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授?
- 原來我真的不是人
- 君以北
- 2063字
- 2020-10-05 23:17:33
智能管理局擁有蔚藍星最頂尖的智能機器和最多的人類員工。
智能機器上至戰斗醫療,下至陪伴看護,分門別類地碼放在倉庫里。
人類員工里最低級的是助理,往上分為初、中、高三級研究員。
初級研究員負責給中、高級研究員打下手,最常見的工作是整理匯總項目數據。電子版錄入智管局系統,進入各等級檔案室,紙質版存入“備案室”。
中級研究員負責各個倉庫中智能的看管與養護,定期要對智能的系統進行檢測更新。
高級研究員負責執行大項目,例如白陽,他負責的項目是“智能監測”——對各公司新研發的智能進行測評,同時監管著市面上流通的智能的數量與質量。
研究員之上就是局長與副局長。這兩人沒有明顯的上下級關系,分別管理著各自的研究員和項目,平時王不見王,辦公室都不在一個區。
所以當白陽打開局長辦公室的門,在電腦桌后看見齊副局的時候,是有一瞬間凌亂的。
他手上還拿著局長辦公室的門禁卡,和屋里的人打了個照面,說不出的詭異尷尬。
“白陽?”
“齊副局。”表面淡定自若地把門禁卡收回口袋,白陽站在門口向上司問好。
齊博文猶疑地看著他。
“你這是?”
“剛才局長給我發了短訊,要我給他找一份資料傳過去,急用的。”
白陽看向齊博文身后。
局長在臨市調研一個月,這一個月內由齊副局暫時代理局長事務,全局上下都知道,但暫代職務不需要移換辦公室。
尤其是,司齡也在。
那姑娘從他進門就一直低著頭,面無表情地站在齊博文,眼也不抬。
“齊副局,司齡這是?”
白陽上下打量著司齡,見她右手腕光潔纖細,頓覺不對,視線一轉,在電腦桌上發現了眼熟的黑色腕表。
齊博文拿起黑色腕表給司齡戴上,一邊回應著白陽的話,他說:“我來也沒什么事,就是小齡想把她這個訊機升級一下。”
齊博文憐愛地摸了摸司齡的頭,“我就這么一個女兒,當然經不住她三求四請。”
智管局局長的電腦收錄著所有智能的初始系統和升級版本,且僅此一份,其余備份都會在機器安裝后自動銷毀。
白陽微微頷首,并未對此多言,轉而問道:“齊副局,昨天在學院的事,院長都跟您說了嗎?”
“說了。”齊副局神情嚴肅,“你們院長跟我說了,齊霄和小齡也都交代了。”
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抱住叫“媽媽”,怎么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齊副局只能腆著老臉解釋:“你的眼睛和我夫人一樣,都是罕見的淺翡翠色,眼型也相似,司齡才會在昏昏沉沉的時候把你錯認成我夫人。”
司齡此時也抬眼看向白陽,接過了齊博文的話頭,向白陽表示歉意。
她說:“白叔叔,我很抱歉昨天給你造成困擾,以后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提出,我必定盡我所能。”
一段話說得客氣又疏離,白陽難以抑制地想起體檢室外司齡的那個眼神,還有昨天那一條簡短的回訊。
【只是錯認。】
司齡的態度已然明晰,除了補償與被補償的關系,她不想有更多的牽扯。
但事情哪有那么簡單容易呢,他們注定牽扯不斷。
“司同學不用這么客氣。”
白陽淡淡一笑,抬手在腕表上點了點,調出一張電子聘書。光屏豎在空中,左下角院長的電子簽名尤為醒目。
白陽說:“這個學期我是你們學院的特聘教授,負責‘智能認知’課程。”
司齡的視線從聘書上移開,皺著眉看向白陽。
她站在齊博文身后,這樣的神情只被白陽收入眼底,他只是笑著,不甚標準的桃花眼彎了彎,有點小小的得意。
“開學演講其實是我上的第一堂課,現在因事順延,后天才正式開課。”
白陽收起聘書,對司齡同樣客套但是十分真誠地說:“希望我們相處愉快。”
司齡抿了抿唇,“會的。”
白陽嘴角一揚,心情驀然明朗。
齊博文默默觀察著兩人的態度,司齡的疏離和白陽的有意親近都被他收入眼中。
“你們年輕人相處起來就是容易啊。”電梯里,齊父感嘆道。
司齡依舊站在齊父身后,垂著眼一副順從的姿態。
齊父問她:“你和白陽兩次見面,對他的印象如何啊?”
“儀表堂堂,能力出眾。”司齡給了個客觀中肯的評價。
“那小齡喜歡他嗎?”
司齡眨了眨眼,抬頭觀察齊父的表情,似乎是沒聽懂問題。
齊父任她打量,將問題又重復了一遍:“小齡喜歡白老師嗎?”
這次司齡給了答案:“大家都很欣賞白老師。小齡只喜歡爸爸媽媽和弟弟。”
齊父滿意地點點頭。
在司齡的程序中,“喜歡”只是一串代碼,和這串代碼相關的人會被司齡無條件服從和保護。
初始設定中,只有齊家人擁有這項特權。司齡進入學院后,齊父又添加了院長和幾位老師的特權。
昨天司齡的系統出現故障,齊父又無法確定原因,短時間內只能先將一切設定重置——反正司齡的一切記憶都單獨儲存在腕表的芯片中,重置設定不會影響正常生活。
想著司齡的這些事,齊父無可避免地感到心悶。
在嚴禁私造仿生人的智管局里保存一個仿生人的初始系統,這種荒唐事,也只有那個姓徐的干得出來。
他把司齡造的有溫度有血液,肌膚紋理甚至細節到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與人類相差無幾,就只是因為興趣。
耗費十數年完成這樣一個絕妙的仿生作品,成功了就把司齡往齊家一扔,留一句:好好養著,轉身就走,七八年杳無音訊。
齊博文和那人多年的好友,最清楚他的才華和能力,也最清楚他任性到極致,甚至到了偏執的地步。
齊父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在十七年前,那人愿意放下自己的執念加入他們,現在會是怎樣的局面?
或許,那十數名研究員還有一線生機,他們也不至于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