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絲鐲
- 問皓
- 南院西墻
- 3481字
- 2020-08-30 07:04:00
可惜那令人欲罷不能的愛情在歐陽皓看來直還不如雞腿一只,見慣了勢利的場景又何敢談愛,就因為只金手鐲往日對他愛搭不理的巧兒都能哥啊哥的喊,所以愛情在歐陽皓眼里直還不如錢來得真實,而接下過這大半月可直比那戲臺還要熱鬧,原本都快要哭的丁志斌最后居然笑得比誰都開心,歐陽皓:“梁哥,這是扣掉工錢剩下的十八萬六千三百二十六錢,錢您拿去分我只要這如意扣。”
梁濤:“行,你愿結這善緣挺好,這忙我幫了,剩下的錢我回頭差人給你送去,本是一對何必離分,唉,只可惜那九條鳳尾龍魚,真不知道咱師尊到底在想啥,桌上那盒子應該是給你的,師尊的墨寶。”
上次那老人家腰上別的即是玉牌師尊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眼前這梁濤雖是管事卻也就個銅牌牌,而就算是懶較真卻亦有值得較真的事,歐陽皓:“好臟。”
梁濤:“剛從魚塘下邊找到,干凈才有鬼呢,算了,我說給你聽好了,有種你上來。”
歐陽皓:“沒了?”
梁濤:“不信你自個看唄,到底什么情況?其實早在師尊讓我差你去操辦魚塘的事那會我便想問你了。”
歐陽皓:“其實也沒什么,你家師尊問我除魔衛道可好我說逍遙自在挺好,隨后他先是給了我玉冰清的配方后讓你給我安排了魚塘那美差,想來是我背著他老人家說的悄悄話不止我一人聽到,倒是令你感慨的那九條鳳尾龍魚除了漂亮還有什么秘密。”
梁濤:“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但你這說的全是下文,開始呢?”
歐陽皓:“開始?哦,原本我練我的字他看他的魚,偏偏那老人家說了句字雖好卻終究欠缺些神韻,聊著聊著他便要帶我去蜂林看字,結果字才看了兩個便被那胡蜂叮了一頭的大包…難道是去那上邊找他,真要是那樣未免也太難為人了吧,就算猴哥去了都直得繞道何況我這人,給了我靈力又不教我用法,真不厚道。”
梁濤:“噓…師尊可是咱們上林院的現任掌門,那大不敬之罪極有可能,咔嚓,我很好奇你到底什么想法,這上林院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做他的親傳弟子,人家愿收你反還不領情,難不成是因為劉師兄那授業之恩,真要是那樣你大可不必煩心,說白了那種師父只是嘴上喊喊套個近乎。”
歐陽皓:“對啊,隨便喊喊、隨便教教,而我這不入流的小挑夫原本便是過來瞧個新鮮再賺它點小錢好給自家老頭買酒添菜,從來就沒有人期待我能辦成什么,都很隨便。”
梁濤:“其實挑夫亦非是想做便能做的,唯有看不準卻又不甘心的時候才會出現你這類人,而你管的那魚塘師尊常去,懂了吧,一切盡在掌握,不過若吸引師尊的是字而非你這人,你練的那字原作者應該是余美人,咱師尊的亡妻。”
歐陽皓:“如此倒也說得通,也罷,看在他如此癡情的份上拜上一拜又有何妨。”
梁濤:“呵呵,現在才想那拜師,遲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師尊什么脾氣雖沒人清楚但為此玩到你半死絕對是即合情又合理,因為你這不是甩臉而是打臉。”
隨著內心的真實感受說的話會不會令人覺著臉上無光涉世未深的歐陽皓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該來的想避也免不了,來回頂多也就要么一通罵要么一通整,而到了地方他也干脆直接撿起根樹枝便在地上寫下六個大大的字,有種也上不去,只可惜他愿鬧人家不愿陪,從烈日當空直站到月上山頭無論人還是影都是獨一份,歐陽皓:“地方應該沒錯,難不成上不去后話免談,也不知道給不給用繩索,對喔,若攀著這些字上去亦并不是很難,來回看到了更費時間,現在就摸黑上去唄。”
攀字那下巴一路向上想法雖不錯但他能想到的事別人又怎會全無防范措施,防范措施不但有則還遠比不良奸商來得黑,眼見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忽覺兩手皆油,位置拿捏得如此之準真是不到人不服,但他直連怕都還沒來得及怕便已被一張瞧不見的大網拖住了本已急墜的身體,不怕死那是還沒死過,原本快死的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又豈會輕易撒手,黃明鋒:“再多看這世界兩眼吧,它頂多還能替你爭取到一盞茶的功夫。”
話至此便沒了下文,無論歐陽皓哭天喊地還是罵娘人家全都聽而不聞,掌門弄死個打雜小役誰又會當回事,時間已沒剩多少再鬧怕直連死都不知自己是如何丟的命,此時這網離崖壁可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一旦撲空立馬便會急墜百米摔成肉泥,與之相比上方那耷拉的樹枝距離雖更遠但若失手起碼兩腳還有可能踩在這網上,黃明鋒那掌門雖從不按常理出牌卻亦從沒對歐陽皓說過慌,那一盞茶的功夫絕對是只多不少,隨時都會沒命又豈容慢挑細選,接連兩次差一點已令歐陽皓那小心臟提上了喉嚨而第三跳樹枝雖是抓到了卻有一聲吧嗒緊隨而至,松手是死而拼死沒準能活自然只能盡量縮小自己的移動幅度,但直攀上崖頂那樹枝依舊沒有斷那征兆,黃明鋒:“吧嗒。”
歐陽皓:“…少玩一會您會悶、多玩一陣我會死,掌門大老爺,錢我也不要了,拜托您別再玩我,放過我,全當是個屁。”
黃明鋒:“考一下你,為什么我會讓你賣了那九條鳳尾龍魚?”
