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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講 文化與翻譯

文化與翻譯是個很大的題目,不是一次講座就能談得很深的。在系列講座中,我之所以把這個題目安排在第二講,是因為這是我們在翻譯中自始至終都要考慮的問題。

一、語言的翻譯在很大程度上是文化的翻譯

要談文化與翻譯,首先要知道什么是文化。文化的概念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前者指人類創(chuàng)造的物質(zhì)產(chǎn)品與精神產(chǎn)品的總和,后者指語言、文學(xué)、藝術(shù)、意識形態(tài)等。本講所說的文化,主要是指后者。

那么,語言與文化是什么關(guān)系呢?語言既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又是文化的載體、文化信息的符號系統(tǒng)。語言就像一面鏡子,反映了一個國家或者民族的文化。任何翻譯都離不開文化。如果我們對原語中的文化知之甚少,或者對譯語中的文化知之不多,我們就不可能讓翻譯成為文化溝通的橋梁。

在翻譯過程中,語言(如語音、語法、詞匯、修辭)是必須考慮的重要因素,但文化因素也是不容忽視的。然而,文化因素在進(jìn)行語言交際時是個隱含因素,因為它沒有自身的物理形式(如語音)、形態(tài)標(biāo)志(如語法),也沒有可以獨立自由運用的單位(如詞匯)。所以我們在翻譯的時候,不但要跨越語言的障礙,而且要逾越文化的鴻溝。在這個問題上,陳定安說得好:“歸根到底,語言的翻譯是文化的翻譯。”

二、文化上的對應(yīng)是可譯性的基礎(chǔ)

地球上的人,無論生活在哪個地區(qū),對客觀世界必然有很多共同的認(rèn)識。他們用以表達(dá)具體或抽象事物的詞,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意義上相對應(yīng)的詞語可以說不計其數(shù)。例如,在漢語中有“男人”和“女人”,在英語中則有與之對應(yīng)的“man/men”和“woman/women”(當(dāng)然這里有單數(shù)和復(fù)數(shù)的區(qū)別)。漢語中有“高、矮、大、小、快、慢”,英語中則有對應(yīng)的“tall、short、big、small、fast、slow”。漢語中有“晝、夜、風(fēng)、雨、春、夏、秋、冬”,英語中則有對應(yīng)的“day、night、wind、rain、spring、summer、autumn/fall、winter”(autumn是英式英語,fall則是美式英語,這就是文化上的差異)。在表達(dá)人體的動作或者情感方面的詞也是基本對應(yīng)的,如跑(run)、跳(jump)、行走(walk)、喜(joy)、怒(anger)、哀(grief)、樂(happiness)。不過,我們在翻譯的時候還得考慮這些詞的詞性以及它們在程度和內(nèi)涵上的差別。但正是這種文化上的對應(yīng),才是我們進(jìn)行翻譯的基礎(chǔ)。

給翻譯造成困難的,不是這種對應(yīng)現(xiàn)象,而是許多不大對應(yīng)的東西。以名詞為例,“太陽”對應(yīng)于“sun”,“穴”則對應(yīng)于“hole”,但“太陽穴”就不是“sun hole”,而是“the temple”(中國人所說的“太陽穴”是中國傳統(tǒng)針灸中“位于眉梢和目外眥后約一寸處的穴位”);“能量”對應(yīng)于“energy”,但是與“太陽能”相對應(yīng)的詞語則是“solar energy”。所以我們在翻譯的時候,一定不能想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太陽能”是“sun energy”,不過“energy from the sun”倒也有人用,但意思是“來自太陽的能量”,而不是“太陽能”。在英譯漢的時候,也是如此,例如,“snowfall”是“降雪”或“降雪量”,“rainfall”是“降雨”或“降雨量”,但“waterfall”卻是“瀑布”,“pitfall”則是“陷阱”或“圈套”。那么“windfall”呢?請看這個句子:Others could go on to receive six figure windfalls.“windfall”原意是“被風(fēng)吹落的果實”,轉(zhuǎn)意為“意外之財”。

三、文化上的差異是翻譯中進(jìn)行變通的原因

每一種文化都明顯受到它所存在和發(fā)展的地域、政治、宗教、生活習(xí)慣等方面的影響,于是產(chǎn)生了文化的獨特性。中西文化各有自己的淵源,以前由于地域的限制、交通與通訊的相對不發(fā)達(dá),文化上的交流比較有限,所以就出現(xiàn)了文化上的差異。例如,中國文字是由象形文字發(fā)展而來,而西方的拼音文字是由腓尼基人的記賬方式發(fā)展而來。

一個民族的心理狀態(tài)、價值觀念、生活方式、是非標(biāo)準(zhǔn)、思維方式、道德準(zhǔn)則、風(fēng)俗習(xí)慣、審美情趣等都屬于文化因素范疇,都是我們在翻譯過程中不得不考慮的因素。下面的探討會有助于我們理解這種說法,對我們今后的翻譯無疑會有一些指導(dǎo)意義。

比如,英美人的思維方式是由近及遠(yuǎn)、由小到大,而中國人的思維方式是由大到小、由遠(yuǎn)及近。所以在表達(dá)日期的時候,英語是日月年(或月日年)的順序,而中文是年月日的順序。英語中表達(dá)地址的順序是:門牌號街道名城市名國家名,而中文的表達(dá)順序恰恰與之相反。英語中的姓名是先名后姓,而且可以有若干個中間名,中文則基本是先姓后名(一些少數(shù)民族有所不同)。此外,在用英語提供個人的resume(簡歷)時,也是“由近及遠(yuǎn)”,如先填寫獲得博士學(xué)位的時間、學(xué)校,接下來填寫獲得碩士學(xué)位的時間、學(xué)校,再填寫本科、高中、初中等,依次向后追溯。這些都是我們翻譯時必須注意的。

