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用的奴才!你還沒多說話呢,讓他給騙去了。你看!這下聯寫的多厲害,'鍋中熟蟹披大紅’,我拿他比蛤蟆那倒是活的呀,他拿我當螃蟹,還給煮了!”“那……那怎么辦呢?”“廢話!出府迎接吧。”
曹安就往外跑,到大門洞兒就叫:“學生,我家相爺出府迎接您來了。”解縉一看,丞相真出來了,眼珠一轉,想出個壞主意。想著,趕緊往前走了一步,說:“哎呀,學生有何德能,敢勞老相爺出府迎接。”丞相心說:廢話!我不迎接行嗎?!你擠兌的!事已至此,只好說:“不知學生駕到,未曾遠迎,還請原諒。”“老相爺這樣重看學生,豈不折煞小人,待我大禮參拜。”說著話,一撩袍,那個意識是要跪下磕頭。丞相一想,他要磕頭,我還得往起攙,可是攙吧,還得跪一條腿,不攙著,顯得我堂堂宰相不懂禮節,唉,攙吧。一邊攙,一邊嘴里說:“免!”話未完,腿也跪了,可是沒攙著,就聽小孩那說:“相爺,免禮。”嘿!把我給冤了,我倒給他跪了一下。“啊!這,學生到此,學生請。”“不,相爺請。”“學生先行。”“還是相爺先行。”“如此說,我不恭了。”“好!頭前帶路。”丞相一聽,好,我成了丫鬟了。走到二門,一看,四扇屏風,就開了一扇。小孩扭頭便走,曹安在后頭趕緊攔著:“唉,學生你怎么又走哇?”“即蒙相請,想是大敞儀門,為何這屏風只開一扇?”
曹安一聽,得!又挑眼了。丞相也聽見了,趕緊叫曹安:“混賬,為何不大敞儀門!”曹安一聽,心想你多叫咱敞啦。丞相說:“學生請。”“相爺請。”“如此說,不恭了。”“好,頭前帶路!”丞相一聽,合著我非當丫鬟不可。可氣。唉!有了:“學生,我這兒有個對子上聯兒,請你對個下聯兒。是'小犬乍行嫌路窄’。”小孩一聽,這是說我哪,我讓他敞屏風,這就拿我當小狗子,好,嫌路窄,我還嫌天低哪!“有下聯兒,我對'大鵬展翅恨天低’!”
丞相沒話,往里走。走穿廊,過游廊。丞相府,能不漂亮嘛,小孩直抬頭看燕檐子上的花卉圖。丞相一看,說:“我這兒還有個對子上聯,是'童子看椽,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對:'先生講命,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我這兒還有個對子上聯兒:'童子打桐籽,桐籽落童子樂’。”“我對:'丫頭啃鴨頭,鴨頭咸丫頭嫌’。”丞相一聽,真行啊!一看,魚缸缸沿上還留著前幾天的雪沒化,見景生情,說:“有上聯請對'雪落缸沿,天賜一條白玉帶’。”“有對:'煙熏火判,地產半幅皂羅袍’。”
丞相說:“這怎么講啊?”“我家門口不遠,有個城隍廟,破廟。廟里住了個要飯的,天天抱著個小砂鍋,里頭燒的是鋸末,老在這判官底下烤火,把判官下半截腳熏黑了。這就叫:'煙熏火判,地產半幅皂羅袍’。”“繞著彎兒來的,這還有個上聯,是:'蒲葉桃葉葡萄葉,草本木本’。”曹安在旁邊搭了碴兒:“爺,我對這下聯吧?”相爺一聽,這份高興啊,甭提了。心想:曹安說的是時候,小孩你別逞能,連我的傭人都能對出下聯來。“好,你說,你說。”“相爺,小人對'干筲水筲泔水筲,您倒我倒’,好不好?”“出去,快滾!”“喳喳!”“豈有此理,讓我跟你倒泔水筲去?豈有此理!學生,還是你來吧?”“有對:'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說著話,過了大廳,來到了書房門口,丞相說:“我這書房門口想貼一副對子,有上聯沒下聯,請對。是'閑人免進賢人進’。”“有對。是:'盜者休來道者來’。”
剛要進書房,丞相想起他那竹子來了,“學生,這還有一副對子是:'庭前種竹先生筍’。”“有對:'廟后栽花長老枝’。”
“我這上聯的意思是說,庭院前面種上竹子,竹子沒出來先生出筍來啦。”“我這下聯是說:廟后頭栽上花,已經長出老枝子來啦。”“我這上聯另有批語。”“我這下聯別有講章。”
“我這庭前種上竹子,竹子長得不好,教書的先生把它撅折了,就是把它給弄壞了。這就是'庭前種竹先生損’。”“我這廟后栽上花,風把花刮倒了,廟里的長老看見了,拿棍兒給支起來了。這就叫'廟后栽花長老支’。”“哦!我另有批語。”“嗯!我還有講章。”
“我這庭前種上竹子啦,竹子長得不好,教書的先生說:'你怎么長的?’這是拿話損它哪!所以說'庭前種竹先生訓’。”“我這廟后栽上了花,小和尚告訴長老去了,長老說:'我知道了’,這就是'廟后栽花長老知’。”“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