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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鬼匠

奧塔維歐大長老在戰死后,靈魂按照生前的契約回到了魂語之屋,從此供杰羅姆驅使。杰羅姆對奧塔維歐的身亡雖悲痛不已,但卻不得不先按照契約,拋下一切,刻苦修習學院的傳承。

一年后,杰羅姆終于能夠通過驅使魂語之屋的靈魂,引動學院所有法陣。感覺到契約的束縛解除,他立即讓奧塔維歐的靈魂展示了其身死的經過。

學院大戰之后,奧塔維歐跟泰倫斯院長,以及圣騎士哈德力斯一起追擊波提斯家族三傳人。然而奧塔維歐卻根本沒想過,自己此行可能無法活著回來,亦沒有絲毫為學院戰死之人復仇的念頭。相反,他認定自己能夠擊殺敵人,從此一統北境,進而爭霸天下。

憑借法陣魔法命中后留下的標記,奧塔維歐一行人很快追上了重傷的波提斯家族三傳人。戰斗過程中,就在三傳人全力一擊,重創了泰倫斯院長時,大長老奧塔維歐突然展示出實力,擊殺了迪弗,同時重創了另兩位傳人。

見迪弗的靈魂開始消散,奧塔維歐無比興奮。他身為魂術傳人,深知隱藏實力的重要性。魔法學院也一直給外人一種院長才是學院最強者的假象,這為大長老——這位真正的學院傳人——的行動提供極佳的掩護。

奧塔維歐以為戰局已定,自己將擊殺在場除泰倫斯院長外的所有人,將學院的秘密繼續保持下去。就在這時,一直隱藏實力的哈德力斯終于出手,突然將亡靈劇毒打入奧塔維歐體內,也奪走了波提斯家族的傳承法球。

與此同時,迪弗害怕自己的靈魂被收走,在靈魂開始消散時便用出了靈魂殉爆。隨著靈魂殉爆的施展,強勁的精神風暴被掀起,逼退了在場的所有人。波提斯家族另兩位傳人也借此機會奪路而逃。

哈德力斯則握著傳承法球,留在了已經身受重創的泰倫斯院長和瀕死的奧塔維歐身邊。他竭力抵抗著精神風暴,臉上卻已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只待精神風暴消散,便將二人擊殺。

臨死之前,奧塔維歐無比的不甘。他雖知圣耀聯盟那些英雄大多跟他一樣陰險狡詐,但之前看哈德力斯的表現,卻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早已被圣耀聯盟教條洗腦的小卒。

可哈德力斯剛才展示的實力,卻分明比埃德瑞奧,這位臨陣變節到波提斯家族的圣耀領袖強大的多。顯然,這次援助學院的圣耀軍團眾人中,哈德力斯才是那個真正的領袖。

為這場大戰,哈德力斯之前必定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布局。他直到這一刻才顯露實力,一錘定音。奧塔維歐明白,未來北境和學院的統治者,非哈德力斯莫屬了。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哈德力斯的嫁衣。

杰羅姆想到波提斯家族雖然可恨,卻一直是學院的敵人;而奧塔維歐和哈德力斯對自己人的殘忍程度,比起敵人猶有過之。他不禁恨極了二人,特別是哈德力斯,這個在背后推波助瀾,最終導致他所有親近之人都被殺死的幕后黑手。

為了尋找對付哈德力斯的辦法,杰羅姆要求奧塔維歐的靈魂展示了他生前的其他事跡。奧塔維歐的靈魂失去肉體支持后,此時已殘破不堪。對于自己更早的經歷,它能夠描述的信息極其有限。但它仍然向杰羅姆揭示了太多令他難以想象的真相:

直到此時杰羅姆方才明白,如果奧塔維歐能活著回來,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的魂奴。在奧塔維歐的記憶里,他也曾被上一任學院大長老所蠱惑,簽訂了靈魂契約,從此被上一任大長老如魂奴一般對待。

