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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邪魅紅夭

  • 十三郎月思蕭蕭
  • 二十四橋丫
  • 3250字
  • 2020-09-19 08:10:12

郎月并不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只出現(xiàn)在一瞬間。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一個聲音,背叛,她討厭背叛,討厭人心。然后就失去了意識,只想著要毀掉這一切,只要這些都沒了,就沒有人能傷害到她。

直到有一個急切而又熟悉的聲音出現(xiàn)在耳邊,感受到有人用雙臂緊緊抱住她的時候,她才恢復(fù)了一點神智。

她聽到蕭蕭的聲音,擔(dān)憂地喚她“阿月,十三”,千百年的時間,已經(jīng)沒有人再這樣叫過她的名字了。他的身體虛弱地靠在她的身上,炙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耳邊,帶起一陣酥麻,她聽到他壓抑的咳嗽聲,緊張地扶住他的肩膀,瞬間收斂起身上的寒氣。

蕭蕭看到她的眼睛恢復(fù)神采,如負(fù)釋重地笑了笑,然后將頭抵在她的右肩處,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臂,“還好……還好……阿月,你還在。”

郎月感覺到他的手在用力地顫抖,連聲音都帶著不加掩飾的害怕,心里莫名地一陣鈍痛,“蕭蕭?你……”

她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少年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心里一緊,從他的手中抽出一只手扶住他的后背,讓他靠在自己的懷里。郎月低頭瞧著他的臉色,之前好不容易養(yǎng)得紅潤了些,如今可還好,是半點全無。她愣愣地望著他,一時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

沉鄴見她平靜了下來,心下微懼,這位仙子的靈力太過強大,差點不受控制,還好有那少年在她旁邊,也不知曉那少年是這仙子的什么人。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邊,極恭敬地行禮,“還請仙子恕罪,不要和這些年輕弟子們一般計較。”他下意識抬起頭想看向郎月的臉色,只一剎就愣在了那里。

因為剛才郎月的失控,她施展的隱容咒沒有能維持下去,漂浮在她面容上的那層白霧輕紗早就消散不見。此時的她,整張容顏都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同時也驚艷了所有人的目光。眉如遠(yuǎn)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冰肌附玉骨,金晴嵌華面,身姿綽約,翩若驚鴻。

一時眾人都看呆了,世間竟有此絕色佳人。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好美”。一下子眾人恍如從夢中驚醒,紛紛收回自己的視線。沉鄴尷尬地偏過頭低咳了幾聲,繼續(xù)道,“不知,仙子要如何才能消氣?”

郎月并未看他,她的眼神始終落在懷里的那個少年身上,沒有覬覦,沒有深情,只是純粹的擔(dān)憂。她語氣七分冰冷,三分嘲諷,“消氣?要如何才能消氣?”

她抱緊懷里的蕭蕭,抬起頭那雙眼睛毫無溫度,直直地望著蘇昀榭的方向,“你知不知道,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要好好將養(yǎng)著,如今倒好,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神情冰冷如同看著一個死物,“呵,今日之事,日后我自會討個說法。”

眾人聽到她的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沉鄴心想,此事鬧得如此大,是越來越棘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傳到郎月上神的耳中。只能盼著沅沐仙君趕緊來,然后處理此事。

郎月說完,就帶著蕭蕭回了摘星苑,將他輕輕地放在床榻上,自己站在一邊望著他。

沉鄴見她走后,提醒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仙門弟子,說,“以后切記不要去輕易招惹她,郎月上神身邊的人動不得,都安分一點,兇手還沒有找到,先小心著自己。”然后吩咐他們回到自己的房間,沒事不要出來,免得惹上殺禍。

沉鄴回了自己的寢閣,趕緊找了許多名貴難尋的罕見藥材和極為珍貴的療傷靈丹,給郎月帶著的那個少年送過去。

他心里明白那個少年就是他昨日見郎月抱著的那只靈狐,如今的仙家身邊就喜歡養(yǎng)一些靈獸,但從未見過哪位身邊養(yǎng)的是靈狐的,并且還修煉成了人形,當(dāng)真是罕見。他只想,不愧是上神身邊的人,如此特別,難免不禁好奇起那位傳說中的上神到底是何模樣?

他猶疑地來到摘星苑的苑外,躊躇不前。郎月剛給蕭蕭服下丹藥,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滯留在外面,久久不去。她頭疼地扶額,看了一眼蕭蕭,就輕輕地走到苑外,只見那沉鄴仙君一臉愁容,焦急萬分,絲毫沒有往日里的風(fēng)度翩翩。

她開口問,“不知沉鄴仙君,有何事?”

