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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大事不好

  • 夫人富可傾國
  • 放草的羊
  • 4098字
  • 2021-07-13 16:54:05

琳瑯拆開信一看,信上說二長老冥頑不化勾結東胡國勢力,早已將風堂樓三成金額用于買墓中玉器,此筆資金下落不明。二長老籌結各方勢力,欲將風堂樓內閣重新洗牌。

好一個白眼狼,他果真沒將司木那碎尸萬段的手段記在心上,按理說他跟了司木多年,應該知曉這幾日她會到此處的。

“鹿迪如今什么動作?”琳瑯問。

“前兩日被追殺至城外,據說長老閣的人都被二長老鎖在樓內不得出入,如今在與風堂樓內部取得聯系。”

“讓他來見我。”琳瑯一直覺得鹿迪有事情瞞著她,而正是那件事情導致了二長老如此膽大妄為要將風堂樓據為己有。

“是。”

二長老與東胡勢力勾結,東胡…沒記錯的話,今年東胡東邊鬧了長達數月的大旱。依她接觸過的東胡商人,可判斷他們向來行事大膽,為了成事不計后果。

三刻鐘后鹿迪踏入后院,“你找我?”

琳瑯抬眸,眼神凌厲,“二長老究竟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鹿迪顯然有些閃躲,“他勾結的人是東胡皇家勢力,封鎖風堂樓的均是東胡皇家暗衛。他們達成了協議,他們幫二長老坐上風堂樓第一交椅,二長老應承將一千擔的糧食全部以近乎免額送去東胡。”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二長老見識過司木的厲害,亦知道背叛她的下場,就算擁有了風堂樓又如何,總會被司木處置的。

琳瑯見他吞吞吐吐,忽然拍案,“說!”

鹿迪閉上眼睛深呼吸,“內閣的人說樓主的命石暗了。”

命石亮則樓主在,命石暗了則說明樓主生命垂危或已經不在人世。

琳瑯聽罷眉梢一扯,怎么可能,這是她聽過最大的笑話了。

“上個月便已經閃爍好幾次,半月前我才得知。前十日我潛入去看了一次,果真是暗了。”

鹿迪的話一字一字地敲打在她的心尖,琳瑯忘記了呼吸,呵地一聲才緩過氣來,“怎么現在才告訴我。”

是不是不出這事,她還不知道司木已經…

“是樓主每年都交代的,不可將她的壞消息轉達給你。”鹿迪低著頭,忽然他砰地跪地,“既然你是樓主一手培養成人,還請你為樓主奪回風堂樓。”

琳瑯直覺嗓子干啞地冒火,遲遲說不出話來。她鼻翼一扇一扇,她的直覺果然又成真了。

她一向云淡風輕淡然自若,此刻她冷若冰霜周身凌厲,鹿迪宛若置身于雪山冰地,久久不得回應,仰首看去她眸底風云滾動,渾身一震,喉生澀意艱難地滾動喉結,她愈發像樓主了,也許樓主數年前沒有一時心軟亦不會出現今日局面。

琳瑯緩緩闔眸斂去冷意,“將事情事無巨細陳述一遍。”

自幼時面見過長老閣留下不愉快的記憶后,多年未曾過問過風堂樓的事情。不曾想如今發展到如此地步。

覃真,她定要讓他粉身碎骨剉骨揚灰。

鹿迪思慮再三,整合所知所有消息緩緩道來。

二長老覃真六年前已挪動風堂樓的資產,樓主知曉但不知具體念在多年主仆情分警告一番便作罷。覃真收手一段時日隨后轉而以個人財產名義買下多處靠鄰國各地的田地以及宅院。

四年前風堂樓出現第一次貨物車隊失蹤的情況,累及過千上萬的銀兩,所幸貨物大多是平庸之品,只是其中有一樣藥材算是稀缺珍貴之品。

兩年前鹿迪察覺每次收回的玉器玉色隱隱像是白色霧狀的水沁或綠色的銅沁,可看那玉器大多拋光。若真是出土的舊物拋光后價值大不如從前,故而并未疑想他勾結盜墓賊,又奈于八樓賬本在覃真手中他不能逾越查核,只讓人多留意玉器購入之地和購玉之人。

