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3章 并肩

  • 尺寒
  • 摧眉懶折腰
  • 6491字
  • 2021-11-16 11:45:00

武侯府,東房偏院內

青年還在看書,南陳境內一個偏遠地區的縣志,這是青年所了解的最后一個南陳縣城,縣志握在手中,案頭上平整鋪著一張地圖,只有邊緣一個角落未做任何標記,其余位置都被或大或小的筆墨圓弧圈了起來,每讀完一本縣志,青年就會將地圖上與書中對應的地點圈起來,每年的朝貢納稅、人物風情、地勢走向、人口分布、作物種類、特產、商賈之道都被他吃透了,不說爛熟于心倒背如流,至少提起一個縣名,與其相關的信息就會浮現在腦海中。

作為今日留園的絕對主角,青年不慌不忙,神情自若,注意都被留園那邊吸引,今天本是逃離都城的最佳時機,千衛、禁軍、大涼山都去了留園,他若想出城,無人能發覺,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不妥當,一旦今日留園二十萬座位都有了主,他卻遲遲不到場,禁軍、千衛、大涼山同時出動抓捕,想想就頭疼,縮頭烏龜的罵名倒是無關痛癢。

春桃不在院里,昨天帶了點吃的偷偷摸去留園,可惜連留園的梢尖都瞧不見,又急忙跑回來對青年說自己也想進留園觀戰,希望聆挽塵能替她想想辦法,青年問了緣由,才知道女將后人與大涼山一戰,對南陳民眾的吸引力有多強悍,隊伍長龍竟已排到了城樓門下,有些人甚至在沿途燒火做飯,家伙帶得齊全,眉眼間疲態明顯,怕是已經來此等候幾日了。

聆挽塵托大武侯把春桃安排在一個部屬手下帶進留園,林霄膝下四個小鬼頭本不想去,因為沈芯不去,她從來就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四個小鬼頭從小受孝親敬長的熏陶,愿留在家里陪母親,之前見父親與“大哥哥”斗過一次,這次換了父親的師門長輩,覺得沒什么看頭。

林霄以師傅做餌,幾個小鬼頭記事起就很想見一見父親的老師,奈何大涼山有規矩,非大涼山弟子,不可上山,山中弟子家眷也不行,而大涼山的武夫十年才下一次山,一聽說這次參戰之人是父親的老師,幾個小鬼頭頓時來了興致,去向母親求一道雞毛令牌,別看父親教拳極嚴,武侯府這一畝三分地,還是母親才能做主。

父親敢隨意打罵他們,上陣殺敵也不含糊,但卻不敢說母親一句不是。

說來也是可笑,幾個小鬼頭最大的夢想,不是像父親一樣頂天立地保家衛國,而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父親與母親大吵一架,只不過這些不敢對旁人說,親兄弟姐妹也不行!

沈芯沒攔著,爽快允了,她知道丈夫的心思,讓四個孩子見一見自家師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讓大涼山那群武夫看看四個孩子的慧根與筋骨,大涼山在南陳的地位,拋開女將后人,沒有哪一個世家權貴能與之比肩,甚至包括皇室在內,民間流傳著一句話。

“南陳亡國,大涼山不一定有事,大涼山危急,南陳十有八九已經湮滅。”

剩下那一二,就是南陳皇室聯合外敵齊攻大涼山,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在女將沈清未出山之前,大涼山就是南陳的一道屏障,大涼山的歷史比南陳皇室久遠,只是無人考證,從游牧部落分裂出來,通過戰爭合并建國的南陳,整頓一番后,武力擴張版圖時,遇到大涼山阻礙,結果率眾十幾萬卻被區區幾百人堵在山門外,寸步難進,那時候不是很開化的南陳將士崇尚武力,第一任國主不顧尊嚴,親自下馬一路叩拜至山門前,雖然年歲已高,逼近不惑,但慧根和筋骨奇佳,禁得起重錘敲打,被山主收為座下弟子,南陳與大涼山的緣分就此結下。