待到上一任大長老壽終正寢,奧塔維歐接過學院大長老的位置時,他已經將近六十歲。奧塔維歐想到自己過去的天真,從此決定只為自己的利益活著,因為他終于明白——唯有追逐自己的利益才不會遭到背叛。

【“唯有追逐自己的利益才不會遭到背叛。”這大概就是哈德力斯的成功之道吧。】原境魂傳里的杰羅姆心道:

【我雖做不到放下心底的仇恨,只為自己的利益而活。但我若不能從此殺死自己的天真,做一個陰險殘忍的人,又如何能為我的親人復仇!

然而我若選擇做一個壞人,豈不是背叛了那些曾經愛我的人?】

【“你要向你的敵人學習,懂得站在幕后。你也要在你的敵人做得不好的地方,做得更好。你要相信,只要你真心的為他們好,那么北境的人民有朝一日,將成為你的力量。”】”

杰羅姆的腦海中,回響起面對數十萬波提斯家族大軍時,母親曾對他說過的話。他心道:【可悲的是,那些糊涂的人民,現在已經成為了哈德力斯的力量了。我再體恤他們,又有什么用?只會白白害了自己。】

通過魂語之屋所賦予的絕頂感知,杰羅姆已經了解到,哈德力斯早就被眾人奉為了擊潰波提斯家族,解放北境人民的英雄。在人民的支持下,哈德力斯‘勉為其難’地成為了權傾北境的大領主。

今年學院招了很多新生,其中大多數都是北境的平民。學院里有很多人在為哈德力斯造勢,歡迎著他的到來。就連賈倫,這位他在大戰中僅存的摯友,現在也成了哈德力斯的堅定支持者。

未來的幾天里,杰羅姆一直在嘗試用魂音入夢的方式,讓賈倫明白哈德力斯的陰險。然而賈倫卻對哈德力斯的信仰無比堅定,反倒認為是波提斯家族最后一位傳人趁哈德力斯傷重,欲圖蠱惑他。

杰羅姆漸漸發現,整個學院大多數人都已被哈德力斯所展現的光輝表象所蒙蔽。唯有那些精于算計,唯利是圖的貴族,只是因為懼怕對方的實力,表面上奉承著大領主。

如此形勢,令杰羅姆既憤怒又無奈。他知道哈德力斯憑借傳承法球的指引,已找到并殺死了阿爾弗雷德。而波提斯家族最后一位傳人托蘭近日頻繁騷擾學院,想必哈德力斯傷重的消息也是真的。

然而即便如此,杰羅姆相信至多一年,哈德力斯便會養好傷。等到他再殺托蘭,整個北境除了自己外,便再也無人有可能跟哈德力斯對抗。除非……

【賈倫,我的好朋友。你如此信任哈德力斯,甚至把你唯一的兒子,原本在南境修習的天才煉器師‘鬼匠’林迪,帶到了學院。】杰羅姆恨恨地想到:

【這些天來,我已經發現你兒子的魂術天賦極高。他雖然不適合接受我學院的傳承,但波提斯家族的傳承,我看倒是很適合他。】

【煉器天才‘鬼匠’林迪?很適合波提斯家族的傳承!林迪莫非就是當初的林德賽?】瑞茜的心砰砰直跳:

【這是老古董二十多年前的記憶吧。可神秘人分明曾告訴過我,他在這世上活了不到二十年。難道他在這里,又用真言之信掩蓋了一個自己不想面對的事實?】

原境魂傳的畫面來到深夜。杰羅姆身著一身屏蔽感知的黑色外衣,默默站在學院城堡外的一個角落里。

他將魂力不斷注入手上托著的寶石,然而那枚波提斯家族傳承寶物——化形寶石——卻一直沒有任何變化。這并不出乎杰羅姆的意料之外,因為他這么做只有一個目的:引來波提斯家族的傳人。

