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我還在生你的氣呢！”李侑語從韓霖的懷抱里退出來，抬眼瞪著他，“你來解釋一下，為什么一整晚你的手機都在孫嘉芝那里？”

“我昨天有很多文件要看，又怕錯過你的電話，就讓嘉芝幫我守著，我也沒想到……”韓霖上前摟著她，柔聲解釋著，以前也讓孫嘉芝幫他等過電話，從沒出現過問題。不過這點，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她昨天住在你家？”李侑語挑眼看著他。

“呃……嗯。”韓霖小心翼翼地點頭。

“李侑語勾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她實在不想說出后面的“干柴烈火”四個字，就算是開玩笑的也不行。

“亂說什么呢！家里還有傭人的。何況我在書房，她在客房，怎么都不可能是獨處一室的。”韓霖哭笑不得。

“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沒有說什么。”李侑語看著他，忽然道，“我餓了。”

韓霖看著她眼里控訴著“都怪你，吵架累死了。”，不由攬住她的肩，薄唇含笑：“走，我們去吃大餐。”

兩人分開后，韓霖如愿以償地拿到了李侑語的手機，她扔給他時還不忘笑言：“拿去好好盤查吧！”

聽完這句玩笑話，他不禁真的想要好好查一查這部手機里的東西。但也僅限于想想而已，侑語是出于信任才把手機給他的，他又怎么能這樣做呢！

現下他正看著她昨日發來的短信，從夜里七點多開始，平均每隔十分鐘左右就是一條，一直持續到快十點，滿滿當當二十來條短信。其內容無非是些她剛剛才把問題處理完，問他醫院的事情，許是見他一條沒回，短信的內容里開始夾雜著問他為什么不回短信、不接電話，還有些拐彎抹角的道歉。

一條條看完，韓霖的嘴角都要咧到了后腦勺，心里滿滿的都是甜蜜。原本還想打電話給對方調調情，去翻號碼時才想起手里拿的正是她的手機，在心里可惜著的同時，他也挑出幾條重發了一下。

正發著，有女傭來告知孫嘉芝來了，他皺眉擺手道：“就說我很忙，暫時沒空見她。”

原想晾著不理會，誰知孫嘉芝竟徑直跑上來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牽著他的衣袖，忽閃著水靈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喊他：“阿霖哥哥！”

從小她做錯了事都是這么樣來求他幫忙的，每次他都無奈地摸著她的頭，柔聲告訴她“以后不可以再這樣了！”，然后替她收拾殘局，有時候也會替她背背黑鍋。可是，這一次——

韓霖表情嚴肅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只是眼里不斷流露出失望與冰冷。

“阿霖哥哥！”孫嘉芝期期艾艾地喚了聲，她可以承受他對她發脾氣，說她、罵她、哪怕是打她都行，可她受不了他用這樣失望而陌生的眼神看著她。她咬著嘴唇，強忍著淚水，倔強又無畏地與他對視。

韓霖嘆了口氣，目光軟了下來：“嘉芝，你可以耍耍小性子，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這次卻做過了，這是我的私事，不是你可以插手胡鬧的。”

“我沒有胡鬧！”孫嘉芝大聲說道。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她重復著，用尖利的目光盯著韓霖，“阿霖哥哥真的不知道么？”她傾身湊近他，一字一頓，“我喜歡你，我討厭那個女人！”

“嘉芝，你還小，還不能分清什么是兄妹間的依戀，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把你當妹妹的。”韓霖起身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耐心地開導她。

“我才不是你妹妹呢！”孫嘉芝跺腳大吼，“我不小了，馬上我就二十歲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明明說過等我長大就會娶我的，為什么要背棄諾言？就因為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那種虛榮愛錢的女人我們難道見的還少嗎？”

“小時候的玩笑話怎么能當真。”韓霖由著她鬧，只要不哭怎么鬧都行，“即使沒有侑語，我也不可能和自己的妹妹相戀的，那是**。”

“我不是你妹妹！”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

“反正我沒錯，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討厭那個女人！”孫嘉芝大喊著，流著淚跑了出去。走出韓家大門的時候，她摸出電話撥了個號碼，才開口喊了聲“媽”，就已泣不成聲。

看著孫嘉芝跑出去，韓霖嘆氣坐回椅子，若說他對她的心思一點都沒覺察，那他就真是個木頭了。可他明里暗里說過很多次了，他只把她當做妹妹，親妹妹一樣。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父親永遠都在忙著打拼事業，母親要么去幫忙、要么忙著交際應酬，陪在身邊的從來就只有保姆傭人。所以當十歲起身邊開始多了一個小他五歲的小女孩時，他很開心他能有一個接近同齡人的玩伴，他開始像兄長一樣照顧她，親情上也有了填補與寄托。因此這從來就不是愛情，若要讓他去娶她，娶一個長久以來認作妹妹的人，光是這么想一想，他都覺得是犯罪。

至于孫嘉芝所說的那個小時候的承諾，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印象，可能是他習慣性答應她的各種或有理或任性的要求之中的某一個吧。其實很多時候他都沒認真聽清楚那些要求是什么，反正傭人們都會記下并做好，他根本無須操心。若是因此被誤會，那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韓霖苦惱的時候，他手里拿著的手機忽然一響。

糟糕，他想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侑語的事。低頭一瞧，卻看見了一個他最不期望看見的名字——沈約。

他那好看的眉毛糾結地皺在一起，內心掙扎半晌，最終還是看了短信。

內容很簡潔：“什么時候還錢？”

韓霖立刻想起那條薄荷綠的絲綢長裙，他很快回道：“現在。把你銀行卡號發過來。”他其實還很想問那個娛樂頭條是怎么回事，可又怕原本沒什么的，被他這么一問倒顯得有什么了。

回信很快就過來了：“我要現金。明天下午五點，北極之家。”

北極之家？那是哪？韓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明明就是想趁機接近侑語。過了半天，他才心帶不滿地回了個“好”字。

他要去會會這個傳說中的沈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