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木……”白楚嚴沙啞的嗓音叫著身旁女人的名字。
白楚嚴掀開了被子下來床,瞬即從浴室里拿了一條濕毛巾貼上了女人滾燙的額頭,看了她臉上一副難受的模樣,拿起放在床邊的電話,“白行,把劉醫生叫過來。”
……
偌大的雪園的一處角落在這個冰涼的深夜突兀地亮起一盞燈光。
臥室天花板上的水晶燈亮了起來,穿著一身灰色居家服的白楚嚴站在床邊,看著劉醫生給言木會診。
白行站在臥室門外,從里面看向里面的情況。
好好睡個覺,還以為自己老板出了什么事情,急忙的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打電話給劉醫生。
卻沒有想到原來是自家夫人生病了,自從夫人出現后,老板就有了微乎其微的變化。
微乎其微,也不多。
劉醫生更是一臉懵逼的被叫過來,但是直接進臥室的時候,看著白爺床上躺了個女人的時候,原有的睡意消失殆盡。
劉醫生也不知道白楚嚴已結婚的事情,盡力保持著平靜的面容看病,內心早已萬分波瀾。
劉醫生做白楚嚴的私人醫生已經快十年了,將近四十歲的他從來沒有看過白楚嚴帶過哪個女人。
將被子重新蓋上,劉醫生轉過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手拿著聽診器,不緊不慢的對著一臉淡然的男人說。
“白爺,她只是受了寒,吹了涼風,導致的感冒發燒,只要好好休息,還有多喝水,幾天就會好,但是……”
“但是什么?”白楚嚴很快接上他的話詢問道。
“但是她落下的病根子可不少,以前生病怕是沒有好好處理過,現在一遇到冷空氣容易生病,體寒癥狀也很明顯。”
“那要怎么處理?”依舊淡漠冷然。
“我開個單子,以后吃藥好好調養就可以,也盡快把這些病根子去除掉,留著總歸不好。”
見白楚嚴沒有再說話,眼神直接越過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收拾自己的東西就離開臥室。
白行送著劉醫生離開,一副八卦的神情躍于紙上,臨出門,白行淺淺淡淡的告訴他:“她是老板的妻子,白家的女主人。”沒看劉醫生的反應,直接關上門。
臥室里,白楚嚴關上了門,拿起旁邊吩咐白行拿上來的熱水,站在床邊扶起了言木的頭,沾濕了言木蒼白的唇。
白楚嚴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五點了,掀起被子躺在因為發著燒臉上帶著紅暈的女人旁邊,把她擁入自己懷里,可以隨時知道她的情況。
男人一直都只是閉著雙眸,并沒有睡沉,身邊的女人還沒有退燒,暫時還需要隨時了解的她的情況,怕她再度發起高燒。
過了一個多小時,夜幕也被白日晨光掀開,言木的溫度終于降溫了不少,再給她量了一次體溫,37.8,總算沒有那么燙,照顧了她一夜的男人正隨著困意睡著了。
燒退了,言木也沒有那么難受,吸取男人身上的清冽的沐浴露清香在他懷里蹭了蹭,更舒服的睡著了。
十點鐘,言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渾身沒有力氣,嘴里干得很,撐著手坐了起來,目光有些渙散,揉了揉太陽穴。
門口傳來開門的響動,白楚嚴端了一碗粥就站在門口,看著床上揉著太陽穴的女人,直接進來,放下盤子,坐在床沿上。
言木看到他一臉詫異,瞇著眼睛看向他。
這個時間他不應該是去上班了嗎?
