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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故友重逢

  • 窺甲
  • 托馬斯劉
  • 3196字
  • 2020-10-21 15:29:27

A9的人前來G5調研的這天上午,高思一直在家搗鼓他的SIC、那套精神指標導入源碼,一種解決窺甲只有物理機能、沒有精神世界、需要生物人在幕后操縱的問題的源代碼。有了SIC,窺甲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昨天下午,高思在袁道安家里與袁子芊小坐之際,憑直覺感到女孩的精神有恢復常態(tài)的跡象或者是可能。雖然只是“跡象”、只是“可能”,但對醫(yī)學一無所知的高思卻因此興奮異常。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和那個天使一樣純凈的女孩心靈相通的,他的感受,就是袁子芊的感受。他深信袁子芊可以恢復過來?;氐郊液?,高思草草地扒拉幾口飯,就去到庭院后邊的地下室,將自己的窺甲“扔”到一旁,繼續(xù)沉浸在那個SIC之中。

我們已經(jīng)知道,SIC這項技術涉及到目前最先進的計算機語言,從前任何語言在這項龐雜的生物神經(jīng)代碼工程面前都難堪一用。但最適合SIC開發(fā)的潘多拉Pandora語言,正在德國科隆大學的某個實驗室中、處于研發(fā)狀態(tài),別說尚未完成,即使完成了,以現(xiàn)在科學界相互排斥和敵視、國與國之間互為壁壘的情形,短期內也無法獲得這種語言的蛛絲馬跡。按照一般計算機語言的推廣進度,潘多拉真正面世、被大規(guī)模地使用,至少要三年左右。

三年,高思無法忍受和等待。曾經(jīng)懷有自己骨血的心愛的女孩的痛楚和他自己感情的煎熬,高思恨不得馬上親自編寫一套用于SIC開發(fā)的語言。但高思只是智商超群,并非天賦異稟,更不是前無古人。他只是一個腦瓜的運轉速度比同齡人高出幾十個百分點的大男孩。如果要開發(fā)這樣通常需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共同完成的工作,勢比登天。

整個一上午,高思都在用當前最流行的梅杜莎語言,反反復復地分析、演算、調整著SIC代碼,雖然比之前略有進展,但依然沒有質的飛躍。

7、5、2、5、8……苦惱、憂悶、困惑、迷茫之際,高思的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這串字符!

從小到大,每當無所事事或者煩躁不安,抑或懵懂、困乏、恍惚以及睡夢中,高思的眼前總會出現(xiàn)這串字符。它究竟代表著什么?

是隨機的數(shù)字嗎?肯定不是!

高思依稀記得,自己的親生父親在離開人世的時候,以命令的口吻讓他記住這些數(shù)字。當時,他還是一個剛滿三歲、對這個世界只有朦朦朧朧的感知的小孩。但小孩,機械記憶力一般都是超強。他們靠著死記硬背記下來的東西,往往終生不忘,就像用刻刀刻在大腦皮層深處一樣,形成永久的印記,更何況高思這樣聰敏過人的孩子。只需三遍,高思就記下了這些數(shù)字。見兒子已經(jīng)把數(shù)字爛熟于心,父親如釋重負地微微一笑,然后……

一個人臨終彌留之際,將一串數(shù)字無比鄭重地交代給自己的后人、讓其無論如何也要記住。這顯然不是什么隨機的數(shù)字。但它到底代表著什么,高思始終不得要領。

“高思,”高遠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弟弟的面前,他對正在冥想中的高思說:“袁子維來了?!?

“子維?!”高思先是一驚,隨即明白怎么回事。在高遠的幫助下,高思暫時放下SIC和梅杜莎,重新穿戴上連接自己窺甲的量子AR傳導裝置,坐在輪椅上、操縱著窺甲跟隨高遠走出了工作室。

“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路上,高遠對高思的窺甲說:“目前,除了你我、袁老、王道以及他們公司的兩個技術員,沒人知道袁子維窺甲的事。為了保密,我讓王道把‘袁子維’暫時擱在我那研究所的庫房里。這件窺甲從制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年了,有些技術和編碼都很陳舊了。不過王道他們已經(jīng)全部更新了。咱們先過去看看效果,有什么需要再改進的,你可以親自操刀。艾敏怡下午的飛機,完事咱正好去機場接她。”

說完,高遠和高思坐進車里,駛出家門。路邊,“思君花店”的老板娘曼姨剛好出門去扔剪下的花枝,她邊走邊朝著車里的高思報以溫情的一笑,目送著車子駛遠。

“曼姨好像對你很關心,”車里,高遠跟弟弟打趣:“也許想認你做個干兒子。”

高思“嘿嘿”一樂,默然不語。

一直以來,他也覺得奇怪:為什么在這座死氣沉沉的世紀末一樣的城市里,會存在這樣一間非常“異類”的花店?;ǖ旰苌儆腥斯忸?,曼姨也好像并不在乎收益多少,仿佛只要看到高思,這個月的銷售額就算完成了。

