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山高又路遠。”
.
顧錦書走得很快,差點就跑起來了。忱澈終于忍不住問一句:“你要起飛嗎?”
少女羞紅臉,但還是放慢了腳步。
忱澈與她并排走,余光就能撇見垂著腦袋的顧錦書。
他比顧錦書高了一頭,入目的是她歪歪倒倒的幾根呆毛,于是抬手忍不住地揉了揉她的頭。
顧錦書條件反射地抬頭卻撞進了忱澈的眸子里。
星光乍現,斂起的是小心翼翼又帶著壓抑不住的愛意。
她心下動容。
顧錦書停住了腳步,眸中那份滿溢的喜歡就足以勝過千萬句甜言蜜語。
“忱澈。”
她側過身子扯了扯他的衣角,趁著他回眸間顧錦書就踮腳刮了刮他高挺的鼻梁。
“你怎么這么可愛。”
忱澈恍了神,瞧著身前的女孩,整個打翻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感覺全身血液都為此沸騰了。
初中到現在傳聞忱澈不近女色。
可如今只要是關于顧錦書的,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能撩到他。
再開口的聲音都是啞啞的。
“乖。我身上涼。”
他的手攀上了顧錦書的腰,又拉上了她白皙又纖長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柔若無骨,細膩至極。
一股小風拂過,帶著惱人的清涼。
空氣里漂浮著的曖昧因子有著說不出甜意。每一縷香氣都撩動人的心弦。
她時不時地瞧見忱澈側頭盯著她,轉頭時卻是他目光懶散地看向遠處的樣子,唇角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到了。我家。”
兩人不知不覺就已到了顧錦書家樓下,她回過頭來,朝著忱澈眨了眨眼睛,萬分狡黠。
忱澈眼里也漾著笑,忽然捏了捏顧錦書的臉,皮膚軟軟的,模糊中只描繪出她精致的側臉輪廓。
“那我可走了呢。”
說罷,顧錦書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反應過來時雙手已不安分地環住了忱澈的腰。
一定是被喜歡沖昏頭腦了。她想。那也沒關系。
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故意拉長的語調甜膩到不行。
忱澈眸光一閃,右手扣緊顧錦書的腰,下一秒又低聲笑了起來。
“笑什么呢你。”
顧錦書幽幽出聲,準備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對方又環緊了些。
“顧小姐要是不介意請我上去坐坐也行。”
“我可沒這意思。”顧錦書眼波流轉,粼粼地染上了幾許胭脂媚色,學著他的語氣,“乖。我走了呢。”
他扯住想要逃開的顧錦書,瞇了瞇眼,笑容囂張而肆無忌憚,“這可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
“那我得禮尚往來。你抱了我一下我就得親你一下。”
他眉梢上挑,眸光狹長。
“所以我還可以親你一下嗎。”
.
顧錦書的左臉措不及防被親了一下。
她捂住半邊紅透了的臉,另一只手捶在他身上,嗔怪一聲,“忱澈,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流氓。”
“不服的話你再親回來也行。”
手腕被他擒住,忱澈笑得頑劣。伸手一拉,同時配合地把臉湊上前去。
顧錦書的頭偏了過去,從嗓子里輕哼一聲。
這軟糯的樣子更讓忱澈越發喜歡。
“今天早點睡。明早我來接你,珍惜最后一天假期。”
他把唇角湊了上去,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耳垂。
他氣息灼熱,燒得她耳根滾燙。
顧錦書顧著推搡身前對她動手動腳的忱澈,也就忘了問明早要去做什么的事。
后來到家趴在床上才發現忱澈是在約她,撐起頭想到自己也沒拒絕,懊悔了半天。
也太不矜持了吧。
顧錦書揉了揉頭發,倏然從床上爬起一頭扎進衣柜里,挑來挑去也沒有一套滿意的。
最后還是選了條裙,照完鏡子覺得還可以,顧錦書就去刷牙了。
一出洗手間就看見顧云寄倚在房間門口,顧錦書便詫異道:“你還沒睡啊?”
她哥不答反問:“你怎么這么開心?”
“啊?”
“臉都要笑爛了。”顧云寄指指少女的臉,但還對先前的事耿耿于懷,手又不自然地插進口袋,看似隨意地問道:“你跟忱澈干什么去了?十一點多出去的,現在快一點鐘了。”
然后他小聲嘟囔:“孤男寡女的。”
顧錦書的臉又開始紅起來了。
“嗯……哥,告訴你個秘密,不準說出去哦。”
“什么秘密?”
“你得答應我不能說出去。”
顧云寄無奈,“好,我答應你,我發誓不說出去。”然后他一邊進房間去拿那支唇釉,一邊催促道:“說吧說吧,神神秘秘的。”
顧錦書跟著他進了他的房間,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嗯……我和忱澈在一起啦。”
剛剛跨出的腳步收回,僵直的身體立在原地,顧云寄深吸了一口氣,瞳仁因為吃驚而陡然變大,又猛地緊縮。
“你說什么?”
顧錦書又壓低聲音重復了一遍。
“忱澈跟我表白了,我們在一起了。”
握著包裝盒的指尖泛白,顧云寄終于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內心波濤洶涌,他低斂著眉,再抬起頭時,微笑中逞強的意味更甚。已經快要繃不住了,還未等顧錦書繼續說,他便搶先開口,聲音卻是止不住的顫抖。
“什么啊顧錦書,早戀?我舉報你信不信……”
“你可別說出去啊,你答應我的。要是被爸媽知道我就死定了。”
“你知道你死定了還敢?小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學習談什么戀……”
“你小聲點!”
顧錦書一個箭步沖上去捂住顧云寄的嘴,在后者妥協地做了個ok的手勢后才松手。
“別的明天再說了,我很困很困,我要去睡覺了。”
“等等。”
顧云寄叫住顧錦書,把唇釉快速塞進她手心,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按住肩膀把她推了出去。
“新年禮物。晚安。”
關上門的剎那,全身力氣似乎都被抽干,太陽穴疼得發脹,顧云寄頓覺精疲力盡,睫毛上泛著潮意。
你看,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來了——無法阻止的。
顧云寄站在窗邊思索良久,然后點了支煙——他很久沒抽過了。但此時此刻,沒別的東西再能讓他轉移注意力。
過了一會,他覺得很累,絲毫未感到痛一般將那被手指生生捻滅的煙蒂丟到垃圾桶,唇邊泛出一絲苦笑。
躺到床上,顧云寄閉上眼睛。
喜歡一個人便把所有喜怒哀樂統統維系在她身上,耗出所有熱情以為得到了整個世界,橫沖直撞魯莽地一味付出,不怕傷,不怕疼,最終遍體鱗傷還覺得很過癮。
朦朦朧朧之中,他好像睡著了。在夢中他又見到了那個老婆婆,顧云寄想求她,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顧錦書留在他身邊。
可是她說。
“你們想共度余生,不是非要成為戀人的,你們是一輩子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