手指都打顫自得靠著石頭好好喘喘,何況這怎么答都是錯的問題原本便只有出題人才有那標準答案,來回亦不會那讀心術自然是貼著馬腿往上拍,歐陽皓:“再好的寶貝瞧不見又能有什么意思,賞心悅目太過籠統,看到且感覺良好不才能走心嘛。”
黃明鋒:“呵呵,純就是,一派胡言,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早時不算計、事后一場空,我們上林院已引領風騷二十年,夠了,再這么獨占鰲頭終將成為眾矢所向,而送出去的寶貝惦記的人自有不少,無論得到它們的是誰都將會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這天下即沒有永遠的朋友亦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你貪的是錢而我們爭的是活路,這年頭,誰人誰鬼誰知道,且再不放手沒準天靈閣真會集體修魔,所以上次我才會問你愿不愿意除魔衛道。”
歐陽皓:“嗯,接著呢?”
黃明鋒:“接著什么,你不說比起除魔衛道更愿意逍遙自在嘛,后邊的事全都按你這思路進行,是不是超有成就感。”
歐陽皓:“沒覺著,只覺著自己身上多了仨字,身前替罪身后羊,虧您還是掌門,事關全門榮辱的大事居然如此草率。”
黃明鋒:“要不這掌門你做好了,純就是吃力而不討好的霉差。”
歐陽皓:“您,今天那藥吃過了沒,沒吃趕緊、病得不輕。”
黃明鋒:“病,怎么可能,正因為我沒病才會跟你說這些,來回根本就沒可能,就算我肯你也得拼自己有沒命坐上掌門那位置,而你現在定是在想我打算收你為徒,不,我直連想都沒想過,此處無人,說吧,天靈閣失竊已久的金絲鐲為何會在你身上?”
敵我關系變化得如此之快真是反應慢點都有可能會挨上一腳,歐陽皓:“這事您可就找錯人來問了,就算我養父亦只知道當年自菜籮里撿到我的時候便有這么對手鐲,至于是賊臟還是與我身世息息相關怕亦只有塞的那人才清楚,喜歡不就拿去唄,知道它們是天靈閣的金絲鐲便已經足而且夠了,另一只在孫思巧手里,希望你們只拿東西別傷人。”
沉思除了想事亦有能兼顧看人,但接下來的話簡直又是在耍人,黃明鋒:“若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秘密,贏了我便好。”
歐陽皓:“呵呵,跳下去似乎更快。”
黃明鋒:“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歐陽皓:“不,我怕您挨不到那天。”
黃明鋒:“好你個缺德的小屁孩,可惜天亦難隨你這人愿,我這不過是心老容顏易老,實際上我四十都還尚未足數。”
鄉下大的孩子啥都敢說,而歐陽皓更是心直口快腦子亦善于轉彎,歐陽皓:“了解,類似于三十九歲零兩百六十八個月。”
黃明鋒:“再這么沒大沒小小心我揍你,但上林院你確是留不得,否則我萬一哪天心情不好你絕對會首當其沖涼攔歇菜,別問我為什么,說了你得死。”
無恥成這樣又豈人神共憤那么簡單,奈何人死不清楚而活著便離不了這現實,歐陽皓:“人在高處不勝寒,要不咱下去接著聊。”
黃明鋒:“不聊了,再不回去吃藥我會犯病,一月之內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否則后果自負。”
確是有病,不但這翻臉直比翻書還快且去得更快,歐陽皓:“你大爺,果然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那問氣下流啥用沒有都不知道練來有啥用,喂,不告訴我怎么下去無所謂,至少也說說我該去找誰才能續你那后話吧,臭瘋子、死瘋子、腦殘的瘋子、缺心眼的瘋子…嘩…上次是竹簡這次換石頭下次呢,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嘛,哎呀,還要打在同一位置,死變態,真見紅了。”
石頭即正正落在身后罵完怨夠自得好好研究,而僅是接觸歐陽皓便立時明白這害他的大個暗器即非石亦非木而是石木共同體,外壁即通體圓潤那深具內涵的餡料自是藏于其中,左搖右晃皆無反應以卵擊石亦是辦法,奈何后悔從來都是發生在事后,因為字不但藏于其中更是現物現用,直從天黑拼到天亮歐陽皓才算是了解大概,沒辦法,關鍵那幾字掉了下去。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繩子多藏隱蔽處,不過人家即是玩他沒道理又豈會與他說那理,五米的高度雖不至于把人給摔死但毫無防備卻絕對能叫人欲哭無淚,好在痛的只是屁股忍忍也就過去了,關鍵現在不是罵人或想痛的時候,歐陽皓:“梁王,還好最終還是找到了這梁字不然誰知道找誰,云淡風高擎天志、七尺男兒何懼死,這莫不是接頭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