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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身份

在回M市的路上,楊楓的臉全程都是黑的,因為張敏下船了之后又死皮賴臉的坐上車了,但好在兩人并沒有坐在同一輛車,不然的話楊楓可能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哥,你沒事吧?”看著楊楓的腫臉,楊雨就覺得疼,關心的看著他。但眼角的笑意卻出賣了她的心情。

“你說呢?要不讓你試試?”楊楓哼了聲,伸出手彈了她額頭一下。楊雨調皮的吐舌頭,說道:“我看著你就行了。嘻嘻?!?

“楊楓同學,你…你沒事了吧?還…還疼嗎?”李曦儀看了一眼便低著頭小聲問道。

“沒事了。謝謝關心?!边@個女孩,真的是太害羞了。對于李曦儀的性格,楊楓也是了解了,膽小,善良,害羞,連說話都不敢說大聲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活過來的。

“小雨,怎么看到楊楓被打,你好像很高興似的?”陳思亞奇怪的問道。

“是啊,畢竟我很久沒有看到他被打的這么慘了。記得上一次…”楊雨笑著笑著便沉默不語,隨后又展顏一笑,沒心沒肺的笑道:“總之難得看到他被打,我當然很開心啦!”

“上一次?他還被誰打過?”陳思亞捕捉到了關鍵點,眼里閃著八卦的光芒。

“好了,你想干嘛?盯著這事不放,沒完沒了了是吧?”楊楓冷淡的看了陳思亞一眼,淡聲道。

“嘿嘿!”見他臉色不好,陳思亞識趣的沒有再說話。而另一輛車上,同樣卻是安靜無聲。開車的是伊芙安排來的一名員工。副駕駛座上王曉麗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入神,后座張敏靠著墊背呼呼大睡。唐靜同樣望著窗外發呆。

一進到市里,張敏道謝過后就便大步離開了。李曦儀三人也紛紛告別,約好一起回校,坐的是另一輛車離開的。

“那么,唐老師,下個星期見了?!睏钣晷χf道。

“誰說我要回家了?”唐靜看著楊楓微笑問道:“怎么,楊楓同學,不請我吃頓飯?”她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楊楓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就一起吧。”楊楓淡淡的瞥了一眼點頭。唐靜微笑著上了車,坐在后面一言不發,卻死死的看著后視鏡里的楊楓樣子,讓他頭皮發麻。

“唐老師,你干嘛那樣盯著我哥看?”楊雨奇怪的看著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趣道:“難不成…你看上我哥了?”

“是啊,我看上你哥了?!碧旗o還是沒有移開視線,“就是不知道你哥看不看得上我!”

“咯咯,你別逗我了,你們的年紀相差太大,怎么可能。”楊雨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只有相愛,年齡還算什么。”唐靜微笑道,“對吧,楊楓同學?!睏顥髀犃藳]有任何反應。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老師,”楊雨笑容一收,冷淡的問道:“說吧,你要做什么?怕不只是要我們請吃飯吧。”

“小雨,不得無禮?!睏顥骺戳艘谎酆笠曠R,淡聲道:“唐老師,就是想讓我們請吃飯而已,能有什么別的?!痹捳Z里,那拒人千里的意思,唐靜豈能看不出來。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便不再去糾纏。

“是的,僅此而已?!碧旗o微笑著點了點頭。眼里閃過的失望,楊楓看到了,卻只好看向窗外不再理會。

“那就好。歡迎你到我家作客。”楊雨臉上又有了笑容。

接下一路無話,回到了市里的家,見到伊芙和蘇茹自然又是寒暄幾句。晚上,楊楓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菜來招待唐靜,楊雨幾人人很是驚訝,因為她們很久沒見過楊楓下廚了。

“唐老師,你真有口福,第一次來我哥就親自下廚,要不是我從小就和我哥生活在一起,還以為你們早就認識了?!睏钣暌贿叧灾堃贿呎f道:“我都好夠沒吃他做的菜了。”