沉鄴乍一聽到她的聲音,有些嚇到,隨后緩和過來朝她抱歉一笑,將自己手中準(zhǔn)備好的錦盒恭敬地雙手奉上,“這是我回去之后找的一些藥材和丹藥,希望對那個少年有所裨益,可以治療他的內(nèi)傷。”

郎月挑眉地看著他手里的錦盒,沒有伸手去接,她微微低著頭,額前有些凌亂的碎發(fā)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是如何。

過了很久,當(dāng)沉鄴覺得氣氛越來越壓抑,就要無法呼吸的時候,他的感覺手上一輕,她接過了他的錦盒,心里剛松了一口氣,只聽見她的聲音落在他的耳邊,掀起一陣驚濤駭浪,“這世間任何傷他之人,我絕不會原諒,絕不會。”

沉鄴離開摘星苑的時候,渾渾噩噩,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出郎月的那句“不會原諒”。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直到后來的某一天,他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入夜,暮色漸暗,沉重壓抑,像一張巨大的灰色的網(wǎng),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浮云閣,夜空沒有了昨日的漫天繁星輾轉(zhuǎn),但月光仍舊朦朧銀光漫散,風(fēng)輕輕劃過樹梢,一陣黑影敏捷地竄入火紅色的樺樹林,消失不見。

他隱身藏在一顆紅樺樹下,只見他腰間紅光微閃,一陣流光劃過,突然他的身側(cè)多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紅衣瀲瀲,黑發(fā)張揚,一雙丹鳳眼波光流轉(zhuǎn),眼角上翹,狹長微彎,如烈日般的血紅眼眸注視著天上皎皎明月,可仍是血紅一片印不進去半分月色,涼薄唇色如血,勾勒三分邪魅。

他單薄的身影閑適地半倚著身后的一棵紅樺樹,紅衣與紅樺交纏不分,夜晚涼風(fēng)吹起他的衣角,顯得他更加的邪肆。前一秒還面無表情的臉,突然露出了一種近乎于妖媚的笑容,他偏過頭對著身側(cè)的黑子男子說,“師兄,我找到她了,我的,姐姐。”

他的聲音前半句帶著喜悅激動,后半句幾乎是一種深入骨血的依戀,“姐姐”二字落在他的唇齒間,仿佛是濃烈到化不開的深沉,又像是一種幾近于瘋狂的執(zhí)念。那黑子男子的目光始終落在他微勾的唇角上,眼里是他難得窺視的笑容,他不確定地一字一句地問那少年,“姐——姐,是那個白日見到的女子?”

“所以她就是你今日不管不顧一定要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紅夭,你可知今日你肆意妄為了!”他的語氣帶著慍怒,神色冷峻地看著他。

那個紅夭少年邪魅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師兄,你不懂,我等了她有多久。”近千百年的執(zhí)著,只為待一人歸,每日都如置地獄,生不如死,只因為心里還存著那點執(zhí)念,可以支撐他到重新遇見她的那天。

那個黑衣男子轉(zhuǎn)過身,月光照清楚了他的臉,是——葉逢與。

他的臉色很不好,負(fù)手而立在紅夭的面前,脊背僵硬,面沉如水,晦暗的聲音夾雜著憤怒,“那你昨日為何要殺那個仙門弟子,你不要告訴我除了你之外還有人可以使用那種毒。”

“哦,那個仙門弟子啊,他的運氣太不好了,誰讓他看見我的臉了。”他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臉上笑意絲毫未減,人命在他口中微不足道,“我只能殺了他!”

葉逢與身姿踉蹌了一下,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年的情景,忍不住開口,“你本不該如此,本不是這樣的。”

紅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帶著一絲諷刺又無奈的笑,“本不是如此殘忍的人嗎,那我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樣的,難道還是單純的少年?”

他向前邁了一步,踮起腳尖,前傾著身體,盡量讓自己的頭靠近他的脖頸處,冰冷又灼熱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尾處,令人心驚,“你可知,我活了有多久?”

葉逢與愣住,耳邊只剩下他冰冷徹骨的聲音,隨后紅夭就化作流流銀光,如同璀璨月色般消失在他眼前,美得晃人心神,驚心動魄,仿佛時間從未有過這般邪肆恣意的人。

風(fēng)吹過他的耳梢時,他好像聽見了一句,“師兄,不見。”

紅夭,你究竟是何人?

三年前他并不是天縱奇才,其實資質(zhì)愚鈍如常人無異,只是運氣頗好,恰逢拜在扶安掌門沅沐仙君門下。他勤勤懇懇,一日不敢松懈修煉,生怕愧對師傅,辜負(fù)師傅期望,就是如此勤勉,所以才在那年的春分時節(jié)遇見了紅夭。

他如往常一樣,接受完師傅的教誨,就獨自前往后山修煉。那時正是一年最好的春分時節(jié),漫山紅花盛開,灼灼迷了人眼,一位紅衣少年瘦削的身影背對著他,黑發(fā)胡亂飄散于花間,張揚肆意的模樣刻在他的心底。他偷偷地躲在一旁,神色慌張地看著那個少年,只覺他風(fēng)清月明,眉目溫和,笑意盈盈,滿目風(fēng)情,好像在等待著一個很久未歸的人。

突然,漫天紅花肆意飛舞,紅衣少年翩然轉(zhuǎn)身,艷衣緋緋,雙唇如血,眉間有一抹似血朱砂,不真實地仿佛兮若青云之蔽月,飄搖兮又若流風(fēng)之回雪,縱是年少風(fēng)華可入畫,可也自成風(fēng)骨難筆拓。

他的眼中,那個艷麗少年好像朝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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