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的語言學

文獻學雖然被英語和現代語言系排斥在外，但其科學性的內容并沒有被完全從大學中驅逐出來，甚至在二戰之前，一個新的學科——語言學，在格林和其他學者奠定的基礎上成立了。像文獻學一樣，語言學也是對語言的科學研究，但不同的是，文獻學注重文本研究，尤其是文學文本，而語言學關注的是言語。二戰之后，美國學者諾姆·喬姆斯基的工作給了語言學一個巨大的推動力，既讓語言學聲名狼藉，也為其帶來了巨大的資助，許多系部由此建立起來，雇用了教授，語言學的獨立得到了機構的認可。起初，語言學與文學研究并沒有從根源上完全分離，但在文學研究者對語言學發起了一系列口誅筆伐之后，隨著語言學的專項資助來源逐漸增多，多數語言學家都摒棄了文學文本的研究，使其成為更加科學的學科。

文獻學的漫長發展歷史有力地支撐了我的論點：科學不過是將其知識殿堂有序組織起來的一門自由技藝，文獻學從一系列隨意的操作發展成了一門被系統化的學科。隨著時間的推移，文獻學家發現了如何獲取最準確結果的技術，并在不同的爭論中做出判定。文獻學方法使分析更有邏輯，而不是采用更多的修辭，它把重點放在證據上，而不是放在抽象的事物上，所以雖然把關注點放在語言上的文獻學一直都被認為是“三藝”，即自由技藝的一部分，但它作為分支學科的操作更像一門科學。這一領域的科學部分恰恰就是文獻學褪下外殼而形成的新學科——語言學，如今語言學的實際操作，與神經科學和認知心理學有著更多的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