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穎跟白遠關系的惡劣出乎了余梁的意料,白遠一般不回家,白穎也不知道他在哪,只說可能會在法師協會辦公。
到了周末,白穎拒絕去找白遠,余梁只好一個人來到了法師協會這邊,在四處詢問下,終于找到了白遠。
讓余梁意外的是,再次見到白遠是在一個類似冰窖的房間里。
“好久不見。”白遠坐在一張結冰的椅子上,伏案處理著桌上的文件。
房間里盡是潔白透明的冰渣,散發的森森寒氣冰冷刺骨。
“阿嚏。”余梁禁不住打了幾個哆嗦,“白隊長,你怎么待在這種鬼地方。”
白遠笑了笑:“你仔細看看,這里是為什么會結冰。”
余梁往周圍掃了一圈,結冰最多的地方竟然是白遠的位置。
“是你的原因?”
“是我。”白遠點點頭,“那天用了冰暴后,我體內的能量就失控了,找我有什么事?”
余梁把手放在身前,呼出一口熱氣,把自己凍僵的手溫暖了一下,然后從口袋中掏出了在圖書館發現的稿紙。
“這是我昨天在圖書館找到的。”
剛被拿過去,那張泛黃古舊的紙張在碰到白遠手臂的瞬間就結了一層冰。
“黑色的哨兵將如潮水般淹沒大地?這怎么那么像黑潮會的臺詞?”白遠疑惑地看著他,“你從哪找到的?”
“就圖書館。”
“圖書館?”
“我和白穎去圖書館找些關于哨兵的資料,然后在一本舊書里發現了這張稿紙……”
“等等。”白遠抬起手,阻止余梁繼續往下說,“你又跟我女兒出去玩了?”
喂喂喂,隊長你關注的點不對吧。
你不應該關注這個什么黑潮會,什么人類變成哨兵這種大事嗎。
在余梁錯愕的目光中,白遠的聲音就跟這間房子一樣冰冷。
“你到底跟我女兒什么關系?”
房間里的風似乎又冷了幾分。
余梁呲了口冷氣,從對方的語氣中,他感到了濃重的殺意。
“肯定是普通同學啊,我去圖書館的路上碰見她放學回家,你家不是在圖書館那方向嗎?”余梁心底有點發虛。
“好像也對。”白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那我們來談談正事。”
余梁朝他翻了個白眼,這家伙每次一遇到白穎的話題就會這樣,這家伙既然這么愛女心切,兩人的關系怎么還會這么差。
白遠的目光重新放到那張稿紙上,從頭掃到尾,最后輕聲呢喃:“人類,變成哨兵?”
長久的沉默,只剩下房間里的寒氣流動。
“人類,變成哨兵。”白遠輕輕重復了下,“人類怎么會變成哨兵?”
“我覺得有可能。”余梁斟酌著用詞,“金系法師的盔甲狀態不就跟哨兵一模一樣嗎?”
其實他想說的并不是這些,他的能量結構跟哨兵的身體結構一樣,如果他是個金系法師,盔甲狀態下不相當于一個哨兵了。
但他忽然意識到,白遠并不知道這些事,他何必暴露自己。
“的確很像。”白遠表示肯定,“不過金系法師很難操縱曼鋼,那天你也看見了,莫鐵操控兩把破刀都那么費勁。”
余梁搬了個凳子,從桌上拿了幾個文件墊在屁股上,盡管如此,他還是感到屁股一陣冰涼。
“那會不會有能操控曼鋼的法師呢?”
“怎么可能,那玩意那么古怪。”白遠脫口而出。
余梁看著白遠,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世界大部分的物質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構成,而且大部分的法師也都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
“光與黑暗是兩種很特殊的元素,但就算如此,也有著這兩種屬性的法師。”
“可以說,任何物質都可以找到對應的對應的法師。”
“那為什么不可能有能夠操控曼鋼的法師呢?”
白遠陷入了沉思,想了一會,反問道:“可是,哨兵的身體結構很明顯跟人類不同啊。”
余梁很想直接跟他說,你眼前不就有一個能量結構跟哨兵差不多的。
但這話可不能當面說出來。
滿腔的話被憋了回去,最終變成了一個輕飄飄的問題。
“那有沒有可能有人的身體結構跟哨兵一樣的。”
“要是和哨兵一樣,那還能叫人類嗎?干脆叫哨兵算了。”白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倒是余梁無奈了,他又不敢告訴對方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也不可能繼續往這挖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難道這張稿紙什么用都沒有?
但白遠忽然又開口了。
“對了,過段時間上頭有個調查團過來。”
“什么?”余梁一臉蒙。
“調查你的。”白遠從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資料,遞給余梁,“這是一些注意事項。”
“你之前連能量都吸收不了,現在的戰斗力又這么強,那天還當街殺了一只哨兵,還吃了哨兵身體里的能量晶,能不查你嗎?”
余梁接過文件,問道:“那你怎么看。”
白遠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的事情我還在查,我不知道你是個什么情況,但不管怎么說,你至少還能幫我殺殺哨兵,還是有點用處的。”
“我本來想等查清楚再往上頭反應,但是調查團忽然來了,打破了我的計劃。”
“應該是有人往越過我往上頭反應了,不知道是哪個安排在我這的人,千萬別被我發現。”
余梁從白遠的話里聽出了一絲古怪的味道。
“安排在你這的人?你們還分派系?”
白遠笑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先看看。”
余梁翻開文件,發現上面是調查團到來的日期,以及一些人員的名單和性格特征,詳細得令人發指。
“這東西……你真的要給我?”
“當然。”白遠回答,“有人瞞過我往上反應,肯定是不希望我發現,那我必須有所動作。”
“謝謝。”
余梁默默無語,不管白遠是出于什么目的,這總歸是幫了他一把。
“倒也不用謝我。”白遠笑了笑,“我只是想感謝一下你幫我殺哨兵的事情而已。”
“不過,你以后還會繼續幫我的吧。”
余梁把這些資料握在手里,利落地回了句。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