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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晚,是你吧

  • 一夜成名
  • 紅棗
  • 12024字
  • 2020-08-14 17:07:09

我回到公司遇到阿光的時候才知道韓潛說的“不會的”是什么意思。

我偷偷跑到茶水間給宋銘成打了電話,話筒里他一副蔫蔫的死樣子:“能怎么解決!還能怎么樣解決!我差點被大哥打死!昨晚你給我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只是在家里看恐怖片害怕突然電話響嚇人所以關機罷了。結果大哥愣是說我又去花天酒地了!”

“說重點,那贊助商那邊怎么善后的,你們去擺平的?”

提到此處宋銘成似乎更沒好氣:“說個屁!韓潛插手了,說什么沈眠我也很中意諸如此類暗示沈眠是韓潛他的女人這類意思的話,嘿,大哥聽了氣的都笑了。”

我聽了心里也咯噔一下,宋銘成的哥哥宋銘元,人稱宋三笑,他磨刀霍霍的時候,一笑,把刀駕到你脖子上的時候,一笑,然后手起刀落的時候,又一笑。信奉格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不過好歹聽到了那贊助商的事情塵埃落定,我很安心,而對宋二少爺在宋大少爺手下是不是有活路,我一向看的很淡很淡。

后來再去片場的時候,我才越發(fā)覺得韓潛是很體貼的,大胡子那邊竟然也知會過了。

我們劇本研讀的也差不多,近期就要開拍,柳疏朗是很活潑的女孩,人又大氣,懂的也多,和大家都很能談得來,有些化妝師本來見她是韓潛直接提攜進來的,都有點疏遠,現(xiàn)在倒是打成一片。在插科打諢方面我很有天賦,但柳疏朗的本事在于能和所有人都很要好,而我僅僅只能找到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來相交,有些圈里名氣不好的,雖然面子上的禮貌會有,但不至于挽著人家的手姐妹淘般的講護膚經(jīng)驗講八卦,我的表情肌還不能經(jīng)受這么高強度的調動。

蘇婷和我差不多,特別是她搭訕女人的手段遠沒有她搭訕男人的高超,我親眼見她勾搭一個模特圈里的新人,就是走過去硬塞了根煙給人家,“妹子,抽!”這架勢簡直不像是模特圈的一姐,倒像是黑社會的頭,害的那個妹子以為蘇婷是逼迫她同流合污,愣是含著兩泡熱淚抖著嘴唇,簡直拉上場就可以去就義,搞得我都于心不忍想替那妹子抽上蘇婷一頓,不過最近不是模特季,蘇婷很空,于是經(jīng)常來探我的班。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哎,我怎么看怎么討厭那個柳疏朗。”她朝我看了眼,再朝柳疏朗看了眼,我看她那快滴出水的眼睛,知道她怕是詩意上來了,立刻轉移話題:“啊,為什么?我覺得人家挺好的,還是韓潛的學妹。”蘇婷的詩意特別可怕,比她的尿意還憋不住。

需知蘇婷吟起詩來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她能在HT的年度晚會上臉不紅心不跳的管她那句“男人不流氓,發(fā)育不正常”當做駢句在好風雅的董事們面前詩情畫意的朗誦。而我待會有一場哭戲要演,心理上實在不能再承受她滔滔不絕如奔流黃河般的各種意。

好在這次矯正比較及時,蘇婷及時剎住她的文藝細胞,回答起我的問題來:“你懂啥,這女人不簡單吶,我上一次看到這么八面玲瓏的人物就是Kathy了,那女人和所有人打成一片靠的是和人曖昧,簡直算是燈光師化妝師經(jīng)紀人布景師,只要是個男的,一個都不放過。這個柳疏朗有后臺,你別看她似乎很賢淑,這種人野心才大了,你看到她悄悄打量韓潛的眼神了沒,毛骨悚然。還有她看你眼神也陰森森的。”

我哼哼哈哈隨便應了蘇婷,然后抽空一個人躲到片場外面給《星光璀璨》那邊的責編打了個電話。

“喂,阿力嗎?韓潛那個整個版面的事情先緩一緩,對,就是那個全面分析他不喜歡女人的新聞八卦,暫時不要登了。啊?什么?”

