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背水一戰(zhàn)
- 南方的槍聲
- 布點愛吃魚
- 1974字
- 2020-09-15 23:59:07
陸軍全部撤到了南部新城外的第三道防線,戰(zhàn)士們的背后就是寬約五米的護城河,南部新城的城墻就佇立在護城河之后。
墻上的軍官正在用望眼鏡觀察情況,根據估算尸潮大約一個小時之后就會到來。
因為戰(zhàn)事緊急,前線撤下來的士兵還沒來的及休整就投入了第三道防線的工作之中,戰(zhàn)壕里歪歪斜斜的戰(zhàn)士們睡成了一片。
將天揚仰靠著彈藥箱,帽子扣在頭上,帽檐壓得很低,遮蓋住了他迷茫的眼神。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朋友離去帶來的愧疚和悲傷,親手殺死戰(zhàn)友帶來的絕望此時都沒有占據他的心靈。他只覺得很累,腦袋轉不過來,他什么也沒去想,畢竟很可能陣亡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
胸膛上的燙傷處理過了,蓋上了潔白的紗布。灰色的污垢遍布整個身子,那是汗液,泥土和血漬的混合物,襯的紗布格外的光潔。
戰(zhàn)友們都在睡覺,唯獨他睡不著。
“死了有很多時間睡吧。”他想。
他提起身旁的機槍,再一次仔細擦拭,此時能陪伴這個孤獨的人的只有這把槍了。
下午三點,將天揚第一個將機槍架了起來,此時距離估算中尸潮到來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
胸口的疼痛漸漸勾起了他的注意,疲憊的心謀求解脫。
冬日里的太陽透過三三兩兩的云朵照在陣地上,南方的土壤里一兩朵爭春的花靜悄悄的開放。
將天揚看著遠處的花出了神。
一條蛇在草叢中蜿蜒曲折,輕輕地劃過土地企圖靠近自己的獵物,身子弓了起來,像是蓄滿力的彈簧接著彈射而出一口咬住了可憐的老鼠。
老鼠蹦跶了幾下沒了聲氣,被蛇吞咽下肚。
將天揚和小帥發(fā)出驚訝的嘆息聲,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太陽像是今天一樣灑在臉上,卻不感覺燥熱,整個人懶洋洋的。風吹過樹葉帶過來綠意的清香,刮進身上的T恤衫,蓬松了整件衣服。
“小帥,如果你是自然里的生物,你會選擇做蛇還是做老鼠。”將天揚隨意地問道。
“可能會做老鼠吧,哈哈哈,我做不了蛇,我害怕傷害別人。”小帥說到,嘴角上掛著純潔的笑容。
“我會做一條蛇,因為老鼠太懦弱了,我不想被人支配。”將天揚笑了笑,對自己的答案頗為滿意。
身邊的戰(zhàn)友架起了槍,將天揚從回憶中脫開身來。
過去的日子,不在于那些平凡的日子,而在于我們記住的點點滴滴的事情,這些記憶的片段構成了生活的意義。
將天揚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像那只老鼠,但是他決心要將蛇的牙齒撬下來幾顆,為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同伴,他決定做一只勇敢的老鼠。
當怯懦被壓制,勇敢昂起頭顱,拋灑熱血,即使是老鼠也稱得上勇士。
初生牛犢的勇氣來源于可怕的無知,那并非是真的勇敢,不過是個不明事理不知深淺的小男孩罷了。
現(xiàn)在這個小男孩將心中的懦弱和羞愧刻成了一把刀,勢要劃開天空的陰霾。
望著幾百米開外攢動的黑影,將天揚拉動槍栓,率先扣動了扳機,槍聲像是老虎嘶吼震動了他的心。
他要這些東西死。
隨著裝甲師的加入,戰(zhàn)場上的喪尸被分散開來,空軍的炮彈和地面部隊zd彈的使用讓尸潮很快被切割開來。節(jié)節(jié)潰敗的人類第一次將局勢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輪椅上的賀首長由老何陪著來到了城墻上,背上的血沒有完全止住,鮮紅色透過紗布浸濕了外套,他看著局勢滿意的笑了笑。
“大概是控制住了,給我根煙抽抽老何。”賀顯章伸手向老何探去。
“醫(yī)生叮囑過,你還是別折騰了,沒煙。”老何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確實沒有帶。
“你可別糊弄我,我聞到你身上的煙味了。”賀顯章睜著一雙老謀深算的大眼睛把老何望著,不過老何不吃這一套,他把臉別向了別處,不去看他。沒了辦法,只得癱坐在了自己的輪椅上。
“嗖”的一聲,子彈擦著賀顯章的頭發(fā)飛了過去,打在了城墻上。
老何急忙壓低身子,。結果賀顯章手一擺將老何制止了下來。
“他們這個時間點殺我,沒有任何意義,我猜他們只是想嚇破我的膽。”賀顯章說到。
他讓老何把輪椅轉過來面對戰(zhàn)場,花白的頭發(fā)在風里直戳戳的佇立著,像是一個個衛(wèi)兵,高傲而冷峻。
賀顯章知道敵人想和他談判,因為就這個局面來說,對方敗局已定,殺了他賀顯章不會有任何影響,聯(lián)合政府再派人來接管就是了。但是扣押下來的賀江月卻增加了談判桌上的籌碼,所以他賭對方不會殺他。
戰(zhàn)斗已經接近尾聲,z戰(zhàn)場上只零零散散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喪尸。雖然有空氣炮的幫助,戰(zhàn)士們或多或少還是吸入了一些,嗓子火辣辣的疼,戰(zhàn)壕里到處都是嘔吐物,惡心的酸臭味彌漫在防御工事中。
將天揚頂著胃底翻江倒海的欲望,提起機槍沖出了戰(zhàn)壕,對著存活下來的喪尸一陣掃射。喪尸的速度和力量在絕對的火力壓制前再也起不了作用,彈幕隔著煙塵撕碎了一個又一個人影,火花盛開在了槍管之前。
血液匯聚在低洼處和泥土攪在一起,散發(fā)出特有的腥味,彈殼落在地上很快就被血紅色的液體充斥。
戰(zhàn)士們踏過深深淺淺的血泊,將子彈射入一個又一個喪尸的腦袋,戰(zhàn)斗迎來了反沖鋒!
大約是下午七點鐘,清理戰(zhàn)場的工作接近了尾聲。聯(lián)合鎮(zhèn)府的旗幟再次飄揚在了南部新城的防御工事前,人類歷史上的第四次尸潮被擋在了南部新城之外。
據粗略統(tǒng)計死亡的喪尸超過了百萬,軍方損失了一萬三千多名戰(zhàn)士,以血肉之軀擋住了這次可怕的災害。
希望在血和淚里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