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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正面交鋒(六)

  • 人間流連
  • 雪人谷
  • 5410字
  • 2020-10-01 17:01:28

證人被帶回軍部,司令對游街結果非常滿意,沒想到不到半天就有知情人出來舉報。

“你說你見過他倆?”司令坐在審訊室里沖對面發問。

證人毫不猶豫:“見過。”

“接著說。”

“我是做小吃生意的,經常在晚上走街串巷,那天生意不好,就想著去幾個大戶人家門外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賺點兒。走到尤縣長城西的家門口時,正看見那兩個人從里面出來,神色非常慌張。”

“天那么黑,你怎么就能準確認出是他倆?”

“這您有所不知了,”證人嘻嘻笑著,“我們做小生意的最擅長看人,哪個是生臉,哪個是熟客,一瞧便知,認人難不住我。”

司令一拍桌子:“滿口胡言!尤縣長家明明住在城東,哪里來的城西,陷害縣長你可知是什么罪過?”

證人哆嗦兩下大呼冤枉:“您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污蔑縣長啊!城東是他老婆家,城西是他的外宅,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全江城幾乎都知道。”

“量你也不敢撒謊,”司令挺直腰板,威嚴道,“你先等著,一會兒直接對質。”

羅茗帶人很快包圍了四方大樓,尤縣長被堵在辦公室,他甚少讓情緒外露,現在卻不禁大發雷霆:“羅軍長,過分了吧!抓人抓到我這兒來了?”

羅茗并不理他,抬眼四處看著,用手掃了掃桌面,湊近一瞧,果然一塵不染,然后才慢慢轉身:“我也是公事公辦,有證人指認您和土匪有來往,為了您的清白,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胡鬧!”

“來人,請尤縣長!”羅茗大喝一聲,手下幾人便擁上來架住尤炳道,不由分說將他帶出門外,任他怎么叫嚷,眾人全當聽不見,小米不敢阻攔,貼在墻邊讓出通道。

尤縣長像個肥胖的水母,一陣陣向上躍起,叫罵之聲不絕于耳,羅茗從容淡定,仿佛根本聽不見,走下樓直接把他塞進車里,上了車可沒這么好的待遇了,他從角落里撿起塊抹布一樣的布條,狠狠堵住水母的嘴,水母瞪大雙眼,奈何再也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聲。

一路開回軍部,陳司令早已等在辦公室,之所以不在審訊室,是因為他還不確定,覺得萬一事有偏差總得留出日后相見的余地,雖然他根本不把尤炳道放在眼里。

司令見到被堵嘴捆手的尤炳道時,剛入口的茶水差點噴出來,憋了好久才忍下笑意,微微瞪了羅茗一眼,心想你小子還真不客氣,一點兒后路都不給我留!他佯裝生氣,邊責備羅茗邊上前替縣長松綁:“這混小子,平日里打仗訓兵習慣了,也不分青紅皂白,您可得擔待。”

尤炳道吐著嘴里的抹布殘渣,干嘔了好幾聲,他從沒像現在這般生氣,怒喝道:“陳司令,我怎么說也是江城父母官,你們欺人太甚了吧!”

陳司令抬腿踹了羅茗一腳:“還不快給尤縣長賠不是。”

“我也是沒辦法,”羅茗繞到尤炳道面前,“不這樣您能安安靜靜跟我來嗎?”

“你還說?”司令又踹上一腳,順手將縣長讓到沙發旁,“快坐快坐,別跟他一般見識,趕緊上茶。”

羅茗暗笑上茶干嘛?是因為被塞了臭抹布需要漱漱口么?司令就是司令,這招先禮后兵什么時候都好用。尤炳道,等一會兒證據坐實了,你就知道相比之下我剛才的舉動有多溫柔了。

司令給縣長讓了一支煙,縣長抬手擋掉,顯然還在生氣。

“尤縣長,我就不客套了,咱們聊聊正事兒吧!”司令獨自點上煙,臉漸漸沉下來,“想必您也聽說抓到了幾個土匪,禿鷹寨此次劫了軍部一批貨。”

“與我何干?”