“沈小姐,我們這邊也正想和你聯(lián)系呢,那個新聞稿不能用,我們這邊一個新人無意間發(fā)現(xiàn)韓潛近一個月來有秘密和一個女人約會,然后我讓他繼續(xù)跟蹤,發(fā)現(xiàn)確實似乎和這個女人有點關系,他們每周四都要見一次的樣子,在帝星,哎,哎,我看要不要我們把這個查查清楚,然后可以修改下你的初稿,曝光韓潛是沒有節(jié)操的雙性戀什么的?那樣雜志就大賣了……”

我本來應該拒絕的,和韓潛沾上關系總沒好事,這么久我和韓潛所有的交涉中,沒有一次不是我占下風的。可惜當時我聽說韓潛竟然說一套做一套在外面會女明星就頭腦一熱,覺得這個女人說不定是所有源頭的關鍵。我做狗仔,進娛樂圈雖然也有一定外界的因素,但是私心成分還是在的。而這個私心的成分,就是韓潛。

不過事實證明,這個決定后來讓我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帝星是一家會員制酒店,《星光璀璨》里的幾個娛記并沒有辦法進去,于是我決定和宋銘成親自上陣。可惜俗話說的好,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沒想到他一進帝星就直接朝著韓潛走去,打著招呼聲音熱情,然后我就看到和韓潛一桌的原本背對我們的那位女同志轉過身來。

電光火石!皮卡皮卡!

其實當我看到那位女同志虎背熊腰的背影以及凌亂美感的金發(fā)時,已經(jīng)有點腿抖了。

她轉過身來的時候我差點真給她跪下了。

皇天在上!我的奶奶!我當時的想法是,這個國際友人會要了我的命。

韓潛看到我似乎也是吃了一驚,但也沒問我為什么這個時候和宋銘成出現(xiàn)在這里,只是笑著介紹:“沈眠,正巧認識一下,這位是Susie,我和嵐嵐想把《聲名狼藉》推出去參加英國的電影展,她將要負責我們在英國和歐洲方面的投資規(guī)劃和前后期全部宣傳。”

我接過那位神情詭異的金發(fā)妞遞過來的中英文名片,掃了一眼上面的“著名設計師,著名編導Susie Brown”,內心萬分悲憤,你個死妞,當初如果不是我給你抄作業(yè),你能及格混到畢業(yè)么!你能么!現(xiàn)在竟然來中國行騙了!

宋銘成和韓潛兩個衣冠禽獸顯然很有上層社會名流的共同話題,Sussie也不時說兩句,頓時桌上倫敦英,美音,還有蘇格蘭鄉(xiāng)下音交相出現(xiàn),一副賓主盡歡的情態(tài)。我除了替宋銘成那口鄉(xiāng)土氣息的英語感到丟人之外,在Sussie狼虎一般的眼神里屁股都坐的不踏實。

中途果斷尿遁。我在洗手間里補了個妝,數(shù)了5分鐘,果然Sussie也慢悠悠的扭了進來。

我左右環(huán)顧,確定沒有人了才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你哥沒來吧對吧,你不會告訴他我在這里的吧?”其實我真正害怕的倒不是Sussie這姑娘,而是她那富有才華熱情洋的要溢出來的表演系出身哥哥Kurt,簡直是我大學里的噩夢。

Sussie眨眨眼睛:“Terry你變得好多,當年你不是只穿夏威夷島服,沙灘大花短褲人字拖么,現(xiàn)在怎么,怎么穿的這么正式,把我都要嚇出地球了,還有Simon之前真不應該讓他到高地去玩,現(xiàn)在一口格拉斯哥口音,我都要聽不懂了。”

我現(xiàn)在沒心情和她扯淡什么Simon宋銘成。我怕的是韓潛:“我不知道你怎么和韓潛勾搭上的,但是記住一點,我現(xiàn)在是沈眠,是一個剛入道不久的小明星,在Simon的HT旗下工作,不是Terry,我們是剛認識的,懂?”

她點頭如搗蒜:“哦,那么說我是中立的了。只要保持局外人狀態(tài)就好了。”

我狠了狠心,把錢包里的現(xiàn)金全都掏了出來,然后把脖子上的限量版項鏈也摘了給她。

她這回撩了撩她的金發(fā),眼神萬般和善友愛:“好,這下我是你的線人了。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和一頓飯。”

都這個時候了,她就是問我要宋銘成的裸照我都肯給,吃個飯算什么。

所以等我們陸續(xù)回到席間后我就安心多了,她們談話我也能笑瞇瞇插上兩句,倒是韓潛多看了我?guī)籽郏医裢泶┑氖且患領,趁他們談話自我打量了一下,衣服領子開的并不大,能襯出身材,但并不惹眼,無功無過的衣服,中規(guī)中矩。

幾杯紅酒過后,大堂經(jīng)理突然跑來一臉尷尬,我才知道我和宋銘成螳螂捕蟬被人黃雀在后了,聞訊而來想炒我和HT宋銘成關系的狗仔在帝星門口聚集了一堆。

“我們分兩撥從兩個門口出去,帝星有兩個專用電梯直達停車場的,待會我們一輛車打頭陣去引開記者,沈眠你坐后一輛再走,現(xiàn)在可不是炒出桃色新聞的好時機。”我立刻表示贊同韓潛,拉上宋銘成準備從第二輛車逃匿。