宗教文化對英語的影響比較大,英語中的許多習(xí)語與典故都出自《圣經(jīng)》,如end of the world(世界末日)、new wine in old bottles(舊瓶裝新酒)、forbidden fruit(禁果)、fig leaf(遮羞布)、in deep water(處于困境之中)、He who will not work shall not eat(不勞者不得食)。而漢語中的成語多為四個字,幾乎每個成語背后都有一個典故。如高山流水(referring to understanding and appreciative friends)、班門弄斧(referring to one who shows off carpentry skills to Lu Ban, the master carpenter)、狐假虎威(referring to someone who assumes the majesty of someone else to do evil)、亡羊補牢(to mend the pen after the sheep is lost)、葉公好龍(referring to someone who grows frightened when he actually sees what he proclaimed to like)、買櫝還珠(referring to someone who kept the beautiful case and returned the pearl in the case to the seller)……相對而言,中國的成語大多源自各種典籍。漢語成語的翻譯不容易,因為我們要譯的不是它的字面意思,而是它的喻義。

生活方式與風(fēng)俗習(xí)慣對語言的影響很大。比方說,雖然中西方都認(rèn)為狗是人類的朋友,可是從涉及狗的習(xí)語與成語,就可以看出中西方的巨大差異:

“狗”字在漢語中的使用多為貶義。有人考察過,1987年出版的《中國成語大詞典》所收錄的29個帶“狗”字的成語中,沒有一個是褒義的,如狗仗人勢、狗急跳墻、狼心狗肺。甚至不在成語中,“狗”字也多帶貶義,如狗東西、狗腿子、狗拿耗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娘養(yǎng)的(這類似于英語中的son of a bitch)。

但dog這個詞在英語中則沒有多少貶義內(nèi)涵。例如:

(1)He is as pleased as a dog with two tails.(他高興極了。)

(2)He led a dog's life.(他生活得不大自在。英語原文的意思是:“He had an unhappy life with many troubles”。)

(3)He worked like a dog.(他拼命地工作。)

(4)Every dog has its day.(凡人皆有得意時。)

這方面還可以以“龍”字為例。在中國封建社會,龍是至尊皇權(quán)的象征,而且中國人自稱是龍的傳人。可是在英語國家的文化中(或者說在基督教文化中),龍(dragon)是邪惡的化身,所以才有圣喬治屠龍的故事。

不少翻譯錯誤都是由于不了解文化背景所造成的。所以陳宏薇認(rèn)為,成功的譯作“一定符合翻譯的客觀規(guī)律,一定反映了譯者對兩種文化的深刻理解和兩種語言的純熟運用”。中國有個成語叫“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一種文化一旦離開了表達(dá)這種文化的語言,有時就可能失去其活力。

(1)因文化背景而產(chǎn)生的翻譯錯誤并不在少數(shù)。還是上面那本《中國成語大詞典》,其中有一句描述經(jīng)濟(jì)學(xué)家馬歇爾的話:白天,他獨處野外,晚上,他又獨居于修道院。一個經(jīng)濟(jì)學(xué)家怎么會這樣呢?查看原文才知道是這么說的:

He had a monopoly of the Wilderness in the daytime and of the New Court Cloisters at night.

這里有個背景知識問題。譯者根據(jù)Wilderness的大寫字母可以判斷這是個地名,然后就要下功夫去查清楚。原來Wilderness是指劍橋大學(xué)圣約翰學(xué)院附近的Pecos Wilderness(佩科斯荒原),而New Court Cloisters則是該學(xué)院新院的回廊。所以正確的譯法應(yīng)該是:白天他一個人去佩科斯荒原,晚上則獨自去學(xué)院新院的回廊。

(2)在介紹經(jīng)濟(jì)學(xué)家萊克西斯的一章中出現(xiàn)了這樣一個句子:

1885年埃奇沃斯教授在其《統(tǒng)計方法》一文中向英國讀者介紹了萊克斯的方法,這篇文章發(fā)表于統(tǒng)計學(xué)雜志周年紀(jì)念卷。

請看原文:

Lexis's methods were introduced to the notice of English readers by Professor Edgeworth in 1885 in his article Methods of Statistics in the Jubilee volume of the Statistical Journal.

首先要指出的是,人名譯錯了,不是“萊克斯”而應(yīng)當(dāng)是“萊克西斯”。盡管原文上出現(xiàn)了兩處斜體,但在漢語中,發(fā)表在雜志上的文章一般不用書名號,而是在兩端加引號;而“統(tǒng)計學(xué)雜志”則應(yīng)放在書名號內(nèi)。另外,周年紀(jì)念卷的說法令人懷疑,因為Jubilee不是周年紀(jì)念。譯者經(jīng)查考會發(fā)現(xiàn):英國皇家統(tǒng)計學(xué)會成立于1834年,4年后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期刊,到1885應(yīng)該是學(xué)會成立50周年。這時候譯者就要通觀全篇,在正文中進(jìn)行適當(dāng)“添加”,或者使用腳注之類的注釋性文字。是否可以這樣來譯:

