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城隍廟,一下車就兜頭吃到一口冷風,許仲夏趕緊裹了裹衣服,把拉鏈拉上。
她在前面帶路,回頭偷瞄一眼跟在后面的黎冬,后悔自己穿得太隨便了。她今天隨便套了一件羽絨服,穿了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白球鞋,手里還拎著一個保溫袋,走在黎冬的旁邊還真像一個跟班的。
再看看黎冬,淺米色西裝領薄呢長大衣,里面襯著黑色兩件套,薄的黑色高領衫外是一件薄的黑色大V領飄帶系扣開衫,簡潔而有層次。下身是一條石墨藍的卷邊牛仔褲,腳上黑色襪子黑色系帶皮便鞋。
這一身行頭配上一張英俊的冷臉,是高高大大的貴公子模樣,讓走在他旁邊的人立刻矮了一截,顯得灰頭土臉的。
許仲夏心里懊悔,失策失策,早知道就該穿得洋氣高級一點,起碼在氣勢上不能輸這么慘。
“許仲夏!”黎冬在后面叫她,聲音里流露著明顯的不滿。
“怎么了?”許仲夏停步回頭問。
黎冬微微蹙著眉頭,“麻煩你挑人少的路走,我被撞到了。”
剛說完這句,后面就走上來兩名游客,其中一個經過黎冬身邊的時候擦到了他的胳膊。黎冬看著自己被碰了一下的胳膊,眉頭皺得更緊了。
碰一下又能怎樣,一個男的怎么比女孩子還要矯情,不過許仲夏也只敢在心里吐槽。看看他那張精致的俊臉,以及比女孩子還白的皮膚,許仲夏只能認命。
她努力的盡到一個保鏢兼跟班的職責,看到有人就提前改變路線避開,避不開的她或在前方開路,或在左右當人肉隔斷,總之要呵護這位金貴的瓷娃娃不被凡夫俗子們觸碰。
之前許仲夏對黎冬的高智商高學歷肅然起敬,后來又對他超越年齡的談吐和見解十分肯定和贊賞,在心里給他加了不少分,但這一刻又被她減掉了。
把城隍廟所有殿堂都走了一遍,時間也將近傍晚。
肚子有點餓了,他們前往小吃街。
小吃街的人更多,許仲夏擔心黎冬會鬧脾氣擺臭臉,但并沒有。旁邊有人稍稍碰他一下他倒也沒有大的反應。許仲夏松一口氣,又有點懷疑剛才在城隍廟里他那么作是故意的。
看到這么多好吃的,許仲夏眼睛里冒著小星星,一路買過去打包,然后挑了一家門面比較大的小吃店,和黎冬兩人進去坐下準備堂食。
點了幾種小吃,都是小份的,蟹粉小籠、灌湯小籠、三絲春卷、魚茸春卷和油條,再一碗豆花一碗酒釀圓子。
黎冬板著臉從保溫袋里取出自己的炒飯開吃,對桌上一溜熱熱鬧鬧的小食無動于衷。
許仲夏眨巴著亮亮的眼睛游說道:“你也嘗一點吧,如果嫌春卷和油條油,可以吃蟹粉小籠啊,還有我打包的蟹殼黃、椰奶紫米球,都可以拿出來吃。豆花和酒釀圓子你吃哪個?豆花是咸的,酒釀圓子是甜的。或者為你點一份……”
面對許仲夏熱切的目光,黎冬冷漠地回答:“我哪個都不吃。”
“不吃算了。”
許仲夏自己一個人吃獨食,她美滋滋地吃著春卷和小籠,視線在黎冬的冷臉和干巴巴的炒飯之間來回切換,最后忍不住發表評論:
“坐在城隍廟的小吃店里吃便當,全世界也只有你一個了。真好吃呀,你真的不嘗一嘗?人生在世就要勇于嘗試,美食當前你真的不心動嗎?”
最后一句話好像對黎冬起了作用,隔著薄薄的領子許仲夏都能看見黎冬的喉結動了一下。她暗自偷笑,他饞了!
果然,黎冬猶豫了一下說:“我吃一碗豆花吧。”
許仲夏立刻把豆花推到他的面前。
黎冬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咽下后點頭,“嗯,好吃。”
許仲夏笑了,“我就說吧!”
黎冬把一碗豆花都吃完了,然后繼續吃他的炒飯,但沒吃幾口就放下飯盒皺起了眉頭。
許仲夏抬頭問他,“怎么啦?”
黎冬說:“好像不妙。我要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