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最終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將東西都準備好，怨恨地看著她，不甘心地遞給她。

沈纖拿著東西出了門，走到她看不見的轉角才靠在墻上直喘氣，身子虛脫得幾乎要倒下。

她不怕死，只怕這幅身子撐不到說完所有的話就倒下了，好在她還爭氣。

看著手里的一堆東西，沈纖笑了：燕兒，我們有吃的了。

這天晚上，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自從離開回春堂，這些天來，除了生兔子肉和大年那晚的兩塊紅燒肉，燕兒還是頭一次吃到肉，吃完還不忘美美地舔了舔手指上的肥油。

“小姐，可真好吃。你是從哪弄來這么多吃的？”果然啊，小姐就是比她有能耐得多，一覺醒來就這么多好吃的，燕兒心里極大的滿足。

沈纖淡淡地點頭：“明天開始我們自己賺錢，有錢了就能吃到。”

燕兒的雙眼閃著亮光，想到在沈府里吃過的山珍海味，鮑參翅肚，光是想想，口水都掉了下來。

次日，兩人都起了個大早，沈纖收拾好屋子，燕兒去挨家挨戶地敲門：“請問家里有需要縫補的衣服嗎？我家小……姐姐的針線活可好了，而且便宜，補三件衣服才一個銅子，做一件需要三個……”

先前她還不懂為什么要改口叫“姐姐”，還說喊她“小姐”喊順口了，改不過來，沈纖一言不發，冷冷地瞪著她，她才改了。

后來才知道，在村里人的眼里，“小姐”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會做什么針線活？

饒是這樣，她們也沒接到多少生意，村里人有錢，卻不多，衣服破了都會自己縫，沒有請外人的道理，忙了一天，只得了一個銅子，燕兒有些氣餒。

沈纖掂了掂那個銅板，心里頭一次有了充實的感覺，道：“哪有一開始就賺到大錢的？明天去鎮上看看。”

燕兒眼睛一亮，是啊，鎮上人多，且大多是有錢人，許會找到很多生意的。

懷抱著希望，兩人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鎮上離村子還是有些距離，為了方便，兩人帶著昨夜沒吃完的剩饅頭去了，一跑就是一整天。

“喏，大娘，您的衣服縫補好了，可還滿意？”沈纖不喜與外人說話，只管接過衣服縫補好，遞給燕兒，在由燕兒交還給主人家，并收錢。

劉大娘看著細細密密的針腳，又用手感受了一下，呵呵地笑：“好，好，比老婆子的手藝好多了，過幾天媳婦兒生了，還得勞煩兩位姑娘做幾件娃兒的衣服。這是一個銅子，姑娘你拿好。”

燕兒滿臉歡喜地接過：“好啊好啊，到時候一定給您便宜一點。”

出了劉大娘的家，燕兒樂得直蹦：“小姐，你看才一會兒就賺到了一個銅子，照這么下去，我們很快就會發財的。”

沈纖沒有說話，一天一個銅子，照這么下去，何時才能有對抗沈柔的資本？

燕兒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擔憂，見前面有一家小店，便跑了進去：“請問您有沒有衣服需要縫制？我姐姐的手藝很好的，而且還……”

屋里只坐了個正喝酒的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露出兩排滲人的大黃牙：“要縫制的衣服沒有，要脫的衣服倒是有，你要不要呀？”

“我……我不要了。”說完拔腿就跑，見到沈纖之后，拉起她就走，沈纖見她臉色通紅，便問：“怎么了？”

“沒、沒事。問過了，沒有衣服可縫。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正拉著沈纖走，那不要命的男人卻跑了出來，沈纖稍一回頭就看到了他，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沈纖，看得嘴巴都合不上。

沈纖一看就明白之前發生了什么，緩緩地朝著他走過去。

“小姐……”燕兒拉著她的袖子，沖她搖頭。

沈纖沒理。

那人見她走過來，心幾乎跳出了胸腔外，越發覺得腦中一片混沌，只是那心跳的感覺卻越來越明顯。

只是，很快，身上如針扎般的痛，他猛地驚醒過來，卻見到一雙駭人的眼睛，如同來自地獄鬼神的眼睛一般陰冷，冷不防朝后一步，竟被門檻絆倒，跌坐在地上，再回過神來時，她們全都不見了。

再低頭一看，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這人以為遇見了怨鬼，五大三粗的男人竟被嚇得下不來床。

這一天，總共賺到了五個銅板，加上昨天的那個，一共是六個。黑色的絲線用沒了，又花了三個銅板添了些，兩個饅頭花去了兩個銅板。

燕兒嘆了口氣，掂著僅剩的一個銅子，“以前從不知道錢這么難掙，這么不經花。”聞著路邊菜飯飄來的香味，有些可憐地望著沈纖：“小姐，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沈纖微微動了唇：“春天吧，挺過去就好了。”

“哦。”拖長著尾音，明顯有些不情愿。

沈纖也沒在管她，朝著村子走去。

到了門口，明顯發現異常，走之前木門是鎖好的，可現在卻打開了一條縫，沈纖攔住燕兒，遞給她一個眼神，燕兒立馬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中，放在身后防著，兩人這才慢慢地走過去。

燕兒仗著拿了石頭，將沈纖護在身后，推門，一個人影飄了過來，她直接一石頭拍上去，果然聽到一聲慘叫：“哎喲，痛死老娘了，哪個小畜生連老娘也敢砸？”

這聲音，不就是村口的王大娘嗎？

燕兒突然感覺大事不妙，感覺躲到沈纖的后面。

門完全打開，王大娘捂著頭一臉怒氣地站在門口，另一手叉著腰怒罵：“沒長眼睛的小……”

突然發覺站在她前面的人是沈纖，嘴角抽了抽，愣是把“畜生”兩個字給咽下去了，她可沒忘記這個冷著一副棺材臉的女人確實有讓人進棺材的本事。

然而，她沒改兇悍的本性，所謂輸人不輸陣，她不能總被她壓制住啊，于是不服氣地瞪著沈纖：“終于回來了？老娘還以為你們拿了我吃的喝的用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