“沈眠,你要去干什么?你和我一輛車,讓宋銘成先和Sussie出去,你和宋銘成就算是第二輛不那么引人注意也難保不給人拍到,那樣你們就說不清了。”我嘴上嘀咕著我和你一起被拍到估計也不會好看到哪里去吧,可惜還是被韓潛牢牢拉住胳膊拖去了另一邊的電梯,他的力道大了些,我下意識的掙扎。韓潛讓我還是有壓迫感,我感到他的動作由于我的掙脫頓了頓,然后就有冰涼的手指穿過我的頭發(fā),撫上了我的后頸,重重的捏了下去,像是捏個兔子似的。

我嗷的一聲立刻服帖了。

韓潛收回手,看到我放下了抵抗,突然靠著電梯的透明玻璃笑了,城市搖曳的燈光從他漂亮的臉上流淌過去,他像是讓人流連的夜色,真實又迷離。

他對我說:“沈眠,想不到你的官方出道上的資料竟然是真的。恩,我想想,還有什么,愛零食愛打游戲愛開作弊器能彈鋼琴能拉小提琴特長廚藝,為人風趣語言生動,性格活潑可愛?”

我才意識到他是指我在出道藝人簡介上寫的東西,我還寫過,我后頸最怕疼,一捏我后頸我?guī)缀蹙蛠G盔棄甲了。沒想到韓潛竟然跑去把這么久遠的資料都調出來了。

其實每個藝人寫自己簡介的時候都有部分夸大,比如蘇婷就大言不慚的寫著自己精通四國語言,除了英語中文,其實她還會的就僅僅是日語里的米西米西和韓語里的思密達。

但是突然這樣被韓潛當面說出來那個包裝過的簡歷總讓我覺得很尷尬。像是被從頭到腳審視一般。如果是以前的我,狗仔時期的我,對于這樣在密閉空間里和韓潛單獨相處的機會大概是求之不得,可惜現(xiàn)在我對于韓潛這個人的定位有了困惑。我自己都搞不清對韓潛到底是什么感情。敵視憎恨抵觸感激欣賞微妙的好感?

那一個晚上之后我們彼此都沒再聯(lián)系過,也還沒有來得及聯(lián)系過。而那晚雖然讓我和韓潛對彼此能夠消弭一些誤解,但不足以使我們熱絡起來。

而且我感覺到了,韓潛有意無意的在回避我。

因為劇本是韓嵐嵐出品加上柳疏朗在我們劇組的原因,韓潛空閑的時候也會來片場探班,有時候到點了還會叫上巴蜀香的特色外賣,晚上則是馨香園的雞湯。我在后臺遇到過他好幾次,每次剛想表達那晚的感謝,他就冷淡而禮貌的點個頭就走過去了。

宋銘成說的,男女獨處一室一晚上以后關系會突飛猛進,看來也不盡然。

很顯然,我和韓潛之間奇妙祥和充滿友愛的關系只維持在那一晚和第二天早上。他在忌諱我。我是個女明星。他自己也說的,不想和女明星扯上太多的私人關系。我于他來說,只是萬千繁星中并非最耀眼的一顆。他好心救我一次,給我上過一課,已是大大的破例,卻完全不值得為我惹上一身腥。

冷靜克制而從容不迫的男人。或許那個晚上我已經(jīng)看到了太多他不想暴露人前的性格。我們同在一個名利場里,帶著面具,沒人愿意讓你看下面流淚還是笑著的臉。就像我和蘇婷要好,可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分享的,比如我的身份后臺,蘇婷的片源渠道。

然而現(xiàn)在我和這個男人處在同一個密閉空間里,他主動和我講話了,雖然我并不是不識相到別人冷處理我,我還能倒貼上去的人,可是畢竟那晚的人情在,我還是老實的回答了。

“小提琴不會,鋼琴會,為人風趣性格活潑可愛……比較主觀的東西,都是宣傳的時候用的,還見笑了。”

韓潛對我資料的熟稔無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已經(jīng)無可救藥的愛上我了,覺得我是可塑之才想要捧紅我,二是我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我的上位太奇怪,那晚以后他肯定知道我不是靠一般的潛規(guī)則,后臺摸不清,問宋銘成,宋銘成又不肯講。而像他這樣的男人喜歡掌控,不喜歡我這樣的不安定因素。

我再怎么輕飄飄都不會認為韓潛被我踩上幾腳以后就非我不娶而對我陷入了狂熱的迷戀。

他側倚在電梯的內壁上,透過四周透明的玻璃能直接俯瞰整個城市,我們在慢慢下降,然后韓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看了你的出道資料,完全沒問題沒污點,完美的都不像真的。在電梯最終落下之前告訴我答案,你為什么當狗仔,為什么進娛樂圈。”

他終于想問個清楚了。可是我還不想交代!