“是嗎?那還真是得嘗嘗了?!碧旗o看著那一道道菜愣了會,微笑道。默默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雞翅,那是她最愛吃的,剛吃了一口,淚水就流了下來,那滋味哽咽難言。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是不好吃嗎?”楊雨連忙拿著紙巾遞給她,唐靜搖了搖頭,歉意的笑了笑說:“沒有,好吃。只是這雞翅的味道讓我想起了我弟弟,他以前也常常做給我吃。”說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看著楊楓。奈何,臉上腫大的楊楓仿佛沒聽到似的,沒有一點反應。

“是嗎?那你弟弟…對不起,不該問你的傷心事的?!睏钣赀€想說什么,但看到她眼角的淚水便沒有再問,歉意的說道。

“你話怎么那么多。食不言寢不語,你是不是忘了規矩了?”身為一家之主的楊楓看不下去了,淡聲道。楊雨連忙坐好,向他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吃飯。

“你兇什么兇。哪來那么多規矩,我們說話怎么了?”唐靜吃完那塊雞翅,開口道。

“……你隨意?!睏顥黝D時又不說話了。

“吃你的飯,那么多事干嘛?”唐靜夾了樣菜重重的放到他碗里,楊楓默默的吃著飯,沒有再說話。

一旁的幾人一邊吃飯,一邊偷偷看著這一幕,還有楊楓竟然沒有一點脾氣默默的吃飯,感到非常好奇。楊楓抬頭看了一圈,立刻低頭吃飯。

相顧無言,在奇怪的氛圍中,這一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小時。

客廳里,唐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楊楓坐在一旁看著她。

“你該回家了。唐老師”楊楓淡聲說道。

唐靜眉頭一挑,拿起一個蘋果吃著,沒有理他。楊楓越是這樣,她越是想確認楊楓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不記得她了。見她耍起了無賴,楊楓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別這樣,靜姐。你該回家了?!睏顥鳠o奈的看著她說。

“你說什么?我沒聽見?!碧旗o聽了嘴角上揚,疑惑的說道。小樣,和我斗,我還治不了你了。

“別鬧,姐?!泵髦浪茄b的,但卻無法反駁。只能無奈的再次喊道。

“哦~~姐。你叫我姐?我可當不起,我只不過是你老師罷了。”唐靜一副才聽明白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行吧行吧,你愛干嘛干嘛。隨便你吧。”見她裝傻充愣的樣子,楊楓慫了,打不得罵不得,剛想抬起屁股走人便聽到:“站住。”

“我讓你走了嗎?”唐靜坐起來,抱著手看著他說:“我記得有人之前裝著說不認識我的。怎么,現在不裝了?”

“你都耍無賴了,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無奈??!”楊楓是真的慫了,他根本沒有想到唐靜會來這一手,不對啊,我怕她干嘛?我,突然耳朵一痛,“裝啊,你繼續裝呢!怎么不裝了。臭小子,連你姐我都敢騙了,我看你真是皮癢了!”唐靜擰著他耳朵,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錯了,我錯了!姐,放…放手!”楊楓咧著嘴求饒道。

“說吧,為什么要裝著不認識我?這些年都跑哪去了?楊雨叫你哥是怎么回事?還有她們幾個,對你那么恭敬,根本就不像是普通關系。”唐靜哼了一聲松開手,眼淚掉下來了,抽泣著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五年,我是怎么過的?”

楊楓嘆了口氣,看著樓梯口說道:“出來吧,小雨。早就知道你在那偷看了?!?

噔噔噔,楊雨從樓上下來,笑道:“嘻嘻,哥?!?

“小雨,過來坐。”唐靜向楊雨招手,說道。楊雨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好奇問道:“唐老師,你和我哥是什么關系呀?”