“你怎么還在這里,不應該去公司上班了嗎?”剛發了一場高燒的女人面容蒼白沒有血色,聲音啞道。
“先喝一口溫水,昨晚你突然來了一場高燒,睡得渾渾噩噩的,我看你退燒了才睡著,今天不上班也可以。”男人淺淺淡淡的說道。
“我發燒了?怪不得一早上起來這么沒有力氣,那你昨晚照顧我一夜,你現在快點睡一會吧。”
“張口。”
男人沒有理會她,直接端起碗粥,勺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的粥送到她嘴邊。
這是……要喂她喝粥。
言木也確實真的沒有任何力氣,想說自己吃就可以,但是還是乖乖張口吃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照顧了她一夜,為了她也不去上班了,忽然覺得病有點值,這么帥氣到令人發指的男人喂自己喝粥似乎是一種殊榮,照顧她的男人好有安全感。
臥室窗簾沒有全部拉開,只露出一處縫隙白日晨光找到白色墻壁一角,光線適中。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一碗粥,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到女人的嘴里,俊美的五官輪廓被言木看在眼里。
“不吃了,不吃了。”言木的喉嚨像是吃了一個未成熟的果子,干澀干澀的,吃了幾口粥就沒有想要再吃的必要,一副難受的樣子。
還沒有遇到白楚嚴之前,言木生病的話,嚴重的話就找一下家里的藥吃一下,再好好睡一覺,不嚴重就直接不管不顧。有時候病自動好了,言木還以為自己的自愈功能強大。
白楚嚴:“再吃幾口。”
“真的不吃了,給我喝水就行,現在吃東西太難受了。”言木撇了撇嘴,舔了一下沒有血色蒼白的嘴唇,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你現在身體不太好,要是不吃東西,你的病什么時候才能好,昨天也消耗了那么多,再不吃點東西,你這是打算在床上躺兩天,嗯?”白楚嚴深邃淡然的眸光沒有絲毫動搖,反而語氣里多了一絲柔軟和耐心。
“可是我以前生病都沒有這么難受,有時候自己就好了,都沒有人叫我這樣吃過東西。”
“你現在不是有我了?”頓了頓,“算了,那就先不吃,還要吃的再叫王嫂送來,再睡一會,嗯。”
白楚嚴起身幫她蓋好被子后,又瞟了一眼床腳的地方,確定被子完整的全部蓋住面色蒼白的女孩才轉身離開。
剛轉過身,言木突然抽出手握住男人溫暖的手掌,眼神木木的看向他,“楚嚴,謝謝你。”
身邊有你真好,這個男人認識以來一直在給她無盡的歸屬感和安全感,還給了她一個家,仿佛了飄蕩久了的流浪貓終于回家了。
男人反握住她的手掌,掌心剛好可以把她的小手覆蓋住,冰冷深沉的眼底下瀲了一絲柔軟,又坐回到了床沿。
“言木,我說過,不要想著一心感謝我,我是你丈夫,沒有……”
言木打斷了他的話,“現在不想感謝你了,突然想依賴你,”蒼白的嘴唇扯開一絲笑容,笑得眼睛瞇了瞇。
不想感謝你了,突然想依靠你。
白楚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好幾秒,冰冷的心似乎有一角快要被這個女孩的話酥化了。
棱角分明的面容卻還是淡然一片,俯身,在女孩白凈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手握著她的小手更緊了一些。
還是掛著那個笑容,言木閉上雙眸坦然幸福的接受男人落下的吻。
對于他的每一次觸碰,言木從來就沒有排斥的感覺,反而更幸福更溫暖。
“再睡一會,我就在家。”男人的額頭抵著女孩溫熱的額頭,清冽的鼻息充斥在宛若打了一團棉花縈繞在言木臉上。
他對她一直都是有著耐心,既然一開始就不了解,就沒有必要讓她知道他腹黑果斷,殘忍的一面,在她面前,只需要照顧她,保護她,讓她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等聽到了言木安穩的入睡后,依舊是昨日那套灰色居家服的男人輕輕走出了房間,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書房也很大,門的對面白色墻壁上擺了一個書架,占滿了半面墻壁,書架上各種各樣的書,汗牛充棟。
書架隔著一米多的距離安置了一張黑色方桌,格調還是比較偏冷色調,桌子幾米外又放了一套沙發。
白楚嚴不上班的時候就會在這里處理公事,男人額前的一小撮碎發落下來。
