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人去往冥界查看，謝清霽并沒有死。”楚辭偃轉身，把手中的回魂湯遞給她，“所以，你被迫回宮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而你又隱瞞了什么？”

顧蕓搖搖頭，回魂湯一飲而盡，手中的碗碎在地上，她的頭慢慢靠著椅子，眼神空洞無神，眼角有細密紋路，臉色慘白。

回宮之后，她就好像掉進水里，密不透風，無形的東西壓著她根本喘不過氣來，她的記憶越發模糊，甚至都要忘了謝清霽的一切。

她不想忘記她最重要的人，于是和當年勸她的老臣子做了交易，她把自己的命格作為交換。

之后，所以的記憶都鮮明起來，不再是模糊殘缺的幻影。

顧蕓臉上掛著一抹笑，微微彎起的嘴角，干凈溫柔，楚辭偃卻看到結束和死亡。

顧蕓笑著笑著，就吐出一口血來，瞬間閉上雙眼。

“阿姐，你怎么了？”顧珂握著顧蕓的手，見她沒有絲毫反應，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看向楚辭偃的眼神帶著一絲乞求。

“她沒有大礙，我只是幫助她回憶那些被她忘記的事。”楚辭偃把符咒貼在她的額頭上。

瞬間進入到顧蕓的回憶里。

楚辭偃用的是符咒宗的喚憶符咒，可以深層進入被貼符咒的人，看到她的一生記憶，從小時候到現在。

顧蕓記憶里偏多的是謝清霽，和他在一起的兒時。長大后，記憶里多出一個和謝清霽模樣相似的人，名喚顧康寧，還是顧蕓自己給取的名字。

楚辭偃看了許久，終于發現蛛絲馬跡。

午日烈陽，樓閣之上，一位白發老者，佝僂著腰，眼角皺紋云集，嘴角一絲邪笑，全身黑氣繚繞在他周圍，他和顧蕓說著話，身后站著顧康寧，老者頻頻抬眼向顧康寧看去，眼睛里透出驚喜和難得的歡快。

在回憶中，他們看不見楚辭偃，但楚辭偃可以看到他們，聽到他們講的是什么，連他們臉上細微的神情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楚辭偃上前一步，站立在顧蕓和老者中間，卻看見老者的神情一變，眼神狠歷，竟直直向他看過了，似乎是警告。

楚辭偃已經后退不及，老者猛然暴起，一身黑袍及地，頭上多了一頂黑色斗笠，雙眼對視間，一掌奪命而來。

楚辭偃接過一掌，眼前的老者化作一團黑霧，黑袍和斗笠散在地上，人卻消失不見。

“第二次了！到底是誰？”他向著那一團黑霧問道，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地面上的黑袍，陷入沉思。

第一次是在李綏的記憶里，收走了他的命格，那是是個少年模樣，清朗俊秀，溫文爾雅，只是手段卑劣殘忍，奪人命格絲毫不手軟。命格這東西不能隨便給別人，關系到你來世的命脈。

可此刻他已經拿走兩個人的命格，為什么？有什么淵源或者仇恨，或者是在密謀些什么。

加之妖界肆意橫行，魔界封印動搖，現如今是六界動蕩不安。

楚辭偃退出顧蕓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