韓潛看著我,我看著地,電梯上的數(shù)字從兩位數(shù)變到一位數(shù)。寒氣從我背上蹭蹭蹭的冒起來。

可是我能說么,我能大大咧咧告訴韓潛,嗨,哥們,小臉蛋兒長的不錯嘛,老子當年當狗仔是為了專職搞臭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當然不一樣了,現(xiàn)在只能兼職搞臭你。

而我為什么對韓潛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想搞臭他的信念,這是我的底牌,被攤開來了我還混什么。至于有沒有像宋銘成說的那樣,從想搞臭他到想搞他,思想感情升華一下質變一下,這是我的事,主動權仍然在我手上。

在韓潛不說話等著我回答的冷場時間里,我斗雞著眼盯著電梯里那塊方塊地毯看了很久,然后終于有小綠豆般的水滴滴落到地毯上。我感動的不得了,在電梯著陸前,我終于斗雞的眼睛酸澀淚水奔流。

我抬起頭看向韓潛,我看的到他眼神里的詫異和無措,此時借著電梯玻璃壁的反光,我能清楚的看清兩行少年的清淚正沿著我的鼻梁下滑。未語淚先流,惡人先告狀。

“韓先生,我真的不能說,宋家于我有恩。但我絕對沒有害人的心。”我用手掩在眼睛下面,透過指縫觀察韓潛的表情好調整我的苦情程度。

誰知道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韓潛的正面回應,我拿開手一看,正見韓潛眼眸幽深的盯著我。

“沈眠,你讓我想起一個故人。”我聽到他詠嘆一般帶著吐息的聲音在這個靜默的空間里響起。

“你哭的樣子,讓我想起她,她喜歡用手捂住眼睛假裝哭泣,然后透過指縫觀察我的表情,和你一模一樣。你知道我那時候多討厭這種裝腔作勢么?”

“尤其像那樣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看到我生氣了,就繼續(xù)哭想引起我的關心,看到我沒真生氣,就立刻拿開手喜笑顏開的繼續(xù)貼上來,像是沒有自我意識一樣,只知道整天圍著我轉,我說東她絕對不往西,而她關注的東西和我又完全沒有交集。我們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人她卻似乎從來沒發(fā)現(xiàn)過一樣。”

我抖了一抖。看來我像的這位故人不是什么韓潛的初戀情人,而像是死纏爛打追求過他的討人嫌妞。這不是個好兆頭。就像是當一個殺人狂和你回憶他殺過的人的時候,多半下一個滅口的就是你。

“韓先生,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可以放棄自我的時候,也說明她是非常非常喜歡你的。你看,你就像是她的整個世界,雖然可惜她正好不是你的那顆小星球。”我努力想喚起韓潛對于那位故人姑娘的好印象來,我剛從接拍《聲名狼藉》里體會到當演員的辛苦和驕傲,真正開始慢慢熱愛這個職業(yè),并不想這么早就被清理出局。

“沈眠你不用擔心,畢竟你如果是宋家那邊的人,你跟蹤我也有理可循,他們曾施恩于你,你有苦衷不能坦白也很說的過去,但是你記住,宋銘成或許很好相處,但是涉及到宋家利益的事情,他絕對和他的大哥站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宋銘元的手段。他是目前宋家管事的,宋家上一代早就隱退,宋銘元半壁江山全是自己打下的。”

我點了點頭,心里卻反而想著他說的那個故人,韓潛的語氣里有種不知名的悔恨和寂寥,讓我很職業(yè)敏感。而對于這個故事,我卻隱隱的有點熟悉感。讓人心悸的熟悉感。

這種心悸一直持續(xù)到晚上,我在門口突然接到陳丹丹的電話,那位我做狗仔時候的同期。

“沈眠,好久不見,我從一個酒保那里買到一組不錯的照片,雖然不太清晰,但是我想你一定很有興趣,哦,那家酒吧的名字是東宮。是兩年前的照片,那時候你還和我是一行呢。重點是,這張照片里,你是女主角哦。”

她不像我,當初做狗仔的時候就灰頭土臉的一身T恤,頭發(fā)蓬亂不打理,陳丹丹是一直很光彩照人的,不管她出現(xiàn)在任何場合,都打扮仔細,所以她能和男明星們處的相當不錯,挖到過不少好新聞。

可是現(xiàn)在不管她是不是明艷的在什么地方挖什么新聞都讓我有不好的預感,因為東宮這個名字,它喚起了我并不遙遠但是一直企圖埋葬的記憶,混亂的,迷亂的。

我抖著手在電話里問她:“你在哪里,能見面說么。”

