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也該聽聞麒麟,可見麒麟這等神獸,必須穿過毒瘴。”范松娓娓道來,一身輕松。仿佛對面的人不是一閣之主,到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
反觀董本順,雖知道這話說的都是親身經(jīng)歷,但同一個一身黑色的影子聊天,還是莫名的心虛。
黑色的眸子靜看二人的神色,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云淡風輕一個一動不動,就連站著的宮尖此時也表現(xiàn)出驚訝的模樣。
“毒瘴內(nèi)的貓,很是傷人啊。這不,我們的兄長深受其害,中了貓毒,不得已,才獨自出了茅草屋,想尋您找找解藥。”范松一副老子就是我找解藥的,是你養(yǎng)的貓傷了人,就該承擔。
“務虛山的毒瘴,是世間罕有的毒,你們膽子大硬闖沒有死也是幸事。”宮尖哈哈一笑,對剛才的話很是不屑。
這話說的不錯,沒打招呼就來確實不是來客之道,來了沒帶什么禮,還真有些難堪。
董本順苦笑不語,只感覺老天在開玩笑,怎么什么糟心事都能遇到,真是見鬼。
“此言差矣,來者便是客,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董本順弱弱說著,發(fā)表內(nèi)心的看法。
來而不往非禮也是有道理,可他們開始的目的只是上山,也沒想過孩子還務虛宮外半腰上擋著。都說未雨綢繆,還是太年輕了,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那也得分人啊!”宮尖哈哈一笑,還不忘插腰來證明這話多么的可笑,“自古以來這客人便有好壞之分,有的上門送禮,有的上門要命,務虛閣能有今天,也是要識人的。”
“也是。”董本順心中暗暗點頭,這話還像句人說的話,可嘴上不能示弱,立馬回懟:“務虛閣能在江湖中生存,還能隱藏的如此好,定然是有些本事的,想來莫說是送禮的客人,就是揮起大刀要命的人,怕也是活不了多久。
我們這些人的本事,還不及貓妖厲害,怕是你們動動手指頭,我們就得去見閻王了。”說著還一臉的受苦人的模樣。
話中透露著現(xiàn)實,若眼前之人想要自己的命,怕是手指一彈,她董本順便在世間消失了。
“話糙理不糙。”范松非常認同,“來到此處確實也沒想到,但見面即是緣分,我們沒有惡意,是來自遠方的客人。”
“務虛閣,不歡迎客人。”黑影發(fā)話了,聲音帶著嘶啞,和陣陣回音。
整個亭子安靜了,斗嘴的場面在黑影的回音中徹底消失。當然,黑色的眸子還在轉動,即便帶著震驚。
“我們明日便走,但還有一問題想請教閣主。”范松壯膽,來都來了哪有什么都不拿就走的,“我想知道,高鶴前輩所中是何毒?需得什么法子可解?”
話說的很大膽,可內(nèi)心已將許嶸罵了遍。
“你不該問我,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你們一行人手中。”黑影哈哈一笑,眸子看向不自在的董本順,“我們還會再見的。”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幾個意思?”董本順一臉懵,很認真的回憶貌似記憶中沒有這個黑不溜秋的人。
“看上你了唄,還用問。”范松有些不高興,起身便走,“真不知這一行人中,究竟誰是解藥!”
一行人中看似團結,可內(nèi)心都有著小心思。若說誰在其中黑手,定不是好對付的。
一路上二人沒在說話,沒有過多的語言。黑影的一句話,絕對是挑撥離間,一群陌生人在一處,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
“今日未有貓打架。”無聊的粉蝶躺在草叢里數(shù)著數(shù),看貓打架已成為消磨時間的最佳法寶。可一個時辰前貓妖突然消失,就是保護茅草屋的屏障也在削弱法力,內(nèi)心一陣惶恐。
“許大哥,你說主人和董本事如何了,拿到解藥了嗎?”粉蝶還是很關心主人的,“希望他們二人互幫互助,遇到妖怪腿能長點。”
這關心的話聽在許嶸的耳朵里非常變扭,但也很關心的。
粉蝶能安然的看貓打架,想來范松也有命在,一個在經(jīng)山修煉多年的人定然有些逃命的本事。董本順就可憐了,這么久沒有一點兒消息,讓許嶸的內(nèi)心很是焦躁。
“屏障的法力在修煉削弱!”許嶸眼底冒光,立馬揮手劈屏障,看著消失的屏障露出了久違的笑臉,“開了!”
屏障消失他便可以去救董本順,哪怕只是絲毫的把握也要從妖怪的手里救出他朝思暮想的人。哪怕心中在告誡自己,她只是在他最無助的時候,給出的一絲溫暖。
“許大哥,你笑了。”粉蝶露出一抹苦笑,屏障打開她高興可以去找主人,但她心愛之人的那抹笑容。并不是為她綻放。
許嶸收回笑容握緊手里劍便要走,邁出的腳步卻停下了。
他看見兩抹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很是好看,像極了一對愛人漫步在雛菊花海中。
這一刻,許嶸是難過的,眼底的哀傷一閃而過。
“主人,你們回來了,太好了!”粉蝶不想關心許嶸的心情,只知道她是很歡喜的,一把抱住了范松的脖子,眼淚花花的落在了那件干凈的衣衫上。
這一刻范松是很嫌棄的。
一把推開鼻涕眼淚流滿臉的粉蝶,范松扭頭用帕子擦干凈肩膀上的污漬。
“主人,你嫌棄我。”粉蝶嘟嘴。此時不該是熱淚盈眶嗎,怎的變成了嫌棄。
幻想了無數(shù)相擁哭泣的場面,唯獨把‘嫌棄’忽略了。
“你第一天知道啊!”范松越過委屈的蝶,拉著董本順往屋里走,“這幾日太困了,先回屋歇會兒。”說著打著哈欠進了門。
被拉著的董本順靦腆笑著,眼神未停在許嶸的身上,而是多看了白櫻幾眼。
白櫻的眼底帶著不屑,白色的衣擺在沒有屏障的保護下隨風飄揚。
“她那是什么眼神?”白櫻冷哼,這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敢審視她?是活的不耐煩了!
此時已忽略了董本順往日對她的不敬。
“沒看出來嗎,人家不待打理你。”粉蝶擦干凈臉上的淚珠,看到主人回來心也落了地,“該睡了,這幾日沒睡一個好覺。”關緊了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