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前方的是他的前妻,他們是真正戀愛過,且在最美好的時候。她今天本不想來,真正的原因是她覺得有壓力。她跟王健婚姻的基礎太薄弱,即便是遇到已經離異的前妻,她都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遠不及他們的余情。
旁人也覺察出了氣氛的壓抑,紛紛舉杯把話題岔開。有人詢問著倪蘭在國外的發展,有人詢問著王健怎么到了蘇州。
倪蘭說:“國外該鍍的金也鍍了,現在正在計劃回國。工作也找的差不多了!”
薄蘭心里一沉,倒不是因為這個前妻要回國,而是聽她的說法是沒有定居國外的打算,那么當初他們又怎么會因為定居哪里的問題而離婚?
相信別人也有著這樣的疑問,只是因為薄蘭在,都不方便問出來。薄蘭偷偷看了看王健,他依然淡然著。仿佛倪蘭的這個決定跟他前世今生都沒有任何關系。
一個女同學追問了第二次,她問王健怎么從青島到了蘇州。
王健喝了一口紅酒,還沒有回答。另外一個男同學就搶過了話茬。
“當然是因為薄蘭的緣故了!”一邊說著,一邊手指著薄蘭。
薄蘭臉上一紅,心里不免還是有一絲甜意從內心深處滲出來。這是她每次對他們的結合產生懷疑的時候,唯一可以讓她產生繼續下去的一點理由。
她對于他來說是特別的,他為了她從青島到了蘇州,他對她是認真的。
薄蘭低頭的一點甜蜜的羞澀似乎鼓勵了那個男同學,他不顧著王健暗示的眼神,繼續帶著點夸張的口吻說道:“我們公司早就盯上王健了,跟他談了很久,他之前都巴著他的象牙塔不肯出來。去年年底才有了點意思來談,我說怎么轉變了,原來是……”
王健干咳了兩下,男同學張政元閉嘴不多說了,反正他想說的也說完了。
王健低低嘆了口氣,不該說的都說了。他感覺到側臉頰熱辣辣的,是薄蘭的目光直直的射著他。
低頭又喝了幾口酒,裝著若無其事的看向薄蘭,她剛移走的目光又馬上火辣辣的射過來。
王健拿起她的碗,給她盛了一碗湯。薄蘭沒有領情,任著這碗湯慢慢冷卻,最后一口未動。
去年年底,今年年初只是相差了幾個月而已,但是對某些事情來說是相差甚遠。
王健他會騙人,他騙了她。他根本不是為了她才來蘇州,而是因為本來就要來蘇州而順便跟她結婚了。
他跟倪蘭離婚,也不是因為她不肯回國,而是其他原因。
吃完飯他們還計劃著下一個節目。薄蘭推說身體不舒服,想要先回去。王健說怕她影響開車,要送她回去。薄蘭也沒阻攔他,反正吃飯的地方離家里不遠,送了回去也很快可以再出來跟他們會合。
到了家,薄蘭脫下她那雙超級高跟的新皮鞋。因為跟很高,加上新鞋磨腳,她這一晚上穿著還挺累腳的。
換上拖鞋,又伸手把下午做的頭發松懈下來。她為自己那么鄭重其事的打扮了去見他的同學,他的前妻而覺得有點可笑。
他不是為了她換工作的,他不過倉促的娶了她。無關愛情,無關緣分,只是一時間的沖動。他跟她或許就是一樣的,不過就是隨意的沖動了一下。
王健回家泡了一杯熱茶給薄蘭。
薄蘭推開。“今天我又沒喝酒!”
“你只吃了一些生冷的東西。要不我給你下碗面吧,我看你也沒吃什么!”王健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不用了,我暫時不餓,一會要是餓了我會自己下面,或者去外邊吃一點。你去吧,你同學都在等你!”
王健一邊挽著袖子,一邊說:“我沒打算再回去了!”
薄蘭略微有一點吃驚的說:“你同學不是說也難得聚一次嗎?你……”薄蘭本來想說你前妻難得回來,可是又覺得提他前妻不但尷尬還會讓人覺得她是不是故意在說,會有吃醋的嫌疑。
“沒事,反正都一起吃過飯了!”王健一邊說著,一邊燒上了水。
薄蘭依靠著餐邊柜,本來什么都不想說,也不想問的。可是現在這個情形又讓她覺得心里悶悶的,有點不吐不快。
“其實你去好了,同學聚會很正常,就是你前妻一個人跟你聚餐也沒什么,干什么要回避?”
王健從冰箱里拿了一卷干面出來,淡淡了笑了笑。“沒有回避,真的覺得有點累不想再出去,要是出去的話又要熬個半夜,我不太習慣。”
薄蘭覺得有點討厭他這種總是一副一切正常的表情。“你說前妻是因為不愿意回國才跟你離婚的,可是她今天說打算回來了!”
王健看了一下鍋,水還沒有開。于是從廚房出來,走到薄蘭身邊。
“當年她沒說要回來,也沒說等兩年就回來,什么事情都在變化,她改變了想法,做了其他的打算很正常。”
薄蘭打開的頭發有一點點散亂,有幾縷從她額前垂下。王健伸手想要幫她拂去。
薄蘭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躲開他伸過來的手。這樣的回避讓彼此都有一些尷尬。
薄蘭咳了一下又說道:“你當初說是因為要跟我結婚才換工作,才到蘇州來的。可是你去年年底就談好了要過來。”
王健依然保持著微笑,剛在張政元剛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他還略微有一點尷尬,現在再被提起他已經又淡定了。
“是我哄騙了你,不過我沒有惡意!”
薄蘭看著王健,一句話,他總是只用一句話就可以把問題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每次她細思量后總覺得他什么都沒有解釋。
“你對你前妻挺冷酷的么!”薄蘭輕輕的嘀咕了一句。
“沒有了,不過我想冷酷一點是正確的。”
“你們倆這么多年的感情都這么樣子,這要是我們哪天離婚了你恐怕連同桌吃飯的機會都不給我吧!”薄蘭調侃道。
“那……是必定的!”
薄蘭臉色微微一變。
“除非你也能找到一幫同學把自己混在中間!”王健接著說道。
“那就是如果倪蘭單獨找你,你不會跟她吃飯?”薄蘭問道。
王健回答:“是的!”
薄蘭鼻子輕“哼”了一聲,指了指在爐灶上已經翻滾的鍋道:“水開了!”
王健轉身去下面。
薄蘭換了一下衣服,等著開飯。
王健也沒有吃什么,他們倆刺溜刺溜的各吃了一大碗面。
就寢以后,王健的手攬住了薄蘭的腰,他求愛的方式很簡單,抱住,親吻。如果薄蘭不躲避就繼續,如果略有躲閃他就拍拍她的臉龐,關了燈睡覺,定力不是一般的好。
這樣一個男人,你不理他,他不理你,你讓他靠近,他就靠近你一點,沒有誰為誰瘋狂,沒有誰為誰難過,這樣的模式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