然后我聽到她仍然溫和的笑聲:“我就在你樓下啊,你現(xiàn)在是藝人了,我想不到你的門也有不對我敞開的一天,連見都沒見過的密碼鎖,開門吧,我上來。”

我放下電話,告訴門衛(wèi)放陳丹丹進來,然后仰面躺在沙發(fā)上。陳丹丹一向是做事沉穩(wěn),一定要成竹在胸才會開口的人,我知道,她手上拿著的,多半是那晚上的照片。

所以當陳丹丹撩著長發(fā),打量著我的住所,攤開照片,指著其中一個人影:“眠眠,這個,是你吧?你看,你當時和我一起出去逛街買的裙子,那時因為狗仔的關系都沒見你穿過,所以你看,照片里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你真的很漂亮,身材也很火爆,單是這個側影就很引人注意。”

我定定的盯著照片上穿著吊帶裙的自己,而陳丹丹仍然管我叫眠眠,似乎回到了舊時光一般親切友愛,但我知道不是真的。

因為她繼續(xù)指著照片里的一個男人,豆蔻色的指甲在燈光下反射出刺人的顏色:“這個呢,這個男人,正好有個正面呢,你看,不正是你跟蹤很久的韓潛么?”

她見我不動聲色,索性放開說話加了把猛料:“我聽說你最近的《聲名狼藉》就是韓潛投資的,你和宋銘成已經(jīng)常常是話題了,如果現(xiàn)在傳出了你和韓潛的關系會怎么樣?”

另一種意義上講,狗仔也是娛樂圈的一部分,同為圈中人,陳丹丹和我都很清楚,適當?shù)木p聞有利于一個女明星的成長和人氣,但是緋聞之所以成為緋聞就在于它的捕風捉影。而坐實的,那是丑聞,一個有丑聞,特別是證據(jù)確鑿的潛規(guī)則丑聞的女星,她的道路絕對走不長。

我看陳丹丹唇形優(yōu)美,字字珠璣,她說:“眠眠,如果沒看錯,那晚你挽著的男人,和你一起喝酒的男人,最后和你一起開房的男人。都是韓潛。我找了點關系,拿到了開房記錄。”

我終于崩潰,恨不得揭竿而起大罵陳丹丹,我忍她很久了,以前那些偶爾曝光我生活習慣,小隱私的新聞,雖然不至于腥風血雨,但也夠給我制造麻煩了,我沈眠前期風評能這么爭議性,還真是靠了這妞一把力。

而那晚我怎么了!我不就在跟蹤韓潛的時候太急功近利,直接跟蹤跑到酒吧里面去了么!然后我不就被人惡意灌酒喝高了么!爺爺?shù)模倚堰^來看到我和韓潛躺在一張床上,還渾身酸痛,當時那一刻我真比抓到隔壁的五好大叔竟然靠隨地大小便來解壓還震驚!

我試過靜下來不帶懊惱的去回憶那晚,可惜當記憶回放到那個驚魂的早上,韓潛一只手繞過我的胸環(huán)抱著我,還有那種他的身體貼在我皮膚上的感覺,實在是讓我汗毛直豎。

尤其他那張漂亮的臉,那種近距離放大出現(xiàn)在自己安全范圍以內的感覺,真的很不妙,然后我記得我還往下望了一望,掃了一下韓潛的胸,腰和長腿。不單薄而且很有力量的美感。就是這力量昨天晚上讓我很損傷。到現(xiàn)在只能拖著腰走路。

后來有一次和蘇婷真心話大冒險,她指明要我分享我的初夜經(jīng)歷,我那時候剛進圈子,身邊只認識她一個,還是因為做狗仔跟蹤認識的,雖然當時還不知道蘇婷值不值得交往,但是我必須迅速打入藝人的圈子卻是真的,而有時候分享一些秘密,是女人們熟絡起來的捷徑。

“你說嘛,我很可靠的,再說你以前還拍到我那樣的新聞呢,我的把柄還在你手里呢,和我說下又沒關系的,我的第一次是和我真心喜歡的一個人,一起進城打拼的,可惜后來他和上司的女兒結婚了。你呢?你長的這么漂亮,身材也好,比我條件好多了,第一次是和誰?”