1885年,在學(xué)會成立50周年之際,埃奇沃斯教授在《統(tǒng)計學(xué)雜志》紀(jì)念刊上發(fā)表了“統(tǒng)計方法”一文,向英國讀者介紹了萊克西斯的方法。

(3)當(dāng)然,不懂文化差異,胡亂翻譯就非常可笑了。比如,有一篇網(wǎng)絡(luò)博客上說,“麻婆豆腐”居然被人譯成了“bean curd made by a pockmarked woman”(麻臉女人做的豆腐)。這種翻譯的確令人啼笑皆非。而Cox NewsService報道的上海某公廁把“殘疾人專用廁所”譯成“Deformed Man Toilet”,就更讓人莫名其妙了。

“麻婆豆腐”是四川菜名,這個名稱的典故我原本一無所知。但用tofu來指豆腐比bean curd更能讓外國人明白,因為tofu已經(jīng)是一個英文單詞了。我看到的Mapo Tofu或Spicy Tofu就比較好。而且還配了英文解釋:Soft Tofu sautéed with minced pork, chili, garlic and scallion.一個老外在成都教英語口語時就用了這樣一個句子:Would you like to try Grandma's Spicy Tofu?

曾經(jīng)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大學(xué)任教的David Tool認(rèn)為,英文菜單是外國友人了解中國的窗口之一。他曾幽默地說,具有中國特色的菜名翻譯“比中國菜還要豐富”。他說,有的飯店將“驢打滾”譯成“Rolling donkey”(打滾的驢);把“crab”(螃蟹)寫成“crap”(應(yīng)是筆誤,但意思卻變成了“大便”);把“童子雞”譯成“Chicken without sexual life”(沒有性生活的雞);把“拔絲蘋果”譯成“Wire pulled sweet apples”;還有的地方將“口水雞”譯成“Slobbering chicken”。他鄭重地說:“這樣的翻譯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對方。”他還提請有關(guān)部門統(tǒng)一這類詞語的翻譯。

至于“殘疾人廁所”,我認(rèn)為譯成“restroom for disabled gents/ladies”比較好,還可以配上坐輪椅的殘疾人圖標(biāo)。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些錯誤已經(jīng)得到了相應(yīng)的糾正。但報紙上有關(guān)這方面的報道并沒有絕跡,說明類似問題依然存在。

(1)曾經(jīng)有個中國學(xué)生見到一個外國人后說:“How are you?”那個外國人反問:“Do I have the pleasure of knowing you?”這個例子曾在學(xué)生中傳為笑談。雖然“How do you do?”和“How are you?”譯成漢語都是“你好!”,可是在英語中,前者是初次見面時使用的寒暄,與漢語中的“久仰”頗有些相似;而后者是相識之后的問候。

(2)在中國說“Bye-bye”的人多起來了。英語中分手時說的“Good-bye”,從嚴(yán)格的意義上來說,并不等同于漢語中的“再見”。英語Good-bye是從God be with you衍化而來的,有宗教文化的影子(宗教文化對英語的影響非常大)。真正對應(yīng)于漢語“再見”的,應(yīng)當(dāng)是“See you(again)”。漢語中的“明兒見”與英語中的“See you tomorrow”則有異曲同工之妙。而英語中“We part to meet again”倒有點像“我們后會有期”。

(3)英美人常用“My God”“Oh, God”之類的詞語表示驚訝。接觸外國文化比較多的中國人都能明白“我的上帝!”或者“哦,上帝呀!”是什么意思。宗教在中國沒有根深蒂固的影響,中國人表示驚訝時常說“天哪!”,如果被譯成“Heaven!”或者“Good heavens!”,外國人能懂。但如果把“我的媽呀!”譯成“Oh, my mother!”,外國人能懂嗎?這些差別與信仰不能說沒有關(guān)系。英語中表達(dá)驚訝的詞語相當(dāng)多,在翻譯中應(yīng)當(dāng)注意,如“Why!”(啊呀!)、“Oh my!”(哦,哎呀!)。

(4)有時候“good morning”并不是“早上好”的意思,“good evening”也不是“晚上好”的意思。如下面這個句子:Calgary thanked him brusquely, said good evening and started up the hill.這句話的意思是:卡爾加里有些唐突地向他道謝,跟他說了聲再見,就開始向小山上走去。

(5)中國人聽到別人對自己的贊揚之后往往會說“哪里、哪里”“不行、不行”“您過獎了”“不敢當(dāng)”。這些都給翻譯帶來一定的困難。是不是該把它們分別譯為“Where, where”“No, no, not that good”“You over-praised me/You flattered me”“I do not deserve that praise”之類的話呢?如果這樣一譯,就可能出笑話。

英美人在受到贊揚后,通常都要說上一句“Thank you”。因為贊揚別人算是一種“offer”,接受之后自然要表示感謝,而且要大大方方地接受(在英美等國,即使不接受別人的“offer”,也要說一聲“Thank you all the same.”)。

