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走廊上角落處。
待對方接通,她率先介紹自己:“你好,我是舒心。”
未久,對方以師母來稱謂。
“這么早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最近聯系不上你們李教授,他是在做課題研究嗎?”
“教授正在接受調查,已經停課一段時間了,您不知道嗎?”
神經瞬間被攥緊一般,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舒心想起很早之前出現的端倪。李常寧和舒異常常避開自己的視線討論著某些問題。
舒心壓制住情緒,又問:“那,你們校醫站的醫生呢?”
“聽說上了警車走了,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霎時間,她手足無措。
“您還在聽嗎…?”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響嗡嗡作響。
她壓低嗓音,勉強地回了一句:“謝謝,我知道了……”
再回病房,門外多了兩名拜訪者。未等干警同志出示證件,她卻雙目暈眩倒在地上。
護士和醫生紛紛趕來將患者送回病床上,“患者現在的身體條件不能接受詢問,兩位還是改日再來吧。”主治醫師如是說道。
“這樣吧,我們就在外面等著,等她穩定下來,我們再問。”
醫生點了點頭,跟兩人道別。回轉身,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剛剛,他恰巧在走廊處聽見了舒心那通電話,緊急之下,他在遠處略施伎倆,便讓舒心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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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內。
亮眼的光線從窗外射入,干凈得望得見光線里的塵埃。那人抬起臉。
“……因為她知道我這個座機是斂財的工具,而且她也猜到她那表姐的失蹤跟我有關系,我只能把她殺了。”教授表現得淡定從容。
“怎么用座機斂財?展開說。”
“這可說來話長……只有在我值班期間打進來的電話才可以,學生會要求我降低畢業設計的過審標準,或者幫他們把數據改得漂亮一點。過審是一個價,幫著卡論文也是一個價,改數據那就得是另外的價格……”他說著,自顧得意地笑起來。
“開了這條通道,即使她寫得達標,結果也是不合格的。”陳述完,教授放松靠在椅背上。
“有什么依據讓你確定,瀾茵茵知道你是殺害她表姐的兇手?”審訊員發問。
“當天晚上,我一接那通電話,對面的人直接說,我知道是你。我當時把茶水灑了,她卻讓我說不必緊張。還叫我拉開窗簾看對面樓層,當時唯一亮燈的教室里剛好熄了燈。我找遍了辦公室每個角落,竟然在我的書架上發現了隱形電子眼。她很勇敢,因為她挑戰了我的底線。”說罷,坐在審訊椅上的人臉色陰沉下來。
“你怎么確定是瀾茵茵打的電話?”
“啊……”教授突然醒悟一般,笑著回應道:“我追出去了。”
……
此時,一墻之隔的空間里。
“你說你只把瀾茵茵送到目的地就回去了?”
“是這樣。”
聞言,審問人員拿起行車記錄儀抓拍的照片,問:“那你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情況?”
“你把車開到橋底下,避開了監控路段。然后在那里換乘,由剛從學校趕來的李長寧把車開走,在這過程中,他幫你完成了拋尸這一環節。”
身著白大褂坐在受審席上的人突然失笑,從容地回道:“警察同志,你想象力可真豐富。”
“那你說說這是什么?”話音落下,審訊員拿起物證袋,里邊是燒焦的管狀物和紡織物的殘片。
“上面提取到我的指紋了嗎?我說我渴了,要喝水。”
“講完再喝。”
審訊室外的觀察窗口處,許隊吩咐下屬:“去拿幾瓶水過來。”
干警應聲欲走,卻又被攔住。“連夜輪審都很辛苦,等會兒記得多打幾個盒飯。”
“好。”
……
中途休息吃飯后,情況卻急轉直下。校醫歷經短暫的昏迷。
詢問室內,審訊員趕緊從訊問席起身,走近去確認情況,“舒異,舒異。”
無人應答。
審訊窗外,許隊長掏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市公安局,有人突然昏迷了,趕緊派……”
話未說全,許隊長滿目震驚。
透過可視窗,他看到舒異突然抬起頭來,跟平常并無二樣。
“……還在聽嗎?”電話那邊,話務人員正急于確認。
“現在不用了,人醒了。”
于是,許隊長掛了電話。之后又給家里領導去電,讓她來局里給舒異做個檢查。
檢查完,結果亦并無異樣。許隊長心中的巨石終于落地。
在犯人昏迷的片刻里,無人知曉,他分神施法,讓即將面對干警詢問的舒心陷入昏迷。
**
傍晚時分,醫院走廊上。
靜坐候等椅上的年輕警官,眼前突然出現穿著條紋病服的腿。
抬頭,便見舒心道:“兩位想問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