“有人指認曾親眼看見其中兩個從你家里出來。”

“荒謬!無恥!栽贓陷害!”尤縣長氣得雙手發抖。

“帶人!”司令揚起手。

不一會兒,證人唯唯諾諾跟進門來,還未站穩便說道:“就是尤縣長,我親眼看見土匪從他外宅偷偷出來。”雖這般指認,聲音卻明顯弱了下去,漸漸滅在嗓子眼兒里。

尤縣長沖過去抓住證人衣領,一把將他抬起來:“胡說八道!你領了誰的好處在這兒陷害我?說!”

司令用眼神吩咐羅茗分開兩人,說道:“別動怒嘛,有話好好說,其實我也不信,縣長在江城剿匪多年,又怎會干起通匪的勾當!但軍火畢竟被劫了去,我總得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仔細查查還是必要的,您說呢?”

“哼,如何查我沒意見,可查不到我頭上。”

“我要是偏從你開始查起呢?”

“你……”尤縣長面紅耳赤,往前上了一步想要動手。

羅茗健步擋在中間,眉宇間燃起火苗,單手按在腰間槍匣子上:“縣長,自重。”屋內空氣凝固,兩人僵持不下。

凱旋的王德打破僵局,他得意洋洋走進門來,身后跟著幾人,尤縣長定睛看去,心中立刻像墜上鐵球,拽著天靈蓋往下沉。

路琪垂首而站,面上滾出兩道淚痕,全身都在哆嗦,可見嚇得不輕。

“你不用怕,只要實話實說,我不會為難你。”司令抖著胡子,“你是尤縣長什么人?”

“我,我是,”路琪抬眼看了看尤縣長,“是他的外宅。”

“妾室?”

“不算是,我沒有名分。”

“我看你穿戴不凡,都是縣長給你置辦的?”

“是,”路琪聲音輕柔,“我的吃穿用度都是縣長給的。”

司令冷笑一聲:“那你很得寵愛啊!”

“這和你無關吧。”尤縣長聽不下去,仿佛自己被人扒光了示于人前。

“別緊張隨便問問,”司令戲謔著,“看不出縣長還挺浪漫多情的,你接著說。”

“談不上寵愛,”路琪繼續道,“我不過是縣長玩樂的一個物件罷了,如果有需要,我還會被送出去……”

“我幾時把你送出去過?”尤縣長眼睛瞪得像銅鈴,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路琪演技了得,淚水立刻噴涌而出,極盡委屈惹人憐愛,若非一早知道她是內線,連羅茗都忍不住心生憐意。他暗暗叫停,恍惚于自己被澤爾之外的女人迷了心,李家同挑女人的眼光著實令人佩服。

“縣長他,他要招待的人都會帶到我那兒。”

尤縣長已氣得說不出話。

“哦?”司令緊接著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今天游街的兩人?想好再說,敢撒謊絕不輕饒。”

路琪緊張得渾身發抖,淚水順著下巴滴滴答答掉落:“見過,有天晚上縣長安排他倆過來,讓我陪了其中那個年長的男人。”她忽然跪了下去,“我不知道他們是土匪,真不知道啊!”

“你胡說,胡說!”尤縣長幾乎失聲。

“還有呢?”司令追問。

“還有…這個,”路琪回頭看向王德。

王德抱著一個箱子走到司令面前打開,里面滿是黃澄澄的金條:“這是從縣長家搜到的。”

“這就是那兩個人留下的,縣長叫我保管。”路琪補充著。

“圈套,好大的圈套,”尤縣長邊說邊往后退步,身體像被戳破了的皮球,嘴里念念叨叨,“全都是你們安排的,要害我,要害死我……”

“人證物證俱在,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

“我要上告,”尤縣長怒不可遏,“陳宏昌,我的生死去留自有上頭安排,你根本沒有權利處置我,況且我一條都不會認,全是栽贓陷害。你敢說那批軍火是正規的?你沒從中落到好處?哼!想耍我沒那么容易,咱們讓上頭定奪,看看到時候是我的罪大還是你的罪大!”