蘇婷很自然而然的覺得我必定有過經(jīng)歷,我當時亮相確實比較拉風,宋銘成親自和我簽約,開了一個盛大的新聞招待會,待遇好的可以媲美一線,任是誰大概都不相信我是身家清白上位的。

而我其實除了和韓潛稀里糊涂的一次,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我委婉的和蘇婷表達了我經(jīng)驗貧乏。

她倒不驚訝:“你這樣的臉蛋,加上娛記出身,我猜猜,八成是在做狗仔的時候拍到什么富豪和明星照片,像拍我那晚一樣不小心被人抓住,結果長的太勾人,直接被富家子弟看上了吧?所以你也算這個圈子新人,經(jīng)驗淺薄什么的,我倒也相信。”

我看著她發(fā)綠光的眼睛,吞了吞口水,只好努力回想那晚的情景:“我第一次不是和我喜歡的人,我們喝醉了,真的是意外!那個男的付了錢要回去,我拉住他,然后他甩開我,是在一個酒吧,很吵,有其他男人上來拉我衣服摸我的臉給我灌酒,然后那個男人就回過來,把我從酒吧里面拽了出去。”

“英雄救美?哇,你每次走紅地毯穿的那么中規(guī)中矩,我還以為思想保守呢,竟然第一次是在酒吧買醉了以后稀里糊涂的?真虧,倒是那個男的,賺了,你是誰啊,我們未來的小紅星。哎,別這么苦大仇深的瞪我,你繼續(xù)你繼續(xù)。”

“然后我們就出去到酒吧外面了,外面很冷,我一下子胃里就難受,直接吐了他一身。再之后,我醒過來,恩,就這樣啦。”

蘇婷切了一聲,眼神鄙視:“你提煉能力倒是好,幾句話,輕舟已過萬重山嘛。”然后她眨眨眼睛,湊過來神秘兮兮的和我咬耳朵,“那你還記得那個男的長的好看不?額,那方面能力行不行?不過據(jù)說外表長得精致的男人那里通常也會很精致……不過你是第一次么,精致也好也好。”

我想我當時是真的純情的,因為我還臉紅了:“沒有吧,那晚以后我躺了三天。”

這下蘇婷來精神了:“靠,真是艷遇!我再問一句,幾次?”她是真的已經(jīng)把我當自己人了,已然本性畢露,走秀時候必須裝冷酷的那張臉上全是算計八卦的光芒。

她見我不說,又催促道:“你們這種小年輕,特別是喝醉以后,根本想不到做防護措施的,特別你這樣的菜鳥,你知道不?要是那個男的有病怎么辦?要是你正好在危險期怎么辦?”

我被她說得像是屁股下面有電烙鐵,一下彈起來:“不會的!不會的!他怎么會有病呢!而且我生理期早過了。”

“哇!被我套出來了吧,沈眠你真是……哈哈哈,第一次就遇到這種辣手摧花的極品男,說你衰呢還是運氣好?”蘇婷看著一驚一乍以后又委頓回座位的我,一臉得意。那一刻,我無比挫敗,蘇婷也許更適合當一個好狗仔。真的。

可是我還是對蘇婷有所隱瞞的,比如我沒說的是,那天那個上面精致,下面宏偉的極品男,是我們經(jīng)常遇到的投資人韓潛。

那之后躺在床上不能下地的三天,我想了很多,我是真的后悔,那次我真的太沖動了,那晚距離我被韓潛丟進游泳池已經(jīng)半年了,我想黑他的信念卻像藤蔓一樣瘋長不可抑制,最后的結果就是那晚直接跟進了酒吧。

唯一還能清楚記得的就是我和韓潛拼酒。

我那天的小吊帶穿的有些失敗,太露,一進光怪陸離的酒吧,立刻引來了咸豬手,我把酒潑在那個染著紅毛的男人臉上,他當場變臉敲碎了一個啤酒瓶揚言要弄死我再劃花我的臉。

后來韓潛就出現(xiàn)了,但是雖然幫著我解圍,卻始終沒有給我好臉色。

我還能記得他的警告:“沈小姐,上次的教訓還不夠么?你真的要為事業(yè)獻身跟進這種地方來么?如果我不幫忙,你知道后果么?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你耗,下次也絕對不會再出手幫忙,你是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還有,我希望你是最后一次跟蹤我,不然沈小姐,到時你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境地,大概要比剛才還四面楚歌了。”

我自然不服,氣勢洶洶的告訴韓潛,這種酒吧對于我來說是小case,我簡直就是千杯不醉。韓潛嘲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接受了我的拼酒邀請。

其實他是對的,我不適合這種地方,我小時候開始就身體不好一直吃藥療養(yǎng),根本不適合沾酒,兩杯下去我眼前就出現(xiàn)三頭六臂基因變異的韓潛了。

他大概覺得只要幾杯酒就能放倒我,然后我遵守承諾,愿賭服輸,乖乖的滾出他的世界,井水不犯河水。無論如何,這樣的幾杯酒于他是值得的,是解決我這個大號麻煩的捷徑。

可惜他也算錯一步,那個紅毛去而復返,在酒里給了他一顆小藥丸,送了一個一點也不美好的驚喜給我們。

后來的事情,我也很迷糊,但是韓潛大概也意識到不對,是想著快點抽身的,卻被我那么一拉扯又吐了一身污漬,才想就近找個酒店睡一晚。

他對后面的事情是真的不記得了,包括我怎么跟著他進了酒店,進了房間,然后上了同一張床。而這一段,于我也是迷霧重重,醉鬼沒有行為模式可言,依稀記得的是我主動上前糾纏的。我性格太好強,拼酒失敗以后跟蹤就要結束,到底讓我心里上接受不了不依不饒的又跟了韓潛一路。