往后的歲月長河,雙方為了共生共贏,達成了很多協議,南陳一直處于弱勢地位,直到沈清的橫空出世,局面才有所改觀,這也是南陳皇室極為看重女將后人的其中一個原因,令人惋惜的是女將后人兩百年才出一個!而大涼山武夫十年就能割一穗,因為沈清及后三位女將后人的功勞,如今的南陳疆域遼闊,輻射方圓萬里,大涼山的弟子都是從南陳選拔,但不知大涼山有何魔力,很多被選中的南陳子弟進了大涼山后,都不怎么愿意回鄉,一心留在山上鉆研武道,只有很少一部分愿意下山進南陳軍營為國效力。

但就是這一小部分,也讓周邊小國戰戰兢兢,從不敢密謀連縱,共抗南陳。

正書史無人接替時,也是由大涼山委派弟子擔任,也正是因此,每一代正書史可以做到不偏不倚,既不偏袒南陳皇室,也不偏愛女將后人,更不會被權勢、武力脅迫,大武侯在其手中也討不了便宜。

皇位和大武侯爵位因為是世襲,很難讓外人替代,所以天家代表南陳爭取到了兩個跳過選拔,直接進入大涼山習武的預留名額,一個留給皇室,一個給了大武侯府,如果天家和大武侯府出來的子弟,慧根筋骨能達到進大涼山的資質,皆大歡喜,一旦有子弟憑借資質被選中,預留名額自動作廢,而若是所有兒女中沒有一個資質達標,那么天家和大武侯府便可以挑選出自認為最好的一個送入大涼山,只要慧根筋骨沒到慘不忍睹,大涼山不會拒之門外。

林霄之所以能在而立之前承襲大武侯爵位,林槿樓虛長兩歲卻只能戍邊,就是因為林霄的慧根筋骨夠得上大涼山的選拔條件,被大涼山武夫挑走,林槿樓資質平平。

資質卓越的,上了山突飛猛進,資質平平的,在山下蝸牛慢行,兩者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到了林霄下山之日,雙腳不動,一只手就能讓他大哥吃足苦頭。

少了孩子的歡聲笑語,武侯府變得死氣沉沉,因為無事可做,沈芯給丫鬟下人們放了一天假,不耽誤他們去湊熱鬧,只是好奇青年怎么還坐得住,外面的熱鬧八九分都是因為聆挽塵,只有一兩分在大涼山,這就是所謂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嗎?

合上地方縣志,書皮上“斷鴻縣志”四字封面,也不知道是何人執筆,寫得很粗糙,其中有很多斷鴻縣民間口傳的志怪傳聞掐頭去尾,沒有交代清楚,特別是一處形如臥龍的官窯,上面寫得極其隱晦,既不是當地人建造,也不是南陳官家所筑,只有寥寥幾句話配一幅臥龍圖,其中四句還是從窯尾一面墻體上抄錄。

“游龍扶桑臥殘陽,滿山黃,碎念沉痂,謝了一池淺綠。”

斷鴻縣文人都只當是一首觀景小吟,與臥龍窯本身構造無關,獻給李春回看過,文圣也看不出其中蹊蹺,只說是一個心老氣衰的遲暮男人所寫,此人年輕時心氣極高,若生在寒門之中,瞧不起官場的蠅營狗茍,不事權貴,若生在顯赫世家,必是一個愛護羽翼,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文墨之客,當是一代文豪,喜好游山玩水。

據說這座窯起初是埋在地下,被倒斗之人當墓葬掘過,至于里面丟了什么東西,無人得知,或許什么都沒丟,因為斷鴻縣太爺帶人挖出整個窯體時,從頭到尾完好無損,能發現這座窯,是無意中掉進盜墓者留下的地洞,順藤摸瓜。

本是無主之物,被官家發現,便被定為斷鴻官窯,但究竟是不是窯,也無從得知,只是因為其形狀和縣上燒瓷的窯長得差不多,無非是多了一個龍頭和一條龍尾,龍肚子里裝的是什么,至今是迷。

能工巧匠研究了幾百年依然不能得門而入,以為是實心,可能是某些手巧之人花費心思利用巨石雕刻而成的龍形觀賞物,試過土制炸藥,人弄得灰頭土臉,臥龍窯絲毫不傷,大涼山也去看過兩次,第一次是辛苦山里年幼弟子,弟子無能,第二次去了幾位上了年紀的武夫,還是沒轍,掄起千斤重錘猛砸,窯體表面依然毫發無傷。

后來就沒再管了,官家發文,允許盜墓賊正大光明地去盜,不用遮遮掩掩,半夜摸金。只要打得開,進得去,能拿多少是多少,官家絕不追回!

