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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師妹消消氣

  • 夫人富可傾國
  • 放草的羊
  • 4050字
  • 2021-07-25 14:51:31

琳瑯一聲不吭回到府中,等她回來的葉閆修頗為擔心,“讓人備了熱湯,沐了浴好生歇息,明日再顧及他事。”

“好。”她轉回廂房,坐在主廂,讓人滅了火燭,靠椅背手握玉玨。

與黑暗融為一體,目光呆滯,不知在想什么。

自問司木待她恩重如山,是因為愛之所以欺瞞,是因為愛之所以鋪好她之后的路,之所以蒙怨而亡無人為她昭雪…

“我們小琳瑯是天下至好的人”,“你做什么都是對的,無需自責”。

吸了吸鼻子,換作她是司木,她定會讓天下人盡知再惡狠狠地擺一道那昏君,這天下怎么就是他們皇家的了!

不是圣人,在己私面前,什么大義都是狗屁。

“主子,解方的藥劑量大,城內藥材遠遠不夠。”岑杰在門外稟報,“桂枝、牡丹皮、牛膝等藥臨郡倉庫中的藥材可補缺,掌柜已登門找世子談攏價格。”

門內遲遲沒有回應。

“白芷、半夏、朱砂三味藥材,極度缺乏。”

“風堂樓的藥房清點過沒?”琳瑯推門而出,眼底兩抹淡青黑,應是一夜未睡。

“八長老說藥房多是補氣補血藥材,半夏與白芷五指可數(shù),目前朱砂倒是窯洞里存有不少。”岑杰見她疲憊,怪自己作下屬的不中用,此等事還要來勞煩主子操心。

“派人去鬼谷吧,影樓盡快聯(lián)系上就近的各大藥谷藥房。”琳瑯置身于冬日日光下,絲毫感受不到暖意,攏了攏風衣。

每每疫癥起,必定是一場長久戰(zhàn)。藥材與糧食得充足,不然本恐慌的百姓更加民不聊生。車慢消息不靈通,等來朝廷的救濟時疫癥已經暴發(fā)到高潮期。

“是。城內輿論已經部署,定不會再出岔子,請主子放心。”岑杰弓腰鄭重地說道。

“人算不如天算,”琳瑯回首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岑杰有逢冬咳喘的老毛病,“你風塵仆仆地趕回又馬不停蹄著手諸事,多注意些身子。”

“多謝主子關心,主子亦是注意休息。”岑杰昨日連夜趕回高涼,一回房便見桌面上放著幾瓶顧大夫的藥,心知是主子所為很是感動。

他岑杰兄弟此生定不會背叛主子。

“無大礙,”琳瑯擺了擺手,“快要落雪了。”

正逢年底,冰天雪地,瘟疫四起,名副其實的年關。

岑杰附和一聲,眼底刺痛,主子每到冬日最是難熬。今歲出獄免了罪名,又與三公子團聚,可又遇上了這等糟事,這可還能過個安樂年節(jié)?

他抬眼看去,她孑然一身立于枯寂的庭院中,身影欣長單薄,目光淡淡放平正思索著什么,不再打擾她悄然拱手退下。

再過半日,岑溪快影閃進庭院,“主子大事不好了!”

琳瑯從成堆高疊的書籍里抬頭,心頭不好的預感愈發(fā)沉重,能令岑溪失了分寸的消息能是什么好消息。

“源頭查出來了,是涼山廟腳下的米糧鋪,東胡人在月前布粥時下了毒。經白大夫查驗,前幾日從那調存的幾百石都存瘟疫毒素。”岑溪顧不得喘氣,一口氣將另一個壞消息說了出口,“白神醫(yī)說此瘟疫是通過唾沫及鼠類傳播,影樓昨日查出城周鼠群暴增,呈現(xiàn)不可控的情況。”

米糧鋪歸屬于風堂樓是眾人皆知,每一月定會施粥一次,且每次前來的饑餓流民均不少。如此一來能解釋得通為何是城北乞丐最先發(fā)病。

那調存的糧食作為第一批支援高涼的米糧,險些惹出了大禍,祁儒桐好一手黑招,這是要將臟水全部潑到風堂樓身上。

琳瑯后靠在椅背上,丹鳳眼微瞇,眼角內縮,“核實城郊荒野、亂葬崗、貧民窟究竟有多少因病而死的流民,這消息都有誰知曉?”