(6)以前,中國人的謙辭非常多,如“鄙人”“敝姓林”“拙文”“賤內(nèi)”“寒舍”“愚友之管見”。不過這些陳腐的東西已經(jīng)漸漸過時了。如果在翻譯時碰到,是不是應(yīng)該把它們都譯成帶“humble”的詞組呢(如“my humble self”“my humble surname is Lin”“my humble article”“my humble wife”“my humble house”“the humble understanding of your foolish friend”)?如果不是為了向外國人介紹中國文化,humble這樣的謙辭就大可不必譯出。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我們翻譯“您貴姓?”“免貴姓王。”這樣的話就方便多了。否則就要譯成“What is your noble surname?”和“Omit noble.Wang is my surname.”了。其實用“What's your name, please?”就可以了。而在回答時可以說“I'm Wang.”或者“I'm Miss Wang.”“I'm Madam Wang.”(以示婚否,免得對方在是否使用Miss上為難)。

(7)中國人的稱謂給翻譯造成了一些困難。在中國,家庭、社會關(guān)系之間的稱謂非常復(fù)雜,這與中國的社會家庭結(jié)構(gòu)有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所謂“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稱謂,著實給翻譯帶來不少麻煩。而在英語中,下列一些詞語的“語義場”就比較大,如grandfather、grandmother、uncle、aunt、cousin、niece、nephew、father-in-law、mother-in-law、brother-in-law、sister-in-law等,所以才有了“一表千里”的說法(也就是說cousin的意思能譯得差之千里,而錢鍾書將其譯為“遠(yuǎn)房親戚”)。

把這些稱謂譯成英語時,是否一定要交代得很清楚(像把“外婆”譯為“the grandmother on my mother's side”、把“我表弟”譯成“my mother's younger brother's son”)呢?有時是大可不必的。此外,中國的有些稱謂是外國人難以理解或接受的,例如“叔叔”和“阿姨”給翻譯造成的困難就很大:“解放軍叔叔”是不是要譯成“Uncle PLA”?“警察叔叔”是不是要譯成“Uncle policeman”?這樣譯在英文中顯得很別扭。

四、文化的差異可能引起誤解

1.發(fā)生意義上的沖突

一個民族的忌諱是什么,這是重要的文化背景知識。在中國臺灣地區(qū),送禮不送傘,因為“傘”與“散”(不團(tuán)結(jié)、散伙)諧音;而在中國大陸,送禮不送鐘,因為“鐘”與“終”諧音。給某人“送終”就會犯忌,即“attending somebody by his deathbed”。

小說《渴望》中的一段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今兒個,大成把板車推進(jìn)院子,只喊了一句:“大媽,我給你送燒的來了!”人家不說“送煤”,因為這個“煤”字與“倒霉”的“霉”字一個音,老人聽了不高興。

這可給翻譯帶來了大難題。前一半可以譯成:Today, Dacheng shovedthe cart into the courtyard, shouting,“Auntie, I've brought you your fuel.”那后一半怎么辦?不譯吧,失去一次給外國人了解中國文化的機會,譯吧,又無從下手。變通一下吧:

He deliberately avoided using the word“coal”for fear the old lady would be offended to hear“mei”,the pronunciation of the word“coal”in Chinese, which coincides with the pronunciation of another Chinese character which means“bad luck”.

2.產(chǎn)生不同的聯(lián)想

如日本人忌諱荷花,因為喪葬時才用荷花;比利時人忌諱藍(lán)色,認(rèn)為它是不吉利的顏色。給日本人送烏龜,日本人就喜歡,因為他們認(rèn)為龜是長壽的象征;在漢文化中,烏龜所帶來的聯(lián)想則不同,如龜孫子(bastard/son of bitch)、縮頭烏龜(coward)、烏龜王八蛋(damned villain)。漢語“金三角”原本出自英語,使用這個詞就可能使外國人聯(lián)想到“毒品生產(chǎn)地”。試想如果一家餐館用這樣的招牌會怎樣呢?

我國有些產(chǎn)品在某些國家銷路不好,商標(biāo)名稱使當(dāng)?shù)厝水a(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是其中的主要原因。如有一家內(nèi)衣廠打出紫羅蘭(Pansy)的商標(biāo),還把它用于男性內(nèi)衣,這就出了大洋相,因為pansy在英文中還有“同性戀男子”的意思,對銷售是否會產(chǎn)生不利影響呢?看了下面所列的商標(biāo),也許就不難理解為什么用建議商標(biāo)比較好了:

中國商標(biāo)名 曾使用商標(biāo) 字面聯(lián)想 建議商標(biāo)

白象牌電池 White Elephant (big and useless) Silver Elephant

蝙蝠牌電扇 Bat (blood sucker) Mejero

金雞牌鬧鐘 Cock (ditto) Golden Rooster

金龍牌灶具 Golden Dragon (vicious) Jingling

3.“Jesus”和“Christ”也作語氣詞

先請看這段文字:

“My God, you think he did this?”

“I don't know. Yes.”

“Why?Wait, you just said, to silence her. Jesus, Jonelle, I don't know.I'll help you uncover every stone.”

這里用Jesus肯定不是在進(jìn)行祈禱。請看譯文:

“我的天哪,你覺得這是他干的?”

“我不知道。是的。”

“為什么?等等,你剛才說是為了滅口。天哪,瓊莉,這我可不知道。我來幫你把它弄清楚。”

現(xiàn)在我們來看看《朗曼當(dāng)代英語詞典》對Christ用作感嘆詞時的解釋:

①also Jesus Christ, Jesus—(used before a whole phrase or sentence to show unwelcome surprise):Christ!I've forgotten the keys!②(used before no or yes to add force):Christ, No!

