南能不能過。”佀南也起了攀比的興趣,不知情的人都想不到他的競爭者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