流民流民,活動范圍大,患了瘟疫的他們簡直是一個毒蝙蝠。疫癥遠遠比如今知曉的情況更加糟糕。

岑溪回道,“白神醫(yī)以及古荃將軍,想必再過幾個時辰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命影樓出動,按下消息去將...令楚請來。”古荃將軍明了大是大非,可沒有明確的證據(jù)證明這是東胡的黑手。

她需要他的援手。

“白大夫可有說那批糧能如何挽救?”琳瑯說及此,蹙眉快速想著對策。

岑溪抿唇搖頭,“她說待她想出法子再聯(lián)系主子。”

“好,將那批糧囤在一起四周布陷阱,切勿讓鼠群吃了那糧。再者讓四長老與七長老著手滅鼠一事。”琳瑯右臂搭放在扶手上,二指指腹輕輕摩擦。

“屬下知曉。”岑溪領了命急急下去布置。

琳瑯坐在光線不明的房間內,神色寡淡。事情醞釀得差不多,東胡接下來必定是散布瘟疫源頭一事并且大作文章。

令楚收到信忙趕往玉巖書院后巷的院子,見琳瑯亦是兩抹青灰不由一笑,看來不是他一人沒睡好,“聽說你找我?”

琳瑯聽那道夾雜愉悅的聲音,開門見山,“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如今沒有確鑿證據(jù)處于下風。”

“放心,古荃將軍已經派人暗中潛入東胡邊緣部落,確認是同一種瘟疫。”令楚拂袍落座,拿起了尚余溫存的茶盞飲茶,落唇時隱約嗅到一絲女兒家的清香。

令楚臉上一陣發(fā)燙,干咳兩聲視若不見琳瑯詫異的眼神,“師父算出了東胡太子就在絳城內,我已命人去攔截。你手中不僅有青某風伽二人的證供,還有玉巖書院東胡落下的馬腳。而劍莊凌晨時關押了一群劫匪,恰好查出是東胡人。你說誰占了上風呢?”

琳瑯輕點頭,沒想到劍莊竟如此快抓住了那批東胡人,“先發(fā)制人呈交給古荃將軍,利用南緬馬瘟一事再做文章。”

令楚眸中劃過幾分不屑,“沒錯,事不宜遲。聽聞源頭消息一事,我聯(lián)想到之前撞見東胡人與丐幫長老碰面,猜測東胡人會以丐幫之口坐實風堂樓的罪名。”

“此事我不宜出手,還勞煩你處理此事。”不僅是面見古荃將軍還有輿論一事。

“放心,且交予為兄。”令楚掃了一眼書房擺置,“師父要你隨我回令府。”

“作甚?”如今她不露面最好,免得被三哥見了擔心。

“授課。”令楚說出二字。

“知道了。”琳瑯領會師凡心意,師父是要出手了。

令楚走到中央,拿起火鉗劃拉燃得正盛的木炭到邊緣,左右抖了抖熄滅那火。

她則收拾了桌面幾本手札,察看并無紙張泄露信息后邁出了門檻,回首問關門的令楚,“沒騎馬?”

他比出一根長指,“一匹馬。”

“烈。”琳瑯朝空中喚了聲。

“他剛走了。”令楚臉皮上下拉了拉眼瞼,內含雙唇下壓嘴角微鼓雙頰,佯作無辜地指了指屋頂。

烈豈會輕易被調走,琳瑯站在原地等了幾息,看向那儼然看好戲的某人,“東胡太子的人在附近?”

“聰明。”令楚毫不吝嗇夸了一句。

其余暗衛(wèi)亦無聲響,想來是東胡來人太多盡數(shù)去了。何時他們認為令楚是定然不會傷她性命的人?其中不少令楚的手筆,“我騎馬。”

祁濡桐是要對她下手了,令楚此行掐的時間恰巧還是師父算得絲毫不差?

令楚負手悠閑跟在她后頭,“我那馬可兇烈。”