前一句可以譯為:“真他媽的,我把鑰匙給忘了!”而后一句則可以譯成:“哎呀,不!”如果把它們譯成“耶穌”或者“基督”,就沒能譯出句中的語氣。由此聯(lián)想到部分中國人的口頭語“他媽的”,如果按字面意思譯成英文“his mother's”,就變得毫無意義,可以把它譯成“damn”“god damn it”甚至“Jesus”之類。英語中“To hell with you!”就可以譯為:“見你媽的鬼去吧!”

4.特定文化中的雙關(guān)現(xiàn)象

漢語中“他得了氣管炎”可以有兩種意思,一是“He is suffering from bronchitis”,二是近年流行的一種諧音玩笑:“他得了‘妻管嚴(yán)’。”(He is a hen-pecked husband.)只有懂得這種諧音玩笑,才能把準(zhǔn)確的意思翻譯出來。

同樣,“她作風(fēng)不好”并不是“Her style is not good”,而是“Her conduct as a woman is not proper”。再如,“她喜歡吃醋”在很多情況下它并不是說“She likes vinegar”,而是說“She is apt to become jealous of her husband/boyfriend when he is in contact with another woman”。其實這是語言中的雙關(guān)現(xiàn)象,它也是我們翻譯中的一個難題。

5.社交習(xí)慣用語產(chǎn)生的差異

有許多例子已經(jīng)成了老生常談,如中國人見面常問“吃飯了沒有?”“上哪兒去?”之類的話。如果把這樣的打招呼用語照字面的意思翻譯給英美人聽,他們可能會產(chǎn)生“Are you going to treat me to dinner or something?”或者“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的想法。這就是文化差異可能帶來的誤解。在與外國人交往時不要打聽人家的age、wage和marriage也許是一條金科玉律吧。在翻譯這類在外國人看來是“打聽隱私”的問候語時,應(yīng)當(dāng)區(qū)別情況,不可不考慮可能的后果。英國人見面常談的是天氣。此外,英美人見面一般也只問個好,用“Hi!”“Morning!”“Good Afternoon!”之類的寒暄而已。

再如,中國人送別客人時常說“請慢走!”或者“請走好!”,這怎么翻譯呢?譯成“Please go slowly!”或者“Please go well!”行嗎?如果客人說“請留步!”或者“請回吧!”,是不是該譯成“Please stop!”或者“Please go back!”呢?如果這樣,恐怕外國人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如果是遠(yuǎn)行,中國人會說“一路平安!”(現(xiàn)在坐飛機了,人們一般不說“一路順風(fēng)”了),英美人會說上一句法語:“Bon voyage!”,或者說“Take care!”,或者“All the best!”。

很多人在學(xué)習(xí)英語時,對please的用法感到困惑,擔(dān)心是否不用please就顯得很沒有禮貌。事實上,Please放在句首有凌駕于人之感,用在句末才真正表示客氣。此外,情態(tài)動詞、虛擬語氣的使用,都可能表達(dá)“聽話聽聲,鑼鼓聽音”的弦外之音。

I hear what you say.我知道了,我們不談這個好吧。

Could we think of some other這我不同意,我們能不能想點別的options?辦法?

That's a very brave proposal.這種提議真是有點瘋了。

That's not bad!很不錯嘛!

That's quite good!還可以嘛!

I would propose……我倒是希望……

By the way……其實下面要說的很重要……

That's interesting.有意思啊。

I'm sure it's my fault.大概真是我錯了(其實是你錯了)。

I almost agree.我還是沒同意。

上面幾個例子,只是為了說明中西方文化在社交禮儀上表現(xiàn)出的不同。在翻譯這類句子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用正確的、能為譯語讀者理解的方法去譯。

6.數(shù)字諧音問題

西方人認(rèn)為,13是不吉利的數(shù)字,是因為猶太是耶穌的第十三個弟子。有些大飯店里沒有第十三層,而稱為12A。在中國,除了像上海這些地方“十三點”是罵人的意思外,其他地方并無此忌。可是許多中國人往往把“四”看成不吉利的,因為它和“死”的發(fā)音相近。在韓國,軍隊的編制中沒有以“四”為番號的部隊。在日本,醫(yī)院里沒有帶“四”的病區(qū)、樓層、病房或病床。近年來“八”字風(fēng)靡起來,因為廣東人認(rèn)為它是“發(fā)”的諧音。據(jù)說有些地方在醞釀是否取消以“4”開頭的車牌。還有些數(shù)字諧音完全被商業(yè)化了,比如211314或者201314(愛你一生一世)。如果把這樣的消息翻譯成英文,不加解釋就無法傳達(dá)其中的文化內(nèi)涵。這些形形色色的文化內(nèi)涵,無疑會給翻譯帶來一定的困難。

7.詞義的衍生使用

例如,我們常見的restroom一詞是美式英語,指的是公共建筑中帶廁所的休息室,在多數(shù)情況下用作toilet。英國人用loo表示toilet,有人曾把它誤譯為100號,實在可笑,這其實與中國有“上1號”的說法類似。廁所可以是WC、the gents、the ladies、men's(room)、women's(room)。在表示上廁所這個意思的時候,各種文化都有不同的委婉表達(dá)方式,我們在翻譯的時候不能不注意。如中國人過去說“出恭”,現(xiàn)在說“解手”,還有謔稱“辦公”之類;英美人則說“I want to wash my hands”“I want to use the bathroom”。英語中還有過“powder room”,那不是“粉房”,而是“l(fā)adies room”,所以才有女士說“I want to powder my nose”。甚至讓進(jìn)行翻譯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的“to the porcelain bank”也是“上廁所”的意思。

