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老大和慕青端著水杯，看了又看，聞了又聞，才慢慢喝了起來，細細品味自制果茶的鮮美滋味。

甜甜看著兩人水杯里紅的紅、黃的黃，鮮艷可愛，笑道：“我看啊，山楂還沒晾干就會被你們倆吃光?！?

小雙也打趣：“你們倆胃口很好了，用不著山楂開胃。倒是甜甜，吃飯像只小貓，真該多喝喝山楂茶?！?

老大聽她這么說，也想了起來：“我總感覺有什么事忘了，我們說好去摘石榴和山楂的。我怎么把這個忘了呢？我們早點去吃飯，趁天還亮著，去小島上摘點回來吧?！?

“去吧，多摘點，回來我給你們做冰糖山楂水?！毙‰p也來了興致。

“你不去嗎？”

“我不去，那兒樹多草多，我怕有蛇。”

“我也不去，上次去快被蚊子吃了?！碧鹛鹛貏e招蚊子，皮膚又嫩，有一次去小山玩，胳膊上、腿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什么蛇啊蚊子的，瞧你們倆嬌滴滴的樣，老大、阿青，我陪你們去?！睆垞P大手一揮，頗有女俠風范。

“石榴有些長得很高，可能摘不到。要不要帶個衣架什么去？”

老大找了兩個袋子，又裝了一個衣架，和慕青、張揚一塊兒去食堂。心里有事，三個人簡單吃了些炒飯、炒面，就往湖邊走去。

不一會兒，就來到上次摘果子的地方。老大看到滿樹的石榴，興奮得手舞足蹈：“好多石榴啊，感覺袋子好像小了點?！?

張揚拿衣架一鉤，勾住了一個樹枝，老大和慕青很快把枝上的石榴一掃而空，這樣一個人鉤樹枝，兩個人摘果子，很快，低處的果子就都摘完了。

“那兒有幾個更大的，就是太高了，怎么能摘到呢？”張揚用衣架指了指高處的幾個石榴。

“我個子高點，我來試試?！?

老大拿著衣架，蹦了幾下，還是夠不到樹枝。又撿起小石子砸了幾下，樹枝顫了顫，掉了幾片葉子，石榴還安安穩穩地掛在枝頭。

“這兒有塊石頭，墊上試試?！蹦角嘌奂?，一眼瞅到不遠處草叢里有塊石頭。幾個人把石頭搬來，老大站在上面，踮了踮腳尖，手伸得老長，還是差了一點點。

“要有個竹竿就好了，樹枝也行。”張揚說著，東張西望，到處找樹枝。撿了幾根樹枝，不是太短，就是太脆，沒有一根可以用的。

“要不先去摘山楂吧，石榴也已經摘得不少了。”

慕青帶著老大和張揚來到山楂樹旁。山楂樹矮一些，果子又多，把樹枝都壓彎了，采摘起來毫不費力。

摘了一會，胳膊有點酸。老大提議：“這樣一直舉著胳膊太累了，不如連枝一起折一些，放在地上慢慢摘？”

“好主意就這樣干！”幾個人一起動手，連枝帶葉摘了許多山楂，扔在草地上，很快摘了一堆。她們坐在草地上，不緊不慢地從枝上把果子摘下來。一堆摘完，袋子已經是鼓鼓的了。

“要不我們再往里走走，看看有沒有別的果子？”張揚看天還早，就想多玩一會。三人把山楂放在草叢里，繼續往樹林深處走，沒發現別的東西，倒是撿到了一根長長的樹枝，正好可以用來打石榴。她們興沖沖往回走，老大個子最高，拿著樹枝打石榴，一打一個準，接連打落十幾個大石榴，袋子早已裝滿，老大的手提袋也塞滿了石榴。三個人收獲滿滿，腳步輕快地下了山。

“小雙說要做冰糖山楂水，我們去買點冰糖吧?！弊叩剿奚針窍拢角嘞肫饋硭奚釠]有冰糖。

“我去買吧，你們倆把東西拎上去?！崩洗蟀咽痔岽唤o張揚，折身去校園超市買冰糖。

回到宿舍，小雙和甜甜正聽著音樂敷面膜。見慕青兩人提了山楂石榴進來，都揭了面膜，來看她們的戰果：“這么多??！老大呢？怎么就你們倆回來？”

“老大去買冰糖了。”

“我去洗鍋，甜甜去洗果子，你們倆歇著吧！”小雙把平時煮泡面的小鍋拿去洗刷，甜甜也倒了一飯盒山楂去清洗。張揚和慕青怕果子悶壞了，找了兩個紙箱，把石榴和山楂分別放好，搬到靠窗臺通風的地方。

老大買了冰糖回來，小雙開始忙碌起來，把山楂和冰糖放好后，慢慢燉著。幾個人去箱子里挑石榴。慕青拿了一個，準備剝開，小雙止住她：“這個還要放放?！毙‰p拿了幾個石榴，一一指給她們幾個看，這個甜，這個酸，這個水分少，這個還沒熟透。說著拿了一個剝開：“這個甜。”大家一嘗，果然甜而多汁。

“小雙兒，你怎么會挑石榴？”

“我們老家盛產石榴，下次回家帶幾個給你們嘗嘗什么叫石榴?！?

“下次回家都要過年了吧？哪還有石榴？”

“保存得當，過年也還有新鮮石榴吃?！?

幾個女孩吃著，聊著，整個宿舍都縈繞著淡淡的果香。

老大深呼吸了一口：“我聞到山楂的香味兒了，好香?。　?

小雙揭開鍋蓋，伴隨著裊裊的水汽，一股清甜的氣息彌漫開來。

“好嘍！新鮮好喝的冰糖山楂！”小雙笑著吆喝，給每個人盛了一小碗。

冰糖山楂水酸里透著甜，很是爽口。可惜鍋太小，每人喝了一小碗，就見了底。

“這個季節正適合喝這個，每天我們都燉一鍋吧。”小雙善解人意地提議。

“好啊，好啊，我愛死你了，小雙兒！”

“雙手贊同！”

洗漱好后，大家各忙各的。老大電腦一開，耳機一戴，兩耳不聞穿外事，一心投入偶像劇的悲歡離合中，一會傻笑，一會皺眉，表情比劇中演員還要豐富。張揚想要找個兼職，也抱著電腦寫簡歷。小雙正在做面部按摩，是跟一個賣化妝品的小姑娘剛學的，據說可以防止面部肌肉下垂，雖然她圓圓的小臉飽滿緊致如新鮮的蘋果，還是決定預防為先，一下一下按得起勁。甜甜捧了一本言情小說，一目十行地看，只聽見嘩嘩的翻書聲。

慕青捧著書，卻沒怎么翻動。有點想念許致遠，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書，有沒有去跑步，有沒有在想自己。以前讀書，讀到“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等句，還覺得言過其實，如今卻也漸漸體會到其中滋味，才覺得詩寫得實在真切。正胡思亂想，手機響了起來，慕青一看，是許致遠打來的電話，慕青想：“還真是心有靈犀?！毙睦镉悬c甜蜜。

“睡了沒？”

“已經睡著了。”

“那現在和我說話的是哪位？”幾聲輕笑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又被你吵醒了?！?

“擾姑娘清夢，小生不勝惶恐?！?

慕青聽他文縐縐的，忍不住打趣他幾句。又聊了一會，約好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飯，才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許致遠抬頭看了看慕青宿舍的燈光，想象著她剛才說話時的嬌俏模樣，不覺低頭輕笑，邁步走回宿舍。