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桑是真的意外閆北柯竟然這么有毅力，比當初追她還認真。

對方提出要找個地方聊聊，被趙云桑一口拒絕：“就在這里說。”

沒別的原因，她嫌累。

剛比完3000米，就算是國家級運動員也需要緩一緩，更何況普通學生。

她又不是神。

閆北柯站在旁邊，看她白皙的脖頸上沁著汗珠，微微踮腳，拽低銀杏樹的枝丫，把粉色氣球系在上面。

側臉嬌巧的像只布偶貓。

閆北柯心里涌出難以言喻的后悔和想要和好的沖動：“桑桑，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保證以后……”

“不能。”

趙云桑彎腰從地上撿起片巴掌大的葉子，半金黃半翠綠。

“我真的知道錯……”

“不是每次錯誤都得有人無條件的原諒你包容你。”趙云桑再次打斷他，笑得散漫，“你是我的誰啊？”

閆北柯：“……”

這句話仿佛一刀戳進心坎里。

她就是這樣。

像支新鮮帶露的荔枝玫瑰，讓人因為甜美而忘記危險的尖刺，可誰也不知她柔軟花瓣里到底在想什么。

趙云桑捏著銀杏葉，淡聲：“如果你只是為了說這些，那對不起，我不想聽。你以后也別往宿舍樓下站，最近幾天沒雨，苦情戲不管用。”

她說完，揮揮手，要走。

“你沒喜歡過我吧？”

閆北柯突然開口，看到女生腳步停頓，他盯著她纖瘦的背影，“我是不是長得跟你心里的誰挺像的？”

“……”

有風嘩啦吹過樹梢，銀杏葉掉落成雨，粉色氣球輕飄飄晃動。

趙云桑轉過身，神色冷淡，嘴角彎起個略帶嘲諷的弧度：“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這兩年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有我這么個女朋友？”

“我……”

某種本以為隱秘到無人得知的心思像突然被攤開在陽光下。閆北柯一時啞口無言，臉色青白交加。

“你看，”趙云桑聳肩，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花妖，“都是千年狐貍，非要在姐姐跟前裝聊齋。”

她眼神漸漸冷漠下來，“還有，別高看自己。一點兒都不像。”

沒再猶豫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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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談的地點靠近籃球場。

趙云桑面無表情地從銀杏林小路出來，途中嚇走兩只膽小的流浪貓。

灰撲撲，看不出花或白。

她瞥了眼，瞧見其中一只還叼著半截火腿腸，沒放心上。

宛大向來是附近流浪動物聚集的地方，總有善良的學生喂飯給它們，幸運點還會找到肯收養的主人。

但沒想到會是伏盛。

年輕男人手里拿著另外半截火腿腸，蹲在綠鐵絲網下，低著頭，扔給他腳邊的那只黃色的瘸腿貓。

細碎額發遮住眼簾，后脖頸弧度柔韌。黑色Nike運動外套敞懷，短袖衣領微開，露出半截平直凸出的鎖骨。

瘸腿貓抬起頭，朝某處喵了聲。

——趙云桑站在那里。

伏盛撐著膝蓋起身，手放在外套兜里，倚著鐵絲網遠遠瞧她。

趙云桑很快收起負面情緒，笑瞇瞇地過去打招呼：“在等我？”

“嗯。”

伏盛垂眼看她把手里捏著的銀杏葉遞過來，挑眉，“哪兒來的？”

“地上隨便撿的。”葉梗在她白皙的指尖打轉，趙云桑說，“但我覺得很好看，送你做書簽，要不要？”

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兒，伏盛沉默地看了會兒，伸手接過：“要。”

兩人并肩往前走。

趙云桑問：“我還沒想好請你吃什么，你有要推薦的飯店不？”

伏盛本以為她會提前安排，都沒做準備，正要說隨便，又想起件事。

“讓我推薦？”男人似笑非笑的彎起眼角，臥蠶細長，“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