8.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在表達(dá)方式上有所不同

即使是同一種語言,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地域使用時,所表達(dá)的東西也不盡相同。英語在英國、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國的發(fā)展軌跡就有所不同,因而出現(xiàn)了一些明顯的區(qū)別。

例如:英國人在打電話時問“Hello, is that Mr Green?”,美國人則問“Hello, is this Mr.Green?”。在英國,支票是cheque,在美國則是check。pants在美國指的是長褲,可是在英國卻成了短褲(underpants的簡縮形式)。在英國,長褲是trousers,短褲是shorts。“She will go mad if you refuse her.”這句話如果是美國人說,意思是“如果你拒絕她,她會生氣的”;而如果是英國人說,意思就成了“如果你拒絕她,她會瘋的”。因為美國人表達(dá)“她會瘋的”時,用的是“She will go crazy”;而英國人表達(dá)“她會生氣的”時,用的是“She will be angry”。美國人把汽油叫作gas(是gasoline的簡縮),英國人則用petrol(petroleum的簡縮),所以才有了“二戰(zhàn)”期間化裝成美國人的德國特工進(jìn)入英國后,因到加油站要加petrol而被英國國家安全局(MI5,又稱軍事情報五處)抓獲的故事。

五、文化上的差異給翻譯造成一定的困難

近年來冠以“文化”的東西層出不窮,除了茶文化,還有酒文化、飲食文化、服飾文化、園林文化、風(fēng)箏文化,甚至豆腐文化等,不一而足。茶文化是中國人足以稱道的文化。常常出現(xiàn)在茶杯蓋子上贊美茶的“可以沁心也”(may refresh the mind)這幾個字,無論從哪個字開始讀都是一句話:“以沁心也可”“沁心也可以”“心也可以沁”“也可以沁心”。像這樣的絕妙文字,是難以用英語來表達(dá)的。

前面我們提到,外國人在漢譯英時之所以犯錯誤,主要是因為他們對漢語的錯誤理解。例如美籍華人賽珍珠(Pearl S.Buck)所翻譯的《水滸傳》(All Men Are Brothers)錯誤就比較多,經(jīng)常受到別人的批評。現(xiàn)舉一例:“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水滸傳》第三十六回)一句被譯成了“In these times there are men—evil men by river and lake”。把“江湖上”譯成“by river and lake”,就會使閱讀譯文的人誤以為“歹人”只在水上打劫。

在杰克遜(H.Jackson)翻譯的《水滸傳》(The Water Margin)中,“三十六計走為上”被譯為“Of all the 36 plans, the best is to get away at once”。其實,“走為上”是一個計策的名稱,是三十六計中的最末一計,意思是無力抵抗,最好還是逃走。后指陷入困境,別無他法,一走了之。而杰克遜的譯文變成了“走為上是三十六計中最好的一計”。這種錯誤是因不理解原文中深層次上的文化所造成的。

六、翻譯中處理文化差異的方法

(一)異化(alienation)的翻譯方法

例如,把“Hello, I want to speak to Mr.Brown”譯成“哈羅,我想請布朗先生接電話”就增加了一些異國色彩。像魯迅把“fair play”譯成“費厄潑賴”,也許是當(dāng)時的時尚,也許是為了給文章標(biāo)題(《論“費厄潑賴”應(yīng)該緩行》)一定的分量。

在中國的報刊上出現(xiàn)“洋”表達(dá)方式好不好呢?

只要稍加留意的人都會發(fā)現(xiàn),我們的報紙、雜志甚至廣播和電視中都出現(xiàn)了一些“舶來品”,比如燙手山芋(hot potato)、酸葡萄(sour grapes)、偷吃禁果(eat the forbidden fruit)、酸雨(acid rain)、易拉罐(easy-open can)、峰會(summit meeting)、新高(new high)、夕陽工業(yè)(sunset industry)、綠色食品(green food)、白領(lǐng)(white collar)、藍(lán)領(lǐng)(blue collar)、對講機(walkie-talkie)、尋呼機(pager)等。應(yīng)當(dāng)說,這些詞的翻譯基本上都是比較好的,它們已經(jīng)或者正在為中國人所接受。有些表達(dá)方式很新穎,它們使中國語言的表達(dá)更加豐富了。但是也要防止出現(xiàn)一些翻譯垃圾,更要防止一些洋糟粕進(jìn)入我們的語言。這些糟粕在前一段時間的店名、招牌上就比較多。

在接受外來詞語的過程中,漢語里也出現(xiàn)了一些不倫不類的翻譯,這種現(xiàn)象在中國的港臺地區(qū)的翻譯中尤甚,如大哥大(mobile phone)、脫口秀(talk show)、喔開(OK)、派司(pass)、拉司卡(last car)、拍檔(partner)、甜心(sweet heart)等。在以前一些譯著中,還有把mister譯為“密斯脫”,miss譯成“密斯”,gentleman戲謔地譯成“尖頭鰻”等現(xiàn)象。在這方面,有時候媒體也起了推波助瀾的壞作用,例如內(nèi)衣秀、斗秀會、作秀,因為漢語中“秀”字本身無論從哪個意義上來說都沒有“show”的意思,否則showcase似乎應(yīng)當(dāng)譯成“秀柜”,showroom則應(yīng)是“秀房”,而不必分別譯成“陳列柜”和“展室”了。