財帛動人心,民間試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法子,點火燒、澆開水、滴血為祭、念咒語,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對著龍頭撒尿,奇人奇法無奇效,沒有歪打正著發生,至今還安然無恙地躺在斷鴻縣一處山谷中,歷經幾百年風吹、日曬、雨淋而不變色,成了斷鴻縣的地標。

…………

一道腳步聲臨近房門,聆挽塵心中詫異,直奔書房而來,似乎知道他在里面,府里的丫鬟管家都知道他還在偏院,到院門就會高聲招呼了,不會這么輕手輕腳,也沒人敢進武侯府偷東西,春桃已經隨林霄下屬去了留園,侯府夫人絕不會獨自一人進院尋他,沈纖來過侯府不下十幾次,但也沒有進過東房偏院,只在院外看過幾眼。

腳步聲很輕,像是女人,但男人在極力控制下踩力道的時候,也能做到這般輕柔,不會是哪個不長眼的趁侯府戒備松散,摸到這偏院偷東西?

身體微曲,凳子后移,雙手撐在桌案上,雙眼緊緊盯著房門,這一刻的青年像一頭伏擊獵物的豹子,蓄勢待發。

房門被輕輕推開,推門的手有些遲疑,不知是害怕還是害羞。一張熟臉映入眼簾,聆挽塵放松身體,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心里暗忖。

“怎么是這丫頭,去留園等我就好,獨自一人跑到這兒來,就不怕撲個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聆挽塵排除嫌疑的沈纖,少女推開門后站在門口沒有跨過門檻,面色遲疑不決,特別是看到青年緊緊盯著自己的時候,臉頰沒來由飛上兩朵紅霞,自己又沒做什么虧心事,怎么有種做賊被抓現行的心虛?

青年放下書卷,沒有問話,很多事看破不說破,看不破就更不能自作聰明了。

少女先是被青年的眼神所攝,這種被虎狼盯著的感覺她經歷過一次,那次是帶沈府侍衛跟蹤青年,青年半路殺出掐了她的脖子,這次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而后望見書桌上的爆米花盒子,心中一喜,但定睛仔細一瞧,盒子里竟然有個咬過一半的糯米粽子,青年這樣糟踐她親手繪制的美人飛天圖,心中不忿,臉上不動聲色,裝作若無其事,等著青年從書房內走出來。

青年:“你怎么會來這兒,現在不應該去留園占個座?就不怕待會進不了留園的門。”

少女:“去得早不如去得巧,十個人里,有八個是奔著你這個女將后人去的,正主不到,他們排了幾天幾夜的隊也是白折騰,而我呢,踩著點與女將后人一同進場,不吃半點苦頭,什么好戲都不會錯過。”

春桃與他在同一個屋檐下,還有姐弟情分,卻沒第一時間想著利用他作為留園的入場券,夜里瞞著他帶干糧跑去排隊,別人如何做,她也想著如何做,見事不可為,才折返讓他幫忙,大他一歲,但心思還很單純。

身邊的少女滿打滿算不過十五歲,卻在第一時間就想到用他作入場券,而不是隨千衛進園,在幾十萬人眾目睽睽之下,無疑是在宣告名花有主,將兩人的關系綁得更牢,在旁人看來,定然是他這位女將后人故意為之,畢竟女孩子臉皮薄,又生得一副好皮囊,窈窕淑女,很多公子好逑,不差他一個,沈家又是當朝愛好臉面的書香門第,男人才更喜歡爭強斗狠。

沉魚落雁的沈家嫡女,背靠大樹的女將后人,好不登對,屆時恐怕就連皇室、大涼山都會默認兩人的關系,他想從中脫身,必會背上一個負心漢的罵名,這對于官場中人,叫心思玲瓏,處事圓滑。