眉目冷淡,坐在轉動椅上,從抽屜里拿出來一份資料,是當初叫白宇調查言木的詳細信息。
高中學歷,屢屢考試全校第一,數學滿分,英語滿分,
喜歡做花藝,金融管理
喜歡吃葡萄,芒果
菠蘿過敏……
男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卻一次又一次翻看著這份資料,好像背書一樣,又擔心自己背錯,一次又一次的翻來翻去。
下午。
言木睡醒了,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有點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揉了揉眉眼,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的焦距慢慢集中。
睡了這么久,終于沒有難受,怕是被餓醒的,從昨天到現在,只吃了那幾口粥,掀開被子走出房間。
在二樓上面看到了坐在一樓沙發上看報紙的男人,面色清冷,兩條包裹在休閑寬松居家服里的長腿散漫的交疊在一起。
聽到腳步聲,白楚嚴抬眼看去下樓的女人,瞬即放下手中的報紙,大步流星的向她走去,女孩還是穿著昨天的睡衣,外面裹著一件外套。
“怎么下來了。”白楚嚴上前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覆在女孩的額頭上,確定沒有再發燒。
言木:“我被餓醒了,然后就想下來吃點東西。”
還以為她能睡到晚上,卻忘了她昨天到現在根本沒有吃什么東西。
白楚嚴把她拉到沙發上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攏了攏她身上的外套。
“王嫂。”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
王嫂從廚房里急匆匆趕來,“少爺。”
“把飯菜熱一熱,端到餐桌上,準備一杯溫水,把藥也拿出來。”
“好的,少爺。”
白楚嚴揚起唇角,低下頭對著言木說:“還頭不頭疼,哪里還不舒服。”
“沒有沒有,就發了一場燒,哪里會那么嚴重,又不是以前沒有過。別擔心。”言木邊說邊把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拉到自己旁邊的沙發上坐,男人也很配合。
白楚嚴想,不嚴重才怪,自己的身體落下多少病根子不知道,還說不嚴重。
看來每次吃藥都需要自己親自監督,不然就以她這種想法怕是永遠都不能好。
白楚嚴把瘦小的女孩抱到餐桌上的椅子坐下,把飯菜都向那邊推了推,趁著言木的縫隙,拿起剛熬好的中藥吹了吹。
言木倒是胃口好,是真的被餓著了。
“吃完之后,把這碗藥給喝了,對你好。”
“嗯。”言木發現自己生了一場病,倒覺得自己身邊這個男人似乎披上了另一副皮囊,雖然之前沒有對她很冷漠,但是平時都是一副淡然沒有表情的面容。
而此時,冰冷淡然的眼眸下多了一絲柔情和溫和,聲音聽起來也沒有冷然。
愈加想依靠了,愈加……喜歡了。
放在一旁的手機自動鈴聲清脆悅耳的響起,白楚嚴拿在掌心,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直起身回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
江越:“白爺,聽白行說你不在公司。”
白楚嚴的語氣沒有了對言木的那份耐心,冷峻清冽的說道:“什么事情?”
江越:“沒有事情,就想告訴你林虎門的已經被清理干凈了。”江越此時在俞野的家里,手捧著高腳杯,不停的晃動著杯中紫色的液體,臉上等著一副“快表揚我”的神情。
白楚嚴:“我知道了,還有什么事情嗎?”
江越:“白爺,你這幾天怎么都不來赤壁緣跟兄弟們一起玩了,今晚要不來玩?”
白楚嚴:“陪老婆,沒時間。”
電話那邊的江越直接把剛倒入口中的紅酒全部噴了出來,從沙發上蹭著坐了起來,一臉驚訝到下顎都要快脫臼的樣子,“白爺,你你你……說什么,陪陪陪……老婆?”
還想著等白楚嚴再說一次,卻只聽到“嘟嘟嘟”的聲音,坐在旁邊的俞野瞳孔微微縮了縮,眉頭一動,滿臉疑惑,“白爺說什么了。”
江越目光呆滯,咽了一口吐沫,機械的把臉看向俞野,“白爺說說……他要陪老婆,晚上沒有時間來玩了。”
俞野眉頭皺了皺,對上了江越那詫異的目光。
確定沒聽錯?
是的,確定沒聽錯,你們一直認為性取向有問題的黑老大白爺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