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乖巧地坐在床邊，僵直著身子，頭上頂著蓋頭，哪怕這場親事在不受期待，對自己的丈夫終究會有那么一絲期待。

嘎吱地開門聲，漸漸逼近的腳步，在快要靠近的那一刻，停住了腳步。

“你的孩子我會撫養，其他的不要妄想。我心里的夫人只有熊秀兒。”說完就轉身離去。

林素笑得眼淚水都來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難堪在第一次的見面必不可少，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將自己的臉扔在地上，還覺得不夠，非要上去重重踩上幾腳，泄憤。

以為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經很厲害，但是卻在這一刻心被澆上一層冰，全身發冷。隨手將蓋頭揭下，腳縮上床，蜷曲，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頭埋在膝蓋間，暗暗啜泣。

“小姐，你怎么了？”桃子進屋見姑爺不在，小姐埋頭痛哭，氣沖沖地說，“是不是姑爺欺負你！我回去找老爺他們。”

“站住。”林素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不許去。”

“小姐，你就由著他們欺負你！”

“你知道我為什么就帶你一個人過來嗎？論聰慧、手藝，你都不是最佳人選。但是，你是幾人中最聽話的。”

“小姐。”桃子賭氣地將手里的信封塞給她就跑了。

“這丫頭，脾氣越發大了，都朝我甩臉子了。”林素拆開手中的信封，上面寫著：你要是混得太慘，記得回來讓我開心一下。

不用看落款，就知道是堂姐。真的是一點都沒變。納悶這幾天沒來找我，結果在這憋著呢。這別扭的關心，換個人來肯定以為是赤裸裸的嘲諷。難怪她多年學問始終比不上我，詞不達意。

難受的心情被這一封看似諷刺實則關心的信，沖淡了。家人的愛太過沉重，成為了自己的枷鎖。如今的自己只能裝作很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個氣球會被戳破。自己總有一種預感，不會太遠。

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林素早早起床洗漱，生怕錯過敬茶。坐在屋內久等，直到日上三竿，蕭陌霖依舊不至。意識到出了問題。忙喚桃子前去打聽。

桃子一回來像機關槍一通狂說：“小姐他們太欺負人了。他們居然都敬完茶了。不認你這個媳婦嗎！小姐，我們回去，找老爺他們評評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新婚之夜將新娘晾在一旁，現在更過分連敬茶都不讓小姐去。”

“你哭什么？別哭。”林素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這樣也好，我昨晚換了個地方沒睡好，補個眠。”

“小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軟弱了。被人騎到頭上都跟沒事人一樣。”

“可愛的桃子出去吧。”林素打了個哈欠，右手手指微微彎曲，食指輕輕地抵在上唇，遮住自己的牙齒，“好困。”

見桃子關上房門，臉上的平靜被撕了下來，沒事人，怎么可能。都是自己裝的。笑不漏齒，不能大怒，不能大笑……一條條的準則已經刻在自己的骨子里，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