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跑步
慕青收拾好書,和甜甜她們幾個一起走出教室。深秋時節,一走出教學樓,就感覺風涼颼颼的,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上來。慕青裹緊了外套,還是覺得有點冷。
許致遠站在花壇旁,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慕青一眼就看到了許致遠,沖他揮揮手,快步走了過去。小雙她們見許致遠來接慕青,都揮揮手,跟著大部隊往回走。劉易陽推著車子,看到慕青和許致遠,吹了個響亮的口哨,被慕青瞪了一眼,又吹著小調飛快騎走了。一大群人熙熙攘攘,不一會兒,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人在樓前空地上練輪滑。
慕青看他們身輕如燕,動作瀟灑,忍不住停住多看了一會。看著看著,打了個噴嚏。
許致遠要把外套給慕青穿,慕青連忙擺手:“跑起步來就不冷了。我們跑起來吧。”
許致遠沒再堅持,把慕青的手提袋接過來,兩人慢慢跑了起來。
“你和劉易陽很熟?”
“誰和他熟啊!我和他一點兒也不熟。”
許致遠笑道:“聽說他也是S市人,你以前認識他嗎?”
“我以前和你說過,有人說我笑得難看,讓我不要大笑。你還記得嗎?”
“嗯,記得。”
“那個多管閑事的人就是劉易陽。”就把自己和劉易陽的恩怨一一說了。
又帶點小得意地笑道:“他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剛剛我還懟了他一頓。”
就把上課時的小插曲說給許致遠聽。許致遠聽她說到“多嘴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懟得妙!”
跑到風雨操場時,慕青已經不冷了。兩人把包和外套放好,圍著操場并排跑步。許致遠腿長步子大,跑起來輕輕松松。慕青跟著跑了一會兒,已經氣喘吁吁。許致遠不覺放慢了腳步:“是我疏忽了,跑習慣了。我們悠著點,跑太快了不舒服。”
跑了幾圈,慕青和許致遠圍著操場散步。
“你以前都和誰一起跑?”
“大多數都是我自己跑,偶爾和沈星、胡月他們一起跑跑。”
“一個人跑不無聊嗎?要我可能堅持不了幾天。”
“所以拉著你一起跑啊!”
“前段時間怎么沒見你跑步?”
“開學沒多久就把腳扭傷了。打籃球時崴的。”
“你很喜歡打籃球嗎?我怎么沒見過你打籃球?”
“算是一個愛好。你第一次注意我是什么時候?”
“在文學社啊。我無意翻到你的文章,不像那些人的那樣看不懂,情真意切,很真誠,字也很瀟灑。又聽沐顏夸了你一通,抬頭就看到了你,所以印象特別深。”
“就是那次不久,我打籃球受了傷。有一段時間沒打球。”
“你也是那時候認識我的嗎?”想到在食堂的那張照片,覺得不對,“還是在軍訓時候?”
“還要早一些。你猜猜!”
慕青想了想,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許致遠:“我猜不到。”
“在迎新會上。”
“是因為我摔的那一跤,你才注意到我嗎?”
“想不記住也難。我當時就在你身邊。”
慕青“啊”了一聲:“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許致遠笑笑:“我記得就行了。”
“你喜歡看人摔跤?”
“……”
“你當時怎么不扶我一把呢?也太不紳士了!”
“我倒想英雄救美。就是你動作太敏捷了,沒給我機會啊。”
“我才不信呢。你當時一定在笑我。哎呀,好尷尬啊!我還以為大家不會記得我呢。真叫她們說對了。”
“她們說什么?”
“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雖然摔了一跤,可一下子讓大家都記住了。誰愿意用這種方式被人記住。”
“的確。你是那天最閃亮的星。”許致遠笑道。
“你還說!”
“在我眼里,你就是最亮的那顆星。”
“也是,那天不摔了一跤,你也不會注意我。”
“沒有那天,也會有別的時間,我們不會錯過的。”
慕青仰望天空,月明星稀,幾顆小星星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很不起眼。她想,自己不是月亮,沒有那么光彩奪目。天上那么多星星,許致遠怎么會注意到自己呢?心里想著,不覺就問了出來:“班里那么多漂亮女生,你怎么就看上了我?就因為我是你第一個注意到的女孩?”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幾秒鐘的事。我看到你抱著書,微笑著向我走來,就再也移不開眼睛了。”許致遠的聲音不大,嗓音清潤,一字字通過微風送到耳邊,慕青不覺微笑著低下了頭,任喜悅的感覺靜靜傳送到每一個細胞,真像一句戲文中說的,周身如在蜜中浸,甜入肺腑甜透心。
月光下,許致遠見女孩低頭微笑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慕青柔軟的頭發,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中,靜聽兩人砰砰的心跳。
兩人靜靜依偎著,忘了時間,忘了秋夜的微涼。直到一聲調皮的口哨聲,打破了這片寧靜。慕青意識到自己正被許致遠擁在懷里,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推開許致遠,拉起他的手,輕聲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許致遠幫慕青整理好外套,又把自己的外套也披在慕青身上,緊緊握住她的小手,一起往回走。
送慕青到宿舍,慕青把外套還給許致遠,轉身就要回去。許致遠伸手拉住慕青,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再見!”慕青羞得臉紅紅的,白玉似的耳朵也透出紅暈,轉身小跑著回了宿舍。
松開慕青的手,許致遠心里和手里一樣空落落的。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黏著一個女孩子,會想要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想起高中時,自己覺得女孩子聒噪,最怕女孩子問他題目。現在對著慕青,他卻似乎成了話多啰嗦的那一個。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即使是幾個月前,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那些話,聽到別人說,還要嫌棄肉麻矯情。對著慕青,這一切都好像變得自然而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