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露捂著臉對強子怒目而視道:“你竟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說罷她張牙舞爪地向強子撲去,不用說,她肯定打不過強子,此番舉動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剛才還一副趾高氣昂,衣著光鮮的尤露,此刻儼然成了一個披頭散發的潑婦,她眼見自己打不過強子,于是氣急敗壞地對張天虎喊道:“你還楞著干嘛,還不快了幫我!”
那張天虎不情愿地上前幾步拉住強子的胳膊,想要把強子拉開,可這在強壯的強子面前,根本無濟于事。
兩人被強子狠踹幾腳,跌倒在地之后,“啪”的一聲,不知道是誰帶頭向尤露扔了一個雞蛋。
瞬時之間,“啪啪啪”的聲音接連響起,一個接一個雞蛋砸在尤露的頭上、臉上、衣服上。
本就披頭散發的她,此刻全身上下沾滿了黏糊糊的蛋清和蛋黃,狼狽極了。
她一邊用手護住自己的臉,一邊嗷嗷大叫。
我不急不慢地喝著茶,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鄉民們依然不依不饒地向尤露扔去雞蛋,有的人甚至開始往她身上扔胡蘿卜,白菜。
尤露卷縮在地,全身瑟瑟發抖地忍受著。辱罵聲,雞蛋破裂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屋子一團亂哄哄的景象。
沒有人去阻止這一切,任由事情發展著。
終于忍受不了這一切的尤露拖著蓬頭垢面、滿身是傷的身體,匍匐著爬到我的面前哀求道:“趙雷,求求你,讓他們停下來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這恐怕我說了不算,這是民憤,懂嗎?你的所作所為已經犯了眾怒,當然解決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只要你當著大伙的面在李偉靈位前懺悔道歉,他們應該就不會再為難你的。”
尤露用顫抖的聲音應道:“我懺悔,我道歉,只要你們放過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不不,恐怕你還沒明白過來,不是我們逼你懺悔,而是要你自愿承認錯誤,誠心誠意地向李偉和他父親道歉。”
“是,是,你說得對,我這就道歉。”尤露點頭道。
尤露在李偉和他父親的靈位前跪下,誠懇地懺悔道:“老公,爸,我對不起你們,我沒有盡到一個妻子和兒媳婦的責任,辜負了你們對我的信任,我該死,我無恥放浪,我貪圖享樂,這些我都會改的,希望你們在天之靈能原諒我這遲來的醒悟,對不起!”
話畢她向靈位深深磕了三個響頭。
做完這這一切,她可憐兮兮地看向我道:“可以了么!”
“勉勉強強吧,不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
“什么事,你說?”尤露現在已經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此刻只要能讓她離開這鬼地方,估計無論讓她干什么她都不會拒絕的。
我說:“你看這保險賠償金的事怎么處理呢?”
“都聽你的,我沒有意見。”
“好!有你這句話那就好辦了。”
我讓思雨領兩位保險公司的人出來,開始辦理賠償手續。
李偉家一共獲得了六十二萬賠償金,我把我的分配意見和尤露說了,她完全沒有意見,急切地在文件上簽了字。
最后,李思雨獲賠了四十萬,尤露獲賠了二十二萬。
事情到了這里,我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
于是,我揮了揮手,示意強子他們讓路。在人們的注視下,張天虎扶著尤露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村子。
自此,尤露從我們的人生中徹底地消失了。
第二天,我們四人一大早就起來收拾行李,準備回家。
孟青青回西安,申曉潔回江蘇徐州,我和李思雨回武漢。
我們走的時候,很多村民自發地來到村口送行,村長和強子兩人流著淚對我們訴說著感謝之情,感謝我們為李偉所做的一切。
另外村里的叔伯阿姨不斷囑咐李思雨去到武漢一定要好好讀書,聽趙雷哥的話。
在大家依依不舍的注視下,我們坐上了開往聊城的汽車。
大家在聊城汽車站各自踏上了歸途,雖然我對孟青青非常不舍,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我久久沒有緩過來,因為自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或許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吧。
在李思雨的再三催促下,我才從思緒中回到現實里來。
和來的時候一樣,我們先是坐大巴到濟南,然后剩坐飛機到武漢。
李思雨是第一次坐飛機,她對一切充滿了好奇,一雙眼睛東瞅瞅西看看,一會問問這個,一會問問哪個,這多少緩解了我因為孟青青的離開而變得失落的心情。
我當時在武漢租了一套三居室,母親、妹妹和我每人睡一間房,如今李思雨的到來,只能讓她和妹妹趙雪嵐睡一間房。
不過趙雪嵐正在讀大學,平時也不回家住,只有周末的時候才回來,所以并無大礙,再說就算是兩人住一起,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兩人就會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因為趙雪嵐從小就嚷嚷著想要個妹妹,而李思雨肯定也希望有個姐姐來疼她愛她。
回到家里,母親和趙雪嵐早已經等候多時,兩人正在忙著做飯,準備迎接這個家庭的新成員。
剛進屋的李思雨有些拘謹,像個剛去到陌生人家的小孩子。
母親則是用自己粗糙的雙手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熱情的說:“思雨,一路上累壞了嗎,來來來,快坐下。”
李思雨靦腆的答道:“阿姨,不累,我們坐的事飛機,幾個小時就到了。”
坐在思雨對面的趙雪嵐笑嘻嘻地問:“哇,你們坐飛機回來的嗎?”
“是的,姐姐。”
“嘻嘻,哥哥對你好吧?”
李思雨小雞吃米一般點著頭:“嗯,趙雷哥特別好,特別照顧我。”
趙雪嵐瞥了我一眼道:“哼,哥你偏心,我都沒坐過飛機,當年來武漢我可是坐了一晚上的火車,累死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下次,下次一定帶你坐,行了吧!”
大家見我一臉窘迫,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