這些是我對蘇婷隱瞞的部分,也是我對韓潛隱瞞的部分。因為那晚以后的第二天,他的蘭博基尼就停到了我的樓下。他在巷子口堵我。

“那晚是不是你?很抱歉。”

我想想我當時聽到這些臺詞發(fā)生在我身上的表情,可憐見的,那晚的慘痛經(jīng)歷之后,我看到韓潛都會不自覺腿抖,要不是餓的沒法必須出門覓食,才不會和他在這里狹路相逢。

“韓先生你在說什么?為什么抱歉?我那晚吐完了就回家了,后來還是舍友給我煮的姜湯,我沈眠雖然只是個娛記,但是愿賭服輸,拼酒輸了就是輸了,沒什么好狡辯的,我不會再跟蹤你,之前打擾到你的生活很對不起。”

我看到韓潛逆著眼光皺起眉,仍然像那晚一樣漂亮,可惜我現(xiàn)在想做的就是和他撇清關系!我是想搞臭他沒錯,但是不希望有這種糾葛和羈絆。宋銘成說的,一個紳士冷淡的男人無意識情況下和一個處女睡了一覺,都會想要補償?shù)摹?

我不需要這種補償,這種兩個人間的秘密讓我感覺不安全而且復雜。我不打算用這種方式開啟一段感情,也不愿意將來要開啟一段感情的時候還有韓潛這個顧慮。所以我直接告訴韓潛,沒有秘密,至少我們之間沒有。

這件事我也沒敢和宋銘成講,他雖然是半個兩性專家,但是什么秘密,告訴宋銘成,就等于告訴全世界,讓全世界一起幫你保守秘密。

而我聽了蘇婷的防護措施理論,之后很費周折的疏通關系找人弄了份韓潛的健康記錄。

總結下來,這一晚的舊事,于蘇婷,是我和她親近的開始。于我,是在床上咬牙切齒的咒罵了三天然后慢慢平靜思考退路。于韓潛,是莫名其妙被人白睡了一晚。

這么一想,我突然就高興起來了,韓潛怎么了,到頭來還不是要給人白睡!

可惜現(xiàn)在不是討論白睡韓潛的問題。陳丹丹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眠眠,你放心,我不打算把這些給主編的。而且我還會在你面前就把這些備份和原件都銷毀。”

“那你要多少錢?還是一套能夠在這個城市定居下來的房子?”沒有白吃的午餐,陳丹丹從我們相識起就是個強勢的姑娘,當我還在撒著歡到處屁顛顛的跟著明星進出的時候,她就委婉地表達過不認同我的生活方式。

娛記這個職業(yè)之于她,是雞肋。她只是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工作好落戶這個城市。那個時候她就非常注重和明星搞好關系,找尋跳板。而現(xiàn)在,我是她的跳板。

聽到我這么說,陳丹丹臉上閃過不明顯的苦澀和復雜:“眠眠,我不要你的錢,我知道我之前那樣的開場白讓你覺得是在威脅你,而且你不相信我,我以前確實寫過你的小道消息,那時候經(jīng)濟不好,你走了,我甚至找不到一起分擔房租的人,雜志社要裁員,你知道的,我跟蹤不來,根本挖不到爆點的新聞。”

她說完這段,頓了頓,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情緒,又變成鎮(zhèn)定理智的陳丹丹:“你知道我家里是傾家蕩產一樣供養(yǎng)我讀完大學的,我太需要留在這個城市里找一份能糊口的工作。沈眠,當一個人連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自己的時候,我們不能去苛求什么原則,友情,甚至愛情?”

我聽她那一聲改口的“沈眠”,也是心理頗感慨的。其實陳丹丹給我寫的那些新聞,我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我本身是話題人物,她那幾篇作為前同事的爆料一出,雖然正文不痛不癢,但卻掀起了一股抹黑我的浪潮。而真正讓我厭煩的,是她拿著那晚的照片過來找我,我不知道她要讓我干什么,但每一件事都是要付出對價的。

“沈眠,很抱歉要用這種方式再相見,可是我實在需要韓潛的幫忙。”

陳丹丹終于直奔主題了,但這求人的對象似乎有點詭異。

“韓潛?你要韓潛的幫忙?”