對于聆挽塵而言,叫算計。

破局之法很簡單,在入留園時,只需當眾聲明自己與沈纖毫無關系,但那樣做,一是不合情,二是不合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在十山里讀四祖自傳,針對女人豎起的那一道壁壘,雖未轟然倒塌,但也磨去一大半了。

出身風塵的春桃陰差陽錯成了自己的“姐姐”后,處處想著他,照顧他,從當初的小心翼翼,到現在的互相打趣。

沈纖接近他雖然帶有功利心,但親手熬制的湯藥,以及書房里那個精心粉飾的爆米花盒子,做不了假,夾著少女的一片心意,他若是當著幾十萬人的面公然撇清自己與沈纖毫無關系,對少女而言是一種折辱,對沈家來說也是面子上的掛不住,因此樹敵,不值當。

以小見大,不難看出沈家是如何在南陳呼風喚雨,沈家女兒的內輔,又是如何被各大世家所稱道。

少女有些難為情:“這次貿然來找你,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是很久以前我和姑姑商量好的。”

青年挑眉:“何事?”

少女:“你院里那位名為秀君的服侍丫鬟,是幾個月前我和姑姑為了試探你有沒有斷袖之癖,花重金雇來的青樓女子,她在青樓中以賣藝為主,偶爾賣身,你難忍沖動與她行房時,得注意那方面的清潔。”

聆挽塵只是輕輕搖頭一笑,不答話,少女明知他與“秀君”不會有床笫之歡,剛到都城,受李春回蠱惑,花了點銀子去青樓聽故事,小嬌娘脫光了也沒讓聆挽塵就范,這事少女清楚。

樹下立規賺了千兩白銀的第二天,少女就拿著王家嫡女王湘意,玉蔥擎帕遮羞容的畫卷,上門給他撮合姻緣,被青年拒絕了,這事少女也知道。

來了武侯府那么多次,從平日里的蛛絲馬跡看得清楚,這才一直不聞不問,今日突然“善意”提醒他,恐怕是在為宣告名花有主做鋪墊,想要的無非是希望他親口說出二人雖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從來都是止乎于禮,并未發乎于情。

自己要是貪圖美色,何必退而求其次,直接準備聘禮上沈家提親,春桃與沈纖兩者之間,并不難選。

少女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猜到了青年已經猜出她想聽什么,可青年就是不說,急得她盯著腳尖摳手指,走路也心不在焉,不注意踩著一塊絆腳石顛了身子,青年眼疾手快將她拉了回來,因慣性作用撞進青年懷里。

她的馭人之術在青年跟前,說不上班門弄斧,但往往事倍功半,討不了多少好。

走到院門口的沈芯恰巧看到這一幕,方才聽管家說沈纖進了侯府,沒去看她這個姑姑,直接去了東房偏院,雖然給下人們放了假,但沒幾個舍得花十兩銀子湊熱鬧,也排不上隊,大多數還是留在府里當差。

如今的東房偏院很清凈,唯一的障礙“秀君”也不在了,可別被女將后人連哄帶騙或者霸王硬上弓抱上了床,她可是知道那位女將后人的本事,讓一個普通人失聲、失去行動能力易如反掌,雖說自己摻和進來也無濟于事,女將后人有心,說不得還會陪了侄女又折了姑姑,但自己這個做姑姑的又實在放心不下,冒死前來,剛到院門就看到這一幕,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與之前的設想不謀而合,若聆挽塵真抱著沈纖走進房門,她得立即想辦法通知沈家和丈夫,沈家女兒不會出賣色相換取權勢,千百年的家風如此。

幸好之后沈纖很快從聆挽塵懷里掙脫,兩人沒有多余的出格舉動,向院門走來,侯府夫人趕緊輕手輕腳離開偏院,路上碰到丫鬟請安,只能強裝鎮靜,不可失去一府之主的儀容。

目送兩個年輕人出了武侯府,沈芯嘆了一口氣,她這個侄女不知是真的喜歡聆挽塵,還是純粹對女將后人的好奇,算是把自身套牢了,只希望能有個好的結果。

留園的看客陸續入座,二十萬人不是個小數,還得一一排查這些人身上是否藏有銳器,以防居心不良者借盛況尋釁滋事,其實這些看客在排隊之前就做足了功課,將平日里外顯身份的首飾珠寶暫且摘下放在家中,排隊閑暇燒火做飯的多是外來客,非都城本地人,把鍋碗瓢盆交給禁軍時有些不好意思,說這些家伙跟隨自己走南闖北多年,近乎形影不離,希望軍爺好生看管,不要當垃圾扔了。