今年有傳聞各地前朝墓葬被起,接合此消息鹿迪才知曉覃真有盜墓之嫌。年初追查下去,查到一處前朝爵候的墓地留有痕跡,追查溯源證據直指覃真。

再趁覃真外出,他暗中核實八樓玉鋪賬本,竟查出多出假賬。再查便知六長老與七長老已然將令牌交于覃真,其余的長老管事均是忠于樓主,不肯屈服于他。其中大長老染上重疾,臥病在床命垂一線。四長老與五長老察覺覃真的手段,暗中調查被東胡勢力截胡,押入地牢兩月有余。

令牌乃是樓主交付于九位長老的各層的權利象征,若無令牌他人奪權亦不可得入各層庫房亦不可調動隔層人員包括暗衛。

再后來便是琳瑯所知的他被追殺,至于東胡那一派勢力底細依舊查不清。

琳瑯手附在茶盞沿上,拇指指腹在上有一無一地摩擦。沉吟許久,“你現在追查到什么證據?”

“已掌握四個墓洞流出的石頭行跡,其中大多流入在國內最大的黑市,位處上庸郡央城,正在追查買家勢力。樓附近方圓十里大約有上千人封鎖,其中有六百東胡刺奴。”鹿迪嘴角露出一角自嘲,“如今重中之重乃是救出幾位長老,免得令牌落入覃真手中。我手下兩百的暗衛在幾次追殺中已經被斬殺大半,又無法聯系上樓中暗衛與幽州暗喬閣的人,想要救出他們簡直異想天開。”

“這個我自有部署,你可知覃真是否已然將糧食等物送去東胡?”若是糧食已然逐批送入,那時態已然到了難以挽救的地步。

鹿迪仔細回想細枝微末,“樓內未曾見人員調動,亦未收到大批糧草過境的消息。但不知南齊郡的倉庫動作如何。”

“立即派人前去查問,另外讓邊境一帶的暗衛深入覃真購置的宅院田地搜查,可有堆積糧草等物。”琳瑯腦海大致有個章程,還需見過另一人才能行動。

鹿迪略微驚訝,樓主竟將留在邊境的底牌告知與她,語氣低沉,“是。前些日子覃真已經將十五年賀宴的請帖廣發,宴請各大世家各大勢力前來,十日后便是賀宴。”

十日,解決這個爛攤子,似乎對她有點強人所難。

“知道,近幾日盡量不要出城。”琳瑯聲音多了一線緊繃。

覃真定然有把柄在東胡手里,單憑他多年掌權的實力雖說逼宮有些難度,但不至于弱到聯合外部勢力。這個把柄究竟是什么?

“好,你準備解救幾位長老?”鹿迪只想到這個能令她開口。

“嗯,越快越好。”她話及此處,頓了頓,想開口說些什么卻不見她再度出聲。

鹿迪垂首,從腰間掏出一塊黑玄鐵令牌,雙手舉過頭頂,“此是九層令牌,屬下鹿迪將此交還新樓主。”

他在表明立場。此事過后,他定當力排眾議將琳瑯擁護上樓主位置,這想必也是司樓主的心愿。

樓主之位是司木的,她眸中不動聲色變幻,“我暫替你保管,起來吧。”

鹿迪將令牌放于她掌心,深深躬下身才離開。琳瑯兩指微屈一動,烈現身接過令牌。

她不怕事,只怕事不來。

令楚如今在馬場亦或是回劍莊了?落筆,寫下一張信條交與岑溪去尋令楚。

岑杰站在身前,深知主子心情不佳,低低喚一聲,“主子。”

昨日拜師好有一個依靠,哪曾想今日撫養主子長大的司樓主竟離世,老天爺是何等地看不過主子順遂。

“帶百人去東胡追查風堂樓流出的大批物件及東胡勢力入境的情況。另,命人細查覃真,兩日內我需要拿到他的把柄。”琳瑯吩咐道。

“是。”岑杰領任務速速前往調查,不敢耽擱。

“影。”琳瑯朝空喚了一聲。

影是司姐姐留在她身邊的人,與她親手調教的烈不同,影是那個世界的人。大多時候他都在訓練場整練暗衛。

“姑娘有何吩咐。”琳瑯后方傳來一聲頗為沙啞的聲音。

“目前拿得出手的人有多少?”能達到影四分實力的便是能拿的出手。

“在并州內,加上暗線有三百人。”

琳瑯轉了轉眸,能不動聲色將六百暗衛調入夏禹國內,那東胡勢力定是策劃已久勢力不得令人小瞧。

如今,在并州明里走動的她也只能調動最多兩百人。

“帶五人今夜潛入風堂樓打探清楚長老們被關在何處,樓內防衛部署以及東胡勢力。”琳瑯思慮半息,“抽場內一百人讓烈潛伏在樓附近等待闖樓,切勿被他們察覺。”

