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閉上眼睛，重新開啟【鷹眼視覺】，確定二人已經從一樓后門離開之后，伸手拍了拍風清嘯的肩膀。

風清嘯起身上前，熟練地將拉開一個個藥柜準備取藥。

這種事楚然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等。

“不對……”風清嘯忽然低聲說道。

他加快了翻找藥材的速度，迅速將一個個的藥柜拉開向內看去。

可翻看的藥柜越多，風清嘯臉上的神色卻變得愈發陰沉了起來。

“有什么問題嗎？”楚然察覺到了風清嘯的異樣。

“遠水葉，魚腥草，還有輔助恢復氣血的黨參，黃芪，熟地，當歸，白芍，川穹這些藥材全都沒有。”

“沒有?怎么可能？”楚然皺眉問，“會不會是剛好用完了？”

風清嘯搖了搖頭，說：

“不會那么巧合，這些藥材十分普遍并不珍貴，不可能這么巧合剛好全部用完，一定是被人帶走了！”

風清嘯的斬釘截鐵讓楚然不得不相信他的判斷。

“跟我走！”

猶豫片刻后，楚然急促地低喝一聲，轉身疾步出門。

風清嘯也沉默著跟上。

二人離開醫館，分別登上左右不同的兩處屋檐，登高遠眺。

短暫的尋找后，楚然憑借精湛的視覺，首先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架毫不起眼的馬車，正向著遠方勻速駛去。

而那駕車之人，正是先前見到的那位年輕人。

此刻的潯陽城仍然處在戒嚴狀態，街道上無甚行人。

所以一輛孤零零的馬車便顯得格外顯眼。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動了起來，沿著屋檐向那馬車直追而去。

他們沿著錯落的房檐跳躍著前進，不再掩飾動靜。腳踩磚瓦發出噼里啪啦地響聲，速度快得驚人。

轉眼間，楚然與風清嘯已經分別追到了馬車的左右高處。

沒有猶豫，二人發力起跳，精準地同時落在了馬車之上。

穩坐馬車中的醫館掌柜只覺周圍猛的一震。

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楚然的身影已經鉆了進來。

同時進來的還有駕車的那名年輕人。

不同的是他是被楚然強行按進來的，駕車的位置則由風清嘯替代。

轉眼間馬車恢復平靜，若無其事地繼續前進，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

“你……你們是什么人？”掌柜不是一般的害怕，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楚然抽出冷月刀，輕輕擱在掌柜的肩頭。

這個動作讓那藥房掌柜更加害怕，

身體的顫抖愈發劇烈起來。

楚然在掌柜身前坐下：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若是回答讓我不滿意，我就殺了你。”

掌柜連連點頭。

“你們店里，黨參，黃芪，熟地之類的藥材怎么一樣也沒有？可別跟我說是都用完了。”

話音剛落，掌柜的連忙爆豆子似的說道，看樣子已經怕極了。

“是陳大人！今早他手下的兵過來收走了一批藥材，說是官府征用，不許我們多問！”

果然是他，楚然的臉色沉了下來。

不過，陳光凜邀請田睿赴宴是接近中午的事情，卻在早晨便派人收走了醫館的藥材。

顯然是早有預料事態會如此發展。

如此看來，這位陳大人，也并非一般等閑之輩。

“那陳光凜的人把那些藥材帶去了哪里？”

“這個……小人怎么知道……”

但看著楚然愈發陰沉起來的臉色，掌柜趕忙繼續說道：

“大…大概是府尹府邸吧，要不然就是潯陽衙門，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地方了！”

話雖如此，楚然卻并未覺得絲毫慶幸。

不管是府尹府邸還是潯陽衙門，都是重兵防守的關鍵所在，貿然闖進去無異于自尋死路。

“店里就沒有備用的藥材了？”楚然還不死心，“我說掌柜的，總該有些壓箱底的存貨吧。”

“誒喲大人啊，是真沒了，這潯陽官府的命令，小人怎敢違抗，當然只能乖乖地交上去啊。”

楚然撓了撓頭，看這掌柜一臉慫樣，想來也不似作假。

風清嘯將馬車停在路旁，掀開車簾鉆了進來。

“楚兄，情況如何？”

楚然搖了搖頭，又問一旁的掌柜：

“如今全城戒嚴，普通平民輕易不能外出，你這又是要到哪去？”

“是賀杉書賀大人家的公子，近幾日似乎染了風寒，賀大人命我前去上門看診。”

“賀大人？”楚然眼前一亮，“我和你一起去。”

掌柜大驚失色，連忙擺手道：

“這……這可使不得啊，若是被賀大人發現，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放輕松掌柜的，我們就是當做你的隨從跟著看看，不會做什么的。”

楚然收起長刀，伸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況且，你似乎也沒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掌柜也不敢拒絕。

楚然讓那年輕人出去駕車，自己則與風清嘯二人一同留在車內。

也不避諱躲在角落戰戰兢兢地掌柜，風清嘯直接問道：

“楚兄，我們不是應該趕緊去下個醫館找藥材嗎？為什么還要跟著他們？”

楚然搖了搖頭：

“不，既然濟世醫館的藥材都被收走了，其他醫館肯定也是一樣，倒不如去那位賀大人的宅邸碰碰運氣。”

風清嘯一愣：“只是碰運氣？”

楚然只是笑而不語。

所謂的碰運氣當然只是說辭，以楚然的性格，自然也不會做如此沒有把握之事。

他準備找機會，重傷賀杉書或是賀杉濤其中之一，如此一來，陳光凜勢必會為他們送來治療的藥材。

再不濟，也能借此找到那些藥材的具體存放處。

只是這話可不能讓一旁的掌柜聽到，否則，他怕是說什么也不敢帶楚然前往賀府了。

不久，行駛著的馬車停了下來，楚然拉開車簾，眼前正是熟悉的賀府大門。

門前手持長槍的侍衛上前，將馬車團團圍住。

為首的侍衛厲聲喝問：“什么人？”

楚然看了掌柜一眼，掌柜滿臉苦澀，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起身下車。

楚然和風清嘯二人也跟著走了下去。

掌柜道：“官爺，我是濟世醫館的郎中，此來是為賀公子治療風寒。”

侍衛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又轉頭看向身后的楚然二人，面色不善地問：

“那你們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