“恩,我是沒辦法的,我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跳槽去正規(guī)新聞報紙做記者了,然后那天去菜場,就是那條我們以前常常走的街,一輛奧迪把一個11歲的女孩子直接撞倒拖曳出了10米,孩子當場死亡,我正好在,用相機都把現(xiàn)場拍了下來,還有車牌號,之后交給了警方,卻不了了之,投到報紙,也不刊登,說是那奧迪車主是個小少爺,他爸爸來頭大。”

我大概明白了陳丹丹的意思,她其實是新聞專業(yè)畢業(yè)的高材生,屈就去當娛記已經(jīng)是迫于生存,而每個學新聞的,都帶著點正義感和某些執(zhí)著。

“那人爸爸叫什么名字?”

“江野。其實你和韓潛那些照片不是我主動去找的,是那個酒保找到我們雜志,希望能用這個換點稿費,我給了他錢,扣下了照片,沒給主編。”

而我也終于曉得陳丹丹為什么想去找韓潛。江野是韓黨,韓家的人,而且是在韓家勢力集團中心很吃香的一個人物。陳丹丹想伸張正義無門,正好見著我和韓潛有一腿的照片,自然是病急亂投醫(yī),想通過我給韓潛吹個枕邊風了。

可惜我能告訴她,我雖然和韓潛睡了一晚上,可是我們的關系根本沒升華么!韓潛甚至都不知道我睡了他!

陳丹丹看我在思索,有些著急,忙著拿出另一疊照片:“你看,這些是現(xiàn)場,我備份了,我相信沒有人看到不會觸動的。”

她把那些照片塞給我,真的是直面淋漓的鮮血,還有陳丹丹后期拍的那女孩父母絕望的表情。然后她把關于我和韓潛的那組照片和底片也都給了我。

我嘆氣:“都在這個城里,江野的名字你也聽過,這個忙我肯定幫,可是我只能盡我所能,韓潛那邊我會去交涉,但結果怎樣,我不能保證。”

陳丹丹千恩萬謝的準備離身,我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傷感,她也是個懷揣自己夢想,堅守信念的好姑娘,可惜我們都回不去了。

我忍不住說了句:“其實你不用那些照片,我也會幫忙的。”

聲音很輕,但是她聽到了,她沒回頭,仍然背對著我:“沈眠,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高興,我們都對這個圈子很清楚,像泥潭一樣,可是真好,這么多年,你都沒變。”

我想起蘇婷那句話,一入此道深似海,從此舊人全忘懷。所有藝人閃亮的同時,也犧牲掉了很多。

狗仔和明星,終究是不能做朋友的,隔閡不知不覺間就在我們心里長出來了,就像她不相信我會在沒有把柄的情況下自愿蹚渾水幫忙,就像剛才她甩出韓潛照片的時候,我只有一個想法,她是來威脅我的。

我們都不能再信任對方。

人都是多面的。沒有壞的黑到底的人,也沒有純良到透明的人。之前我把陳丹丹想的太好,之后又把她想的太壞。

而此時望著桌子上的兩疊內容迥異的照片,我整理了一下,決定即刻動身去找韓潛。遲來的正義非正義,那位死去的孩子的父母,需要的是及時公正的處理,看得到的法律的制裁。

我打了韓潛的私人號碼。在我還沒準備好說辭的時候,就被接通了。

“沈眠?”

我有些局促:“韓先生,你,吃飯了么?”

然后是電話那端的沉默,隔了半響才聽到韓潛繼續(xù):“有什么事要幫忙么?依你的性格,是不會用這種方式主動邀請我吃飯的。”

我聽到他吩咐秘書調整日程,把晚上的會議調到了明天。

“恩,對,Rita,把會議安排到明早上,然后晚上給我在帝星定個包廂,哦,算了,不要帝星,哪家周圍不太有狗仔轉的?恩,你看著辦,換一家。”

然后韓潛清晰的聲音從我的耳膜傳過來,我奇異的有種他隔著電話撫摸我耳朵的感覺。他說,沈眠,給你一個晚上,希望你是真有正事找我。

潛臺詞很直接,要是這回你搞點亂七八糟的破事來折騰我,下次休想用聯(lián)系到我,從此你就是私人號碼的黑名單。

掛了電話,我立馬整理行裝,搭配了一套很素的衣服,然后就等著韓潛來接我。

離他說的6點半還有一段時間,我坐著發(fā)呆,然后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要站在什么立場讓韓潛幫忙?江野在韓氏里雖然不是大人物,但算是老資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韓潛本質上是個商人,憑什么因為我?guī)拙湓捑筒槐H思覂鹤印?

難道要和他說,韓少爺,你還記得那天白睡你的沈眠嘛?

這簡直比“皇上,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嘛!”還讓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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