影應了聲,“是。”

房內氣息毫無變動,這便是那個世界的實力,來無影去無蹤。

烈將外州送來的信交放到她桌上,領命退了出去。

陵城來的信,除了歐陽漣琀還能有誰。琳瑯拆開信,不用猜是一通的發牢騷,前幾日做了一單北世家的買賣,因不顧兩家情誼不讓一分利又被家里老爺子教訓一頓,老爺子不聽他解釋本因北大小姐無腦糾纏實在讓他煩惱;又說一時吃膩了陵城的菜式,想念高涼的味道,期待月末江州海鮮進京;月黑風高夜獨酌,甚是凄涼,問她何時能動身去陵城。

琳瑯無奈搖了搖頭,隨手將信塞進去擱置一旁,起身回府交代三哥近來出門小心有人跟蹤。

幾盞茶后馬車穩停葉府門前,一抹青衣立于門前,風姿卓然,琳瑯一看原來是令楚,輕步上前,“還以為你回劍莊了,進去詳談。”

令楚笑而不語,他確實回劍莊了,收到信便快馬加鞭趕回,“好。”

兩人并肩齊行,撞見葉閆修與管家,“三哥,管家。”

令楚頜首。

葉閆修笑面盈盈,見妹妹面色有些差,或許他人看不出來,笑容收了收,“身體可是不適?”

琳瑯輕輕搖搖頭,“我與楚莊主有事一談,三哥不必等我用飯。”

“好,那莊主留下一齊用飯吧。我讓他們準備準備。”

“好。”令楚拱手,跟上琳瑯的腳步。

在書房打掃的婢女一見琳瑯,急急行禮,準備沏茶被琳瑯打發出去了。

令楚正色,“究竟是何事令師妹如此不安?”

“風堂樓內有人反骨逼宮,外有數千人封鎖,我想借五百人手突圍。”琳瑯簡明扼要地說了說。

令楚絲毫沒停頓,“什么時候?”

東胡勢力入境他早些時日便知,當初琳瑯在風堂樓受驚他調查后竟查出那班人馬的手腳,近來亦是收到他們的動作,只是沒想到風堂樓跟琳瑯關系密切到支援手的地步。

琳瑯挑眉,略微驚訝他這應答速度,“明日卯時。”

“或許,我能幫你更多。”令楚嘴角帶有淺淡笑意,劍莊留意此事已有數月。

“哦?劍莊情報通靈,可是已然知曉許多關于風堂樓的事情?”這亦是她選擇令楚幫忙的其中原因。

令楚對上她的雙眸,“東胡勢力領頭乃是東胡太子手下舊屬虎騎將領烏邇,他前幾年因病退下前線歸鄉,在一個小部落里當教頭。”

手底下跟著如此多強武刺奴,東胡太子舊屬這個身份已然不符,他依舊是太子親信。琳瑯皺了皺眉,只是為何他們會看中覃真,時間都如此巧合?

風堂樓不歸屬任何一國,東胡國插手倒不會引來國國的紛爭。

“除此,莊主可還知甚?”

“月前有一趟車隊運糧至東胡,追查出是南齊一不經名的糧倉,似乎與風堂樓有些關系。”

琳瑯指腹摩擦杯沿動作一頓,果然事情并非如此簡單,司木命石半月前才暗滅,覃真竟有如此膽量,背后手段必定不少。“好,知道了。我打算明日子時將被劫持的長老救出來,以免再生變故。”

“被劫持大概有多少人?”兩人昨日才達成共識,她既如此上心此事他自然不可袖手旁觀。

“不知,定有五位長老,加上各層管事少說也有二十人。”琳瑯壓了壓眉,她好像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令楚深知風堂樓里的結構雜亂無章,重重機關稍有不慎一命嗚呼,“東胡勢力人均武功不低,招式蠻力殘暴,我尋二十個高手先做埋伏如何?”

“我已經派人先去摸查情況,”琳瑯忽而起身,走到書架處將三層四格的瑯華瓶一轉,后墻露出一個小格,里面躺著一個小黑匣子。

令楚若在她身側,定能察覺她捧著黑匣子的手微顫,像是被人挑斷手筋打骨子里泛來一陣無力恐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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