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融和張可茹知道顧錦書醒了,匆匆就趕過來。幾人聊著聊著,就聽見門外有動靜。
“呼,累死我了,剛放學就去超市忙活。”
鐘喬翊等人進來,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陳韶九和楚尹尹立馬沖進來圍在顧錦書左邊,硬生生把顧云寄拔了出去。
楚尹尹一直在念叨,“小梳子啊醒了真好,昏了三天,嚇死我們了你知不知道!”
顧錦書失笑,又望向大家,“讓你們擔心啦。話說我這到底是怎么了?我家里人他們都不肯說?!?
早在來之前顧云寄就發信息給他們統一好口徑了,陳韶九笑道:“沒事啊,你就是精神不佳,休息兩天就好了嘛。”
顧錦書皺眉。幾個人也面面相覷。
鐘喬翊咳了幾聲打破尷尬,語氣有些不耐煩:“我說顧云寄,東西都買回來了,就那包薯片是你的,其他沒你的份?!?
“太過分了吧你!”
顧云寄嚷著過去翻桌上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你知道嘛,現在錦書是病人,要吃好喝好,懂不?”
薛崇嶼歪歪頭,笑:“我們知道呀,所以都是買給錦書的,你要吃就自己去買?!?
“好狠的心?!?
時間不早,大家都回去該干嘛干嘛了,留下顧云寄陪顧錦書。
兩人吃完飯,顧錦書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就戳了戳旁邊打盹的顧云寄,“你很困嗎?”
“???呃……沒有啊,沒事做就養養神。”
顧云寄咧著大白牙笑。實際上這三天他睡覺的時間總共不到五個小時,不安跟焦慮一直縈繞著他,根本睡不著。
顧錦書也不是沒看出來他那憔悴的樣子,相比之下他才是真正需要照顧的病人。
“那……那你陪我出去透透氣?”
“好啊,可是外面冷,小心感冒。”
“沒事啊,這里都是消毒水味,我想出去坐坐?!鳖欏\書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沒什么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啦?!?
顧云寄拿了大衣披在她肩膀上,又拿了圍巾給她圍。
“那我們走吧。”
醫院后邊有個亭子,顧云寄跟顧錦書坐在里面,看著不遠處一排排光禿禿的樹。
“哥,謝謝啊,這么多天過來照顧我?!?
“嗐,咱倆誰跟誰啊,說什么謝謝?”
顧云寄輕輕撞了撞顧錦書的肩膀,把她給逗樂了,“當然要說了,謝謝你的照顧是應該的?!?
“你要是樂意,哥也樂意一直照顧你?!?
顧錦書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另一側,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天色已完全暗下去,她硬是讓顧云寄回去洗澡休息,自己回了病房。
一推開門,就看到忱澈站在落地窗前,身姿筆直,穿著長到膝蓋的深藍色毛呢大衣和黑色長褲。
聽到動靜,他偏過頭,眸中波光瀲滟,爾后抿了抿唇,開口:“去哪里了?”
“我……我跟我哥出去走走,這里太悶了……呃,他剛剛回家去了?!?
顧錦書回到床邊坐下,忱澈也跟著轉身面對她。
“他們都不愿意說我怎么了,你會告訴我的對不對?”
床頭燈關下,女孩眼睛里突然亮起期待的光芒,璀璨又奪目,刺得忱澈心頭忍不住顫了下。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笑意悄悄掛上嘴角,拉過椅子坐下。這樣面對面著實讓顧錦書有些尷尬,何況她現在穿著病號服,面容沒有多少血色,肯定很難看。
沒辦法了,又不能跑,只能硬著頭皮對視。
“文安琪給謝依棠的巧克力,里面有一種毒品可以使人產生幻覺。你吃了,就中招了?!?
顧錦書覺得驚訝,又馬上想通了。
“那是文安琪給的?”
忱澈點點頭,“他們已經找文安琪警告過了,你想怎么處理。如果要報警的話……”
“再想想吧?!鳖欏\書低下頭。
“養好身體再說吧?!?
她也點頭。話到這里似乎沒什么可以再說的了,她希望忱澈快點走,又有點希望他留下。
女生果然是個矛盾體。
顧錦書滿屋子打量,視線不敢一直定格在距離一米的男生身上,轉眼就看見花瓶里插著一束鮮花,她記得之前是沒有的。
“這是你買的嗎?”
她看向忱澈的一刻,對方立馬別開目光,咳了一聲清清嗓音,手里一直玩轉著手機:“可以這么說?!?
“挺好看的,謝謝你啦。”
顧錦書笑著看花。忱澈也輕輕笑,眼里出現了從不曾有過的溫柔。
“明天出院嗎。”
“是啊,已經沒事了?!?
真的無話可說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錦書看著手機,心思一直在忱澈身上,尷尬都要溢出來了。
“那沒事,我先走了?!?
忱澈看出了她的窘迫,說完就慢慢起身,得到她的一句“好,路上小心”之后就出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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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笙剛從咖啡店出來,目送文安琪上了私家車,目光淡然。
怪不得會那么輕易答應自己把巧克力送到謝依棠手上,去演一出戲,原來早就有要轉學的準備了。
也好,少個礙眼的,還多了個擋箭牌。
不遠處的梧桐樹背后,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紅發女生正看著這一幕,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二天顧錦書回到學校,課間謝依棠上來送禮道歉,還說了文安琪轉學的事情。
“畏罪潛逃了吧?!背缡钦f。
后面顧云寄替顧錦書報了警。警方到文安琪家中搜尋但并沒有找到證據,顯然對方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錦書想,只能就此作罷,自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