灰暗的城市,灰暗的街道,灰暗的市民,蕭瑟頹廢、半死不活的G5,居然存在如此五彩斑斕的“異象”,給這個死尸一樣的城市增添了一抹難得的生氣、一道怪異的風景。

正琢磨著,高思的電話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澳愫?,哪位?”高思問。

“我。高思先生嗎?我是米莉,就是前兩天在市政廣場上采訪的記者。你還有印象吧?”對方道。

聽聲音,確實是《特快專遞》欄目的米莉。電話里,米莉先是向高思道歉,說自己從一個專門做高端采訪的朋友處打聽到高思的電話、冒昧來電,然后邀請高思方便的時候一聚。“沒什么,就是想謝謝你上次的幫忙?!?

幾番推脫后,高思答應了米莉的盛情,說改天抽空赴約,隨后掛上電話。

“女孩?”開車的高遠問。

高思點頭。高遠意味深長地看看高思,笑了笑,沒做聲。

“剛認識,普通朋友。”高思辯解道,旋即覺得這個辯解毫無必要。

“我跟周嵐結婚前,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呵呵。對了,那天你說A9乾公子的事、跟王道說的有人向他索要窺甲技術、這兩件事之間有聯(lián)系,找到什么證據(jù)了嗎?”高遠問弟弟。高思說現(xiàn)在在弄那個SIC,還沒顧得多想?!翱傊庇X告訴我,這兩件事應該有關系?!备咚颊f。高遠晃了下腦袋,沒再說話。他也在思考著這兩件事之間的關系,不過還未理出什么頭緒。

兄弟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直到車子駛進神經(jīng)醫(yī)學研究所的大門。幾分鐘后,研究所靠近頂部的一間私密會客室里,兩個分離一個多月的老友緊緊相擁在一起。

袁子維這具窺甲早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成型,且是世界上第一例窺甲。因為艾敏怡要來,所以王道應高遠之托、再次翻找出這具扔在庫房一千多天的大玩具,親自擦洗、調試、檢測之后,給他穿上了當前東陸國公子哥最時髦的衣服。忙完這些,又親自將“袁子維”護送到高遠的研究所。高遠特別安排了一個親信、讓王道和“袁子維”乘坐一臺專門的私人電梯來到這間會客室。

現(xiàn)在,會客室里,高思擁抱著多日不見的“袁子維”,嘴角不住地哆嗦著,泣不成聲。

月牙灣地下室里的高思本人,眼前也蒙上一層傷感的淚幕。

眼前這個修整一新的“袁子維”與人們印象當中的袁家公子沒有絲毫的差別,至少從外觀上看。身高、體型、膚色、五官甚至體溫、眼神、舉止,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袁少爺。

來研究所之前,雖然高思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乍一看到昔日的摯友,依然難掩內心悲喜交加的復雜情感。袁子維站在會客室中央,因為沒有專門的人員操作,所以此時的他只能在電腦預先設定的默認程序驅動下、進行普通人慣常的行為,沒有窺甲所扮演的生物人——袁子維本身的特征。盡管如此,還是讓高思情難自禁。他上前緊緊抱住“老同學”,渾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擁抱在一起的,都不是他們自己,都是毫無生命力的“人造人”,場景卻是如此的真假難辨。

這一幕,可悲,可嘆,讓人唏噓不已。高遠的眼眶也濕潤了,他上前將高思拉開,并“命令”袁子維的窺甲去到隔間里休息?!鞍翕龠^兩個小時就到機場,我們準備一下?”高遠問依然沉浸在激動、亢奮之中的高思,“就按說好的,子維的窺甲只能你來操作,別人肯定不行,早晚也得穿幫?!?

高思點頭稱是,然后建議將“袁子維”送到家里的地下工作室,這樣更方便。高遠想了想,同意了弟弟的意見:“這樣也好。家里兩個窺甲,一個你自己的,一個子維的,需要誰上場,你就戴上誰的AR。嗯,那就這樣,先去機場接艾小姐,再把‘子維’送去月牙灣?!?

“讓子維也去接她?不行。”高思說,因為袁道安曾經(jīng)跟艾敏怡說過,袁子維一直作為資方代表呆在馬爾斯島上,要呆好幾個月,而且不通音信,如今貿然去接艾敏怡,恐怕對方會生疑。

“也對。那……你呢?你也不去?”高遠問。

高思說自己的心有點兒亂,還沒準備好,改天再說。高遠理解弟弟的心情,沒再勉強。他請王道將高思和袁子維的窺甲秘密送到月牙灣那邊,自己去接袁道安以及金昭等人,然后趕赴機場迎接那個美國來的女孩。

“而且,必須讓袁先生安排一個貼身的女伴,這幾天就跟在艾敏怡身邊,盡量避免她接觸其他人。你知道,袁子維墜海的事,很多人都有耳聞。”高思囑咐高遠。

高遠點頭,幾個人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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