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你找我？”

“坐，不用緊張，我們聊聊。我找你來，是想關(guān)心一下下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難，需要我?guī)兔幔俊?

“沒有。”

“遇到困難很正常。”

面對關(guān)心自己的院長，周醫(yī)生不知道該怎么交代。院長不僅是院長也是他的恩師。從他帶他的第一天起，就教導(dǎo)他們說，做醫(yī)生做重要的就是要有醫(yī)德，有一顆救死扶傷的心，其次才是醫(yī)術(shù)。曾莊嚴宣誓，他沒有做到，無顏面跟他的恩師吐露心聲。

“我最近有點累，狀態(tài)不好，我很快會調(diào)整好的。”周醫(yī)生強打起精神應(yīng)付。

院長見他不愿多言，知道不想告訴他，一張銀行卡推了過去。

“我不能要。”推了回去，“您攢點錢不容易。”

“你師娘賺錢本事厲害，不差錢。”

“我真的不能要。”察覺到院長的不容拒絕，周醫(yī)生選擇了真假參半地解釋道，“不是錢的額問題。是我認識的人來看病，狀況不是很好，往后日子她需要好好養(yǎng)著，吃穿都要精細，否則就容易生病。我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多年，我?guī)筒涣怂！?

院長拍了拍周醫(yī)生的肩膀，安慰道：“生死有命，不是你的錯。你能做的只是努力吸收更多的知識，竭盡全力。”

“其實……”當(dāng)溫暖寬厚的手掌拍打他肩膀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時刻，周醫(yī)生忍不住吐露出全部事實，而不是半遮半掩，浪費老師的善心，終究選擇怯懦地閉上了他的嘴巴，后面的話消散在他的喉嚨中。

“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病歷給我看看，我們一起研究，看看有沒有什么治療方案。”

“謝謝，老師。”聲音有些哽咽。

*

“啊，好痛。”馮秋蘭捂著她的肚子，佝僂著身子，慢慢地蹲下，臉色慘敗，層層汗冒出。一時間之間承受不住疼痛，牙齒死死咬住了下嘴唇，滲出一滴滴的小血珠。時不時發(fā)出抽吸聲。

“藥。”聲音低弱如蚊吟。

“哪里？”

低著頭，朝記憶中她放包的方向一指，“包。”

許久沒有等來藥，馮秋蘭的眼里蓄滿了淚水，低聲抽泣。生病的人總是格外脆弱，她也不例外。片刻，放聲大哭，哇哇，涕泗橫流，毫無形象。

“吃藥。”實際上，紀(jì)清不過倒了個水的功夫，加上找藥稍稍廢了點功夫，不過也就是一刻鐘時間。

馮秋蘭抬頭，驚喜地接過藥瓶和水，水的溫度適中，溫溫的。

她擰著瓶蓋，手綿軟無力，加上劇烈的疼痛阻礙著她，幾次都沒成功。

紀(jì)清看不過去，拿過藥瓶，擰開，“幾粒？”

“3粒。”

“張開。”

馮秋蘭像個小孩乖乖地聽從吩咐，攤開手，掌心朝上，等著藥。

仰頭，掌心帶著藥朝自己的嘴巴上一糊，藥順利進入嘴巴里，哐哐地灌了一杯子的水，勉強藥吃了下去。

“我想休息。”期望地望著他，或許是剛才找藥送水的舉動，讓馮秋蘭感受到了他的善良，讓她忍不住想要得寸進尺一點。

“能走嗎？”

輕輕搖頭，“疼。”

好人做到底，紀(jì)清抱起馮秋蘭，走到房間，將她安穩(wěn)地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