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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再生變故

  • 十三郎月思蕭蕭
  • 二十四橋丫
  • 3144字
  • 2020-09-20 14:26:22

夜深,整個浮云閣像是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隱匿在濃密的樹影里,只有那些因涼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白日里的熱鬧和繁忙。所有閣樓房間內的燈火都已經熄滅,只有皎潔的月光如同孤光中的一點螢火,微風似簇浪,散作滿河星。

在這濃墨深沉的黑夜里,有兩抹偷偷摸摸的身影一前一后地匍匍向前走,其中一人手執一盞紅色的燈籠,佝僂著身子彎著腰,保持著一種小心翼翼的姿態。夜晚沉靜如水,只聽聞兩人之間彼此的呼吸聲,還有燈籠內火燭燃燒滴油落下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

前面那人突然抬高了燈籠,微弱暗淡的光芒照清楚了他和身后之人的那兩張臉,是白日里的那兩個出言挑釁郎月的人。此時他們的臉色并不好,一臉恐懼害怕的模樣,瞳孔微微張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四處張望。在這種寂靜無聲又折磨人心的情況下,他們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緊張地聽著四周的動靜。

前面那人開口,一臉的抱怨,“你非要現在走,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嗎?”

身后的那人雙眼緊張地盯著四周的動靜,回他,“若是明天早上走,看你走不走得了。”

“都怪今天倒霉得罪了那個人,誰知道她的身份竟然那么高。”前面那人恨恨道,“看她那個樣子,怕是記了仇會找我麻煩。”

“那個死了的人是景山的木楊,一看他的傷就知道是一劍斃命,偏偏就她說是中毒而死,結果所有人都信了她,也沒有一個懷疑的,真是奇了怪了。”后面那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暗,眉毛一低一高,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殺了郎月。

“要不是老子怕她明日會來找我麻煩,何必今天晚上著急著偷偷下山。”前面那人向地上淬了一口唾沫,氣息起伏不穩,像是氣著了,等過了一會兒平靜下來,又繼續舉著燈籠偷摸著下山的路。

“你不害怕嗎,萬一那個兇手真的藏在我們這些仙門弟子當中,那我們會不會落得和那個木楊一樣的下場。”身后的那人明顯膽子要小一點,一只手緊緊地拽著前面那人的衣服,慌張的眼神四處打量。

“說什么呢,我們這不是正要下山離開這里嗎,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什么仙門天界,這些和老子的命比起來算什么。”

漆黑的夜晚,除了他們踏在通天梯上的聲音和紅樺樹葉枝在風中搖擺的響動,周圍一陣詭異的寂靜。那兩人只感覺周圍陰風陣陣,直往他們的衣擺里面鉆,兩個人都忍不住瑟縮了幾下身體,不自覺地打著寒顫,只感覺冷得四肢百骸都凍住了一樣。連前面的紅色燈籠散發出來的光芒,都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微弱的紅光映在他們嚇得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恐怖。

突然一陣灼眼的銀光從他們的眼前閃過,前面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著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紅衣少年。精致妖魅的少年臉上噙著一抹艷麗的笑容,眉間的朱砂印記襯得他的面容膚白如雪,如血欲滴的緋唇微微上揚,穿著一身大紅華麗且繡著繁復紋飾的錦服,一頭墨發隨意張揚地飄散在身后。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纖細漂亮宛如刻雕的五指間,握著一只拼命掙扎的火紅色的靈鳥。那靈鳥像是受到了什么極大的痛苦,攜著火焰的瞳孔微微外翻,仰著細弱的脖頸發出陣陣悲鳴,一對通紅的翅膀不停地揮舞,帶著晃人眼神的灼灼烈火,如同旋風般席卷包裹住了少年的整條手臂。

可那少年面容如常,像是感覺不到烈火灼燒之痛一般,只見他邪氣似火的眼眸注視著手里的那只靈鳥,五指微微收攏,剎那間剛剛還在慘叫掙扎的靈鳥化作火紅色的流光,消散于少年的手中,他輕輕往身旁一揮,不留半分痕跡。

那兩個人驚恐地看著他的動作,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生怕打擾到了這個少年。他們能明確地感覺到這個少年不是一個普通人,就算做著最殘忍的事情卻還是保持著一種藝術和神秘感,又想起木楊詭異的死法,他們突然驚覺到了一絲危險,下意識地想要轉身逃跑,卻邁不開腳步,想要發出聲音求救,卻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們睜大了眼睛,毫無保留地透露出他們此時內心的恐懼,面目猙獰。