“自有辦法。”他莫不是忘了她馬術精湛。

“好吧,當我沒說。”他單挑眉峰,聲音不掩揶揄。

兩人來到大門前,一匹通身雀黑的十尺駿馬高昂著腦袋,發(fā)達健碩的四肢慵懶地原地踏步,身毛緊密鬃毛柔順,馬尾隨意一甩盡顯力氣。

“駿馬,”琳瑯眼眸乍現(xiàn)幾絲光亮,血液里多日沉睡的熱情被喚醒。

“若你馴服此馬,為兄定不吝嗇送與你。”令楚倚在門框,打趣地看著她。

她一時放松也好過整日緊繃著。

琳瑯打量一遍馬身,沖著馬背輕盈一躍,就要一把抓住韁繩。

可那馬余光瞥見她的身影,撒開四蹄往后倒退了幾步,琳瑯早有預料,一掌打在空氣里推動身子落在馬背上。

馬有所察覺,未等韁繩一緊便高舉前蹄在空中撲騰,亂動抖得琳瑯雙腿緊夾馬肚。

只見她一手用力拉韁繩,半身側往左邊,作勢要將馬身形拉倒。

一人一馬僵持了幾息,琳瑯忽而一松韁繩,雙腿蓄力重重一夾馬肚。

馬兒還以為她服軟,可肚子吃痛,急急落下前蹄,狂甩馬臀。

一旁令楚收了打趣神色,視線緊緊跟著琳瑯動作,腳下蓄力準備隨時營救。

只見琳瑯吹起口哨,哨音低回婉轉,見馬稍安重執(zhí)韁繩,輕輕地催動它邁開四蹄。

最危險的才剛開始,馬若暴動跑起來,左右狂顛一個急剎就能將人馴服扔下馬背。

琳瑯俯低了身形,口中傳出低低的鈴笑聲,應付的同時還能伸出手安撫性順毛。

馬兒響著哼哧哼哧重鼻音,似乎尊嚴收到了侮辱,水汪汪大眼睛里迸發(fā)出狂熱的野性,就要使出點厲害讓背上女人瞧瞧。

一道急而尖的哨聲喊停了馬,令楚身形已落至馬背上,離琳瑯半尺距離,軟聲道,“此去回府太遠了,我徹夜未眠還請琳瑯姑娘發(fā)發(fā)善心,載我一程。”

琳瑯被籠罩在一道高大陰影里,耳朵觸及這撒嬌不掩疲憊的聲音抖了抖,“你,”

令楚搶先說道,“師妹消消氣,我并非故意而為,還勞師妹馭馬前行。”

搶坐騎還讓弱女子打馬,也就他能做得出來了。琳瑯嘴角一抽,雙腿不輕不重夾了一下馬肚往令府而去。

令楚低頭無聲勾了勾嘴角,他大概知道她的弱點了。將劍橫放在兩人之間,幫她抵住迎風而敞開的披風。

人與馬從路旁小女孩的眼前揚長而去,琳瑯抄了條遠路,途徑郊外扎營的隔離區(qū),耳聽眾人或無力抽泣聲或絕望號啕大哭聲,目至所處皆是凄涼灰白色,四處零星點點飄起的白幡。

“大夫,大夫!嘔血了!”

尚在襁褓中的嬰孩被母親放在地上,聽周身吵雜聲,大聲哭啼,“啊啊,啊啊…”

“求求大夫救救我家男人啊~”

琳瑯拉馬站在隔離區(qū)不遠處,終有不忍,心生悲憤,皇權是如此害人皇家人是如此自私!

祁濡桐欲掌控風堂樓不過是為了皇位之爭,日進斗金的下蛋金雞不僅可以給荒蕪之地的東胡帶來數(shù)不計數(shù)的米糧,幫他收攏民心,還有帶去各方組織為他謀劃奪位。

如今將眾多無辜百姓算計在內,不計后果只為達到一己之私。人命在他皇家人眼里鴻毛不如,賤如草芥。

“走吧。”令楚拍了拍她的肩膀,此處太危險,她病弱身嬌容易染了病氣。

他挺了挺身抓住韁繩,將她攏在兩臂之間,未與她過多身體接觸,“為兄來吧,怎能讓師妹受累。”

琳瑯隨他而去,沉浸在自己思緒中。

兩人重新入了城,守兵見是劍莊令牌忙放行,城內一路順暢毫無阻攔。

曾經人來人往的街道如今鮮見人影,各家各戶閉門,此起彼伏的哀抝哭聲。路有抱著孩子的夫人手拿破碗要去衙門的粥攤領粥,她懷中孩兒雙目突出,臉頰餓得深深凹陷。

琳瑯呼出一口濁氣,“從角門進,勿經葉府正門。”

“好。”令楚應了聲。

兩人避開葉府入了令府,剛從角門進便撞見了一位眉高圓眼、身形豐腴的婦人。

那婦人正是蘭媽,見了琳瑯甚是高興,“琳瑯姑娘來了呀。”

琳瑯恢復寡淡神色,乖巧喚了聲,“蘭媽。”

“欸,你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徹夜不眠憔悴得什么模樣,我讓小蘭燉了雞湯給你們補補。”蘭媽滿眼心疼,她可是看好這位能干的姑娘做劍莊女主子的。

琳瑯嘴角上勾一息,表示多謝關心。令楚扯了扯琳瑯衣袖,將人拉近,“蘭媽,師父那邊還有事要忙,我們先過去了。”

蘭媽火眼金睛哪會放過那小動作,嗅出幾分八卦味道,欣喜地道,“好,你們忙。”

“師父。”

“師父。”

師凡正躺在搖椅上,手中盤著兩顆核桃,胡子先動,“嗯,來了呀。”

“咳咳咳。”師凡嗓子癢,連咳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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