陳司令面色陰沉,這個胖子說得對,自己沒有權利處置縣長,告到上頭對他更加不利,走私軍火可是大罪。一語驚醒夢中人,讓他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尤炳道必須死。

司令假意附和:“我同意,咱們就等上頭裁定。”

“我等著!”尤炳道惡狠狠說道,出門口時回頭盯了路琪許久。

路琪真是慌了,支支吾吾道:“司令,我不能再回去了,他不會放過我。”

陳司令還未想出萬全之策,急躁道:“羅茗你來處理,務必保她性命。”然后轉身離去。

羅茗撇著嘴稍感不滿,又把爛攤子甩給他收拾。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將路琪帶回自己家小住。

劉百盈已經搬進新居,現在家里只有他和路琪,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怎么想都覺得不自然。

“你就睡這間房吧!”羅茗指著劉百盈之前住過的房間說。

“好,”路琪點點頭,“那個,可不可以借我一件你的襯衣,我沒帶換洗衣服。”

“可以,”羅茗心里打鼓,一直以來泡在部隊的男人堆里,關系親近的澤爾和蔣堯雖是女人,但談吐性格也和男人沒什么區別,突然接觸到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他竟然有點暈乎乎的。

回房拿了一件干凈襯衣遞過去,路琪謝過后進浴室洗澡了。

羅茗擺正心態,自嘲道:干什么呢,是不是忙得太久沒和澤爾單獨相處才會有一些莫名的想法,自己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

敲門聲響起,羅茗打開門,瞬間怔住。面前出現了三張熟悉的面孔:澤爾、林亦森和蔣堯。

澤爾率先沖了進來,說道:“林老板和蔣堯都沒事,高興吧?”

林亦森和蔣堯也走進屋來,只有羅茗還呆呆立在門口。

“怎么,看見我倆沒事高興傻了?”蔣堯笑道。

林亦森挑挑眉:“我看這意思不像高興啊!”他拍拍羅茗,“不想讓我們倆回來?”

“竟瞎說,”羅茗關上門,硬著頭皮微笑,“我就知道你倆不會有事。”抬眼瞟向浴室,路琪就在里面洗澡,該如何和澤爾解釋呢!

“我們倆真是驚險啊,你都不知道,亦森為了救我……你看什么呢?”蔣堯順著羅茗眼神向后看去。

“沒看什么,哪有什么。”羅茗收回眼神。

林亦森面露微笑瞟了瞟浴室方向,男人之間互相明了,他知道那里面肯定藏著什么,于是為羅茗打著掩護:“不如咱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對對,出去說。”羅茗表示贊同。

澤爾挎住羅茗:“我不出去,今天累死了,就在這兒說吧,說困了直接睡,你倆也不必回去了。”

“也好也好,”蔣堯坐到林亦森身邊,往他懷里一倚。

林亦森看著羅茗窘迫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他圈住蔣堯,眨著眼睛問道:“你覺得呢?”

羅茗急得不行,心想你明明看穿了還不幫我!林亦森努努嘴意思明確:還是招了吧,我是真沒辦法。

蔣堯看出端倪:“干嘛呢?搞得好像你倆是失散多年的情人一樣,還凝視上了。不對,這里面肯定有事兒。”她回頭盯著林亦森,“從實招來。”

林亦森低頭憋笑:“我不知道,你問他。”

澤爾左看看右看看,盡顯傻乎乎本色:“到底怎么了?”

“出去細說。”羅茗還不死心,一心想把幾人支出去。

就在這時,浴室門打開了,路琪從里面走了出來。她洗去脂粉素面朝天,出水芙蓉般清純可人,秀發濕漉漉搭在肩上,只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領口敞至胸部以上,隱隱露出白色胸衣蕾絲邊。襯衫剛剛蓋過臀部,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展于眼前。此情此景別說男人,就連女人看了都要噴鼻血了。

路琪見面前多出三個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馬上回過神來,笑道:“不好意思,我借住幾天,妨礙你們了。”

蔣堯和澤爾同時低頭看了看自己身材,對比之下實在相形見絀。

“還看?”蔣堯對林亦森說,他移開目光顯得有些驚訝,沒想到羅茗竟然如此膽大,在家中私藏一個美女。

“羅茗!你給我解釋清楚!”澤爾發出震天怒吼,伸手抽出鞭子。

蔣堯攔住澤爾:“肯定有誤會,羅茗不是這種人,”兩手用力將她往外拖,同時說道,“你們倆出來,找個地方解釋清楚。”