紅夭雙手背在身后,極有興致地欣賞著此時他們的神情,抬起腳一步一步踏在階梯上朝他們走來。在無邊寂靜的深夜里,月亮突然躲進了云層,失去了蹤影,連那人手里的紅色燈籠的亮光都忽明忽暗,紅燭快要燃盡。黑夜漫漫,只有少年身姿如火,泛著紅色光澤,尤其是眉眼間的那點朱砂,紅艷妖嬈,噬人心魂。

他站定在他們身旁,彎著頭,純色如緋,勾勒出一個看似單純卻又詭異的笑容。涼薄冰冷的聲音落在他們的耳側,帶著笑意,“本來想去找你們的,結果你們自己來了,真好。”

少年的神情應該是開心的,可是他邪肆上挑的唇角卻是陰狠的,“你們,今日,傷害到了一個我最珍視的人。”

那兩人依舊著保持之前的動作站在那里,連顫抖都做不了,面容因為極度害怕而痛苦扭曲著,紅夭沒有看他們,眼神始終落在縹緲的浮云閣上,神色滿是眷戀和懷念,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所有傷害到我姐姐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他偏過頭綻放出一個絕美的笑容,然后繼續提步邁上層層堆砌的階梯,姿態閑適瀟灑,滿臉喜悅之色,如銀舞的月色又流入回人間,毫不吝嗇地落在他精致的側臉上,面如冷玉含著三分酡紅,真的像極了一個即將要見到歡喜之人的少年。

他的身后,那兩個人瞬間如同之前的火紅靈鳥一樣,化作流光融合于月色之中,不留一絲一毫,連死前的掙扎痛苦都沒有,瞬間湮滅,這是屬于紅夭最大的仁慈。那盞紅色燈籠掉落在地上,紅燭早已燃盡,只剩下一片灰塵。

紅夭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高聳入云的浮云中,再也難尋。

一直隱匿在一側紅樺樹林里的黑衣男子走出那片陰影,頎長的身影暴露在微涼的月光下,一雙黑眸注視著腳下的那盞紅色燈籠,神色肅穆,雙拳緊握,眉頭微蹙,像是在糾結什么,隨后嘆了一口氣,慢慢蹲下身拾起那盞燈籠,抬眼看向紅夭消失的方向,一如當年。

他知曉,從他第一眼遇見紅夭的那天,就什么都變了,也是他欠他的。

第二日,摘星苑中,郎月守在蕭蕭的身邊整整一晚的時間,他一直安靜地躺在床上,熟睡的臉龐透著蒼白,秀長的睫毛都不曾顫動過半分。若不是能感覺到他輕微的呼吸聲,郎月都覺得他更像是一個精致的瓷娃娃。

清晨,遠處出現了大片淡白的天光,漸漸浸透了淺藍色的天幕,四周安靜如天邊沉默的朝霞,刺穿云層的溫柔的陽光如金線一般縱橫交錯,久違地照亮了黑暗的角落。清風吹拂,好像帶來了八重天所有花草的芬芳,惹人心醉。

蕭蕭,天都亮了,你怎么還沒有醒呢?

蕭蕭,此時陽光正好,微風不燥,我在等你。

少年像是感覺到了亮光,秀眉下的眼睛微微動了動,正要掙扎著醒來,突然有一只冰涼的手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細細地劃過郎月的手掌,留下一陣悸動。

“我知道你能醒來就好,再休息一會兒吧,我守著你。”郎月的聲音不似往常那般清冷,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與關心。

蕭蕭心里一暖,“我無事,你放心。”他所知道的郎月上神,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清冷寡欲的,以前的他一直以為她是這樣的,可如今才有所明白,也會她也是會有情的,只不過是孤獨慣了而已,沒有人會用真心對她好。

郎月收回自己的手,坐在床邊望著他的臉色,心里想著等他傷好了一點,就立即動身去南云山,把那個樂安仙君的寶貝都拿過來給他才好,他太弱了,稍微受點傷就要去了他大半的生氣。

浮云閣一層的主事堂里,沉鄴仙君一臉凝重,今日一大早他就聽說浮云閣內又有兩名弟子消失不見了,他立即派了許多仙吏和小童去找,結果過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傳回來半點消息,想必怕是兇多吉少。

一時間所有弟子又開始人心惶惶,昨日剛死了一個人,今日又失蹤了兩名弟子,怎么想都會覺得有些害怕,而且兇手極有可能就藏身在浮云閣內,

沉鄴安撫著這些年輕弟子,“我已傳信于扶安仙門的掌門沅沐仙君,告知他這里的情況,想必不日沅沐仙君就會趕來處理此事,還請各位弟子安心,不要獨自一人在八重天之內隨意走動,還請安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里。”

沉鄴安排了許多仙吏負責保護這些弟子們的安危,在等到沅沐仙君之前,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不知為何,他的內心越來越覺得不安,好像此次的論劍大會像是早有預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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