【這件波提斯家族的至寶曾被我學院傳人奪得,我學院也從此與波提斯家族成為了死敵。現在這件至寶,該物歸原主了。】杰羅姆心道。

“【我是魔法學院的新任傳人,想跟你聯手對付哈德力斯。】”杰羅姆見托蘭出現,將化形寶石遠遠地拋給了托蘭。

托蘭接過化形寶石,無奈地傳音道:

“【我們即便聯手,也不會是哈德力斯的對手。

我后來才明白,去年那場大戰,我們波提斯家族能夠糾集起如此強的力量,很多都要歸功于哈德力斯的暗中幫助。

而哈德力斯亦早就暗中在北境完成了他的布局。正因如此,他才能這么快就被擁戴為北境大領主,從而一統北境。

成為大領主后短短幾個月,哈德力斯手下的軍隊已超過十萬人,而我波提斯家族的力量卻在去年的大戰中消耗殆盡。你魔法學院里,恐怕大多也是他哈德力斯的人吧。】”

托蘭見杰羅姆點了點頭,繼續道:“【哈德力斯一旦養好靈魂的創傷,便能輕易地找到我的位置。我波提斯家族的傳人無法躲過傳承法球的定位,除非在接受傳承的那一刻就接受化形寶石的洗禮。

當初阿爾弗雷德雖然逃到魔靈軍團的領地,卻仍沒有逃過哈德力斯的追擊。我沒想到,阿爾弗雷德竟上了哈德力斯的當,靈魂都沒來得及發動殉爆就被毀滅。】”

“【對你們波提斯家族的人來說,自己的靈魂既然會被毀滅,殉爆與否又有什么不同。】”杰羅姆充滿諷刺地傳音道:

“【哦,我倒忘了,阿爾弗雷德如果殉爆,對你卻是非常有利的。畢竟,你若再殉爆,便是三連爆,傳承消。他哈德力斯為了你們波提斯家族傳承所做的所有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你找我來,難不成就是要說這些沒用的話?】”托蘭冷冷地道。

“【當然不是。】”杰羅姆陰陰地道:“【我無法助你免于一死,但你若不想他哈德力斯得到你家族的傳承,我們還是有希望做到的。】”

“【看來你也跟我一樣,恨透了哈德力斯吧,不然以你學院傳人的身份,怎么會選擇跟我聯手。】”托蘭點頭道:“【告訴我可以怎么做吧。】”

杰羅姆引領著托蘭,經由唯有學院傳人才能開啟的地下密道,潛入了學院。杰羅姆坐陣魂語之屋,指引著托蘭先殺死了賈倫,然后找到了深夜仍在研究煉器的林迪。

林迪自從來到魔法學院以來,便一直被父親苦勸著,要他放棄修習對靈魂的感知和控制之術。林迪見靈魂之術被信奉哈德力斯的父親妖魔化,感覺很不舒服,只希望證明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好的。他不知道,自己的這般心思早已被杰羅姆洞察。

杰羅姆通過原境魂傳,向林迪展示了他和賈倫的友誼。他還告訴林迪,自己找來了一位朋友,能傳授他神秘的靈魂術法。

托蘭通過真言之信,讓林迪相信這傳承無比寶貴。它不但源于圣耀聯盟的著名英雄,更能夠大大提高他的煉器水平。

林迪年輕懵懂,對來自魂術傳人的高明騙術毫無防范。在化形寶石的光芒籠罩下,林迪就此接受了波提斯家族的傳承。

見林迪接受了傳承,杰羅姆立即引動法陣將他打昏。

【下一站,赤血湖,魔獸的圣地。】杰羅姆注視著自己用魔法拓印的,學院祖先留下的地圖,以及圖上清晰畫著的,那條不為人知的峽谷,心道:

【如果我還能回來,我將親眼見證哈德力斯的敗亡。在此之后,我將做一個好人;在此之前,我將為實現我的目標,做一個我必須要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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