新聞出版總署[5]《關(guān)于進(jìn)一步規(guī)范出版物文字使用的通知》指出,在漢語中隨意夾雜英語等外來語,直接使用英文單詞或字母縮寫,生造一些非中非外、含義不清的詞語等濫用語言文字的問題,嚴(yán)重?fù)p害了漢語言文字的規(guī)范性和純潔性,破壞了和諧健康的語言文化環(huán)境,造成了不良的社會影響。提出要嚴(yán)格執(zhí)行規(guī)范使用漢語言文字有關(guān)規(guī)定,高度重視規(guī)范使用外國語言文字。“禁止生造非中非外、含義不清的詞語”,并指出像“ungeliable”(這就是網(wǎng)上有人翻譯的“給力”)這種詞只能在網(wǎng)上流行。這也是對翻譯提出的要求。

(二)歸化(nationalization)的翻譯方法

例如“He is selling horsemeat as beefsteak”這一句,歸化的譯法是“他那是掛羊頭賣狗肉”(其實是套用),但直譯為“他那是拿馬肉當(dāng)牛排來賣”也未嘗不可。

不過,有時還是采用“歸化”的譯法比較好。試想如果把下面的幾個句子按照字面直譯過來,會有什么效果呢?

He is as strong as a horse.他壯得像頭牛。

He is as stubborn as a mule.他犟得像頭牛。

He kicked the bucket.他翹了辮子。

Don't get smart!不要厚臉皮!

He was sent away with a flea in the ear.他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That is carrying coal to New Castle.那完全是多此一舉。

He was sent to Coventry.大家都不理睬他。

One may as well be hanged for a sheep

as(for)a lamb.一不做,二不休。

七、文化上的空白可以通過翻譯來填補

所謂文化上的空白,指的是一種文化里的東西,在另一種文化里找不到與之對應(yīng)的說法。有時候,即使譯文沒有錯誤,讀者也感到不好理解,這主要是由文化因素造成的。對于富有文化特點的內(nèi)容,除了對詞匯采用音譯外,還可以用解釋性的翻譯(即增加若干詞語)或者在譯文下面加腳注。這既可以保持原文的速度和節(jié)奏,又能給讀者提供必要的文化背景知識。

例1 She is not invincible.She has her own Achilles'heel.(Vipers Nest)

她并非堅不可摧。她身上也有像“阿喀琉斯的腳踵”那樣致命的弱點。(《毒蛇窩》)

對中國讀者來說,采用加詞音譯的辦法也未必好懂,所以《毒蛇窩》一書用了如下腳注,介紹文化知識:“阿喀琉斯的腳踵”意即“致命的弱點”。阿喀琉斯是希臘神話中的一位英勇戰(zhàn)士,年幼時曾被忒提斯拎住腳踵在斯提克斯冥河中浸過,周身刀槍不入,唯有腳踵沒有泡在水里,故而成為致命的弱點。

例2 Ben frowned, clearly disturbed.“I don't know,”he answered finally,“Just……some kind of freakin'Frankenstein or Dracula or something.Honest to God, I don't know.”(Cain)

本雙眉緊鎖,顯得心神不定。“我不知道。”他終于回答說,“就是……弗蘭肯斯泰因式的怪物或者德拉庫拉式的吸血鬼或者別的什么。對天發(fā)誓,我也說不清楚。”(《魔界生化人》)

為了不影響讀者的閱讀速度,該書使用了腳注,向讀者介紹了他們可能不太熟悉的兩個怪物:

①弗蘭肯斯泰因——英國女作家Mary Shelley于1818年所著的同名小說中的主人公,一個創(chuàng)造出怪物而自己又被怪物所害的醫(yī)學(xué)研究者。

②德拉庫拉——英國作家Bram Stoker的小說《德拉庫拉》中的吸血鬼之王。

如果音譯不能傳達(dá)原文的本意,最好還是采取其他辦法。例如,在某一版本的《西西里人》中有這樣一段文字:

唐·克羅切現(xiàn)在對圖里·吉里安諾總算有了全面的了解,他對圖里十分欣賞。這才是一位真正的馬菲奧索青年,當(dāng)然,他的馬菲奧索不是指黑手黨,而是用其古老的傳統(tǒng)意義,指有獨具特色的美的人或物,如一張馬菲奧索臉,一棵馬菲奧索樹,一位馬菲奧索婦女等。

看來譯者是想用音譯的辦法傳達(dá)原文的意思,但卻沒有達(dá)到應(yīng)有的效果。這段話的英文原文是:

Don Croce was now fully aware of Turi Cuiliano and full of admiration for him. What a true Mafioso youth.He meant the usage, of course, in the old traditional form:a Mafioso face, a Mafioso tree, a Mafioso woman, that is, a thing foremost in beauty in its particular form.