四人來到玉泉樓,澤爾別扭著,無論如何也不肯進包間,蔣堯陪她站在門外,不停勸解:“進去吧,聽聽他怎么說,我是絕不相信他有別的女人。”

“都穿成那樣站在屋里了,還敢說沒什么,鬼信吶。”

“總得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都是掩飾。”

“哎呀大小姐,去聽聽好不好?看見的不一定是事實,他要是真沒事,你不白鬧了嘛。”

“蔣堯,”澤爾叉上腰,“當初你和林亦森吵架,我可是百分百站在你這邊的,現在你卻幫著羅茗。”

“好了好了,”蔣堯拍著她的背,“我不替他說話了,就算是幫你罵他,咱倆也得先進去不是?”

包間內,林亦森出言指責:“怎么回事?我看出你有隱情,可萬萬沒想到竟是藏了一個女人。”

“我藏什么女人?她叫路琪,尤縣長的外宅,是李家同安排的內線,如今在司令面前作證指認縣長之罪,我必須保她無事。”

“原來如此,”林亦森若有所思,“李家同好眼光,這樣的女子別說尤縣長那個老色狼,任哪個男人也難保……”

“難保什么?”蔣堯拉著澤爾進來,臉上明顯不太高興,“說下去,難保不動心是不是?”

“多慮了,”林亦森陪著笑道,“現在是解決他倆的問題,你別本末倒置,跟我置氣啊。”

“人我帶進來了,自己解決。”蔣堯對著羅茗沒好氣的說。

“誤會,真是誤會,”羅茗抓起澤爾的手,“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嘛,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是受司令之命保護她安全,其他的一概沒有。”

澤爾氣鼓鼓:“今晚我們要是不來說不定就有了。”

“從何說起啊,”羅茗漸漸急躁,“你不能把臆想中的事兒強安在我頭上吧。”

“注意你的態度。”林亦森補上一句。

羅茗顯然不領情:“我知道你有吵架經驗,但我跟你不一樣,你和阿翹抱在一起了,我連路琪的邊兒都沒碰。”

“誒?怎么為了摘清自己還攻擊上我了呢!”林亦森緊張地看著蔣堯,“那也是誤會,我媳婦不翻舊賬,你給我翻是吧。”

“一丘之貉,”蔣堯總結道,順手將澤爾拉到身邊坐下,“李家同安排內線這事兒我知道,你細想想羅茗怎會與她有瓜葛,他保護路琪也是為了扳倒尤炳道。”

澤爾雖然冷靜下來,但還是覺得別扭,拍桌而起:“我今晚住到你那里。”

“只要你不生氣怎么都行。”羅茗嘻嘻笑著。

林亦森心中不爽,湊到蔣堯耳邊:“看看人家,吵個架就搬到一起了,你倒好,那么長時間不理我。”

“行了,說說正事兒吧林老板。”蔣堯返回主題,“吳束和景子怎么辦?”

“澤爾把情況都告訴你們了吧,”羅茗說道,“目前他們沒有危險,我會盡力勸司令放人。”

“司令會放了土匪嗎?”林亦森儼然不信,“我們得做兩手準備,必要時或許得劫獄了。”

“我可以幫忙。”澤爾迫不及待。

“你?”羅茗哭笑不得,“你是唯恐別人不知道我參與此事了么?”

林亦森端起茶杯送至嘴邊品了品,目光深遠:“真走到那步恐怕就得找上唐朝陽了。”

“他那么耿直,會管么?”蔣堯思索著,“沒事,我可以讓家同出馬。”

“別,”羅茗始終對李家同心存芥蒂,他與林亦森對視道,“讓阿翹出面,事兒一定能成。”

林亦森一驚,心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小心翼翼看向蔣堯,見她并無不悅,反而撐住下巴笑著調侃道:“不用美男計就行。”

“只給你用,”林亦森不顧另兩人詫異的眼神,將滿面羞紅的蔣堯攬進懷里。

羅茗露出眼白:“看來出了一趟門回來進展神速啊,都已經旁若無人對我倆視而不見了。”

澤爾吐了口氣,搖搖頭:“蔣堯啊,本來以為你不一樣,沒想到這么輕易就陷進去了。”

“少說那些沒用的,”林亦森扔給羅茗一個眼神,“能不能救出吳束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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