“你什么時候有個妹妹的?你們兩個,真的是兄妹?”對于楊雨喊楊楓做哥,唐靜聽得出來那是真心的。但作為從小看著楊楓長大的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還有一個妹妹。

“這不廢話嘛。”楊楓白了她一眼,楊雨卻是更加好奇他和唐靜的關系,“哥,你為什么要叫唐老師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解釋。”唐靜淡聲道。

“別急。聽我慢慢說來?!睏顥髯潞螅肓讼耄f:“其實,靜姐,我真不是你弟,楊楓。雖然我是叫楊楓,和你弟長著也是一模一樣。雖然你是第一個懷疑我是你弟弟的,但不是唯一一個。還有人,也把我當成了他兒子。至于,小雨,她真就是我妹。就憑這點,我就不可能是你弟,楊楓?!?

“很好,你現在都還想騙我是吧?”對于他的話,唐靜根本不相信,嗤笑道:“楊楓,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以為你騙得我了嗎?你腦子里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還有說謊的時候能不能改改你愛摸鼻子的習慣???!現在說謊都不用打草稿了嗎?”正在摸著鼻子的楊楓聽了尷尬的停了下來。這是他的習慣,剛才情不自禁的就摸鼻子了,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

“行了,你也別說了。小雨,你說?!碧旗o對楊雨說道。

“唐老師,你先告訴我,你和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楊雨卻是問道。

“他是我從小帶大的,為此我還和家里鬧翻了。我記得那是一個雨夜,我剛好下課…”說著說著,唐靜便回憶起了和楊楓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好了,這事以后我再告訴你。”楊楓咳了下,說道。

“你閉嘴!不想和你說話!”唐靜拿起枕頭砸向他說道。

“就這樣吧,該說的都說了,隨便你怎么以為?!睏顥鲗嵲谑遣幌朐谶@事實上扯太多,畢竟在他心里他不是唐靜認識的那個他,唐靜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站起來離開了客廳。

“臭小子!”見他不想過多的交談這事,唐靜也只好放棄追問。

“對不起,唐老師。我得去陪陪我哥了,你自便。”楊雨看出楊楓心情不好,連忙跟了上去。

“去吧。”想要的結果得到了一半,但唐靜的心情卻是好不起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楊楓沒有騙她,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抱著枕頭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樓上。楊楓坐在陽臺沙發上,看著外面的天空,喝著酒然后發呆。

“哥,您沒事吧?”楊雨推開門,走進房里,輕輕的關上門,來到他身后輕聲問道。

“沒事。你怎么來了?”楊楓搖了搖頭,問道。

“這不是你心情不好嘛,就來陪陪你咯?!睏钣昴眠^一只空杯,倒了一半酒,坐下說道。看到她倒酒,楊楓眉頭一皺,“小孩子,喝什么酒?!钡⒉蛔柚顾膭幼?。

“你才小孩子,我都幾百歲的人了,還不能喝點了?”楊雨傲嬌的一哼道。

“你年紀再大,能有我大?”楊楓揉著她頭發笑道。拍掉頭頂上的手,楊雨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我知道你是個老頭子,還是個固執的老頭子。”

“討打啊你!”楊楓彈了彈她額頭,將酒一口悶掉,感嘆道:“是?。∧愣歼@么大了,我也都變成老頭子了。卻是無法做到去面對現實?!?

“好了,好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哥,血濃于水,這是無法改變的。我也不管你和唐老師是什么關系,反正我們是兄妹,家人,僅此而已。誰都別想再把我們分開了。”楊雨露出一雙虎牙,微笑著說道。

“對,誰也不能再分開我們兄妹倆。其他的什么,就去見鬼去吧!”楊楓也笑了。

門外,原本想向楊楓告別的唐靜,聽到這里輕輕的退了下去。只是眼角上的淚水卻是無法止住。

原本以為是親人的人,此時卻是形同陌路,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面孔,是那么的陌生。

離開了屋里,頭上的太陽依然是那么耀眼,但唐靜卻沒有感到一絲的溫暖,多年來一直都在尋找楊楓的她此時卻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在聽到兄妹兩人的話后,她便明白之前楊楓說的話幾乎都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她牽掛多年的人。

“楊楓,既然你不是小楓,那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想到某種可能,但很快否定了,又想到兩人說的話,懵的懷疑人生:“幾百年?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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