從Marriam-Webster Online得到的Mafioso的釋義是:a member of the Mafia or a mafia,即黑手黨成員。在解釋其詞源時有如下一段話:Italian, from Italian dialect(Sicily)“gallant, swaggerer, perhaps alteration of scoundrel”,也就是說,在意大利西西里方言中,這個詞有“英勇的”“自吹的”意思。據(jù)此,上句可以譯為:

唐·克羅切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分注意到圖里·吉里安諾,而且對他十分欽佩。真是個英武的青年啊!當(dāng)然他使用的“英武”一詞在傳統(tǒng)的西西里方言中并沒有“黑手黨”的意思,而是指以特定形式表現(xiàn)出的非常之美,如一張英俊的臉、一棵挺拔的樹、一位俊俏的女子。

八、科學(xué)知識的重要性

翻譯中的文化問題還涉及一些非語言因素,比如說一部文藝作品中就可能涉及包括科學(xué)知識在內(nèi)的各種知識。譯者如果缺乏必要的知識,無疑會感到困難很大,甚至?xí)霈F(xiàn)可笑的錯誤。這一點在誤譯分析中還會談到。例如下面一段英文:

The earliest of these was the Black Ball line established in New York in 1816,only a year after the end of the war. During the first twenty years of service, the average time from New York to Liverpool was 23 days and the average trip to New York took 40 days.By the middle of the century, packets had increased in size to between 900 and 1,000 tons, and their speed had increased.

譯者將其譯為:

最早開業(yè)的黑球航運公司成立于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的第二年,即1816年。在營運的頭20年里,從紐約到利物浦平均需要23天,返程平均需要40天。到19世紀(jì)中期,班輪的排水量已經(jīng)達(dá)到900到1000噸,速度也大大加快。

為什么“and the average trip(from Liverpool back)to New York took 40 days”這句話會被譯成“返程平均需要40天”呢?這里除了要看出英文句子中的省略之外,還要明白返程之所以時間長,是因為有洋流。如果有這個地理知識,在翻譯的時候就不會產(chǎn)生任何猶豫。

再請看從小說Cain(《魔界生化人》)中選取的一段英文及譯文:

The vastness of all conceivable universes is ten raised to the Antonian Abstract. Or ten to the fifteenth power raised to the two-hundred pi with depth equal to the radius of the visible universe that we know as our own, or twenty billion light years, with mass to the tenth power being the mass inside each sphere.

所有可以想象的宇宙空間,其大小相當(dāng)于10的安東尼抽象數(shù)次方,或者是10的15次方的200π次方,其深度相當(dāng)于我們這個可見的已知宇宙的半徑,或者說是200億光年,而其質(zhì)量則相當(dāng)于每個球體質(zhì)量的10次方。

如果沒有一定的數(shù)學(xué)知識,不知道數(shù)學(xué)上的一些表達(dá)方式,在翻譯這一段的時候,肯定會遇到不少麻煩。當(dāng)然,即使不太懂?dāng)?shù)學(xué),只要認(rèn)真查閱工具書,大體上也能解決這個問題。

本講結(jié)束語:世界范圍內(nèi)的文化交流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廣泛,各種文化之間的相互滲透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入,古老的中華文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受到西方文化的沖擊。這是現(xiàn)代科學(xué)技術(shù)飛速發(fā)展的結(jié)果。劉宓慶在《當(dāng)代翻譯理論》中說:“世界文化一體化過程雖然十分緩慢,但終究是大勢所趨。”

翻譯練習(xí)

一、體會一下中英文表達(dá)的不同。

①as timid as a rabbit 膽小如鼠

②a drowned rat 落湯雞

③as stupid as a goose 蠢得像豬

④as poor as a church mouse 窮得叮當(dāng)響

⑤甕中捉鱉 like a rat in the hole

⑥如魚得水 like a duck to water

⑦像熱鍋上的螞蟻 like a hen on a hot girdle

⑧養(yǎng)虎為患 to cherish a snake in one's bosom

二、試譯下列句子,然后對照參考答案,體會一下腳注在介紹文化背景中的作用。

①Three men on horses have already ridden out of a wall in the background, and all but the last flank of the fourth horse has emerged.He is a pale steed, representing Death.The men are the Four Horsemen of the Apocalypse.

②This report will be laid aside in the safe, but he knew Pandora's box cannot always be kept shut.

③You think you can defeat one who warred with God?You think you can defeat one who struck down great Michael to the Earth?Do you?

④“Tell me of that great strength that was taken from you at Golgotha!”

⑤“Look, Barn, it frankly doesn't take a rocket scientist to figure out she's had like really good karma when it comes to finding a story. Suspicion is natural.”

⑥Mrs.Robert“Oatsie”Charles, grande dame of Washington's Old Guard, warmly grasped Jonelle's hand in the receiving line, and said,“Lovely to see you, and thank God you're the last.”

⑦“That's Larry Woldt”

“Who is he?”

“One of the paparazzi in New York. He's got the biggest collection of JFK Junior photos in the world.”

“Jackie's son's own Ron Galella?”

⑧He wasn't quite asleep, but he seemed to dream.He had forgotten something.He was in some school.His college.Apparently, going into an examination, he had tried to summon the entire course into his mind, and something was missing.He could see a room, filled with row upon row of desks, and he had forgotten something.He couldn't remember what it was.Wein's formula, Raleigh's and Jeans',Planck's, Stefan's law, Boltzmann's constant……radiant excitance, M,for a given wavelength, lambda, equals the first constant times the reciprocal of lambda to the fifth times……Names, formulas, equations—all rushed through his mind.He was trying to remember everything at once, and couldn't;something was lost.His mind raced, around and around, looking for it.Finally, with a start, he awoke, or became conscious.Staring up into the darkness, he suddenly whispered, like a prayer, or the element of a catechism,“5.6697 times 10 to the minus 8 W m to the minus 2 K to the minus 4,”and then repeated this twice, mindlessly, for a moment not aware of what the expression meant.But then he realized that it was the actual value of Stefan's constant, sigma, which allowed one to find the radiant flux per unit area emitted by a black body for a given temp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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