千衛負責園內,禁軍負責園外。

聆挽塵與沈纖一路賞景談心到留園附近時,前方的長龍隊伍著實嚇了青年一跳,細細數了數,還在排隊的人數不下十五萬,有些黯然神傷自動離場,有些等著撿漏,說不定前面有人突然來了三急,禁軍可不會留出足夠的時間讓其解決,前腳走開,后腳就會有人頂上,前胸貼后背,蒼蠅都飛不過去,好多女漢子被前后夾擊,只能用雙手死死護住胸前的波濤,心里更加記恨男人了。

沈纖看著這些情景,捂嘴偷笑,很是慶幸自己生在權貴世家,不用擠在隊伍里受男人的氣,花錢遭罪。

估摸著過了一個半時辰,留園外頭把關的禁軍高聲宣布院內座位已滿,不再招待來賓,排得很辛苦的人群也不敢鬧騰,作鳥獸散,各回各家,人頭攢動的開闊地不大一會便只剩下幾個身影還在抬頭張望,追悔自己沒來得早些,讓別人搶占先機。

和沈纖坐在偏僻角落里靜觀幾條長龍進退的青年,見人群散開,招呼少女一起往留園門口走去,因為今天穿的便服,來京都后也都是侯府、牢獄兩點一線的走動,不認得青年就是女將后人的大有人在,門口的禁軍攔下了兩人,沈纖作為當朝權貴沈家的嫡女,他們自然是認識的,與沈纖并肩而走的青年被當做隨從,留園內座位已滿,沈纖也進不去,遑論隨從。

值守的禁軍有些不耐煩,光是檢查人身便花了好幾個時辰,剛剛又高聲宣布座位已滿,不再接待來客,這沈家小姐的隨從是裝聽不見,還是狗仗人勢?腳步不停上前,真當禁軍惹不起沈家!

“沈小姐,對不住,園內已沒有多余的座位,待女將后人一到,就會馬上閉園,這是皇上的旨意,末將人微言輕,遞不上話,您還是請回吧。”

沈纖伸出食指戳了戳聆挽塵的臂膀,那副模樣,不僅看門的幾位禁軍呆住了,聆挽塵也僵硬地轉過身子,愣愣地看著少女,這種親密舉動遠在他的意料之外,少女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如此奇異行徑,一張臉羞成了火燒云,紅彤彤的別具風情。

呆愣片刻的禁軍也察覺到眼前的青年身份不簡單,隨從怎會讓沈家小姐露出這種神態,但也沒聽說沈家嫡女近期與人有過婚配,肖玨早早就隨千衛進了園子,其他世家的公子他們也都打過照面,青年的面孔并不在這些世家里面,突然,領頭的禁軍不知想到了什么,腿肚子一顫,單膝下跪道:

“恭迎女將后人,恕小的眼拙,還請大人勿怪!”

上行下效,后面的幾位禁軍也跟著行禮,眼前這位雖是官從五品典獄長,但女將后人這層身份足以匹敵皇親國戚,若是普通官員,見著從一品也不必行跪拜之禮,女將后人不在此列,沈家嫡女的奇怪舉動,更加肯定了幾位禁軍心里的猜測。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东乌| 东兰县| 彰化市| 绥中县| 社会| 达孜县| 亳州市| 沁水县| 晋江市| 象州县| 安乡县| 绥德县| 阿瓦提县| 永康市| 宣恩县| 奎屯市| 金塔县| 凤凰县| 蓝田县| 乌审旗| 库伦旗| 普定县| 郓城县| 永春县| 锦屏县| 宜城市| 宿迁市| 准格尔旗| 苏尼特右旗| 赣州市| 江西省| 当涂县| 亚东县| 长春市| 阳新县| 彩票| 德阳市| 乌兰察布市| 溧水县| 娄烦县| 长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